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门岛-第20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与三松呢?”
“在嘉右卫门眼里,与三松根本微不足道,他从小就不曾违逆过嘉右卫门,这次是碰到小夜这个军师,才会做出那些事情来。军师被关进禁闭室了,他就像被拔掉爪牙的野兽一样,再也不敢跟他父亲作对了。”
清公说到禁闭室,令金田一耕助眼睛为之一亮,他接着问:
“与三松就这样算了?”
清公摇了摇手说:
“不,听说他还偷偷把小夜从禁闭室里放出来,没多久小夜就发疯死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太大的打击,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没多久与三松也疯了,一样被关进禁闭室里去。本家就是因为出了小夜这种女人,才会纠缠出一堆事情来。”
清公把与三松发疯的原因,全都归咎到小夜身上。
“小夜是三姊妹的生母吗?”
“那当然是的。四处流浪的女艺人不只是卖艺而已,常常还会卖身,也因此常常会堕胎,像小夜那样的女人能生孩子,真是不可思议。”
清公面露鄙夷之色。
“孩子生下来,到底是有幸还是不幸呢?你看那三个女孩疯疯癫癫的就知道了。据说,小夜还真是个美女,鼻子高高的,眼睛大大的,很可惜,我知道她的时候,她已经变得像个鬼魅一般丑陋了。”
这是清公惟一一句带着惋惜语气谈到小夜的话。不过他并不是惋惜小夜的早逝,而是惋惜自己没有眼福。
“喔!真是有意思。”
金田一耕助由衷地附和着。
就在这时,山谷里响起一声枪响,接着两声、三声……霎时,呐喊声在山谷间四处回荡着,搜山的人群也向枪响处汇集。
矶川警官兴奋地对金田一耕助说:
“喂!金田一,好像找到凶手了!”
“我们去看看吧!希望没有人受伤。”
金田一耕助大声说。
矾川警官带着他的搜山队伍,迅速来到折钵山山顶附近。
大家气喘吁吁地在月光下的山径上奋力前进,不断被树根或石头绊到脚。
“大家小心点,这附近有一条壕沟,前面是防空监视所和高射炮阵地。”
竹藏在矶川警官背后喘着气提醒大家。
这附近原来有一片略微倾斜的平滑台地,战争时,军队利用这块台地四处冒出的岩石,或是枯瘦的松树这一类的东西,挖出像蜘蛛网似的壕沟,这些壕沟有的是露出来的,也有很多是上面覆着掩盖物的陷阱或地下通道。
“这里的地形真复杂,要藏身在这里真是太容易了。”
矶川警官感慨地叹了口气。
“枪声是从稍微上面一点的地方传来的。”
金田一耕助对矶川警官说。
“是啊,现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安静?”
清水小声地问竹藏。
“先上去看看再说!小心点,凶手有枪!”
竹藏冷静地对搜山队的青年们说。
大家小心翼翼地往上爬,突然间,岩石的角落里冲出好几个人。
“是谁?”
矶川警官大声喝问。
“那不是清水吗?刚才是你开枪的吗?”
金田一耕助一眼看出来人是清水,立刻大声问道。
“是的,不过是对方先开枪,我们才还击的。”
“那人呢?”
矶川警官紧张地追问着。
“在这附近的某条壕沟里突然消失了。对了,我们找到一些东西。喂,把东西拿出来。”
清水说完,站在后面的人就拿出锅子、装米的袋子、调味瓶,还有两三根萝卜、鱼干以及一把菜刀,另外还有碗和筷子。
矶川警官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有点不相信这里会有这些东西。
“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矶川警官盯着清水问。
“对面的壕沟里。”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他从哪里找到这些东西的?”
“警官,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是从鬼头本家拿出来的。”
清水十分自信地说。
“本家丢了这么多东西,不可能没人发现啊!”
矶川警官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语。
“他们当然发现了,不过他们不说,就表示……啊!有人爬上来了。”
大家纷纷往金田一耕助手指的方向看去。
“是谁?”
