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纸世界 作者:血色的翼(晋江2012.04.16完结)-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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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她看到的，并不止那些。
　　那时候迹部正准备从女孩手里接过那一大摞课本，而沫沫尚未完全松手，而这时候抬起头的她，已经一眼望见了，整个人贴附在少年身上，此时正魅惑着笑着望着自己的半透明少女。
　　……
　　“啪啦啦！”
　　沫沫的手恍然松开，那一大摞又厚又重的课本一本接着一本砸在地上，书本撞击地面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教室里听着格外刺耳。
　　迹部少年反应不及时，女孩已经像是只发现猎物的猫似的噌一下把他扑倒在地上，瞪大的白眸子里写着像是仇恨的东西。
　　在看到那个半透明的人时，白沫沫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然后，仇恨已经完全取代了理智占据了她身体的控制权，随即，她一把将迹部扑倒在地，随同一起被扑倒在地的同样也有那个白发白眸，身体呈现半透明颜色的少女。
　　……她的妹妹，她此生最痛恨的，夺去了她的一切，当着她的面将引分尸的妹妹。
　　……白娅——
　　身上并没有带着什么利器的女孩攥起自己瘦小的拳头，狠狠地向白娅脸上砸去。
　　当然，在常人看来，她只是用拳头砸向了少年颈侧的地面。
　　这大概是迹部景吾生平第一次被女生推倒，或者说，生平第一次被人推倒。他显然是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却看到女孩脸上带着甚至是狰狞的表情，一拳头砸向他的脸。
　　他想反击，可女孩的拳头却是落在了他的颈侧，落向了地面。
　　……
　　但是，迹部少年并未听到骨节与地面碰撞的刺耳声响，事实上，在沫沫的拳头落向白娅之前，她已经被一脚踢开。
　　冰帝的帝王，无论怎么彪悍英勇却终究是普通人，他看不到白娅，自然他的躯体也感觉不到白娅的存在，他并不知道自己能穿透那半透明的身体，自然也不知道那半透明的身体曾像蛇一般缠在他的身上，张开嘴用细小的牙齿吮吸着他的脖子。
　　他只看到，本来压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像受到了什么巨大的作用力，整个人被甩到一边，脑袋磕在桌角，发出一声“咣当”的巨响。
　　那一下撞得并不轻。
　　白沫沫顺着桌角滑下去，左侧太阳穴的地方几乎要被尖锐的桌角刺穿般，已经有股细小的血流从她白色发丝间渗出来，她磕到的桌角也粘着血。
　　——
　　“喂，你没事吧——”迹部伸出手准备扶起撞得几乎坐不起身的女孩，对方却挣扎着睁开眼，反抓住对方的手臂，咬着牙一副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的样子。
　　因为即使被桌子撞得意识混混沌沌，白沫沫也知道，这次若是放过了白娅，不知这个精明可怕的少女又会躲到哪去，会缠上谁依附在谁身上。
　　……她不能放着不管……
　　白沫沫反抓着迹部的手臂，借他的力量直起身从身侧是课桌上抓过一只水笔，然而，不知详情的少年却要扣住她的手臂，比起力量，女孩不及少年，几番争执中，女孩握着水笔的手已经被扣住，手里的水笔被夺走。
　　迹部将半个身子压在女孩身上，借力使力反扣住她的右臂，不由分说地就去抓女孩不安分乱动的左手。
　　情急之下，白沫沫并未放弃，她急中生智地将左手摸向自己流血的太阳穴，沾了一手的鲜血，随即，向迹部的身上抹去。

　　第三章

　　伸出去的手，指尖能感觉到微风轻柔带些力道的流动，随后，是半个身子靠在什么坚硬的东西上，但是，也只是那一瞬间而已。
　　白沫沫探出去的身子竟然这样轻易地翻过了走廊边的防护栏杆，她就像个纸人般，头朝下，栽落下去。
　　……
　　大概也就是在那一刻，后之后觉的女孩，才明白，那是幻术。
　　这副身体又怎么会流血。
　　所以有关那个少年以及白娅灵魂的一幕，是幻觉啊，可是，她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
　　但是，都已经晚了，这是三楼，她脑袋向下地砸下去，定然会落得个脑浆四溢的结果。
