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情字煎熬-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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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云梦泽并没有出手,实际上她也没有那个意识,只是静静站在屋中道:“你武功高强,绝对不是什么落拓书生,处心积虑去齐贤庄恐怕别有所图。既然咱们是同道中人,不如互相帮助?”
那少年迅速转身,仔细打量云梦泽,因为云梦泽刚才那番话正说中了他的心事。云梦泽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并没有听过,他原本心存轻视,想突然出手制住这个麻烦,掌握主动。谁知云梦泽看似瘦弱斯文,言谈举止毫无武人气息,竟然是个高手,能轻松躲过他的偷袭,占据有利地位。但是云梦泽并没有借机出手,可能是此人胸怀坦荡不愿背后偷袭,或者云梦泽武功比他想象的更厉害,根本不屑于此时出手。他又有些疑惑,既然云梦泽武功如此高,为何不自己溜入齐贤庄去,反而要借助他人力量?难道也是有所顾忌,故意掩藏身份?可是武林中并没有如此年轻的成名高手啊?这个云梦泽到底是什么来历?他心中盘算着,嘴上却客气说道:“在下苏旷,既然云兄如此有诚意,咱们不如好好商量商量。”
苏旷放下手中七弦琴,抱腕施礼,将云梦泽让到上座,奉上清茶,自己居下首坐了,面上笑道:“云兄,刚才多有得罪。”他虽好奇云梦泽的来历,却并不急着问,因为他料定云梦泽是故意隐藏身份去齐贤庄办秘密的事情,怎会轻易对外人泄漏底细?再说苏旷自己也没打算说实话,又对云梦泽的武功颇为顾忌,所以云梦泽不主动说,他绝对不会自找麻烦。
云梦泽不知道苏旷的态度为何变化如此快,但是既然有商量的余地,她便坐下来也客气地笑着道:“苏先生可否同意带在下入庄?或者提些条件,只要在下办得到,都可以依你。”
苏旷道:“我去齐贤庄不光图个温饱,确实还有别的目的。不过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也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活动。”
“这个自然。”
苏旷又道:“齐贤庄请我作琴师,是因为庄主夫人好音律,连管家为了讨得夫人欢心,才四处寻觅网罗。我在此弹琴月余,为得便是能吸引连管家的注意。现在目的终于达到,辛苦可知。他们都清楚我是孤身一人,漂流落拓,而你凭什么身份随我入庄呢?我可是没钱雇书童小厮仆役的。而且你并非本地人,身份很值得怀疑。”
“的确。”云梦泽也想过这个问题,“那先生可有家眷妻室?”
苏旷抬眼端详云梦泽的面容,又低头瞄了瞄云梦泽那一双没有缠足的大脚,摇摇头:“莫非你要男扮女装冒充我的妻眷?虽然你面容清秀俊逸,身材清瘦,可惜一双整脚恐怕扮女子还是有所欠缺。”
云梦泽正在喝茶,一口水差点没有喷出来,心道:我本来就是女子,他居然说不像,真是可恶。转念又一想,古时女子都是缠足的,尤其宋代更为封建,一双大脚只能是乡野村妇嫁给一个斯文的书生是绝无可能的。当初萧寻男扮女装,虽然也是一双整脚,却整日呆在车中,偶尔投宿也是裙裾遮地加以掩饰,并不会引人怀疑。况且他们是匆匆行路,凡事自己做主,不比如今要混入齐贤庄中寄人篱下。这位苏旷先生入齐贤庄是图谋不轨,做贼心虚,断然不会留这等隐患。“既然先生觉得不妥,那还有何办法?”
“不知云兄可懂音律?弹琴吹箫精于哪样?”
