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 (x档案同人) 作者:xanthe 第二部-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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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只会反射出那些真实的东西。在劳伦斯的卧室里,他看见了自己,凝视着绑架者的镜子,在那个憔悴的、饱受蹂躏的面容下,他看见了自己憎恶的一个男人的痕迹。他的父亲。他自己。他有多少是父亲的儿子?究竟哪些是他遗传下来的本性?他的身体再次抽搐起来,一阵静静的、被约束的痉挛,但这次是因为悲伤,因为他想起了劳伦斯的话。他的父亲把他送到这儿,他的亲生父亲安排了他此刻极度的痛苦。什么样的人能对别人干出这种事——尤其是对他的亲生儿子?想到这些年自己竭尽全力试图赢得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的爱,他简直痛彻心扉。自始至终他从未有过一次机会,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比利*莫德都不会爱他,因为自己不是他的儿子。而萨曼塔……萨曼塔得到了爱因为她是比利*莫德的女儿,而他被允许留下是因为他是查尔斯的儿子……而查尔斯早已放弃了一个孩子——杰夫里。血缘关系当年使他得到救恕,就如同此刻正在对他宣判。因为他的父亲失去了一个儿子,所以现正设法把另一个栽培成为优秀的接班人。莫德终于明白现在的危险甚至远超过他开始领悟的,这不仅仅是打破一个顽抗的敌人,其中的意义远超于此:他的父亲想为自己邪恶的阴谋要一个有用的继承人,很明显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
被自己的思虑所折磨,莫德觉得这和嵌进皮肤里的绳索同样令他痛苦不已。他渴求无法思考的安适,那会拯救他的灵魂,让他得到解脱,或者失去意识也行,但是两个愿望都没有达到。这儿只有他,在黑暗中,在冰冷中,挣扎着呼吸,身体被绑缚在一团混乱的绳索里,肌肉在叫嚣着要得到自由。他已经撞上了一面墙,在他心中的一面墙,而他无法超越它。他尽力自言自语,尽力逃到过去,回到那个书店,就在很久以前的那个夏日,那时他是多么快乐,但是那些记忆正是他记不清的。他可以感觉到恋人正站在黑暗之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几乎察觉不到。
“我自作自受,”他低声说:“对不起。”似乎有了一丝光线,他专注地聆听着动静,感觉到恋人走了过来。“这些年我一直在生你的气,但其实并非全是你的错,很大一部分错在我身上。我不信任你,不相信你能陪我到永远,所以把你推开了。对不起。”
“没关系。”恋人的声音低沉而柔和舒缓。他走进莫德的视野,莫德差点落下泪来。他的恋人年轻得令人炫目,一点都没变,红色衬衫,黑色牛仔裤,乌黑的卷发。“忘了你还曾有过头发。过去和现在的你就象两个不同的人。”莫德评论说:“他,和你,有时候我甚至会忘记你们是同一个人。我好想知道,如果当年我没有表现得象个笨蛋,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那又会发生些什么?你认为我们会一直维持下去吗?”
“你只是个孩子,还需要成长。”恋人此刻就站在莫德的身旁,完全和莫德记忆中的一样。同样严肃的黑眼睛,这次没藏在金属镜框后面。“我忘了当年你不戴眼睛,你不需要那个。”莫德微笑。
“不,实际上我需要。我只是为了好看而不戴。”恋人大笑起来,优美得让人怦然心动的唇瓣后面,露出了整齐而雪白的牙齿,完美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牙齿。“这么多年日日夜夜研究法律条文——损坏了我的视力。”
“对不起,”莫德再次道歉。“我把每件事都搞混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太愚蠢了。如果这有什么特殊意义,我很抱歉。”
“我同样需要责备。谈起这件事,我们都太愚蠢了。为了男子汉的气概而羞于承认自己坠入了情网。”恋人耸耸肩,莫德几乎忘记了他这个自谦的样子。
“你变了,”他喃喃低语。“现在,你还是一直鞭策自己,但不那么……不知停歇。以前你没有自信,虽然有那个著名的‘沃尔特铁一般的坚定意志’,但对于自己的生活要往何处发展,想做什么,你非常缺乏认识……倒是精力充沛。我猜你在想我也变了,嗯?”
