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失控+over-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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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恶劣男
他来接我,好象很正常;他叫我“灿灿”,好象又很不正常……
我托着腮坐在面粉袋上,想得轻轻蹙起了眉,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穿这身衣服还习惯吧?”
“大清早的你干嘛要坐在货仓里发呆呢?”
“为什么要坐在我的面粉袋上?!”
“容姑娘——!”
对了对了!就是这声“容姑娘”!我好似恍然醒悟过来,安少烨向来称我容姑娘的,可昨晚上,他竟然就那么直接地唤我的名。
可是,灿灿,灿灿,好象在他的口中叫出来,我的名字也好听许多,而且,那么自然,没有了他叫我容姑娘时的那种刻意的生疏感。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麻烦你给我一点反应好不好?”突然荀无忧的俊脸骤然在我眼前出现,他的眉眼有些阴阴地弯着,“我再叫下去的话,无忧坊的伙计们就都知道你是个姑娘了,你还准备怎么卧底呢?!”
我被他吓了一跳,急急地就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小气!我刚才在想一些事情了嘛!”
“哦?”他神色缓和了下来,抚抚身上的月白锦袍,也在一边的面粉袋上坐下(呵呵!也是不讲卫生的小屁孩!),“想什么哪?还是那个偷了秘方的家伙?”
“不是的。”我轻轻摇头,叹了口气,“是我自己也想不明白的一些事。”
“哧!”他突然就嗤笑出声,细长眸子几乎眯成了一条小缝。
我奇怪地瞪他:“怎么了嘛?有什么好笑的!”
他强忍下笑意,瞪瞪看我一眼,忽又转过头去,笑得后背轻轻弓起颤动,如一弯月白色的大银虾。
认识了也才两三天,这个荀无忧一直是冷然玩世的轻佻模样,想他这人也就是这样了,没想到今天笑得竟然这么过分!
我决定要生气了,于是大力抄了旁边的一个面粉袋站起,一不做二不休就决定给他来个面粉“盖火锅”!
“咚!”货仓的门被人用脚踢开。
我抱着面粉袋和半张着嘴的荀无忧楞楞转头。
“小银子!”二牛扛了大麻袋汗渍渍地抬头,“你这家伙怎么老躲在这里偷……”
他突然发现了荀无忧,那个“懒”字被硬生生地吞回了肚中。
时间顿时停滞。
听!是三滴冷汗“滋溜”一声滑过三个后背的声音。
“咳!咳咳!”我最先反应过来,眼光迅速从二牛处飙至荀无忧脸上,“公、公子,这、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那袋……恩,有问题的面粉!”
“噢噢噢!”荀无忧的眼光也断断续续飘回,用手上的折扇点点面粉袋,作恍然大悟状,“原来……就是这袋面粉啊!”
二牛也反应过来了,放下麻袋讨好地看荀无忧:“原来、原来公子也在这里哪!”
我赶紧冲他直点头:“对啊对啊!你看公子多有心,听说有几袋面粉有问题,马上就叫了我飞奔过来了!这不,连饭还没吃呢!是吧公子?”
荀无忧掸掸锦袍起身,朗声道:“那是自然!无忧坊的事本公子一直是亲历亲为的。好!小银子!拿上这袋面粉,我要带回楼上仔细查看。”
“是——”我口中应着,心下却叫苦不迭。
瞧我出的这主意!他倒好,一身轻松地潇洒出了货仓门,我却要抱着这袋沉重的罪证上二楼!
呜!~~谁来救我?!
晚上回了西点店,小诗正在给客人装蛋糕,安少烨则坐在一旁做帐目。
“唉!小诗小安子啊!你们谁来给我捶捶诶!”
我苦着个脸坐到凳子上,两只手就这么大刺刺地挂在了桌上。
“怎么了灿灿姐?”小诗很心急地跑来问,眼里满是关切之情。
不过,我偷眼看了安少烨一眼,他倒是在我不远处坐得稳如泰山,眼光略略一瞥过,嘴边好象浮了一些笑意,便又专注地写他的帐本了。
“唉!真是人心凉薄啊——!”我故意吊了长长的尾音,他却仍是不动容,我只好抓住仅存的救命稻草,“小诗哦!我今天好惨好惨的说!”
“又干重活了不是?”小诗真好心,心疼得眼里都一闪一闪的了。哎!赶明儿一定得帮她找个好婆家,多给她备些嫁妆!