云梦泽立刻明白,假如自己会演奏乐器,可以谎称是苏旷同门或者乐友,一同进齐贤庄为琴师。可惜自己从未碰过琴箫,若说不会,估计再无它法,只好扯个谎道:“在下识得乐谱,弄箫尚可。”云梦泽本来以为苏旷是弹琴的,她才说自己会吹箫,这样被戳穿的几率小一些。
谁知苏旷竟然真的取出一管竹箫,笑道:“太好了。小弟有支曲子,原本是琴箫合奏的,正愁没有人同演,不如云兄试试。”
云梦泽却不敢接苏旷递过来的竹箫,强压心中紧张故作镇定道:“既然如此,不如苏先生先将那曲子吹出,在下洗耳恭听后再行效仿。”
苏旷不疑有他,点点头,取出乐谱放在云梦泽面前:“此曲是苏某灵感偶得,自从曲成,从未与人合奏,也不知效果,如今遇上知音便献丑了。”
没想到苏旷不仅操得一手好琴,吹箫更是有如天籁。曲是好曲,起伏跌宕婉转悠扬,悦耳动听沁人心脾,忘忧解愁,余音绕梁,果然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云梦泽却顾不得用心欣赏,而是全神贯注看着苏旷的每一个动作。奇怪的是,一曲过后,云梦泽竟然能将苏旷演奏中的指法和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吹箫的基本常识云梦泽是知道的,再结合乐谱,便将曲子了然于胸。她忽然觉得吹箫并非难事,若是练习几遍,她自信能将整首曲子演奏得分毫不差。
所以云梦泽从苏旷手中接过竹箫,心情已不似刚才那样紧张。她学着苏旷的样子,将竹箫拿在手中,吹出几个简单的音节,宫商角徵羽五音一一试过,气息顺畅,已得演奏之法。她闭目回想刚才情景,苏旷的一举一动在脑中清晰浮现,她依样吹奏,竟然也仿得三四分效果。
苏旷注意到云梦泽在演奏的时候并没有看乐谱,似乎是闭目沉醉于乐曲中,却不曾吹错一音,不禁啧啧称奇。一曲过后,苏旷赞叹道:“云兄音道造诣高深,只听过一遍的曲子居然能依样演奏,小弟佩服佩服。只是曲中钝挫变换尚有不连贯之处,不过多练习几遍合奏时应该是没问题的。”
云梦泽听到苏旷如此说略微宽心,也跟着客气几句,毕竟是第一次吹箫,她对苏旷的夸奖显得格外谦虚。云梦泽对于自己超强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已经习惯,此时并无多少不安。困惑是有的,不去想就行了。
或许是因为苏旷难逢知音,发现云梦泽懂得音律,箫吹得不错,比初时更多了几分好感。“明日连管家来接时,咱们不妨合奏此曲,料想连管家听了必然喜欢,说不定就邀请你一同入府。”
云梦泽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她向苏旷借了竹箫和乐谱,又询问了演奏时的几个难点,便一刻不停地开始练习起来。
到了掌灯时分,两人合奏已经天衣无缝。
云梦泽对吹箫的技巧和那本乐谱已经烂熟于胸,她有了多余的精力,开始注意起苏旷弹琴的动作。苏旷本来乐于此道,见云梦泽对琴艺也感兴趣,就指点一二。
入夜,苏旷乏了,躺在床上睡去。云梦泽却是不用睡觉的,所以她并没有离开,而是放下竹箫,拿起七弦琴走到屋外。她在院中席地坐下,竟然练起琴来。不过她用布帛堵住七弦琴的空腔,使之不会发出声音,便不会搅扰他人睡眠。
次日清晨,苏旷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云梦泽一晚练琴颇有收获,也是满面春风。
二人用过早饭,估计连管家该到了,便在院中一琴一箫合奏起妙曼的乐曲。他们的苦心没有白费,连管家听过合奏,果然大加称赞。苏旷对连管家说云梦泽是故交好友,游学至此,盘桓数日也无不可。连管家见云梦泽年轻俊雅,举止斯文,不似武林人,便去了几分疑虑,邀请云梦泽一同到齐贤庄做客。
云梦泽如愿以偿混入了齐贤庄,不知是福是祸。但是她的心意没有一丝动摇,她曾经答应过萧寻的事情,她一定要尽力办到。更何况现在又结识了武功高强的苏旷,虽说苏旷别有所图身份诡秘,云梦泽仍觉得是有了一点依靠,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从晚餐到早点,萧寻都没有用过,只是换回男装,静静躺在床上,节约体力休养生息。他并非有意绝食,而是连庄主为他准备的饮食有些特别。萧寻精通医道,既然被囚于此自会处处小心,他发现送过来的饮食中虽没有剧毒,却含有“曼陀仙”。“曼陀仙”是一种慢性致幻药物,初服用使人精力旺盛不觉疲惫,一旦用久上瘾了就很难戒掉,而且所需药量越来越大,此时停药就会全身疼痛满眼幻觉,如果不继续吃药便有性命之忧,但服药也不过苟延残喘,死亡是迟早的事情。萧寻明白此药的歹毒,幸而中原地区因为原料难寻少有人制作“曼陀仙”,没想到这颗毒瘤居然在齐贤庄生根发芽。
萧寻推测,齐贤庄既然能制作“曼陀仙”,并想以此药控制他人,庄内十有八九植有曼陀花这种制药的原材。或许他们如此害人已经不是头一回,梁雪飞本性纯良武功又不错,恐怕是亲友或者自身受了“曼陀仙”控制,才会被齐贤庄的人利用。
萧寻想到既然连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又妄图用“曼陀仙”控制自己,显然根本就没有诚意与自己谈条件。连跃面上虽好酒好菜招待着,骨子里却是阴险狠毒,暗中下药被识破,接下来恐怕就要用强。所以萧寻已有心理准备,这“曼陀仙”估计是要尝一尝了。不过只要自己控制得当,尽量少吃,在完全上瘾前能脱困,或许还来得及配制解药。
仆人禀告说萧寻两顿饭都没有吃,连跃便沉不住气了,一早就带着儿子连锦闯进关押萧寻的房间。
连跃皮笑肉不笑道:“听闻萧公子不肯用饭,莫非菜色不合口味?想吃什么,你尽管吩咐,连某让人准备就是了。”
萧寻自床上坐起,微微一笑:“连庄主客气了,饭菜酒水都属上品,可惜萧某消受不起。”
连跃明知故问:“此话怎讲?”