恋人只是微笑,微笑着用他那晒黑了的粗大手指爱抚莫德的脸颊。莫德不禁倚向恋人,渐渐沉浸在那份舒缓的迷梦中。
“拉里说我该受到惩罚,他说的对。我应当承受这些,不仅是因为了你,也因为所有这一切。我一直把别人的生活搅得一团糟,从我出生开始,也许在我出生之前就开始了。可能拉里在这点上说得也没错,我本不该出生的。也许妈妈嫁给爸爸就是因为她怀孕了,必须找个人结婚,而我的亲生父亲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也许就是我的存在搅乱了她的生活。从不同的时间、不同的角度看,妈妈和爸爸也从未快乐过……他们离婚并不让人惊讶……只是惊讶他们一直在争吵却在一起那么久。”恋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沉思地看着他,抚摸着他的脸颊。“毫不奇怪爸爸……比利?莫德……爸爸……毫不奇怪他和我从未真正交流过。我也搅乱了他的生活,还有萨曼塔的。他一定恨死我了,因为后来他们把我留了下来,他们带走了他的亲生骨肉,留给他的那个儿子——不是他的亲骨肉。这是我的过错。我的亲生父亲一厢情愿地想要一个继承人,这是我与生俱来的权利……我该得的……我该受的。我搅乱了那么多人的生活。人们因我而死……都是好人们,只是因为想帮我。我的第一个线人……我喜欢他,我想知道,如果他发现我不是比利?莫德的儿子会怎样?接下来是史卡莉……上帝,她因为我得了癌症。不知道她以后会怎样看我。她的哥哥说得很坦白,而且说得很对,说我他妈的是个杂种。一个妹妹死了……另一个奄奄一息,他的确他妈的对极了。我搅乱了他全家的生活。而且你也知道,我了解他的感受,我也失去了一个妹妹,我了解他妈的那种感觉。”他的声音拔高了八度,而且他感觉到了里面正在产生的惶恐。
“嗨,一切都很好,放松些,我在这儿。”恋人闪动着熟悉的笑容,令人眩晕的迷人笑容。
“你不再笑了,”莫德喃喃地说:“是我让你失去笑容的吗?我好想重新看到你笑。我记得……过去你对我微笑时,常常让我不由自主性奋起来。只是用一个微笑……迷死人的微笑。”
长久的沉默,他想也许恋人已经走了,但抬眼望去,发现他仍在那儿,也许身影变淡了少许,但仍在那儿。
“你爱你的妻子吗?”莫德问道,但那个幻影只是站在那儿,静静无语。“我发现她的存在时,嫉妒得仿佛身处地狱。你不敢告诉我是吗?后来我见到了她,我喜欢她。当她告诉我你谈起过我……让我觉得心里好温暖。真是愚蠢又疯狂的憧憬,其实你不在这儿吧?”
“嘘,一切都很好。”
“我快死了吗?我想死。”
“你不会死的。”
“我该死。”
“不,这一切你都不该去承受的。”
“你还爱我吗?”
“当然。”
恋人温暖的唇轻轻印上他的前额,莫德转过头,用自己的唇来迎接这个吻。恋人靠近了,近得莫德可以闻到他的味道。近了,更近了……强壮的双臂,红衬衣……黑色的头发……几乎都在那儿……一阵剧烈的疼痛让莫德惨叫起来,恋人的身影突然远去,眨动着闪亮的眼睛消失了,一双粗鲁的手把他拉回了现实。他的镣铐被打开,双腿被猛然扳回身下,动作极其迅捷而粗暴,在血液涌回僵直的肌肉时,剧痛让他昏了过去。
他无法行走,被拖回了沙龙,一路上半昏半醒,然后被扔在地毯上,取下了眼罩。他瘫在那儿,蜷缩着身体,肌肉伤得太重,根本无法移动。
“哈,浪子回来了——按我希望的那样好好休息过了?”劳伦斯的声音响起,优雅,彬彬有礼,又极端冷酷。
“滚。”
“啊哈,我看不是很合作。真可惜,我原本希望你健谈些。”
“我他妈的不再合作了。杀了我好了,我不在乎。”莫德抱住了头,一个新的决心产生了。他不让自己的脑海里再钻进关于私生子的内容,他宁愿去死。他已经不再考虑关于生命如何延续的问题,只希望能结束它。
“可我们当然不会杀死你。那根本不在我们的计划中。”
“不可能。”
“那儿有食物。”
“你听到我的话了吗,老家伙?我他妈的不在乎,我想死。”
“很不幸,这不是可以选择的。坐起来。”