“其实本来今天很轻松的!”我装得眼泪汪汪,“可是为了配合那个坏蛋无忧演戏,我抱着那么重的面粉袋从一楼上二楼,气也没喘好,又从二楼抱回一楼。”
小诗忿忿了:“他怎么不帮你拿!”
唉!小诗就是太善良单纯了。
“小诗,他是老板耶!”我故意幽幽地叹了口气,“他又那么好面子,哪里扯得下脸皮来帮我搬面粉袋呢!”
“那他也过分!”小诗仍是为我不平。
哇!心里安慰多了,再加上小诗在一旁温柔地帮我捶手,那些不快乐早忘得光光了。现在只希望赶快找到那个间谍,我要除之而后快!不过话说回来,好象荀无忧的效率也不太高啊,怎么说他也是当家的,怎么到现在也还是没进展,害得我要继续在他那里熬。再熬下去,不是媳妇熬成婆,而是我这个正儿八经的老板也要熬成真的苦力了!
“小诗,我们两个来了后,你见过你灿灿姐搬货做蛋糕卖蛋糕了么?”耳边冷不丁抛来了安少烨的话。
小诗的手明显顿了一顿。
我的心抖了一抖。
眼睛死死盯住那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家伙,可他好似丝毫不受我意志力的影响,眼神专注,嘴角噙笑,算盘拨得气定神闲。
突然恍然大悟,我碰上的这两个帅哥都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恶劣男!
老虎屁股——摸不得!
纵然我如此气郁难平,可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我仍是要微笑着跟安少烨告别,拜托他跟小诗照管好我的小店,多做些大生意;然后,到了无忧坊,再微笑着跟荀无忧碰头,商量一下锄奸大计。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哇!
可我这老板当得也着实窝囊!
幸好荀无忧还是讲道理的人,随便一个什么理由的,就把我调到他身边当跟班小厮。
好耶!不用干体力活了!
可不对劲啊!二牛瞪我的眼光怪怪的,然后就一溜烟跑货仓里去了。
难不成这傻牛真以为我因为破获有问题的面粉有功才升级了?我哑然失笑,偷偷溜过去看,发现那傻牛果真在面粉堆里翻得大汗淋漓,把里面搞得粉尘四起。
呵呵!这傻牛真是可爱得紧!
跟着荀无忧走在街上,我还是想着那头傻牛,然后偷笑得合不拢嘴。
不好!突然发现荀无忧的细长桃花眼又贼贼瞥来,赶紧敛笑、低头,严肃正经地当好一名跟班小厮。
“灿灿姐!”
好象是小诗的声音?
我抬眼看,发现不知不觉竟来到东大街了,前面正是我的小蛋糕店,小诗正快乐地向我招手。
我赶紧冲她又眨眼又摆手的,这小傻妞,我现在是男的啊,她这么一吆喝还不把我卧底的身份给曝露光了?要叫也得叫灿灿哥嘛!
果然,荀无忧正斜着眼睨我呢。
“这个……前面的小店就是我开的。”我讪讪道,“要不……进去坐会儿?”
“也好。”他好似正中下怀,眉眼钩笑地抬脚就要往里走。
“那个……”我赶紧拦住他,嗫嚅着说,“不免费的喔!你待会儿吃了多少就得付多少钱!”
他困难地咽了咽口水,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瞅我,我故意挺直了腰板回瞅他:“你不付钱的话,别人就会看出端倪了!”
生气吧生气吧!生气了就不用进去了!八脚章鱼来一回就吃得我够穷的,我看你的胃口也小不到哪里去!
我正想得挺好的,他却突然轻轻一拍腰间鼓鼓的钱囊,对我悠悠一笑,自顾自就径直往小店走。
我挫败地垂头,灰溜溜地跟在了他身后。
好在店里也就小诗一人,安少烨不知干嘛去了。听小诗说,他三天两头地就往码头那边跑,敢情是趁我不在兼职?
不过仔细想想,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呃,小诗,这是无忧坊的无忧公子,荀无忧。”我闷声闷气地给他们介绍,“她叫小诗,是店里的伙计,也是我的好姐妹。”
荀无忧微微点头,笑吟吟道:“原来是小诗姑娘,这名字取得真是好雅。”
他说这话时,一手微握在身前,另一手则轻把了折扇弯在身后,笑语吟吟,当真优雅得很。
仔细看,才发现这家伙长得还不是一般的好看,眉似远山,眼如碧水,高傲时卓尔不群,微笑谦和时又姿容俊秀潇洒,气韵浑然。
安少烨也好看得很,和他却是很不一样的感觉。
安少烨是生得俊朗,笑得温文沉静;他则是长得俊美,因了常常微眯的细长眼眸,看来从容悠闲,有时竟也无端生了柔媚之感。
这样的男子,有时竟是比女子还要美呢!