萧寻叹了口气:“连庄主既然没有诚意帮在下,也大可不必如此偷偷摸摸暗中下药。‘曼陀仙’配制不易,浪费在酒水饭菜中太可惜了。”
萧寻此言一出,连跃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萧寻竟然也知道“曼陀仙”。原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在饮食中下药,等萧寻上了瘾,就像对付梁雪飞夫妇那样一切好说了。如今阴谋被萧寻识破,连跃只得脱下虚伪的面具,冷冷一笑道:“萧公子,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连某也不客气了。”他话音未落已经出手点了萧寻的穴道。
连锦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
连跃道:“先给他喂半粒,三天后吃一整颗。”
连锦依着吩咐将药丸掰成两半,收起一半,将另一半强行喂进萧寻口中。
萧寻的反应并不激烈,只是眼神淡漠,仿佛早已料到。其实萧寻想得清楚,没有掺杂在饭菜中的“曼陀仙”吃起来更容易判别成分和用量,再加上刚才连跃说三日后药量翻倍,萧寻已经推算出连家配药的比例。估计若使自己完全上瘾,一直服药也需五日之后。所以他还有五天的时间思考对策。
连跃确定萧寻已经将药丸咽下,便解开萧寻的穴道:“萧公子请放心,只要你乖乖合作,这药我们是绝对保证供应。连某奉劝你不要再做什么傻事,齐贤庄的地牢可不如这里住得舒服。”他说完就带着连锦离开。
连锦一出门便忍不住悄声问连跃道:“爹爹,您为何解开萧寻穴道,您不怕他寻短见?他一定知道‘曼陀仙’的药力,上瘾的话人就完了,就算一直服药也撑不过两年的。”
“锦儿不用担心。就是因为萧寻熟悉药性,知道在上瘾之前还有一段时间,依他的个性绝对不会轻易屈服,一定找寻机会逃跑或者等人解救,所以不可能那么快寻短见。真正要防的是他上瘾后,千万看好了别让他死掉。”
“还是爹爹英明。”连锦佩服得五体投地,心中开始幻想萧寻上瘾后的景象,“曼陀仙”掌握在自己手中,那时萧寻就可以任自己为所欲为,那个美丽的人儿,终归逃不出他的掌控。
连跃自然清楚儿子男女通吃极端好色的品性,看连锦那垂涎三尺的模样就知道他又在想龌龊的事情,厉声道:“锦儿,色字当头一把刀,萧寻就算中了毒上了瘾,也不会对你主动投怀。你最好记住,不管现在还是将来,萧寻若对你示好一定别有所图,你千万要小心。”
连锦不服气道:“萧寻是男的,孩儿就算沉迷也不过一时玩玩,爹爹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一下我妹妹。我看她是一心想嫁给萧寻。”
连跃冷哼道:“为父原本以为慈儿够聪明,没想到那丫头见了萧寻就变傻了。女生外向,为父也不指望她什么了,这次没叫她来就是怕她坏事。你待会告诉她,萧寻已经吃了‘曼陀仙’,早晚是个废人,让她断了念头。只要咱们父子谋成大事,找到了宝藏,她那时想要什么咱们给不了?天下的男子让她挑,咱们金山银山地往下砸,就不信她嫁不得如意郎君。”
“爹爹说得对,小不忍则乱大谋,孩儿会好好劝劝妹妹的。”
连跃父子刚回到前厅,管家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