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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心理神探-第57节

小说: 心理神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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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提供实际破案咨询时那样,我做出侧写后,他们就把嫌疑人的资料交给了我们。尽管克拉伦斯公爵是作案者的说法具有戏剧性,但分析所有收集到的证据后,我和罗伊不约而同地认为艾伦·科斯明斯基是最有作案可能性的人选。
    我们深信,那些寄给警方的嘲弄性信件如同在90年之后的约克郡碎尸案侦破过程中发生的一样出自一个冒牌货笔下,此人并非是“真正的”杰克。这类罪犯不会具备公开向警方发出挑战的胆量。分尸行径显示作案者是个心智错乱、性功能低下的人,内心充满着对女性整体的愤怒。每起案子中的突然袭击风格还告诉我们,他在与人交往方面有障碍。他不善言辞。案发的具体环境告诉我们,这个人能够轻易融人周围的人群,不会引起妓女的怀疑或害怕。他是个不声不响的独居者,而非男子气十足的杀手,他会在夜间潜行于街头,还会重返案发现场。毫无疑问,警方已经在调查过程中与他面谈过。在提供给我们的所有嫌疑人中,科斯明斯基比其余任何人更符合我的侧写。至于说分尸应具备医学知识,那倒不一定,有初级屠宰术就足矣。我们长久以来就知道,系列杀手会想尽种种残忍的手法来处置尸体。埃德·吉恩、埃德·肯珀、杰弗里·达默、理查德·马吉特都没有因缺乏医学知识而受到任何妨碍,这里只是略举几个例子。
    做出这番分析后,我又不得不对自己的判断有所保留,因为从100年之后的观点来看,我不能说艾伦·科斯明斯基肯定是碎尸者。他仅仅是提供给我们的几个嫌疑人之一。但是我能够相当有把握地说,碎尸者杰克就是类似科斯明斯基的某个人。假如这次刑事调查分析发生在今天,我们输入的信息就会帮助苏格兰场警方缩小重点嫌疑人的范围,查明作案者的真实身份。这便是我为什么说这起案子根据现代标准是大有侦破可能的原因所在。
    在有些案件中,我们通过分析找到一个嫌疑人,但我们无法取得足够的证据对他实施逮捕和起诉。类似的案子便是70年代发生在堪萨斯州威奇托的勒杀案。
    案子是从1974年1月15日奥特罗一家人被谋害开始的。38岁的约瑟夫·奥特罗和妻子朱莉被人用软百叶帘拉绳捆绑住并勒死。他们9岁的儿子约瑟夫二世被发现捆绑于自己的卧室里,头上套着一只塑料袋;1l岁的约瑟芬则悬吊在从地下室天花板的管道垂下的绳索上,只穿了一件宽松式无领运动衫和袜子。所有证据均显示,这不是一时冲动的行为。电话线已被切断,绳索是带到现场的。
    10个月后,当地一家报纸的编辑接到一个匿名电话,指示他上公共图书馆去寻找一本书。书中夹有作案者留下的一张便条,留条的人声称对奥特罗一家遇害负责,预言还会有更多的人遇害,并且解释说:“我的行动代号是:捆绑、蹂躏和杀害他们。”
    在其后的三年间,又有几名年轻女性被杀害。作案者随后写给当地电视台的一封信揭示了他的不少心理状况。他郑重地给自己取了一个诨名:“我还要杀害多少人才能让自己的大名赫然上报或者引起举国上下的关注呢?”