　　脸庞感觉到劲风的那一刹那，白沫沫又产生了幻觉，好像楼下有一抹黑色的身影，她勉强眯起眼睛时，看到那顶熟悉的黑礼帽，以及帽檐下深邃却温暖到不可思议的眼眸。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奇迹的。
　　坠落下去的时候，女孩哭了。
　　因为，她知道，Reborn不会来的。
　　这个世界上，哪来那么多英雄救美的故事。
　　白沫沫是感觉不到疼的，所以，即使像只被废弃的傀儡般砸落在地上，她也并未感觉到人类那种该有的，彻骨的疼痛。
　　只是，当她的头重重地撞在地面上时，疼的不是那块砸出来的小破口，代替那里疼的，是她的胸口左侧，该是心脏的地方。
　　……真的，他没来啊。
　　冷静点，沫沫。
　　女孩拧着眉毛在心里安慰自己，你又不是被玩坏掉扔了不要的傀儡娃娃，Reborn不管你你不能自己管自己么，只不过从三楼摔下来又死不了，与其躺在这里装死人不如起身看看哪里摔残了想办法补补，要不然脑袋上顶几个大洞出门，绝对会吓死一帮人的……
　　而且，也不能总在这躺着，但愿没人看到这一幕，要不她就解释不清了……
　　难受归难受，沫沫还是冷静地想用胳膊支着身子将自己撑起来，两只胳膊似乎没什么大碍，只是撑起身的时候，眼泪哗哗地从眼眶里掉下来好多。
　　随后，女孩翻转胳膊让自己在地上坐正，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动了动双腿，欣慰地发现自己的腿也没事，然后便仔细地摸着自己的脸庞，确定脸颊上有一条划痕，眼珠没有掉下来，鼻梁也没有撞歪掉，霎时间她觉得白家做傀儡的手艺还真是精湛，不至于从三楼一摔就散架——说实在的，她还真怕自己摔散架……
　　最后她的手指仔仔细细地在脑袋上摸索着，果不其然在太阳穴上方摸到一个小洞口，她顺势还把手指头伸进去掏了掏，果然，里面是空的。
　　不过，真的好恶心。
　　沫沫是强忍着想吐的冲动才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的。
　　任何脑袋正常的人都不会在脑壳破了个洞之后，还把手指伸进去吧……
　　女孩被自己恶心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之后，却在抬头的第一眼看到了让她汗毛都要立起来的，无比惊悚的一幕——
　　一个少年诧异地站在距离她不足一米的位置，瞪着眼睛惊讶地看着她。
　　……
　　冰帝中学与立海大中学在地理位置上可谓相隔甚远，而这两个学校的网球部，也因某种孽缘的缘故，虽互相看不顺眼，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比如这次，立海大的部长便派了自家副部长应邀来冰帝学园商议两周后合宿的事，合宿的地点最初定在富士山山脚下，那里有可供租用的别墅和网球场，除了常规联系之外，还可以通过爬富士山来锻炼部员的综合素质，可以说，那里是练习的好地方。
　　因为幸村身体不适的缘故，这次的商议便由副部长真田弦一郎代劳，本来，某只发型酷似海带的小恶魔也想来凑热闹，或许顺带蹭来冰帝找找茬。
　　只是，那只海带小恶魔忘记了自己英语补考依旧没过的悲惨事迹，被副部长勒令乖乖呆在学校里看书补习英语，与此同时，小海带还被生病状态的幸村告知，补考再不过，就把他踢出网球部。
　　所以，真田弦一郎一路转车坐地铁来到了冰帝学院，他一身土黄与纯黑相间的衣服在冰帝清一色的校服中格外抢眼，然而对于那些惊诧的眼光，真田只是顶一张严肃的面孔，压低了帽檐。
　　或许，他心里在说着，太松懈了！
　　于是，当走到教学楼下方的时候，他自己也松懈了一把。
　　……
　　白沫沫被吓傻了。
　　当然，站在那的真田弦一郎也被吓傻了。
　　他就看到一团白色的东西哗啦啦地从天上落下来，然后在地上摔成一团不动弹了，那东西落在地面上时发出沉闷的“咣当”一声响，最让少年惊恐且接受不能的是，那东西非但没有流血，还探出一个苍白的，少女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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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田一直到去找迹部商议合宿的事情时，脑袋里还是浑浑噩噩的。
