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6918]蓝执事 作者:岱(完结)0-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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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全身一颤。
　　从来没有人会这麽和他说话，从前一起被抓去人体实验的朋友不是死了就是各奔西东，不会有人和他吵架，不会有人拿书打他，也不会有人说自己的眼睛很漂亮。
　　一瞬间他只感觉有什麽湿热的液体不停从眼匡溢出。
　　
　　【你…你不会觉得…觉得我拿回原本的眼睛…比较…比较好？】呜咽著，他揉揉眼睛，一蓝一红，两只眼睛都泛著泪水，两只都是他的眼睛。
　　
　　察觉到对方浓浓的鼻音，云雀阖上书，拿出手帕递给骸。
　　虽然知道自己也哭出来就太难看了，虽然早就规定了自己不可以看到别人哭就跟著哭，但是云雀的眼中的泪珠终於不争气的落下──必定是因为六道骸对他而言有些许的不同吧。
　　
　　趁六道骸接过手帕时抹去眼泪，云雀轻声安慰，他从来没看过六道骸哭泣。
　　
　　──但是他决不容许被六道骸看见自己哭泣。
　　
　　【虽然你的左眼像大海一样，是很漂亮的颜色，但是你的右眼也红的很漂亮啊，所以、所以──…】
　　
　　
　　
　　
　　
　　
　　
　　
　　「所以，接下来还想听的话，恭弥就要跟我说关於那个小男孩的事。」无良的灿笑将云雀恭弥从过去拉回现实，在六道骸柔柔的语音里他彷佛真的回到从前，沉溺於那个软弱的自己曾和六道骸相处的每分每秒，甜甜的记忆。
　　
　　但听到这里，他一肚子火直往脑上冲。
　　
　　「不要！你不想说就算了！少拿这个当筹码！」撇过头，把赖在自己身上的六道骸一脚踢下床，忿忿骂道，「滚去做你的工作！今天别让我再看到你！」
　　
　　「开个玩笑而已，恭弥真是爱生气呢。」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六道骸趁云雀不注意时在他唇上偷了个香，然後闪过迎面飞来的枕头和台灯，哼著歌走出房门。
　　
　　如果云雀今天还是打算睡自己房间的话，那麽他这个遵守主人命令的可怜执事就要去云雀房里睡了。不过，对他而言除了见不到亲亲主人之外，应该也不算什麽坏事。
　　坐在床上的云雀抚上唇，啐了一声。
　　
　　「就算你不说…我都已经想起来了啊…」
　　
　　将头埋进棉被里，云雀的脸红的像要出血似的。
　　一点一滴想要忘掉的记忆，全因骸萦绕在耳边的轻柔语音苏醒。
　　
　　
　　──所以，就让那只右眼一起转动吧。
　　
　　
　　总觉得，已经有办法面对过去的记忆了。
　　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六道骸。
　　
　　（待续）
　　
　　
　　
　　
　　
　　
　　对不起阿寅的点文卡住了。。。（泪）
　　我会努力生出来的呜。。。请再等我几天吧阿寅。。。（跪）




6918…蓝执事（第21章）

　　
　　
　　从本国传回来的消息是如此震撼。
　　
　　云雀恭弥起初会突然想来加百罗涅的原因无非是为了能让六道骸和跳马迪诺聚一聚，以叙多年旧情，但现在的他坐在紧急飞往并盛国的私人飞机上，情绪十分焦躁不安。
　　六道骸坐在他的旁边，撇开头噘著嘴，气得一句话也不和他说。
　　而草壁哲矢则是不安的看向两人，一下子俯首一下子仰头什麽话也不敢说，气氛陷入僵局，和八小时前和乐融融的感觉相差甚远。
　　
　　
　　毕竟八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太令人震惊。
　　
　　
　　
　　
　　
　　
　　
　　
　　「王子殿下、草壁先生、骸！听我说，并盛国现在有危险了！」打开六道骸的房门，跳马迪诺带著几名部下大声宣布，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房里只有云雀恭弥一个人。
　　
　　「危险？」冷冷的抬眼，云雀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什麽危险？」
　　
