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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心理神探-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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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位当地合作伙伴感到庆幸。他接受过我们在破案手法方面的培训,懂得警方和匡蒂科之间合作所需要的程序。
    正是有了这种合作,我们才能在杀人凶手及其同谋有机会再度出手之前将他们缉拿归案。里德局长和他手下的男女警官们继续在宾州洛根镇维持社会治安。我则重新回头去攻克那一百五十多件仍在查办的案件,同时希望设身处地地从加害者和受害者的角度进行思考至少能够帮助我侦破其中的一起。

10人人都有弱点
    多年前的一个晚上,在我磕磕绊绊的大学生活宣告完结回到家中时,我同父母亲在长岛的尤宁代尔餐馆共进啤酒和比萨馅饼。正当我一口咬下馅饼时,母亲神色忧郁地问我:“约翰,你有没有与女人发生过性关系?”
    我竭力想吞咽下那口馅饼。在60年代中期,19或20岁的小伙子可不习惯被母亲这么追问。我转向父亲,期望他能解围,可是他却摆出一副冷冰冰的面孑L。他同我一样感到措手不及。
    “哎,有没有过?”她逼问道。她姓福尔摩斯可不是平白无故的。
  “呃……有过吧,妈妈。我是有过。”
  我看见母亲的脸上风云突变。“那么,她是谁?”她又问。
  “呃……好吧……”我走进餐馆时的好胃口好像丧失了。“实际上,有过好几位。”我没有如实告诉她其中一位才十五六岁,是在博兹曼未婚母亲之家认识的。不过你们大概会以为,我索性向她招认我把她们分尸了,尸体就藏匿在地下室里。“现在谁还会要你做丈夫呢?”她感叹道。
    我再次转向异常沉默的父亲。别装蒜啦,爸爸!快来帮帮我!
    “哦,我不清楚,多洛里丝。如今这种事算不上什么大事。”
    “这永远是一件‘大事’,杰克,”她反驳道,然后又转向我,“约翰,要是你未来的新娘子有一天问起你,在认识她之前你有没有与别的女人发生过关系,那该怎么办?”
    我停止了咽食。“哦,妈妈,我会对她讲实话的。”
    “不,不要讲实话。”父亲尖叫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杰克?”母亲问道。好样的,爸爸,让我们瞧瞧你这回怎样收场吧。
    这次审问在不愉快的气氛中收场了。我说不准是否从这次冲突中得到了什么收获。要么我如实告诉帕姆我的过去,要么让她对此抱有疑虑。无论如何,她的确同意嫁给我,尽管母亲曾担心没有人愿意嫁给我。不过,当我成为一名联邦执法官员、侧写师和犯罪行为及心理学方面的专家时,再从我的角度回过头来看待这场审问,我从中悟出了一个重要的道理。即使像我这样经历过各种训练且富有分析经验的人,倘若再次面对母亲的追问,仍然不能答得更好!
    那是因为她戳到了我的痛处,我不得不说实话。
    我再给你们举个例子。自从成为联邦调查局首席侧写师以来,我亲自挑选和训练了所有其他侧写师。因此,我与曾在科里工作过的所有男女下属关系融洽,合作紧密。其中大多数人已经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为耀眼的明星。不过,假如可以说我曾经有过一名得意门生,那便是格雷格·库珀。格雷格三十岁刚出头时,放弃了在犹他州一个城镇的警察局长这一颇有身份的工作来到这里。他在一次执法研讨会上听过肯·兰宁和比尔·哈格梅尔的演讲,于是决定加盟联邦调查局。他在西雅图外勤站表现不俗,但一直向往来匡蒂科的行为科学科工作。他曾经要求查阅并研究过我对格林河杀人案所做的侧写和分析。在我飞往西雅图参加有观众参与的一个特别电视节目《搜捕凶手》期间,他自愿担任我的司机和向导。当我出任重新改组的调查支援科科长时,格雷格正供职于调查局设在加州奥兰治县的常设办事处,居住在拉古纳尼古尔。我把他调到匡蒂科,他后来成为出类拔萃的人物。