    在已公布的一封信中,他把自己的杰作与碎尸者杰克、“萨姆之子”以及山坡勒杀犯等人的杰作相提并论,这些不法之徒因所犯罪行而成了媒体名人。他把他的所作所为归咎于一个“恶魔”和“X遗传因子”,从而导致了报界广泛开展对其个性的推测。
    他随信附上了裸体女子在被捆绑、强奸和蹂躏时的不同姿势的生动素描。这些下流的素描未被公开,却促使我在脑海里勾勒出我们要缉拿的作案者的一幅清晰的图像。从这里入手,剩下的问题就只是缩小嫌疑人的范围了。
    如同他所崇拜的英雄碎尸者杰克那样,勒杀者也突然终止了谋杀。然而在本案中,我相信警方与他进行过面谈。他很清楚警方在步步紧逼他,于是他显得十分聪明老练,在警方搜集到足够罪证之前便洗手不干了。我希望我们至少已经阻止了他继续搞破坏,可是有时龙会取胜的。
    在我们自己的生活中,有时龙也会取胜。当暴徒杀害一个人时,受害的不仅是那个死者。在我们科里,我不是因为压力太大而吃尽苦头的惟一的人,远远不是。家庭纠纷和婚姻冲突时有发生,你无法不为此操心。
    历经22年风风雨雨之后,我与帕姆的婚姻在1993年破裂了。我们也许会对这件事提出各自不同的看法,但有些事情是不容否认的。在我的女儿埃里卡和劳伦的成长过程中,我离家的时间太久。就是回到了城里,我依然要为手头的案子耗费时间、精力,以致帕姆常常感觉就像一个单亲家长,不得不料理家务、支付账单、送孩子们上学、会见老师、保证孩子们完成家庭作业,与此同时还要教书。到了1987年1月我们的儿子杰德出生时,已经有其他侧写人员与我一道工作,因此外出巡回讲学的时间不如以往那么多了。我得承认我有三个聪慧、可爱、迷人的孩子,而我直到快要从局里退休前不久才真正熟悉了他们。多年来我把那么多时光倾注在研究死去儿童的被害情况上,以至于都不能充分了解我自己那几个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孩子。
    曾有过不少回,帕姆跑来告诉我某个孩子受了伤,比如说刀伤或是自行车摔伤。我们都还记得,由于承受着巨大压力和紧张,我经常会说她一通,再谈起我见过的同龄儿童被分尸的情形,难道她不能认识到从自行车上摔下来是正常的事情,不值得大惊小怪吗?
    你力图不对那些残暴行为显示出完全无动于衷,然而却不知不觉发现自己对一般的受伤无动于衷起来。有一回,我和孩子们一道吃饭,帕姆在厨房里开启食品的包装。她一时不小心,被刀子划伤,伤得不轻。她尖叫起来,我们都冲了进去。我还记得,当看到伤势未危及到性命或者造成肢残时,我饶有兴致地研究起溅血模式来,同时在心里将它与我在谋杀现场见过的溅血模式联系在一起。我开了个玩笑,尽力想化解紧张气氛。我开始对她和孩子们指出,每当她移动手时,我们如何见到一种不同的溅血模式,而那正是我们断定攻击者与受害者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方法之一。然而我认为,其他人不会像我那样轻描淡写地看待这次刀伤。
    你力图要与工作中所目睹的一切在感情上保持一段距离,但是很容易到头来成为一个超然冷漠的混蛋小子。如果你的家庭完整无缺、婚姻牢固,就能够承受工作中的诸多压力。可是如果你的家庭存在薄弱环节,各种紧张性刺激便可能导致问题恶化,恰如罪犯被我们搜捕时所面临的情形一样。
    结果,帕姆和我都有不同的朋友圈子。我在她的圈子里无法谈论我的工作,因此我需要身边有同类人。当我们进入调查局或执法界以外的社交圈时,我常常对人们谈论的日常琐事感到乏味。尽管这昕起来不近人情,但是当你整天要琢磨凶手的心理时,邻居的垃圾桶放在何处或者他的围墙漆成何种颜色是根本激发不起你的兴致的。
    不过,我可以欣慰地说,我俩在感情上历尽了磨难,如今又成了好朋友。孩子们与我一道生活(埃里卡在外地念大学),不过帕姆和我很多时间是在一起度过的,我们现在共同承担着抚养孩子的任务。劳伦和杰德还年幼,我还可以享受一段看着他们长大成人的美妙岁月,我为此不胜感激。
    80年代初期,联邦调查局专职从事侧写的就是我一人。罗伊·黑兹尔伍德,比尔·哈格梅尔等人在他们抽得出时间的时候会助我一臂之力。我们科已经壮大到了十多人。我们仍然不足以应付提交给我们的大量案件,不过我们也只能发展到这个规模。我们保持着彼此之间的个人交情以及与各地警察局的交情。建立交情已成为我们自己的惯用手法。给科里打来电话的很多警察局长和警探是在全国学院的课堂上与我们相识的。治安官吉姆·梅茨和副巡官林德·约翰斯顿皆是全国学院毕业生,前者曾打电话请我协助寻找谋杀莎丽·史密斯和黛布拉·赫尔米克的凶手,后者曾打电话给格雷格·麦克拉里,请他协助查明在罗切斯特市滥杀妓女的凶手。
    到了80年代中期,行为科学科已经分拆成行为科学教研科和由我担任罪犯个性侧写项目主管的那个科,即行为科学调查支援科。除了我负责的项目以外,调查支援科还负责两个重要分支项目:一个是暴力罪犯拘捕项目,吉姆·赖特已经接替鲍勃·雷斯勒出任负责人;一个是工程服务项目。罗杰·迪普担任教研科科长,阿伦·斯莫基·伯吉斯担任调查支援科科长。(他与安·伯吉斯并无什么关系,不过她丈夫艾伦·伯吉斯与我们合写了《犯罪分类手册》。弄清楚了吧?)
