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衰弱和强迫观念的根治法－xuenzai-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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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正和家属同聚一室，一面听着贝多芬的乐曲，一面写这本书的稿子。我虽然对音乐完全缺乏理解，但是用它当做我思想活动的伴奏似的，这样协调起来。佛教中所谓极乐境界之说，也许就是放着清脆悦耳的乐曲、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心想事成、为所欲为的境地。
站在桥上俯视桥下的激流时，人们都常常出现自己的身体似乎要被吸入水流之中那样两眼眩晕的感觉。长时间凝视有的还出现要恶心呕吐的感觉。这也是由于那个人的视觉活动和该水流的运动相对抗引起的。如果其视觉活动能够适应水流运动的变化，与之协调一致，同步活动，就绝不会出现厌恶的感觉。
乘坐电车时，站在窗边目视前方的人，窗外那千变万化的各种情况从双眼的横斜方不断闪过时，如果观察一下他那双眼，就会看到他那眼睛不断扑扑闪闪朝横斜方闪动和震颤的情况。这是因为虽然他本人对窗外景物未曾引起注意，但却不得不以双眼那无意识的动作来适应外界的变化，与外面景物的流动取得协调、取得适应的一种现象。好晕电车的人，就是因为从个人的恐怖心理出发，来对待外界的自然变化，自己并要用没有看到的态度来努力进行心理对抗的缘故。
* 由适应得到治疗
以上我虽然列举了关于对白铁加工噪音的听觉，对行船的运动觉，对水流的视觉等实例，但是，在其他方面的各种感知觉，例如恐怖或其他有关的情感等，也都同样存在着对应关系。
晕船就是由对船的运动觉，对轮机音响的听觉，对外界变化的视觉，对油漆气味的嗅觉等各种感觉以及其他由于恐怖带来的预期情感等各方面复合形成的结果。
由此也可得知，我们的感觉和心情虽然能够通过和外界的协调与适应，随机应变。但是，当与它相互对抗、背离的时候，就越发与该活动不协调，产生各种故障，终于发展到病态异常的程度。
人体的机能，从生理活动方面来看，它也能够对自然和外界达到协调与适应。前面列举的坐在电车窗旁的人眼不断闪动和知觉的目的性等情况，都属于这种适应性。这种适应能力，通过练习和熟练过程还可以逐步增强。在喧嚣环境中看书也好，在电车往来的商店谈话也好，坐船不再晕船也好，都可以通过一定的熟练，做到与之相适应。然而，它必须是精神活动能够顺从自然状态的情况下才能实现。与此相反，由于恐怖心理而与自然状态相对抗，特别象神经质特征的思想矛盾，有意识地努力想不去听白铁加工的噪音，以对抗的心态尽力与船体活动相抗衡或努力避开视线，不去直视那湍急的水流等等，这些做法都会逐步加重不愉快的心情，终将成为强迫观念，致使痛苦与懊恼达到难于忍受的程度。
* 必须向症状屈从
这样做是我治疗神经质及至强迫观念的一种手段，方法是使患者积极地将注意集中指向和固定在成为患者痛苦的事端上。因为它将成为我们知觉的目的性，自然与客观境遇协调一致的契机。例如耳鸣患者中有通过从早到晚不断将精神集中指向自己的耳鸣，几周之内就治愈了他苦恼多年的耳鸣症的例子。再如鼻尖恐怖患者无论看书或工作，都要他经常将注意集中指向自己的鼻子，丝毫不得松懈或转移。这位患者，如前面所讲的症例一样，仅仅用了一周多的时间就全部治愈。如果让心悸加剧发作或死亡恐怖症患者，主动把自己置身于要引起发作的那种特定境遇，使之引起以往那种发作，通过他自己专心注意发作的状况，进行详细观察就可以治好，而且绝不再犯，可以完全根治。由我经手实际验证的这种病例已有很多。前面列举的胃痉挛阵痛样发作等患者的根治，都是采用的这种办法。勇气较强的患者，通过我的一次诊断治疗，就要以根除他那十年来的心悸加剧发作。对于不能下决心的人，则须在我的监视之下进行。对于性情怯懦、辨别能力较差的人，用住院疗法在30天以内也可以彻底治愈。关于其它方面的各种强迫观念，多数情况下也可以应用这一心理活动规律进行治疗。