    刚刚调到科里时,格雷格被分配与贾娜·门罗共用一间无窗地下办公室。贾娜在干特工之前曾在加州做过警官和调查杀人案的警探。她身上的优秀品质多多,巧得很,还是一位魅力无限的金发碧眼的美女。换句话说,她集全部优点于一身。可以说,发现这种安排令人难受的男人不会很多。然而格雷格偏偏是一个虔诚的摩门教教徒,一个正直专一并注重家庭的男子汉,身边有五个可爱的孩子和一位迷人的妻子。朗达。对于朗达来说,从阳光明媚、天堂一般的加利福尼亚迁到闷热潮湿、令人困乏的弗吉尼亚是一个重大的牺牲。她每每问及他的办公室同事时,格雷格总是支支吾吾,竭力想转移这一话题。
    终于,在他到我们科大约六个月以后,格雷格带着朗达参加了科里举办的圣诞晚会。我因外出办案,当时不在场,但是天性活泼的贾娜倒是出席了。在晚会这类场合,她自然选择穿一套精致素雅、剪裁合身的低领口红色晚礼服。
    我回来以后,科里的二把手、接替我出任侧写项目经理的吉姆·赖特告诉我,朗达与格雷格在晚会之后大动干戈。他整天与一位楚楚动人、性格强硬的漂亮女特工呆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而她在舞场上还同在靶场上一样游刃有余,对此朗达极为不开心。
    于是我让秘书把正在开会的格雷格叫出来,就说我想立即见他。他神色忧郁地来到我的办公室。他刚调来半年,而这里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所以他真心实意想把工作做好。
    我抬起头望着他,说:“格雷格,把门关上。请坐吧。”他坐了下来,被我的口气弄得更加心神不定。“我刚刚跟朗达通完电话,”我接着说,“我知道你碰上了一些麻烦。”
    “你刚刚跟朗达通完电话吗?”他甚至不敢看我一眼,两眼直愣愣地盯住办公桌上那台有呼叫指示功能的电话机。
    “听着,格雷格,”我以咨询者那种最令人安慰的口气说,“我是想给你打打掩护,但如果你和贾娜一道上街,我就无计可施了。这种事你必须自个儿应付。朗达显然了解你和贾娜之间的事情……”
    “我和贾娜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他气急败坏地说。
    “我清楚干这种工作会遇到不少压力。可是,你有一位很了不起的娇妻以及几个可爱的孩子。可不要前功尽弃呀。”
    “约翰,情况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也不是她以为的那样。你一定要相信我。”这期间,他的两眼一直盯住那台电话机,没准他在琢磨,假如集中意念,他就能引燃电话机,把办公桌烧着。他出了一身冷汗。我看见他的颈动脉跳个不停。眼看他就要不行了。
    在此关头,我见好就收场了。“看看你吧,你这个可怜虫!”我得意地大笑起来。“看你还敢自称是审讯人员?”当时他正在为《犯罪分类手册》撰写有关审讯的章节。“你做过什么亏心事吗?”
    “没有,约翰。我可以发誓!”
    “你瞧瞧!你就这样听任我的摆布!你完全是清白无辜的。你曾经干过警察局长。你是经验丰富的审讯人员。然而我却能够把你当成傻瓜一样玩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就在那一刻,他如释重负,汗珠从他那秃顶的头上流了下来。他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不过他明白了我这番谈话的中心意思。我可以这样任意摆布他,我也曾经被别人以同样成功的方式整治过,而且当那种局面再度出现时,我照样会成功地被人整治。
    我们都是有弱点的,不管你多么博学,阅历多么深广,多少次成功地审讯过嫌疑人;也不管你是否掌握了技巧。我们每个人都可以被制服——只要你能设法找出我们有哪些弱点以及在什么情况下会暴露弱点。
    我是在早年为一个案子进行侧写时悟出这个道理的,从此便多次在办案时加以运用,而不仅是对我的科员进行言传身教时才运用。那是我头一回布置审讯场景。
    1979年12月间,佐治亚州罗马市常设办事处的特工罗伯特·利里打来电话,讲述了一起极其恐怖的案件,请求我给予优先处理。一个星期前,一位住在离罗马市只有半小时车程的阿代尔斯维尔的漂亮爽直的12岁小姑娘,玛丽·弗朗西斯·斯托纳,在她家车道口处下了学校班车以后就失踪了,她家离公路大约有100码远。