　　女孩叽里呱啦竭力地跟他瞎掰了很久，终于让真田答应对此事守口如瓶，而对于为何从三楼摔下来却不见血，为何身上有划伤有窟窿却无血液和脑浆，对此，一向严肃的黑面神竟无心追究，他只确信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女的的确无害，不会影响到立海大在全国大赛上的发挥，而后，便不再在意这些，真正让他在意的，其实是，当他点头应允将此事保密的时候，兴奋至极的女孩一个冲动扑进他怀里狠狠抱住他，然后像某种小宠物般将脸颊在他胸口蹭了蹭。
　　看到喜欢的东西或是特别高兴的时候，抱住那东西然后用脸颊狂蹭，这是白沫沫自小养成的习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这种习惯的，追溯不明，只知道她经常抱着小猫小狗，或是抱着引和飒然后用脸颊蹭啊蹭，为此她也付出过不少代价，比如经常被小猫小狗抓伤然后打针，比如在大街上抱着引或者飒，别人当成患有臆想症的神经病患者……
　　其实很多次沫沫都有种抱住Reborn的冲动，只可惜那男人在她心中，喜爱与害怕都成正比例增长，什么都敢抱着蹭的白沫沫，就独独不敢对Reborn出手。
　　真田大概是第一次被女孩子这样亲密地对待吧。
　　以至于他去见迹部景吾，那个冰帝的帝王时，他脸上尚未消去的红晕甚至还勾起了迹部的好奇心。
　　初中生网球界有公认的两个王，一为迹部景吾，人称帝王，二为真田弦一郎，人称皇帝。
　　而毫不知情的白沫沫，显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招惹了一个不该惹的皇帝，并且接下来，她还要把那不能惹的帝王一并给招惹了。
　　这倒是像言情小说里招来无数乙女心爆发的故事，然而，对于白沫沫而言，她所生存的这个世界，名为真实。
　　即使这个世界里没有恶鬼，没有妖怪，却有着与那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存在，比如，她再也称不上是人类的身体。
　　她要守着这个肮脏的秘密，直至这个身体腐烂掉，直至这个被拼凑裁剪出来的，不再完整属于自己的灵魂消失殆尽，她才能带着自己心爱的记忆离开这个世界。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那个时候的白沫沫依旧尚未找到，她只知道自己要恢复引的身体。其他的，并未多想。
　　抱着真田狂蹭的时候，单纯的女孩并未想过多，自然不会想到这一系类行为所产生的连锁反应，所以，即使之后再众多羡慕的眼神中被告白，她也会一个人冲到倾盆的大雨中，哭得撕心裂肺。
　　——她不需要多少热爱她。如果可以，她宁可全世界的人都讨厌自己，只要那个人会在意……就什么都值得。
　　真田皇帝一路坐车颠簸转车上地铁终于折腾回立海大之后，小海带以及其他几只立海大网球部成员诧异地发现，皇帝脑袋上的帽子不见了。
　　要知道，皇帝除了上学之外，参加任何体育活动的时候脑袋上都扣着那黑色的棒球帽，而这次去冰帝商讨合宿的事情，竟然把帽子弄丢了。
　　于是网球部成员们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皇帝脸上的表情，试图琢磨出什么，最后还是在皇帝的一声怒吼下灰溜溜地低下头继续去训练。
　　谁也不知道在真田弦一郎身上发生的事情，虽然，一直到回了立海大，皇帝脸上的红晕依旧有几丝残留，不过那很不易察觉，估计也只有立海大三巨头之一的柳莲二注意到。
　　……
　　白沫沫回到家，没有敲门而是自觉地用钥匙开门，然而这次很意外，钥匙在门锁里尚未转过半圈，门便打开了。
　　Reborn将门拉开，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个女孩低着头从他腋下钻过去，她本身便比他矮上一个头不止，加上她有低着头，瘦小的身子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Reborn就这样放任她钻过去，随后带上门，也转身走进了屋。
　　男人黑帽檐下的眼睛，却冷漠地映上了女孩脑袋上那顶显然不属于她的，戴起来有些偏大的黑色棒球帽。

　　第四章

　　沫沫小心地从他臂膀下钻过去，就像只乖巧的小鸟般。
　　因为，她始终低垂着头，所以，她没能看到Reborn背后，自颈侧开始，一直蔓延向下的，那深可见骨的伤痕。
　　如果她看到了，她一定能够一眼辨认出来。
　　……
　　如果她看到了，她一定就能明白，存在着人类灵魂，怨念和痛苦的，这样狰狞而残忍的世界里，怎么可能会没有妖怪，或是恶鬼。
　　如果她看到了，她便能想到，Reborn付出代价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