　　「呃…草壁先生和骸呢？」迪诺怯怯的问，听骸说现在这个云雀恭弥不必再穿上女王装备，因此也不用顾虑到女王的身分及地位，脾气当然就更加暴躁，搞不好的话会像那天一样拆了窗户拿来丢人。
　　
　　「不在，自己去找。」
　　
　　「嗯…喔…」无言看著云雀又继续啜饮咖啡，迪诺心想这个王子怎麽一点都不关心国情，若换成是自己，身在远方又听闻自己的人民正遭受战火的痛苦，早就要疯了，为什麽这个人还可以在这里自在的喝咖啡？
　　
　　
　　
　　
　　
　　
　　
　　
　　「骸君──！」
　　
　　一份报纸重重摔在厨房流理台，正为自家主子做午饭的六道骸不慌不忙的停下菜刀，关火，抬头，草壁哲矢慌张紧绷的难看脸色映入眼帘。
　　
　　「怎麽了吗？草壁先生。」
　　
　　「你看这个，为什麽在我们不在的时候会发生这种事情？」指著报纸上斗大的标题，草壁哲矢头痛的撑著额，头上渗著汗珠，内心不安紧张的情绪澎湃。
　　
　　六道骸晃了晃脑袋，不以为意的接过报纸，尚沉浸在刚才和云雀亲密的美好幸福中，但接著映入眼底的白纸黑字却让他立刻清醒。
　　
　　
　　──『并盛帝国遭受邻国军事突袭，边境地区五十馀人死亡，两国情势危急』
　　
　　
　　「怎麽…又是战争…」抿紧下唇，六道骸微微颤抖，他约定好的、他约定好的，曾经和那个男孩的诺言，他绝不会忘的约定，闭起眼彷佛当时的星星就在天空闪烁，由他亲口说出的一字一句那麽坚定的又将在耳边响起。
　　
　　
　　
　　【我想要拯救这个腐败的世界。】
　　细瘦的手指小心翼翼拂过惨不忍睹的伤口，六道骸平静的说著。
　　
　　男孩略为讶异的抬起头，凝视著他一蓝一红的双眼，什麽也没说。
　　
　　
　　
　　三岁被贵族人体改造，被凌虐，逃走，却被王族抓进监狱，眼睁睁看著心爱的人被杀，逃走，被收留，被丢弃，然後再抓回牢里。
　　十六年的光阴大半都在牢狱里度过，但他时常抬头望著高窗外的天空，盼望著会不会飞进几只小鸟，然後带他一起逃走，接著他想创造幸福的世界，给每个人暖洋洋的笑容，遇见男孩之後更加强了这个决心。
　　可是最後他连男孩都救不了。
　　
　　「草壁先生，我们赶快回去，一定要阻止战争的爆发…」抿起下唇，握紧了拳头，骸摺好报纸就要冲出厨房，「快点，我们先去找恭弥，不能再多逗留了！」
　　
　　「等等…骸君！」握住六道骸的手腕，草壁屏息，「其实…其实恭先生他…」
　　
　　
　　
　　
　　
　　
　　
　　
　　「恭弥！」
　　房门砰的一声撞开，六道骸冲进房里，神情怒不可遏，後头跟随著草壁，看著正在谈话的两人，跳马迪诺一脸吃惊，云雀恭弥则是一副在思考著什麽的神情。
　　
　　
　　「你声音太大了…骸？」抬头看见六道骸愤怒的脸孔，云雀心里涌起一股不安。
　　
　　「那天我没打扫到，你锁著的另一个房间…」一步一步走向云雀，骸的声音明显溢满了怒气，「房间里…放的是不是你要发动战争的军机资料！」
　　
　　云雀恭弥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他看向缩在骸身後瑟瑟发抖像是等待挨骂的草壁哲矢，明白大概发生了什麽事，立刻又恢复了冷静，不疾不徐的放下咖啡杯，开口的语气比雪还冰。
　　
　　「啊，是这样没错。」
　　
　　亲口听到比传言更让人脑子一片空白，六道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云雀的眸子有些浑浊，他认得那种眼神代表什麽，自己曾经也用过那样的眼神看过他，那是充满了仇恨的眼神，怒火直直烧进脑袋，他猛的揪住云雀的领子往上扯，迪诺和草壁大吃一惊。
　　
　　「骸！你在做什麽！恭弥他是王子啊！」
　　「骸君！别这样！背後是有原因…」
　　
　　伸出手，示意什麽都别再说，急欲辩解的草壁乖乖住嘴，房内顿时安静下来，六道骸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云雀恭弥毫不畏惧的直视六道骸愤怒的眼神。
　　
　　「谁都别出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不是！这根本不是你我之间的事！你知道五十个人的命就这样没了吗！」骸理智崩溃的大吼，狠狠揪紧了云雀的领子，他痛苦的呻吟一声，呼吸越发急促，草壁和迪诺不能做任何事也不能阻止，看到刚才还甜蜜的两人吵成这样，又焦急又难过却无能为力。
　　
