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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穿越失控+over-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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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后退一步,在我耳边快速低语:“如果真的打起来,你就赶快跑到石室里去,我没有喊你,你千万不可出来。”
  他对独孤鹤说的话和对我说的话,前后也就只隔了一次呼气和吸气,可我突然觉得,身边的人和物都仿佛停滞在了那里,我在想,我是不是听错了,他说的是“在下身边最重要的人”?
  是我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那个很棘手的独孤鹤,终于是怏怏而去了。
  小师哥说,他要去找灿灿了,没找到的话,他暂时不会回来。
  于是,落雨山上又只剩了我和安乔阳。
  “安大哥,如果你担心乔生的话,你就跟去看看吧。”我笑了笑,“我一个人不碍事的。”
  “我……是担心乔生,他从来不会如此莽撞……”他担忧地点头,却迟疑地看我,“我走了的话,你……一个人可以么?”
  心头微酸,可我仍是强笑着说:“你多心了,我一个人……从来都可以。”
  他似是放了心,转身朝山下走去。
  先是紧一步慢一步,渐渐脚步加快,使了轻功往前奔去。
  看着他远远离去的背影,我实在忍不住了,靠着旁边的石桌坐下,轻轻哭出声来。
  我不得不承认,当安乔阳说我是他身边最重要的人时,我真是又高兴又难过。
  尹绿苏苦苦伪装了五年的淡然和不在意,只是因为这一句话,顷刻之间便全被打破……
  “可是尹姑娘,等人都走了你才哭,你不觉得太晚了么?”
  我怔了怔,刚想回头,却只觉脖颈一凉,一把长剑冷冷横在了颈边。
  独孤鹤阴笑着移身过来,尖瘦的手指轻佻地抬起我的下巴:“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别开头,轻轻拭泪。
  然后我看他,笑着说:“独孤先生,你应该不是聋子吧?刚才我安大哥的话,难道你听得不够明白么?”
  “明白!怎么不明白!我就说了,我要的是你,不是《毒纲》。”他的剑尖顺着我的颈子滑动,慢慢就移到了颈窝处,“想必尹姑娘更明白,活生生的药人是绝对可遇不可求的。”
  “药人?”我仍是轻笑,笑得眉眼开始慢慢眯起,“我这个药人,怕是不太容易到手呢!”
  他还在惊诧,我已轻轻挥手,绯色雾气在他呆怔的眉目前妖娆成一团浓艳的花。
  再推一推他,长剑“晃当”落地,独孤鹤的身子沉重倒下。
  我轻叹:“若不是你太过阴险,我也不会用扶蕊花毒来伤你。”
  起身看远山,还只是落雨山上的清晨而已。只是短短的一个清晨,却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也不知道安乔阳追上小师哥了没有?也不知,他们是否找到了灿灿?
  正有些喟然神伤,左臂突然锥心地痛起,我捂住渗血的手臂,回头,果然看到独孤鹤阴沉的笑。
  “尹姑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他不知何时已起身坐在了石桌旁,笑吟吟地把玩着手上一把极细的针,针芒在清晨淡淡的日光中闪着冷冽的光。
  我吃痛地笑:“的确,看来是我低估了你。也是,来索《毒纲》的人怎会对我这个毒人之女疏于防范呢?!”
  这样强撑着,心里一阵焦急,又一阵安宁。
  焦急的是,也许会就此落入他人之手,被当作药人来摆布;安宁的是,这个独孤鹤如此狡猾难对付,幸好小师哥和安乔阳已经离开了,也不至于会遭了他的暗算。
  爹爹从来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人心最是险恶,与他人对峙一定要冷静自持,有所傍依。可是,我只是学了他教我的两成,没有可以骇人的功夫,只留了一点防人脱身的用毒之法。
  而今天,却是脱身也不可能了。
  他的针深深扎进了我的手臂,露出的那部分,上面淬了一点诡异的阴蓝。
  实在是撑不住了,我跌坐在石桌下,眼前渐渐昏眩。
  突然想,如果可以就此睡去,从此不再醒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怕是永远不能见到安乔阳了……
  再次睁眼醒来,我依旧被缚在独孤鹤的地下囚室里。
  地下囚室阴冷潮湿,一点如星烛火微弱地摇曳,光影时明时暗,投在我脸上的,却是一片黯淡。
  被扔进囚室之时,独孤鹤已给我服了解药,只是仍反绑了我的手。
  虽然无法就此安睡过去,可现下此种情况,可见,他心里对我仍是有所忌惮。
  也好,暂时性命无忧。
  还好,也许还有机会可以见到安乔阳。
  反绑的手被缚得酸涩涨痛,我微一挣扎,刺骨的痛就从手腕处延伸至整条手臂。
  我苦笑,除了毒发,尹绿苏何时受过这样的苦了?