我心下微有叹息,怎么以前都没发现呢?怪不得无忧坊的丫鬟们老是躲着看他,然后凑在一堆叽叽喳喳,脸上还含羞带怯的,泛了桃花般的嫣红。
如果我的蛋糕店再加上一个他的话,和安少烨双剑合壁,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看来我太迟钝了。
不过,好象迟钝的还有一人呢。
我们的小诗冷冷瞅他,鼻间轻“哼”出声:“雅什么雅?我爹娘不给我取名字才被别人随便叫的!”
哇!我家小诗不忘阶级仇恨,对敌人永远是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我昨晚的调教真没白干啊!撒花!
他脸上果然青一块白一块的,好似生生被人打了一拳。
这含着金汤勺出生的风流少,想必扬州城里还没有哪个姑娘这样给过他脸色吧。看你还死皮赖脸地要进来的说,看吧看吧,这不?面子都丢光了!
我看得幸灾乐祸,嘴上却嗔怪:“小诗!人家无忧公子是客人呢,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灿灿姐!你干嘛要帮他!”小诗嚷嚷,“他害得你老干重活,手都抬不起来!”
“呵!呵呵!……”我额上迅即挂下三条黑线,却马上咧嘴大笑,“小、小诗你说什么呢!啊!站了那么久无忧公子还没用点心呢!快上快上!”
可我好象说晚了,他的脸色一下子全黑了,眼光幽幽飘来时,我竟然遍体生寒,仿佛冰水正点点从头上滴下,滴到哪里,哪里“咔咔”结冰。
但是,他忽然就笑了,细长眸子微微眯起,意味深长地看我说:“好。那就真的要好好品尝容姑娘的手艺了。”
我讪讪地笑,讨好地每种蛋糕都上了两个,每种水果饮料都上了一杯,方桌被挤得满满的。
他极优雅地拈起一个小蛋糕,深深闻一闻,笑着转头看我:“容姑娘,果然好香。”
他笑得极好看,我却不禁打了个哆嗦。
然后,我和小诗都渐渐黑了脸,木木地手脚冰冷。
他每个蛋糕都咬了一口,然后轻轻一抛,准确无误地落入了店门对面几个乞丐的破碗里;每种饮料都抿了一小口,然后也是轻轻一洒,尽数渗入了店门口那株大盆栽的泥土里。
最后他轻轻掸手起身,笑得和煦而柔媚:“真是好味道。承蒙容姑娘款待。”
小诗刚想说什么,他又微笑着开口:“如此美味的糕点,一定要带回一些分与无忧坊的人享用了。小诗姑娘,店内还有多少糕点,请都帮我装好,我全买下。”
小诗闻则大喜,手脚利落地将蛋糕全数打包装好,笑盈盈地递于他。
他灿然一笑,眼波流光溢彩:“小诗姑娘笑起来真美。”
小诗竟然羞赧地低头。
我楞楞地看他说说笑笑,一时之间竟讶异地说不出话,好久才木木地指他:“这个、这个蛋糕的钱……”
“哦。”他恍然一笑,脚却已半探出店门,然后伸手好象要去解腰间的钱囊。
我这才微松了口气。
“小银子,钱可要给清楚了——!千万不要亏了人家小诗姑娘——!”他突然朝着门外说,尾音还高高吊起,听得门外行人都侧脸来看。
我惊讶地张大嘴,他却冲我妩媚一笑,然后提着那些蛋糕飘然出了店门,施施然朝无忧坊走去。
他笑得那么好看,连小诗都忘了阶级仇恨看得发呆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却心疼得想一头撞死呢?!
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老虎屁股——摸不得!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今天无忧坊好象过节似的,无忧公子从外面带回了许多新鲜好吃的蛋糕,慷慨地分给了下人当点心吃。
虽然无忧坊里就是制作各种糕点的,但一般的小厮和伙计都是买不起吃不起的。
况且,连糕点师傅都觉得,这些带来的蛋糕口味丰富,且极为松软可口。
于是,每个人都高兴得欢天喜地,除了我。
可是,让我不高兴的那个罪魁祸首却好整以暇地坐在他宽大的花梨大靠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