莫德转动了一下头部,他可以感觉到双臂前的炉火,那火焰在温暖他冰冷的肌肤。他凝视着自己的臂膀,看着跳跃的火焰在上面留下的斑驳的阴影,惊奇于这份简单而舒适的温暖。他很冷,但是去接近炉火就意味着接近劳伦斯,而且就莫德所想,这不是可以选择的。劳伦斯坐在他通常的位置,那张炉火前的软塌上,旁边的小桌上放了两个盘子,两个杯子,还有两份食物。莫德撇了眼他的扶手椅,看到旁边的桌上没有任何吃的东西。唯一的食物就在劳伦斯身边。“你可以和我坐在一起,暖洋洋的,吃东西,交谈,或者你也可以回楼下。你选什么?”劳伦斯问。
“我告诉你,我他妈的不在乎。”莫德没动。
“啊,你满心的伤痛,真是令人同情的一幕。我对你很失望,莫德。你现在的举动太平凡了,我本来期望的更多。放弃……这太常见了。”
“很抱歉不是太有趣,很抱歉不是表现得象他妈的被耍的猴子。”莫德咆哮。
“那至少我们去看看真正的莫德。他有点可怜,不是吗?”劳伦斯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充满了嘲弄。“莫德,我将给你一个选择。我的助手们看起来很厌倦,需要些休养和恢复生气。你可以留下来陪我,或者去陪他们。打算如何?”
莫德舔舔嘴唇,扫了眼那些男人,他们正在交换着眼神,眼中闪动着对面前这份消遣的期望。他的决心动摇了片刻,很快又恢复了,而且比刚才更为坚定。
“听我说,老家伙,我不在乎你对我做什么。我不玩这个游戏了。”
“但你当然不能。”劳伦斯微笑,一个恶毒的极可怕的微笑。“你是在尝试一个新策略,而你会很遗憾地发现最艰苦的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莫德大笑起来:“这不是什么该死的的策略,你这个皮包骨头的难看的杂种。杀死我吧,伤害我吧,随你对我做这些他妈的混帐事,但我不再玩下去了。听到了吗?”
“啊,你真的想等你那个年轻的律师来解救,是吗?”话题的突然改变让莫德很惊讶。“真可爱。”施虐者站起来,调整了一下长裤,让笔直的折痕垂在正中。他走近莫德,擦得雪亮的皮鞋停在莫德脸颊前,然后蹲下身,一把抓起莫德的头发向后扯去,冰冷的手指象一把紧紧的老虎钳。
“让我迫使你直面现实吧,莫德,”劳伦斯说,那声调莫德以前从未听过,冷酷,残忍,没有一丝起伏,完全剥去了平时戏弄似的玩笑语气。“你和他只不过是两个滥交的年轻人在很久以前的夏天在干草上滚了那么几个月,那不是场伟大的恋情,只是性。妈的。他把你象垃圾一样抛下了。这就是全部事实。”他把莫德的头推了回去,让它无力地垂下,似乎甚至碰一下莫德都让他觉得厌恶。“你多么失败呀,把可怜的发情投入到这场很是激动人心的伟大情事里。他可能走后几个小时把你全都抛诸脑后了。3、4个月——就是你拥有的全部,而他和妻子在一起多年了,你只不过是他决定浪子后头前的最后一片屁股。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不过是肮脏下流又廉价的一炮罢了。忘了这个吧。”
莫德拼命忍耐着,坚定地凝视着施虐者。“滚开,去死吧,拉里。”他咬牙切齿地说。
劳伦斯的手抚过自己的头发,似乎在检视自己油亮整齐的头发是否在陡然的动作下仍纹丝未乱。他扫了眼助手,微笑。
“他是你们的了。”
莫德被整个拉起,向门口拖去。
“哦,你们可能需要这个。”劳伦斯叫住了他们,递上去一条平滑的长鞭,莫德认出就是他的那条,细薄的皮革早已磨损多处。自己在这里已经被困多久了?长鞭递到那些人手上,莫德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之后他又被带上眼罩,被推搡着来到走道。挣扎毫无意义,他的肌肉几乎根本不能听从指挥。他被带到了楼下,但没有朝已经熟悉的方向走去,那些人把他带往左边,沿着另一条铺了地毯的走廊,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脚下是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他知道自己以前从未到过这里。他被推倒跪下,眼罩取了下来。现在他看到了,自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