  昨晚独孤鹤从我手臂的伤口上引了些血,也不知他会怎样。但一细想,这个独孤鹤,他再有能耐,也是无法从我的血中得到什么有关《毒纲》的秘方的,我吞下了那么多药丸,它们在我体内一向相安无事,却只有在月圆之夜才释放出毒性来,相生相克,又相容相吸,月圆之后又马上安定,连爹爹都无法解释,束手无策。
  思及至此,我不由轻声嗤笑,那个独孤鹤,看来要白费气力了。
  忽然牢门“哐当”一声打开,粗黑的铁链沉重落地。
  独孤鹤冷着脸进来,双手背后,脸上似有气恼之色。
  我抬眼,笑着跟他打招呼:“独孤先生,昨晚匆匆一别后,别来无恙啊。”
  “哼!”他原本黝黑的肤色在黯淡的烛光下更显黑紫,嘴角不悦地抿起,“你这女子倒也奇怪,身为阶下囚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淡淡笑:“所以,阶下囚抑或是座上客,也要看先生客不客气了。”
  他嗤鼻:“尹姑娘自己不客气,反倒要老夫我客气?!”
  我失笑:“先生这话如何说得?我现在就在先生的府上,客不客气自然全得看先生的意思了。”
  他恨恨瞪我一眼,粗声粗气对牢外的小厮喝道:“待会儿给她点吃的喝的,可别把她给撑饱了!”
  说完,他甩袖而去,铁链又“哗啦”缠上了牢门。
  “多谢先生啦!”我微笑道,目光紧随他的身影。
  他已走出牢门好远了,突然又折了回来,低声对那个小厮喝道:“千万别松了她的绳子,找个人喂她,小心你自个儿的小命!”
  我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便笑出声来。
  等独孤鹤答应的吃的喝的倒是等了老长一段时间,终于捱过去了,肚内反倒又没了饥饿的感觉,只是浑身酸痛疲惫得厉害。
  好容易又是“哐当”一声牢门打开的声音,我有些倦怠地抬眼,是个模糊的身影。
  门外的小厮低声对送饭的人说:“你可别看她可怜解了她绳子,这女的可厉害着呢!连师傅都险些着了她的道儿!”
  我不由失笑,什么时候我成了这么厉害的角色?!可谁会知道,这个尹绿苏被绑在这儿,已是饿得双眼发昏了。
  送饭的人一步步朝我走近,我勉强移动身子,尽量让自己在草秆堆里坐得舒服一些。
  只是,我突然怔怔地呆住,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僵在了原地。
  他在我身前蹲下,说话时,声音压得很低。
  他说:“我来晚了,绿苏,你还好吗?”
  他的脸隐在烛光投下的阴影里,一双眼睛却如玉石般黑亮。
  眼中忽然有些湿润,我嗫嚅着,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好轻轻点头。
  他用一片极薄的刀刃轻巧地从我身后划开绳子,然后,小心地扶住我。
  “你的手还是放着罢,门口的那个小厮正盯着你呢。”他低低说着,端了碗在我面前,“我得先喂你吃些东西,一会儿才有力气跑。”
  碗里是香香的米饭,我强笑道:“那个独孤鹤,他舍得给我这么好的饭?”
  他轻轻笑了:“他是不舍得米,可是我……舍不得你。”
  心里一阵悸痛,眼泪竟然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打湿了碗沿。
  “绿苏……”他语里含了一丝怅然,顿了顿,却说,“你要吃泡饭么?”
  我忍不住笑,眼泪竟也慢慢停了。
  他用筷子小团小团地搛着饭送入我口中,起初很慢,待我小口小口咽下,后来见我嚼得快了,便也快了一些,只是时不时小声提醒着我“慢点”、“小心噎着”。
  第一次,觉得淡饭也是很好的味道。
  见我饱了些,他冲我眨眼,然后朝身后高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她噎死过去了!”