    虽说我的工作富有挑战性且耗费了我很大精力,我却从中获得了一种满足。幸运的是,我一直能够避免迈出几乎每一位欲在局里不断晋升的人不得不迈出的那一步:行政管理。到了1990年春天,情况有了变化。我们正在召开科室会议时,斯莫基·伯吉斯突然宣布说,他不久就要从科长职位上卸任退休。后来,新任副局长助理戴夫·科尔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询问我的意向如何。他曾是我在密尔沃基外勤站时的小队长,同时也是特种武器攻击小队的同事。
    我告诉他,我感到极度疲倦,对一切都感到厌烦,正在考虑申请去一个远离闹市的处理暴力犯罪的办公室工作,并在那儿结束我的职业生涯。
    “你不该这样做,”科尔告诉我,“你去那里会一事无成的。你作为科长能够做出更大的贡献。”
    “我不知道该不该担任科长一职。”我告诉他。我早已在履行科长的许多职能,同时起着机构存储器的作用,因为我在这里供职已经很久了。但是处在职业生涯的这一阶段,我是不愿意陷入繁杂的行政事务之中的。伯吉斯是一位出色的行政人才,擅长排除各种干扰,以便让我们这些替他工作的人能够有效地发挥自己的作用。
    “我要你出任科长。”科尔宣布说。他是个精力充沛、说一不二、咄咄逼人的人。
    我说希望能继续从事提供审讯策略、法庭作证以及公开演讲等工作。我认为这些才是我的长处。科尔保证说我能够继续这些工作,于是提名我担任科长一职。
    我上任伊始做的头一件事,如我多次提过的,就是省去我们科名称中的“行为科学”二字,简称为调查支援科。我的想法就是,要给我们在各地的警察客户以及局里的其他部门发出一个有关我们干些什么的明确无误的信息。
    在人事部门负责人罗伯特·比德尔的大力帮助和不懈努力下,我将暴力罪犯拘捕项目的人员编制由4人扩大到16人。科里的其他分支也得以扩充,不久我们就达到了近40人的总编制。为了减轻扩大规模带来的行政负担,我实施了一项地区管理计划,根据该计划,各个特工要对国内特定地区负责。
    我认为这些人统统都有资格晋升到GSl4级,可是总部只同意给我们四五个名额。于是我让他们同意,完成两年专业培训计划的人将被“选定”为专家和认可为主管级特工,并有资格得到那个职务和薪俸。专业培训计划要求学员旁听全国学院行为科学科讲授的全部课程,修完武装部队病理学学院开设的两门课程,攻读弗吉尼亚大学(帕克·迪茨当时在那里任教)的精神病学和法学课程,完成约翰·里德主持的审讯学校的学业,与巴尔的摩验尸官办公室一道进行死亡调查,随纽约警察局凶杀案调查组一同执勤,以及在一位地区级主管的指导下从事侧写工作。
    另外,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多地介入了国际性办案工作。比如在退休前的最后一年中,格雷格…麦克拉里就办理过加拿大和奥地利两国的重大系列谋杀案。
    我的科在履行职能方面运转良好。在行政管理方面,我则比较松散,这不过是我的个性使然。当我发现有人疲劳过度时,就会绕过有关规章制度,签名同意他们不来上班,或者告诉他们休整一段时间。最终,他们的工作效率较之假如我照章办事让他们继续上班要高出许多。当你手下人才济济,可又不能给予奖金鼓励时,你就得用别的方式来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我总是跟支援人员相处得很好,在我退休之际,他们似乎对我的离去感到伤心难过。这也许是因为我曾在空军服役过。局里领导层中有很多人都是军官出身(还有很多人,比如我的最后一任主管特工罗宾·蒙哥马利,曾经作为英雄被授予勋章),他们总是从军官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这本身无可非议,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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