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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穿越失控+over-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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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少爷,我是无恙,你可是让我等得好心焦啊!”徐掌柜笑着说,“你无缘无故就把生意交给你们管家,可是出了什么事么?刚才我看着棚子里的人就是你了,你在……卖重阳糕?”
  他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笑意:“也不是,只是家里的小丫头想玩些新鲜玩意儿,所以……”
  “明白!明白!明白啊!”徐掌柜的眼里闪了精明促狭的光,“这事儿啊,咱们心知肚明,啊!”
  徐掌柜寒暄几句后就走了,他倒是有些发窘地红了脸。
  他暗叹自己没用,在商场上从来不脸红的安乔生,现在却总因为这个名叫容灿灿的小丫头而面红耳热。
  晚上又做梦。
  容灿灿笑得一脸的灿烂,犹如一块大号黄金闪着璀璨的金光:“二少爷!好多钱钱呢!好亮的金子呢!”
  “你就这么喜欢金子啊?”他宠溺地笑着看她。
  她却突然凑近了过来,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二少爷,你也是金子变的吧?让我咬一口看看?”
  他楞楞地看她越来越近,心里大喊危险,却是一步也走不动——
  “小安子?”
  他猛地睁眼,她正笑眯眯地看他,语气非常非常地温柔:“搅面糊这么累啊?你又睡了吗?”
  原来刚才只是做梦,他好笑地揉揉自己的额头。
  可是,她却真的凑了过来:“小安子,昨天生意好好哦,我们今天……”
  她笑得很单纯,很天真,很可爱,还有一点点的谄媚和妩媚,可是,他的腿肚子突然就不由自主地哆嗦了。

  番外二:绿苏(一)

  爹爹说,我出生的那一天,落雨山上的雪刚开始融化,然后没几天,山上已经是很好看的春天了。
  那样的一个春天,好似漫山的绿色都苏醒了过来,争着从皑皑白雪下挺出青葱的腰杆,再夹了一点点的淡粉,一点点的嫩黄,一点点的绛紫,一点点的嫣红,零零星星地绽放在朗朗晴空下,是细小贴心的美,更是旷放疏朗的大气。
  于是,爹爹用他那时还光滑干净的下巴轻轻碰我的额。
  他说,绿苏啊,虽然是女子,可你是爹爹的孩子,是落雨山上的孩子,所以,也许会受很多苦,也会受很多累,可是你都要坚持下去。你和其她的女子,应该是不一样的。
  后来,落雨山上下过了很多年的雨,同样落过很多年的雪,可是,我一直都不明白那时爹爹说的话,什么是很多的苦,什么是很多的累。
  那时我也还小,不知道有爹爹还应该有娘亲,我一直以为,这落雨山,就是爹爹和我生来便有的家,这世上,也只有这落雨山和山上的各季各景,春之艳芳,夏之绚烂,秋之爽朗,还有,冬之寒旷。
  可是,很快的,爹爹曾经说过的苦难,它就那么悄然地来了。
  十岁上时,落雨山上来了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孩子,爹爹领了他到我们的小屋前,受了他三跪九叩的拜师之礼。爹爹笑着对我说,绿苏啊,从今天起,乔生就是你的小师哥了,爹爹不在的时候,他会陪着你的。
  是啊,那就是我的小师哥,我这一生唯一的小师哥——安乔生。
  只是,当我用了好奇的眼去打量他时,他黑亮的眼眸却是微微阖着。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寂寞,不知道什么叫做难过,可是在五年后,我却真正地从自己的眉眼里看到了这些,除了寂寞、难过,我惊讶地发现,我的眼里还有痛楚、绝望,以及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决绝,然后,我就做了自己一生中最震撼的那件事。
  可在当时,我只觉得,我的小师哥长得多好看啊!他看起来白白净净,眼珠如澄澈的黑水晶,薄薄的嘴唇常常抿着,好象在思考着很难的问题,想着很重要的事。
  于是,我微笑着去拉他紧贴在身侧的手,我说,小师哥,你就是乔生小师哥吗?我叫绿苏,尹绿苏呵!
