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不做贤良妇 作者:萌吧啦(晋江高积分vip2013.02.18完结,宅斗、种田文)-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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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尚书眯着眼道:“顾贤侄拿来给我瞧瞧。”
顾二老爷忙将狗抱到何老尚书面前,笑道:“也不值个什么,就千把两银子,给孩子胡闹买的,若是循小郎喜欢的很,就送了他也不值个什么。”
何老尚书瞧了眼,笑道:“果然是假的,这是茜草茜出来的红色,当真不值个什么。”说着,又对何循道:“循小郎,你莫这般不出奇,家里有条大白狗,回头我叫人买了茜草白矾给你染出个大红狗,比这丁点大的狗崽子威风多了。”
何循听了,依旧舍不得这狗,也不怕那狗咬他,就要从顾二老爷怀中接过来。
顾二老爷听何老尚书那般说,也不敢提这狗是多少银子买来的,见旁人都要看,就叫小厮抱了给旁人看,果然,一听何老尚书说是茜出来的,那些老爷子也都捋着胡子说“顾贤侄吃了大亏了,这东西买上几两银子的茜草就能染出来。”
顾二老爷笑笑,见何循盯着那狗看,就道:“既然不值个什么,就送给循小郎吧。”
何老尚书忙道:“不可不可,若传到他大姐姐耳朵里,他大姐姐定要揪着他的耳朵打他一顿。”
因听何老尚书提到“大姐姐”,果然何循不敢再跟在后头要狗,一边盯着那狗看,一边缩到何老尚书身边。
顾二老爷笑道:“顾老都说不值个什么了,太子妃便是知道了,定也不会在意这丁点子事。”
何老尚书笑道:“顾二郎这话就差了,我那孙女最是循规蹈矩,先前她在家的时候有胆大的丫头说了句大姑娘日后要母仪天下,就叫我那孙女拿着规矩罚了一回,撵出家门。”
顾二老爷奉承道:“那丫头说也没错,太子妃日后可不是……”
“不敢这样说!”何老尚书忙摆手,道:“陛下最厌烦的就是那些不知轻重的人,陛下每常说如今天下天平,各家又养出许多只会吃祖宗余粮的废物来,早年哪家不得出几个英雄少年,如今连着几年出的状元、榜眼,哪一个不是四五十岁的寒门子弟,一把年纪了满脸褶子戴着花游街,没得寒碜死人。”
顾老太爷心知何老尚书随口胡扯定没好事,就咳嗽一声,示意顾二老爷莫顺着何老尚书的说开口。
谁知,顾二老爷一心要讨好何老尚书,没在意顾老太爷如何,就忙奉承道:“何老这般说,可是将自家的大少爷忘了,您府上的大少爷可不是十五就得了状元,这岂不是少年英雄?”
何老尚书冷笑道:“那东西也不务正业的很,瞧见我做了尚书,他爹做了侍郎,就以为他爹是接了我的班,也想着等着他爹年纪大了再接他爹的。这可不也是个废物?我先前跟陛下就说,如今专有这种子弟,做了人家儿子,就当老子的东西都该是他的,也不扪心问问自己有几斤几两。”
柳老太爷笑呵呵地问:“你这老东西胆子也忒大了,这话也敢跟陛下说?陛下才因大皇子的事伤心过。”
何老尚书叹息道:“就因与陛下感同身受,才能说开话,求陛下别给那东西留情,就狠狠地将他发配的远远的才好。”
柳老太爷笑道:“若是我也有你们家大郎那样的儿子,我也跟陛下请旨将他调出京城历练去。”
何老尚书笑道:“若你家出了这样的东西,依我看你定没那胆量跟陛下说,我们又没有世袭的爵位,那小子只是妄想一回罢了。你若是将自家的事跟陛下说了,陛下岂有不将这事往自己身上想的道理?到时候就不是历练,只怕是当真发配出去呢。”
柳老太爷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若出了不孝子,我情愿叫陛下去处置了他们。”说着,伸手摸了摸柳檀云脑袋。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顾老太爷、柳二太爷、柳仲寒面上先俱是一烫,随后心里一凛,暗道柳老太爷这是发了狠话立定主意不肯提早将爵位传给柳仲寒了。柳仲寒心生退意,瞅了眼顾老太爷、柳二太爷,却见顾老太爷抿紧嘴唇、一副不甘心模样,心想柳老太爷算是点破他的心思了,若是顾老太爷硬来,拿了先前握着的柳老太爷的把柄威胁柳老太爷,岂不是更叫柳老太爷不待见他?于是装作不知柳老太爷言外之意,赶紧起身拿了酒壶给众人斟酒,挡在顾老太爷面前,有意对顾老太爷使眼色。
15狗拿耗子
顾老太爷只觉今日事事不顺,心里憋着一口火气,暗道柳老太爷果然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听了众人的话,乖乖将爵位传给柳仲寒,父慈子孝,大家和和睦睦,岂不是美事一桩?非要逼着他撕破脸。于是也顾不得叫人唱戏,玩先礼后兵那一手,便对骆侯爷笑道:“侯爷,风闻你早先听说一件奇事,不知是什么事?”