    后来她的尸体在大约10英里以外的一处长满树木的恋人小径一带被一对年轻夫妇发现,他们首先注意到了蒙在她脸上的那件鲜黄色外衣。他们报告了警察,原封不动地保护了现场,因为他们考虑到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死因被确认为脑部受到钝器重击。验尸结果发现,颅骨破裂是大石头敲击造成的。(案发现场的照片显示,她的头部附近就有一块血迹斑斑的大石头。)颈脖处的伤痕还显示,有人从背后用手将其卡死。
    在翻阅案情卷宗之前,我想尽可能充分了解有关受害者的情况。人人都对玛丽·弗朗西斯·斯托纳赞不绝口。人们都说她待人热情友好,善于交际,讨人喜欢。她长得很可爱,天真无邪,在学校担任乐队女指挥,经常穿着指挥制服去上学。她是个人见人爱的12岁小女孩,看上去就是12岁,绝不会装成18岁那般老练。她没有性乱行为,从未染指毒品或酒类。验尸结果清楚地表明,她遭到强暴时还是处女身。归根结底,她就是我们描述过的那种出自低风险环境下的低风险受害者。
    在听罢案情汇报、听完利里的描述以及研究了案情资料和现场照片之后,我简略地写下了半页纸篇幅的纪要:


侧写
性别——男
种族——白人
年龄——二十四五岁至二十八九岁
婚姻——已婚;婚姻有麻烦或已离异
兵役——可耻的逃兵,从事医护工作
职业——蓝领阶层:水电工
智商——中等到中等偏上
教育程度——至多中学;辍过学
犯罪记录——纵火。强奸
个性——自负,傲慢,已通过测谎器测试
车辆颜色——黑色或蓝色
审讯——直接,投射①
  这是一起随机性的强奸案,杀人不是有预谋或故意的。尸体上的衣物看上去凌乱不齐,显示出玛丽·弗朗西斯是在逼迫之下脱去衣服的,强暴以后又被允许匆匆穿上衣服。从照片上我可以看出,有只鞋尚未系好鞋带。调查报告中指出她内裤上沾有血迹。她的背部、臀部和双脚都没有杂物,这表明她是在车子里,而不是在尸体被发现的林地上被强奸的。
    在仔细观察那些相当常规的犯罪现场照片时,我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设想出此案的全过程。
    由于玛丽·弗朗西斯年幼,性格外向,容易相信别人,在一个像学校班车停靠点这样毫无威胁的环境中,是可以被人轻易接近的。凶手很可能哄骗她走近他的车子,然后把她拽上了车或者持枪或持刀胁迫她上了车。发现尸体的地点非常偏远,这表明他熟悉这一地区,知道他在那里是不会被打扰的。
    从拐骗地点来看,我断定这不是一起有预谋的犯罪,而是在他驾车经过时才决定下手的。诚如奥多姆和劳森一案所显示的,倘若另有人在恰当的时间碰巧出现在现场,罪犯就不会得手。正是因为小女孩伶俐可爱和性格开朗,凶手的内心才受到幻想的刺激,才把她那天真烂漫的友好态度错看成是愿意与他玩性游戏的表示。
①心理学术语,指个人意念、欲望等的外化。

    当然,实际上,事实真相打破了他的幻想。她对他的施暴感到惊恐,在极度痛楚中会大声呼救,或者央求他饶命。他多年来的幻想是一回事,可是现实却是另一回事。面对小女孩,他失去了对局面的控制,同时意识到情况已经被他弄得一团糟。
    在此节骨眼上,他意识到他惟一的出路就是杀人灭口。可是她又害怕性命难保,所以控制住她要比他想象的还要困难。为了让事情更好办,为了让她更能配合和顺从,他告诉她赶紧穿好衣服,他会放她一条生路——要么他会让她自己逃走,要么他会把她绑在树上,自己离开现场。
    但她刚刚转身要走时,他从后面上来勒住她的脖子。他也许能把她勒个不省人事,可那需要上半身使出很大的力气。他先前就控制不住她,现在就更没法勒死她了。他把她拖到一棵树下,就近抓起一块大石头,朝她头部猛击三四下,致使她丧了命。
    我感觉凶手与玛丽·弗朗西斯并不很熟,只是在城里见过几面,但足以使她一见面就认出他,也足以使他对她想入非非。有可能他看见过她身穿那套小号指挥服去上学。
    从用外衣盖住她头部这一行为中,我知道我们要缉拿的作案者对犯罪感觉并不太好。我也知道时间越长对警方越不利。从这类案子以及这类智慧型、有条理的凶手的情况来看,凶手会对犯罪进行思考、进行自我辩解、认定过错应归咎于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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