禅家曾言：“勇猛众生，立地成佛。”是说勇猛的人，照实地做起来，很快就能大彻大悟，得到解脱。心悸加剧发作患者之所以能够通过我的一句话就能得到根治，岂不就是实现了这种“立地成佛”的境地吗！所谓勇猛的心态又是什么呢？岂不就是躺在那里辗转不安追求精神紧张的办法，或是运足气力，寻求平安无事，唸诵南无阿弥陀佛，只身一人随便地实现安心立命，或是在行住坐卧中寻找气觉丹田的办法。设想如果登上树梢，就会自动地精神紧张起来，倘若从树上掉落下来，又会自己气沉丹田。听到白铁加工的声音就讨厌，坐上船心情就不好，进入战场就产生恐怖，患高热病时就觉得痛苦难堪。听其自然地顺应各自当时的现实环境，毫不对抗地将各自的自然功能充分发挥出来去适应，就应该叫做勇猛的心态吗？一般地说，当着人们处在闭口无言，力所不能，除豁出自己性命别无他法，虽是所谓“甘心屈从”、“修身成佛”，又是谁首先提出这一说法呢？神经质者及强迫观念患者们，你们必须要屈从请试试看怎么样呢？
* 似是而非彻底大悟
以上主要讲述了关于恐怖本身的问题，以及对待恐怖的态度和怎样才能除掉恐怖等问题。但是如果仅仅这样讨论一番算完，那就会形成一种片面性的印象，对我们的人生缺乏全面地了解。对幼儿、白痴或精神病患者来说，只仅仅具有本能性的恐怖感，却丝毫不存在通过理智予想未来，开辟自我命运的恐怖。曾有半赤子之心比喻和大彻大悟的境地，然而，这只不过是“不思前，不谋后”，听其自然的心态十分相似。它和通过修养获得的精神面貌则有天壤之别。曾有一位40余岁十分老实的精神分裂症女患者，在某年发生地震时，一阵巨大的声音响过，她那病房的墙壁也倒塌了。护士吃惊地打开她那房间的门一看，却见该患者端端正正泰然自若地坐在室内的角落处，并和护士打招呼说：“好大的地震呀！”我认为这和开玩笑相似，而又不是开玩笑，取名为假性彻底大悟，类似于野狐禅。（野狐禅：佛教内对一些非真正坐禅办道而妄称可以阐明佛法，教化众生，使之皈依教义，得到觉悟的人们的称呼。相传有人解错了禅语的一个字，就五百生投胎为野狐，后遇禅宗高师百丈禅师怀海予以纠正才得解脱。详见《传灯录》，后专用为外道、异端的意思－译者注）
* 神经质症状是由欲望过高引起
以上这些情况，仅仅是些消极怀的安心，一点儿也没有什么积极的作用，对于人生的奋斗一点儿贡献也没有。因此，为了治疗强迫观念仅仅靠这些是不行的。象装饰摆设在盒子里的布娃娃那样，是不中用的。神经质者和意志薄弱性素质之间的差异，基本上就是欲望过大。强迫观念或其他神经质的各种症状，都是由于这种欲望引起的。但是引起这种症状的，完全由于受到恐怖束缚而陷入其中，看起来象是彻底舍弃了对人生的欲望。例如诉说头沉，精神呆滞的人，是因为自己不能象想象的那样，在学习和工作方面不能超出常人，为此而不满意自己。这些患者受到必须首先彻底治愈这种严重损害工作效能的恼人的症状，才可拼搏一番这一愿望的驱使。强迫观念患者也都与此相同。他们的欲望是首先要根除在内心里发生的一切招惹麻烦的想法和不愉快的心情，充分享受人生的幸福。