清水大喝一声,同时往前走了几步。
“啊!清水,是我!我很担心,特地来看看,刚才好像听到枪声,坏人抓到了吗?”
来人是荒木村长,他说了这一串话之后,才抿着嘴,四平八稳地走过来。
“村长,守灵结束了吗?”
“结束了。”
“本家……还有,月代还好吗?”
金田一耕助不放心地问。
“很好,我出门的时候还听到她的祈祷声,医生和了泽在本家等大家回来。”
村长从容地说。
“和尚呢?”
金田一耕助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
“刚才和尚风湿症发作回寺里去了;分家的人也回去了。请放心,有年轻人在玄关监视着,不会有事的。”
荒木村长还是有条不紊地说着。
不知为什么,金田一耕助内心的烦躁、不安感却越来越厉害。
这时候,对面又传来一声枪响,接着有人喊痛,还有人喊:
“在那边,在那边。”
“凶手出现了!”
大家开始向枪声处跑过去,呐喊的人群包围着海盗山寨,火把忽左忽右地移动着。
“嫌犯往哪边逃了?”
清水拉住一个搜山队的青年问。
“那边,在山脊上。请小心点,阿源受伤了。”
“受伤了?被枪打的吗?”
“是的,幸好是被子弹擦过,没什么关系。”
“好,大家小心点!”
海盗山寨有两层,往上看,可以看到有个人正沿着上层的山脊弯着腰跑着。由于山脊上岩石嶙峋,到处长着瘦瘦的松树,因此,那人的身影看起来时现时隐。
“太好了,他往那边跑,那边是深谷,这下子看我瓮中捉鳖吧!”
清水一马当先地爬上上层的山脊,站在山脊往下看,东方海面尽收眼底。月光照着海面,起伏的浪潮把月影打碎,银黑的海面上,点点渔火在闪亮。
“坏蛋!这下你无路可走了吧?”
清水有些得意地喊着。
“清水,小心狗急跳墙! ”
矶川警官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传出一声枪响。
“呀!”
理发店的清公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大家立刻趴在灌木丛后面,以岩石当掩护。
只见约十几公尺远的岩石后面,躲着一个男人,正往这边看着。由于岩石后面都是灌木丛,因此看不见他的脸跟身体,不过这人的左边是深谷,所以已经无路可逃了。
“乖乖丢下枪投降吧!”
清水大声地向对面喊话。
子弹又从清水头上飞过去,这是那男人在用枪声来回答清水。
“清水,开枪!注意,尽量抓活的!”
矶川警官看到这一幕,立即下令。
清水开了一枪,对方马上还击,支援办案的警察又连续开了两三枪。
这时,突然一声尖锐的惨叫,随即看到一个男人向左边的山谷滚下去。
“糟了!”
大家探头往谷里看,只见那男人从左边的岩石角落滚到右边的灌木丛里,然后像皮球似地弹了几下,才掉下去。
“下去看看!”
大家攀着树根或扶着岩石,走进斜斜的山谷。所幸这个谷底没有水,只有一堆堆的岩石和长得很繁盛的灌木丛。
“在哪里?人在哪里?”
“应该在这边……”
“啊!那边有人。”
清公指着前面不远处大声嚷着。
果然在大约二十尺远的灌木丛里,的确站了个人,那个人一动也不动地看着脚下。
“是谁?”
矶川警官厉声喝问。
那人没有回答,依旧看着脚下僵立着。
“是谁?”
矶川警官又问了一次。
“再不回答,我就要开枪了!”
对方听到矶川警官的声音,略微摇了一下头。就在这时候,金田一耕助迅速冲进灌木丛里面。
“警官,不要开枪!”
金田一耕助的裤裙下摆张开着,如风似地跑到僵立的人影旁边。
“早苗!”
原来那人居然是早苗,只见早苗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两三步,然后就要倒下了,金田一耕助连忙一把抱住她。
“你为什么、为什么到这里来?”
金田一耕助看到早苗,不禁感到十分意外,他结结巴巴地问。
而早亩只是抬起苍白的脸仰望着金田一耕助,空洞的眼神里什么也没有。
“早苗!”