　　「不管你…怎麽说…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即是呼吸困难，云雀仍丝毫没有任何挣扎的动作，一睁眼，双眸坚定的看向六道骸，那是湛蓝色的清澈。
　　
　　他一怔，松手。
　　云雀狼狈的跌在地板上，咳了好几声，六道骸蹲下身，扣紧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
　　异色瞳和湛蓝色眸子相接，虽然他们还是怒目相视，但骸眼里的怒气已明显减了不少，多的是一点怀疑和温柔，云雀的瞳中依照有著清澈而坚定。
　　
　　「我相信你这次。」
　　
　　然後他粗暴的在云雀唇上一吻，悻悻然拂袖而去，不管震惊了多少人。
　　
　　
　　不久，他们三人打包行李，匆匆辞别了跳马迪诺等人，搭上飞机离开加百罗涅。
　　──於是造成了现在的状况。
　　
　　
　　
　　六道骸望向飞机窗外的景色，蓝蓝的一片什麽都没看到，说实在的他也不期待三万多公尺的高空还能看见什麽，但他就是不想转头去看云雀恭弥。
　　脚步声响起，他知道草壁正朝这边走来，和他旁边的云雀说了些话，他努力将注意力放在那些无趣乏味的蓝色上，不想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麽，但是草壁刻意放大音量说的那句「我去厕所一趟」让他没听见都很难。
　　脚步声又响起，然後逐渐变小，消失。
　　
　　「执事。」
　　
　　骸震了一下，那是云雀的声音。
　　第一次不喊他的名字。
　　
　　「有事吗？殿下。」
　　
　　他应了一声，感觉心在揪痛。
　　但云雀并没有像平常一样说著「不要叫我殿下」然後一拐打过来更让他心痛。
　　
　　「我…」
　　
　　隔了很久云雀才说话，却只说了一个字就打住，听起来就像喉咙卡住了似的。
　　等了好一阵子，下文都没有出来，骸开始不耐烦，这样根本就不像平时乾脆俐落的云雀恭弥，他又将注意力放回窗外那片无趣的蓝色──直到云雀哽咽的声音响起。
　　
　　
　　「我是真的爱你。」
　　
　　
　　抛下这句话，云雀猛然起身离开座位，愣傻的骸虽立刻回头，却连眼神都来不及对到，只看见云雀倔强用袖口抹去眼泪的背影和从厕所回来的草壁擦身而过。
　　接著响起厕所门用力关上的声音。
　　
　　「骸君，你说了什麽惹恭先生哭了？」草壁微愠又责备的眼光看著他，让他心中的罪恶感更加扩大，自己根本什麽也没说，先开口叫他「执事」的人也是云雀，怎麽到最後好像自己是那个罪该万死的？
　　
　　「我…我只是叫了他『殿下』而已…怎麽就…」他只好支支吾吾的把实情以告，只见草壁一开始蹙紧的眉头缓缓松下来，最後安抚似的拍拍尚处於吃惊状态六道骸的背。
　　
　　「其实…恭先生他发起战争都是为了你。」
　　
　　骸讶异的张嘴，差点就脱口而出「要唬烂也要有个限度，我哪有什麽战争要打」，但是草壁伸出手指著的东西却让他一瞬间把下文全都吞回肚里。
　　
　　
　　那是他的右眼。
　　
　　
　　看著骸惊讶的神情，草壁终於娓娓道出事情的真相。
　　
　　「我们几年前调查到邻国，也就是艾斯特拉涅欧帝国，他们的王族和贵族都在进行违法人体实验，那次是由恭先生亲自潜入的，他在那里的改造名单上发现了你的名字，也得知了你的右眼是被人体改造而来的，从那时候起，他就下定决心要攻打艾斯特拉涅欧，不仅要把那里受苦的孩子全数救出，也以替你报仇为主要目的之一…所以，虽然恭先生吩咐我不准说，但是我想你们不该在继续误会下去了。」草壁叹了口气，使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光。
　　
　　六道骸当下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对著云雀恭弥大吼，揪住他的领子，粗暴的吻，叫了他不喜欢的称呼，自己盛怒扭曲的可怕脸孔，全都给了处处为自己著想的云雀恭弥？
　　令他惊讶的是，云雀是如此深刻的爱著他，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从最初的指路、递手帕，後来他决心为男孩报仇，用混浊的眼神瞪著云雀，到後来他刻意不让迪诺和自己相认，当著他的面狠心撕碎男孩照片──…
　　
　　一次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