  门口的小厮果然惊慌地跑进,连连叫着:“怎么怎么?!怎么就噎死过去了?!……”
  只是他还在惊叫连连,却突然闷头倒下,颈上的穴道已被安乔阳丢出的石子掷中。
  “走!”
  他扶起我,脚尖轻轻点地,身子便倏然向前跃出。
  只是——
  独孤鹤真是很狡猾的老狐狸。
  安乔阳带着我出了囚室,就在通往地面的唯一出口处,我看到一长排的弓箭手正引弓待发,在初冬温暖阳光下闪着冷冽光芒的锋利箭头,都齐齐对着我们。
  我笑,看一眼身侧的安乔阳:“怎么办?你好象来错了。”
  他同样微微一笑,说道:“那可怎么好?独孤鹤竟然这么舍不得我们。”
  再回到地下囚室时,我已经熟得可以闭着眼走到墙角的稻秆堆上。
  可是,好象独孤鹤很生气。
  他点了安乔阳的穴道,还在他颈上来回比划着他那把闪着寒光的剑,然后冷冷地瞅我。
  忽然很后悔,为什么以前没有好好学功夫,也没有好好学使毒。
  我叹气道:“独孤鹤,你不就是想要《毒纲》上的制毒和解毒方子么?”
  “说实话,我是真的很想要。”他笑,“可是,尹姑娘你却一直不肯合作,我也只有……”
  他说得很平淡,手中的剑却明显加深了力道,轻轻一划,安乔阳的颈子上就出现了一条血痕,血丝如花藤般蜿蜒渗开,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慌乱得就要伸手去抓剑身。
  “绿苏!”安乔阳低低喝道,“你的手!”
  我怔怔缩回手,楞楞地站了好久。
  “既然你那么想要,你就不应该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我嫣然一笑,手指捏了剑身,然后轻轻移到自己的颈上,“你的剑应该放这里,因为,只有安乔阳看过《毒纲》,只有他,才可以为你默出整本《毒纲》。”
  安乔阳惊讶地睁大眼,不敢相信地看我。
  我冲他眨眼微笑。
  可是,独孤鹤却忽然匆匆离开,只是把我们两个一起绑在了囚室的石柱上。
  “你怎么这么傻?”他微微侧头看我,语气平淡地说,“说我看过《毒纲》,独孤鹤会相信吗?如果他一剑在你颈上划下……那该怎么办?”
  我笑,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他的剑不架在你的颈上,只要他暂时不会伤害到你。
  可我只是沉默,许久才开口说道:“那你怎么也这么傻,明明在落雨山上一脸凝重地说独孤鹤棘手的人是你,你却又要跑到这里来救我。”
  他不说话了,只是轻轻叹息。
  他离我那么近,近得仿佛可以感到他的吐息极轻浅地从侧边的脸颊上拂过。
  我突然感到呼吸有些紊乱,反绑在身后的手不由重重按掐在石柱上,好象只有如此,才能让心神稍稍平复。
  慢慢的,倒是想到了他颈上的伤,也不知道怎样了。
  踟躇了好久,我还是开口:“你颈上的伤口……无碍吧?”
  “不知道。”他说,“好象还很痛,痛得心都轻轻揪起。”
  “真的吗?!”
  我慌忙侧脸想去看,不料他也在这时侧脸,恍惚间,脸上都似拂过柔软温暖的东西。
  四目相对,一时都愕然。
  幸好囚室内烛光幽暗,没人看到我慢慢涨红的脸。
  可是,他的眸子如晨星般闪着动人的光,他说:“绿苏,你的脸,好象很红很烫。”
  这样他都看得到?
  心漏跳一拍,转回头来,我怏怏道:“对了,因为我好象有些发烧。”
  他可恶地笑,末了竟然问我:“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不及我回答,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说,三年多的时日,能否忘记一个人?也能否……喜欢上一个人?”
  他问的这话极奇怪,却让我心里涌上无限酸楚。
  安乔阳,对你来说,也许三年可以忘记一个人,也可以喜欢上一个人,可是对于我,五年了,我还无法忘记你,五年了,我还是在喜欢着你……
  “安大哥……”我挫败地叹气,“我现在只知道,我们在这地下囚室里怕有三个时辰了……”
  话未说完,突然从出口处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人声,还有兵器相交的脆响。
  他笑,长长舒了口气:“绿苏,我们逃的机会来了。”
  我还在疑惑,身后却感到了他手上的动静。
  一会儿,绳索就无声地从我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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