金田一耕助在她耳边喊着。
“早苗,你认识这个男人吗?他确实是你哥哥吗?”
金田一耕助指着躺在她脚下的男人的尸体,早苗的脸则扭曲得像是忍了很久都哭不出来的样子。
“不是,他不是我哥哥!”
她双手捂着脸,伤心得像要吐血似地说。
“真是怪事,他身上并没有被子弹打到的伤口,看来他不是被枪打中的。”
矶川警官此时也走过来,带着奇怪的神情说。
闻听此言,金田一耕助吓了一跳,立刻反射性地仰头看着海盗山寨,只可惜从那个角度已经看不到那块岩石了。
如果说还有故事发生的话,那就是在这时候。
鬼头本家又有人……
第十六章、红荻花
夜渐渐深了,人群散尽后的宽广房间里,寒意渐浓。
鬼头本家的守灵一结束,分家的人就回去了,荒木村长赶去了解搜山的状况,了然和尚也因风湿病发作回寺里去了,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酒鬼村懒医生跟典座了泽两个人。
了泽感到自己像是被拔光羽毛的鸡似的,浑身上下泛起阵阵寒意。
“医生,你再这样喝下去,胳臂伤处会发炎的。”
“一醉解千愁,没有忧伤、痛苦,也不会疼了,哈哈!”
“我不是舍不得让你喝,只是怕你喝得太多,对伤势不好;再说,今天晚上又不是平常的日子。”
了泽婉言相劝。
“不是平常日子?这用不着你说,我也知道,今晚是替雪枝与花子守灵的日子,就因为这样,我更要喝个一醉方休不可。啊!一醉解千愁啊!”
医生醉眼朦胧、口齿不清地说。
“不是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了泽急忙否认。
“不是这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医生不客气地反问。
“医生,你忘了吗?刚才警官、金田一先生他们要出去的时候,不是交代我们要注意月代的安全吗?”
了泽提醒他说。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这不用你操心,我不会误事的。”
医生不耐烦地挥挥手,阻止了泽继续往下说。
“可是,你喝这么多……”
“好啦、好啦!不管有没有喝酒,我都会保持清醒的。了泽,拜托你去跟阿胜说,再来一瓶,我保证这是最后一瓶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最后一瓶了,哦,半瓶也行,只要半瓶就好了,拜托啦!了泽。”
医生是个贪杯的人,只要一看见酒,就喝个没完,不喝到烂醉是不会停止的。
“医生,别胡闹了,都醉成这样,你还喝啊!”
了泽好心地劝阻着。
“我还要喝,了泽,别罗哩罗嗦的,帮我跑一趟厨房,去跟阿胜说啦!拜托她务必再给我一瓶,她一定会听你的,而且我山羊胡子村濑幸庵会感激你一辈子的,快点去呀!了泽,别摆出那种脸色好不好?难道你要跟阿胜联手把我饿死不成?算了,算了,看你这样子,真是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到厨房抱着酒坛喝个够去!”
医生十分艰难地从榻榻米上爬起来,可是因为醉得太厉害了,人还没有站稳,一个不小心,又一屁股重重地跌在榻榻米上。
“啊!好痛呀,好痛呀!”
医生有点撒赖地嚷着。
了泽叹了口气说:
“医生,你这个大酒虫真烦人呢!不醉的时候是个好人,一醉就拿你没办法。这是最后一瓶喔!喝完了,就再也没有了。”
了泽连哄带劝地说。
爱哭的孩子跟喝醉酒的人是最难对付的,了泽一边感叹,一边不情不愿地提着酒壶到厨房去。
只见厨房里堆了很多要洗的碗盘,阿胜正一个人晃来晃去地找东西。
“伯母,你在找什么?”
了泽关心地问。
“啊!了泽,你看到咪咪了吗?”
阿胜一脸着急和烦躁,看到了泽连头都不抬。
咪咪是阿胜养的猫,没有孩子的她,把那只猫当自己的孩子来疼。
“咪咪?我没看到,该不会是跑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