读书恐怖的患者，虽然也倾诉因受到痛苦的干扰不能如愿以偿地充分读书，但是，只要看一下他们之中的多数在校学习成绩都十分优秀的事实，也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如果这些情况发生意志薄弱者的话，由于他们的基本特点就是缺乏欲望，事实上虽然属于容易引起头疼或心悸加剧的过敏性体质，或者是一种缺乏决断能力、迂腐沉默、思维脆弱的人，但他仍然只是老守田园，固步自封，一点儿也不感到或倾诉什么特殊的障碍或痛苦。因为他们缺乏人生的欲望，头痛就忍着头痛，缺乏果敢决断，甘心情愿如此这般地活下去。只要能马马虎虎地混日月，懒懒散散地过日子就可以了。
* 恐怖与欲望的协调
人一生中工作成就的大小，对社会有所贡献或醉生梦死之间的界限，实际上就是由欲望与恐怖之间的对应关系如何协调来决定的。
所谓人的恐怖与欲望之协调是怎么回事？若以战争为例来讲，当着我们一旦面临着国家生死存亡这一问题的时候，在社会义务和国家观念的鼓励下，尽管心里不愿意，仍然会参军出征。这时，就要对自己的良心给予满足的欲望和死亡的恐怖进行协调的结果。如果想方设法逃避征兵，那就是单纯陷入恐怖的结果；如果是高高兴兴、勇气十足地自愿参军，那就是在荣誉感的驱使下甘心冒生命危险，侧重了欲望的方面。
假如处在和敌人相互对阵、首当其冲场合的时候，步枪子弹嗖嗖地轻擦头皮而过，炮弹在自己的前后方不断爆炸，破碎的土石四散落下，恐惧不安，毛骨悚然，心脏怦怦跳动不已，或树旁、或岩石后，或地面低洼处，尽可能选择利用地形地物来隐避自己的同时，别无他法，只有拼命向敌人射击，努力压住敌人的锐气。选定目标开始射击，感觉打中了，再继续发射。全神贯注，一心一意地集中指向敌人，自己射击的枪声，却听得十分清晰，如果敌弹朝我飞来，虽然心脏怦怦跳动，自已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只有不断前进，不断向敌人接近。鼓足孤注一掷碰运气、下定决心教训敌人的勇气，一阵呐喊声冲向敌阵，对方也在顽强对抗，我方处在进退维谷的境地，在险些丧命的情况下，除了迅速转移，别无好法。这时，自己的疲劳以及生死存亡等等，什么念头也不复存在。在这种场合，即所谓心无杂念，生的欲望和死的恐怖凝成一团。什么思虑呀，判断呀，思想矛盾等等全部一扫而光，唯独还喷发着象火花散开似的奋斗的愿望和努力求生的唯一信念。直至这时，拼上“最后5分钟”的时刻，敌人始才退却，才从死亡中获得了生存。
* 真勇与假勇
以上所述的情况，是我们处在心理常态情况下欲望与恐怖的协调。在这种协调的过程中，显现出了一种所谓大勇或真勇，倘若这时陷入思想矛盾之中，由于恐惧不已，就会忘掉自己要从死亡中杀开一条生路，单纯考虑逃跑的场所或藏匿的地方。唯有敌弹的哨音和自己浑身颤抖的形象萦绕身旁，连前后也不复知觉。自己迷迷糊糊之间，反倒陷身于敌弹的包围之中。另一种情况是在妄自企求自己不要害怕或莫因卑怯受人耻笑而焦躁不安的时候，其所作所为却都十分轻率，都是些虚假的勇气，是些螳臂挡车的勇气，是些缺乏斟酌的拼命行为。这种情况有时最多只不过百人之中一人偶然成功，因此受到奖励。
对于真正的勇气，一般外行的人乍看起来并不觉得是什么勇气。真恿表现十分自然，不受任何思想矛盾的干扰，不拘泥于毁誉褒贬，坚决保持自己自身努力的一贯状态，直至彻底实现自己的欲望。
* 穷极生智
以上虽然列举的是处于生死边缘的战场，十分紧张、十分危险的例子。实际上，受到重病苦恼的时候，心理状态也完全与此相同。在这种时候，表现为死的恐怖与努力求生存之间的协调。自古以来，禅家所说大彻大悟的情况，或因重病、或因烦闷，在纠缠不已、苦恼至极时，犹如所谓“穷极生智”那样，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