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情字煎熬-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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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寻接收了观云楼，并不亲自打理，依然托付给旁人经营。他当初许诺过，若是能平安到达潭州，就将此楼送给云梦泽，现在他对云梦泽提起这件事，云梦泽却死活不答应。 云梦泽觉得自己没什么真才实学，保证萧寻安全是大家的功劳，她不能独自居功，左右推辞之后的结果，兄妹四人便决定将这观云楼当作家，由大哥萧寻负责执掌，其他三人都有份，只是大宗银钱用度须向大哥汇报。 观云楼的后院，原本就是用做主人的私家宅院，院中套院前后三进房屋数十间，亭台楼阁池塘水榭散布环绕，景色幽雅妙趣横生。 梁雪飞是女子，又身怀六甲，是以独居一座小院。萧寻请了丫环婆子殷勤照料，他给梁雪飞诊过脉，预计再有三个月就到产期，嘱她多休息，万事不用操心。 萧寻、云梦泽和苏旷三人住在一座大院中，最初欧阳晴给他们三人安排的房间是连在一起的正房，苏旷却坚持搬去较远的一间厢房，萧寻和云梦泽不明所以。 苏旷解释道：“小弟晚上既要练功又要练琴，怕搅扰两位哥哥雅兴。”其实他首先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也是出于好意不敢破坏萧云二人的“兄弟”情谊。 萧寻诚恳道：“三弟晚上也不闲着啊，二弟亦是如此。我惯于早睡不能多陪他，一直歉疚。这下好了你们以后多亲近，秉烛夜谈，弹琴弄箫，二弟也不会寂寞了。” 云梦泽兴高采烈地附和。 苏旷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肚子苦水，脸上却陪着笑道：“甚好，如果二哥有兴趣，小弟一定奉陪。”心想萧寻也够大方，多半云梦泽总是“欲求不满”，萧寻一人应付不了，就只好开发新人。他不敢惹云梦泽，决定找个机会与萧寻好好谈谈这个问题，趁早摊牌，就算规劝不了他们，也能摆明立场暂时自保。 住宿的事情协调完毕，萧寻带着其余三人去到一间密室。这间密室的位置和机关开启之法都是欧阳晴告诉萧寻的，她说里面有些兵器和宝物，都送给他们兄妹四人就当是见面礼了。 密室的入口就在池塘旁边一座假山之中，乍一看像一座普通的山洞，实则扣动机关，地上就会出现一道暗门，露出一段向下的石阶。沿阶而下，进入一条甬道，甬道内壁布置了许多厉害机关，必须按特定路线行走才不会触发。甬道尽头豁然开朗，似是一间空荡荡的石室，其实这里隐藏着又一道暗门，此门与四周墙壁材质颜色都一样，不知情者很难看出门的位置更别说还能找到开启机关打开暗门。 萧寻涉猎极广，对机关之术也有研究，再加上欧阳晴的指点，四下一看便找到机关，轻松打开暗门。门后别有一番天地。 四人进入密室，环顾四周，木制的架子上摆满各处搜罗而来的奇珍异宝兵器软甲，琳琅满目叹为观止。室内并无火把油灯却不觉黑暗，全凭顶棚上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照明，竟是比外间还显敞亮。 萧寻粗略估计了一下，仅这一间密室内的东西，便是价值连城，他的心中莫名感动，他知道欧阳晴几乎是把全部家当都留给了他，她自己则是忍辱负重孤身赴险为萧羽报仇，这样有情有义的女子怎能不叫人钦佩？ 但是萧寻绝非坐享其成之人，为义兄报仇也是他的责任，他从来不想推卸给旁人。现在有了欧阳晴舍身嫁入薛家堡帮他搜集情报，他下一步就是要利用所有资源养精蓄锐网罗人才扩充自己的实力，一旦查出凶手，他必须有足够的力量将其歼灭。虽说刚刚结拜的弟妹都是高手，可惜他对他们了解并不深，也不想仅仅是利用，他是懂得情义的人，人家对他付出几分真心，他就会加倍奉还。 其实目前萧寻最信任依赖的人就是相对认识最久的云梦泽了。所以他问道：“二弟，你平时惯用什么兵器？我帮你选一把好的。” 云梦泽一脸茫然，她“武功”都没使过几次，更别说惯用何种兵器了。不过既然决定留下来帮萧寻，选件兵器防身保命比挑件宝贝卖钱实用多了。她想起欧阳晴美轮美奂的剑舞，于是答道：“用剑。” 萧寻从架子上取下一柄软剑和一把长剑，对云梦泽介绍道：“这柄软剑与晴姐姐用的那把很相似，平时如腰带一样围在腰间，用时锋利柔韧，相对普通宝剑有些轻软，最适合轻灵快捷的招式。而这把长剑看似普通，却是千年寒铁打造，剑未出鞘寒气就已逼人锋利无比，份量偏重适合男子，内功深厚者更能发挥其优势。” 身为女子毫无内力的云梦泽当然选软剑。 苏旷却对云梦泽的选择略微有些疑惑。据他所知云梦泽内功精湛，却选了一柄又轻又细的软剑，如果不是故意误导他人就可以证明云梦泽的招式是走轻灵一路，而且云梦泽平时从不炫耀武功，行为举止与普通人无异，这回又选了一柄能当腰带用的软剑，似乎是惯于深藏不露。他凭自己的经验判定，往往这种明明武功很高却刻意隐藏不想让人知晓的人，总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像他自己。 梁雪飞本来已有一把锋利小巧的匕首护身，对兵器并无兴趣。她看中了一块镶金的玉锁，这件东西做工精细，玉石为一整块却分七彩，形成天然图案，正面如脚踩祥云的观音，背面如一池盛开的莲花。