骆侯爷笑道:“哪有什么奇事,你们家出了一只红毛狗也稀奇的很,如今仔细一看,还不是染出来的,都是人云亦云,做不得真。”
顾老太爷见骆侯爷生了退意,就又道:“听说是跟表哥有关的?”
骆侯爷只饮酒不说话。
顾老太爷一时就如自说自话一般难堪,又见柳仲寒一个劲劝着他喝酒,心里气柳仲寒没有胆量,暗道倘若当初他就如柳仲寒一般无胆无谋,由着人将他大侄子推上家主之位,如今哪里有他的好日子过?柳老太爷的短处素来难抓,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岂可放过这时机?
“表哥,听说你一个姓厉的学生在任上一年就收了十余次税,害的民不聊生,饿殍遍野。上年虽是丰年,却也在他任上饿死了上万人。眼看着弹劾的折子并万民请愿书就要上到京里了。那姓厉的学生可是表哥的得意门生厉子期?若是,那可稀罕的很,厉子期可素来就有个廉洁的名声呢。”
顾老太爷这话说出,果然有几个年老的老爷子附和道:“柳公就一个姓厉的弟子,可不就是他了。”
又有人大惊小怪道:“这可不得了,柳公趁早检举了厉子期,不然等着弹劾他的折子到了京里,柳公也少不得被牵连其中呢。”
顾老太爷满意地附和的老爷子点头,不见骆侯爷、老靖国公开口,暗道这两个老家伙素来只会说几句不轻不重的好话,要紧的时候就用不上他们。
柳檀云听到厉子期的名字,立时竖起耳朵,心想厉子期可是个清官,爱民如子,尊师重道,比柳孟炎这欺世盗名的人强多了。柳檀云心知厉子期多半是被人陷害,这次也是有惊无险,倒是不替他担心,只一边看戏,听几个老掉牙的老爷子劝说柳老太爷跟厉子期撇清干系,一边心里盘算着若嫁到厉子期家里,厉子期敬重柳老太爷,自然不会为难她;且厉家只是清贵人家,家里银钱不多,柳孟炎再不喜欢她,按着她的身份,嫁妆也不能少了,她若进了厉家,自然就是厉家第一富人。这么盘算着,柳檀云忍不住兴奋起来,心想只要柳老太爷将她许给厉家,甭管她性子如何,厉家人都不敢慢待她……
“云丫头想到什么事这么高兴?”
柳檀云一愣,回过神来,就见何老尚书瞟了她一眼,随即觉察到自己嘴角都弯了,忙对何老尚书一笑,然后接着叫身边美貌小童给她剥葡萄。
何老尚书望了眼柳檀云身边的小子,问柳檀云:“云丫头,你要这个小子不?想要就问你外祖要,你外祖大方着呢。”
柳檀云一愣,暗道何老尚书果然是个老不羞。
果然,柳老太爷对何老尚书啐了一口,道:“老东西,她一个丫头片子要个小子回去做什么?”