  爹爹从来都说,绿苏笑起来最好看了,绿苏要常常笑啊。
  所以,我就粲然地笑,轻轻去拉小师哥的手。他的手刚开始有些僵硬,紧紧贴着身侧不肯松开,可慢慢地,他的手顺从地被我牵起,他抬眼看我,脸上竟然有浅浅的笑。
  然后,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摩我额上的软发,说,绿苏,尹绿苏。
  后来爹爹真的常下山。
  我知道爹爹的医术很好,可他向来只爱在山上种药草、寻药草,然后用那些奇异的药草做各种各样用途的药丸。好几次,我曾和小师哥偷偷溜进爹爹的炼药房,好奇地看他满架子小小的瓶瓶罐罐。那些瓶瓶罐罐有着晶莹光润的瓶体,有着松软却结实的木塞,小心取下来,拔开软木塞,瓶里就会溢出沁人心脾的异香。
  不过爹爹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呐,我和小师哥在闻那些瓶瓶罐罐里的香味时,他总会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然后伸手接住我们因惊讶而从手中掉落的瓶子。当然也不是每一次,这样的事碰上一两次后,我和小师哥都学乖了,就专门趁爹爹下山后偷进炼药房。可是,爹爹回来后,只消在炼药房里轻轻闻一闻,就知道我们又进炼药房,又偷闻他的瓶里的药了。
  于是,爹爹就沉下脸来,要我们伸手摊开手掌。
  每到这时,小师哥就站在我身前,把偷进炼药房的事都揽在他自己身上,然后默默承受着爹爹手里的藤条。
  爹爹会不知道偷进炼药房都是我的主意么?我想他是知道的,因为他总是带了深究的眼看小师哥,又转眼看我,然后沉声问,乔生,这次又是你的主意吗?小师哥微微迟疑了一会,马上坚定地点头。于是,爹爹的藤条就开始抽在小师哥细白的手心上,一下一下,毫不留情。
  爹爹抽一下,我的心就抖一下,我很想跑过去抓住那根藤条,然后喊,是我的主意!都是我的主意!
  我的身子微微前倾,手紧紧地捏着衣角,可是,我却迈不出那一步,心里的话只是难受地堵在了喉咙口。
  我想,我终究是怕了那根藤条,怕了爹爹严厉的目光。
  可是,被抓了那么多次,又被打了那么多次,我和小师哥依旧对偷进炼药房乐此不疲。那个炼药房,那些瓶瓶罐罐,还有里面散着异香的药丸,都充满了无穷的神秘,吸引我们冒着被抓被责被打的险,一次又一次地偷溜进去。
  慢慢大了后,我开始明白,那就是诱惑,是人一生中总会遇上而又无法躲避的诱惑。
  那些诱惑,有时是物,有时是人,明知无法靠近,却偏爱靠近,偏想靠近。
  就像后来的我。
  可在当时,每次要进去,我都会问他,小师哥,你真的愿意和我进去吗?如果爹爹又打你,怎么办?
  他起初抿了嘴不说话,好久才说,你想进去的话,我就陪你,师傅打我,一向轻得很,我都不疼的。
  真的不疼吗?
  应该很疼吧。
  爹爹打完小师哥后,都会扔下一个小瓶子给我,我就把里面细细白白的药粉洒在小师哥的手心里。药粉沾在伤口上,他都会不由自主地轻轻瑟缩。然后,我的心就轻轻地揪起。
  后来爹爹终于严重地警告我们,他要开始炼毒了,炼药房是绝对绝对不能进去了,实在想去的话,也要由他带着我们。
  不过那时,我们已经对炼药房失去兴趣了,我们的兴趣,放在了一只名叫小乔的小狗上。

  绿苏(二)

  爹爹说,人总是要长大,小师哥是来山上学医的,所以,以后不能总陪着你玩了。
  从那以后,小师哥就常待在了爹爹身边,学着识药草、辨药草、采药草。
  落雨山上虽常年积云雾,可太阳一旦破云而出,常常会晒得身上灼疼,于是,再白白净净的小师哥,也开始受着日晒雨淋的苦。
  很多次,我都想跟着爹爹和小师哥一同出门,可爹爹都不允,他只让我待在家里看医书,他总说,绿苏,爹爹不想让你太辛苦。
  可是,扔下我一个待在小屋里,就不怕我难过了么?我这样想的时候,眼里就忍不住涌出泪来。
  小师哥背了药篓过来,轻轻抚我额上柔软的发,说,小师妹,你和小乔玩罢,他很赖你的。
  小乔哼哼唧唧地在我鞋边蹭来蹭去,也睁着个乌溜溜的眼睛看我。
  我心有不甘,可只能默默叹气。
  小乔是一只小狗的名字,是小师哥的小姨送我们的,那一年,我和小师哥都是十一岁,小师哥才来落雨山一年。
  我很奇怪小乔的名字,小师哥的名字里也有个“乔”,所以有时候我们“小乔”、“小乔”地唤着,好象就在唤小师哥自己一样。可小师哥不愿给小乔改名字啊,他说,是小姨起的名字,而且,“小乔”这个名字也很好听啊。
  可说到小姨,小师哥自己却常沉默,后来我才知道,小师哥的娘根本没有妹妹,那么,那个小姨是在骗我们了。可是,她待我们那么好,还把小乔送给我们,她又怎么会是坏人?