此玉锁其它部件都是纯金打造，流云飞烟纹饰淡雅，可以挂在项间或者佩于腰际。梁雪飞对此物爱不释手，说道：“我就选它了，等我的孩子一出世就给他挂在脖子上，保佑他一生平安。” 苏旷平时是用类似于琴弦的铁线杀人，对普通兵器都不屑一顾。他仔细看过室内的每一样东西，目光却停留在一只镯子上。这只镯子是紫金打成，与一般手镯不同，大约有三个手指宽，带起来更像是护腕。手镯的外壁并非一样厚度，有一面略微突起，刻成鱼的纹路，鱼嘴处有个小孔，鱼身之下似乎还隐藏着精细的机关。苏旷取出一根铁线，又拿起那只手镯，熟练地将铁线绕在手镯内壁的机关上。他将手镯戴于左手腕上，一按绷簧，那根铁线一端迅速从鱼嘴的小孔射出，若是偷袭他人绝对防不胜防。 苏旷神色凝重道：“这只手镯送给我如何？” 萧寻没想到苏旷竟会选这样东西：“你知道此镯的来历吗？” 苏旷心事重重不敢与萧寻的目光相对，只是说：“我觉得它与我的兵器很相配，怎么了？这东西很值钱你舍不得给？” 萧寻叹了口气道：“那倒不是，三弟若喜欢就拿去吧。不过希望你切莫在人前显露炫耀，否则或许会引来祸端。” 苏旷微微一笑：“我是拿它当暗器用，自然不会让旁人看见，大哥放心。” 云梦泽直觉感到萧寻和苏旷都有心事掩藏，似乎症结就在这只不起眼的镯子上。云梦泽心中好奇，却知道此时不方便问，她猜萧寻应该知道这镯子来历，可是不愿当着众人讲，否则早就说了无需含混地规劝苏旷小心。而且苏旷大约也知道些什么，不过与其问苏旷，不如晚上偷偷问萧寻更保险些。 三人都选好了东西，只差萧寻了。于是云梦泽带头为萧寻翻找适合的用品。萧寻觉得自己不会武功，兵器平时带在身上太沉重，一不留神还会伤到自己，或者给敌人抢去为非作歹太不划算；珠宝首饰他又毫无兴趣。众人左找又找，翻出一个小瓷瓶。这种带封口的瓷瓶一般是用来盛放灵丹妙药的。 萧寻打开封口，一股清香从瓶中溢出，再细细观察药瓶发现刻了一行小字认真辨别后他喜道：“这是药王当年炼制的护心丹，据说重伤快死的人吃一粒就能活转过来，相传此药只炼成了八粒，没想到这里就有两粒。” 梁雪飞喜道：“大哥懂得医术又不会武功，将这神药带在身边或许有妙用。” 云梦泽和苏旷也跟着附和。 萧寻觉得很有道理，便将药瓶贴身收好。 四人都找到称心的东西，高高兴兴地离开密室。 刚刚在此处安了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打理，各忙各地暂时顾不上碰面。忙了一天基本上整顿完毕，一同用过晚饭，各自回房休息。 云梦泽却在自己房中坐不住，偷偷溜到隔壁找萧寻。 “云弟，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吗？”萧寻曾经反省，觉得自己这些天对云梦泽太冷淡了，心中过意不去，这次便笑脸相迎。他想通了，反正二人是结义兄弟，他当初与萧羽也是不分彼此亲密无间，十几年共处一室同榻而眠，只要行得正坐得端谣言不攻自破。他越是躲避，越是证明心中有鬼，他应该拿出勇气来面对。可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面对云梦泽时与对萧羽时不太一样。 也许是两人相处时间还不够长，彼此不了解，还不能非常适应，萧寻发现他很想知道有关云梦泽的一切。同样神秘的苏旷，萧寻却兴趣不大。他认为自己可能是已经先入为主，把云梦泽当成了很重要的人，对于很重要的人自然要了解清楚。而且他潜意识里觉得云梦泽很特别，不过究竟哪里特别，他一时又说不清楚。如今云梦泽主动来找他，他也想趁机多聊聊，挖掘一下云梦泽的内心世界。 云梦泽在萧寻这种聪明人面前，说话从来都不转弯抹角，耗费那样的心力毫无意义。所以她一进屋就开门见山问道：“大哥，我想请教你一件事情。” 萧寻笑道：“什么事？” “就是三弟选的那个镯子，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却觉得它一定来历不凡，我猜你应该知道，能否告诉我呢？” 看着云梦泽满脸渴望的神情，萧寻心中一动，却故意卖了个关子：“三弟想必也知道，你为何不去问他？” 云梦泽道：“我还是跟大哥最熟，当然优先考虑了。” 萧寻忽然觉得云梦泽有时天真得像个孩子，他做一件事情一般权衡再三少有不用心计的，而云梦泽往往只是凭直觉却率真可爱让人喜欢容易亲近。萧寻认为这正是他缺乏的，若是他也能像云梦泽一样学会简单，或者可以更多些快乐。但是他不敢简单，在这危险重重到处充满杀机的江湖。许多事情他必须仔细斟酌，以前是为了报仇为了自己的安全，现在又多了身为大哥保护弟妹的责任，他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能退缩。 “关于那镯子的来历，我也只是略知一二。”萧寻认真道，“我可以告诉你，因为你是我信任之人。” 云梦泽听到这句，心中感动：“大哥放心，若是这镯子事关重大，你既然告诉了我，我就绝对不会外传。或者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 “我想你应该是最能保密的人吧，你不用睡觉，连说梦话的机会都没有。”萧寻调侃了一句，便正色道，“这件事情还要从二十多年前一场武林风波说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