何老尚书嘿嘿笑了一声。
柳檀云接了那小子手中的葡萄,心想她若是能一辈子不嫁就叫柳老太爷养着,她也乐意问顾老太爷要两个人美貌小童养着。
因何老尚书一打岔,原先劝着柳老太爷的几个老爷子哆嗦着胡子,越发抬高了腔调。
一个说:“自古就有学生犯事,先生连坐的例子。虽说人心隔肚皮,做先生的也保不住做学生的规规矩矩,但这连坐的事是躲不过去了。依我说,柳公早早引退才是上策,看在柳公不管外事的份上,陛下也会既往不咎,网开一面。”
另一个道:“说的是,我见柳公带了孙女出门,可见柳公心里也是乐意含饴弄孙的。况且柳二贤侄精明强干,想来有他当家,柳公也无后顾之忧。”
……
柳仲寒听了这几个老人的话,紧张的握着拳头,只觉得拳头里沁出汗水来。
柳孟炎不曾料到顾老太爷、柳太夫人竟能打听到这还没传到京里的消息,忍不住害怕起来,唯恐柳老太爷为了躲避厉子期犯事的连带之罪就上书将国公府传给柳仲寒。
知子莫若父,柳老太爷瞄了眼柳仲寒、柳孟炎,自然是将两个儿子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也说不上该骂柳仲寒狼子野心,还是柳孟炎心思复杂,只在心里叹息一声,心想眼不见为净,等着他死了,随他们兄弟两人如何,只他活着,谁也别想乱动,于是坦然对众人道:“我信子期,倘若子期当真犯事,我是他老师,无论如何,我柳易都不能弃他与不顾。”
顾老太爷忙道:“表哥还该为姑妈、为侄子想一想,不该意气用事。”
柳老太爷笑道:“多谢表弟关心,只是我柳易素来堂堂正正,更不能将这事推到仲寒身上,叫他为难。”
顾老太爷忙要再说,柳老太爷就道:“表弟莫要再说了,我素来不是遇事就躲的人,再者说,仲寒如今虽不小了,但还是一事无成,倘若就此叫他袭了我的爵位,岂不是更断了他的上进之心?据我说,待他功成名就之时,我才能安心回家休养啊。”
柳老太爷不留情的话,叫柳仲寒心里嫉恨起来。
柳仲寒扭头望了眼面上平静的柳孟炎,虽在柳孟炎面上看不出他的心思,但还是直觉柳孟炎在心里瞧不上他的,暗道柳孟炎自幼就得柳老太爷亲自教导,自己却是在柳太夫人身边长大,由女人教养大的,时至今日柳老太爷也没有正经的事放手叫他做,他自然比不上柳孟炎干练。
顾老太爷也被柳老太爷的话噎住,夸了柳仲寒几句,却又寻不着确凿的证据来说柳仲寒精明强干。随他怎么劝说,柳老太爷只拿了自己不是小人的话来堵顾老太爷的嘴。
顾老太爷见柳老太爷油盐不进,心里气愤急躁不已,暗恨柳老太爷是不把一家子老小放在眼中了,暗道他劝说的话柳老太爷不听,等着京里闹起来,但看柳老太爷如何,于是也住了嘴,不说话。
那几个昏聩的老爷子还在劝,劝了两句,瞧见顾老太爷也不说话了,只得跟着住嘴,又盼着顾老太爷快些叫了戏子来唱戏助兴。
过了午时,早先逗狗玩的何循没了精神,就趴在何老尚书怀中睡了,何老尚书就要领了何循回家。
柳檀云瞧出柳老太爷也不乐意在顾家久留,于是闹着也要回去,待柳老太爷开口请辞后,又说道:“我要那只红毛狗。”
顾二老爷正装模作样的挽留柳老太爷,听柳檀云开口,心想这丫头方才不是还瞧不上那狗的吗?
柳檀云心里想着不要白不要,于是走到顾老太爷身边,扯着顾老太爷的衣襟又闹着要狗。
顾老太爷瞧见柳檀云做出不给就闹事的模样,心里厌烦极了,想着该叫柳太夫人好好敦促吕氏管教女儿,笑了笑,就对顾二老爷道:“拿给她就是。”
顾二老爷答应了,就叫人抱了狗送给柳檀云。
柳檀云费力地抱着狗,跟着柳老太爷上了轿子出了顾家园子,到了二门外,又上了自家轿子出了顾家。
到了轿子里,因知道柳老太爷要跟何老尚书说话,就抱着狗做出打瞌睡模样。果然听柳老太爷对何老尚书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想来子期这会子是遇到麻烦了。”
何老尚书道:“自古清流难存与浊世,想来子期是叫人挤兑了。”
柳老太爷叹息地为难道:“子期的脾气太过倔强,只是若叫他圆滑了,他就不是傲骨铮铮的子期了。”
何老尚书打了个哈欠,笑道:“你如今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看来你表弟是要将子期的事推到你身上了。”
柳老太爷不屑道:“跳梁小丑罢了,这等消息旁人尚且不知,他便先知晓,指不定此事的始作俑者也有他一个。三年前子期在京中可是铁面无私地处死了他大孙子,他大儿子也因为这事气得一命呜呼,依着他那性子,若不报复了子期,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呢。”说着,搂了一下怀中的柳檀云,瞧见轿子里那只红毛狗乖巧地闭着眼睡着,就想顾老太爷这般急切地盼着柳仲寒袭了他的官爵,定也是想着当初若是柳仲寒当家,有柳仲寒出面,他大儿子大孙子就不会死,又叹道:“虽是太平盛世,也少不了烦心事。少不得这事要替子期筹划筹划,万幸骆侯那边也有事要有求于我,如此我们两家也算是互助,两不相欠。”
何老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