  我这样问小师哥时,他也想了好久,终是摇摇头。他说,也许这个小姨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我大哥有时也会骗我,可他从来不是为了害我,他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我好。
  小师哥的大哥,我们有时候都戏称他为大师哥。
  他的名字叫安乔阳,比我们只大了三岁,可在小师哥的口里,他却好似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小师哥说,他小时侯有个走路跌撞的毛病,常常走着走着就歪跌到一边去了,大夫说小孩子还在学步的过程中,很正常,让爹娘就放任着他走,说是多摔摔跤也就好了。爹娘也就真的放任了他走,让家里的丫鬟小厮都不要帮忙搀扶,于是那些日子,他的印象就是身上总青一块紫一块的,疼得晚上睡不好觉。可是,他的大哥却让丫鬟做了护腕护膝给他,然后在晚上,带着他在后院里练走路。那个时候,他的大哥白天要上课要练武,只有晚上可以休息的,却又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还将武术师傅教的步法用来帮他练习走路。
  后来终于走路很稳了,比起其他的一些小孩,因为有大哥的步法练习,他走得更稳重,也更轻快。
  可就是因为这样,他又犯了调皮捣蛋好冲撞的毛病,仗着自己的身形步法,喜欢在厅堂里冲来撞去。厅堂里摆了许多他爹爹珍藏的玉器瓷器,他一向是小心避开了,所以他的爹娘有时嗔怪一下,也并不阻拦,他们觉得,男孩子也应该多些冲撞的勇气。
  元宵的晚上上街,爹娘叮嘱了他不要乱跑,可他看到那么热闹的街景,看到街上那么多快乐奔跑的孩子,脚下也就开始痒痒了,忍不住挣脱了娘的手,在元宵七彩的灯笼间蹿来蹿去。
  不知不觉也就脱离了爹娘的视线,一瞬间,他觉得身心都好自由,好象一尾鱼儿在广阔的海底尽情遨游,还好象,好象自己就是鸟儿,身上腾生了巨大的羽翅,只需跺跺脚纵纵身,就可以在无垠的夜空里翱翔。
  可突然,他的肩膀就被别人用铁箍般的手紧紧制住。
  他讶异地抬头,只撞上一双美艳却冷洌的眼,那双眼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然后轻蔑地一扬,他听到那眼的主人冷冷地吐出几个字,霎时让他全身僵劲,如坠冰窟。
  那是一个极美极高贵的女子,可她口中吐出的话却极其恶毒。
  她说,把这小孩的脚剁了。
  他那时真是惊恐无助到了极点,他根本就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喊,想辩,喉咙却突然喑哑地说不出话来。
  他被几个眼神冰冷的人拉到了一处僻静之地,然后,他就被人捂住嘴,眼睁睁地看着那把锃亮的钢刀要往他的脚上砍去。
  脑中一片错乱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大哥的声音。他说,这位夫人,不知舍弟如何得罪了夫人,要遭受如此处罚?
  那位夫人倒没怎么吭声,她身边的一个人开口了,说,我们夫人怀了身孕,你弟弟却不知好歹地就要冲上去,我们夫人的身份如此尊贵,万一惊了胎儿,你可承担得起吗!
  冲撞了夫人是舍弟的错,舍弟太鲁莽了。他的大哥抱拳深深鞠躬,语气极其诚恳,但依刚才的说法,舍弟应该并未冲撞到夫人的尊躯,也罪不致此,还望夫人海涵,放舍弟一马。
  那位夫人半天不语,良久才说,你说得也还在理,只是我刚才也是受了惊吓,你弟弟太鲁莽,终究要受些惩罚。
  那末……他的大哥顿了顿,终于坚定地说,舍弟年纪太小,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让在下替代?
  那件事就永远留在了小师哥的脑海中,他清晰地记得,那年他不过八岁,大哥也才十一岁,却有如此胆量如此胆识从刀下救了他。
  好象也就从那一天起,小师哥觉得自己真正地长大了。
  他开始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还学会了要孝敬爹娘,要关心比自己弱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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