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无悔今生错 作者:addison(晋江2013-11-11完结)-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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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我没碰她,你信吗?如果我说,我只是喝的太多,迷迷糊糊被带到一个帐篷里,然后倒头就睡到天亮,你信吗?”
“我不信。你什么都没有做,她怎么会死?”
“你不明白吗?在我踏进她帐篷的那一刻,她就注定不会活了,无论那晚我有没有做什么,她都无法再活下去。她可以忍受冷落,忍受清贫,忍受辛苦的生活,但是她身为和硕格格的骄傲,却不允许她的尊严和名节被践踏,被玷污。”
“她身为和硕格格,却被当做礼物送人,尊严被羞辱;她身为王妃,却留其他男子夜宿,名节被毁。她受的教育,令她这个时候,只能选择一死以证清白。”
手里的刀颤抖着,怎么也无法向前。
小七的悲剧,说到底,是谁酿成的?
“和硕格格对准葛尔来说只是多余的存在,借我的手除去,只是顺便而已,弄好了,还可以成为出兵的借口。”
“你的意思是?”
“清国的人在准葛尔境内,被沙俄公爵侮辱,准葛尔脱不了责任,清朝廷不制裁准葛尔,颜面无存;制裁,则一定会引起准葛尔的反抗。这群蒙古人也学会师出有名了呢。”
忽然之间,茅塞顿开。
“。。。。。。不只,罪魁祸首你,沙俄公爵,更要给清朝廷一个交代。这相当于一国公主受辱,怎能轻易罢休?弄不好,朝廷要和准葛尔、沙俄同时开战,而且是不得不战——策旺阿拉布坦好计策啊!”
“是啊,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换来这么好的局面。”
“那为什么上报给朝廷的故事,完全不是这样?”
“没什么,人家向来不喜欢被人摆布,只是稍微警告了小策一下,想打架,何必千里迢迢找康熙呢,我就在眼前,他要是敢把我在和硕格格那里夜宿的事公开,不用等康熙,我第一个找他动手!”
“你。。。。。。”
策旺阿拉布坦的目的是与朝廷开战,同时与沙俄结盟。与沙俄闹僵,还不是时候。所以,小七成为了弃子。也许,她自始自终也不知道自己卷入了怎样的漩涡里。
“这样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保全了她的名节。至少,这是她极为看重的。”
收起匕首,我再也无力支撑,伏在了一边的靠椅上。
“她有一双明亮而倔强的眼睛,很像你。虽然瘦小,虽然柔弱,却让人无法轻视。”
“你不是醉了吗?”
“是醉了,对她的所有印象,就只剩那双眼睛。明明那么弱小,好像一只手掌就能捏碎,眼神却那么坚定决绝,是从哪里来的力量和勇气呢?所以在古墓里见到你的时候,我有一种,不想再失去的感觉。很奇怪。”
“我想我的仇人不是你,告辞了。。。。。。另外,亚历山大,别让你的移情作用欺骗自己。你要的不是我,你需要的是一个开朗乐观,积极向上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像阳光一样照亮你,我拯救不了你,在绝望的漩涡之中,我比你陷得更深。。。。。。”
情绪渐渐冷静下来,我收起了匕首。我还是需要策零给我一个解释。
“你在等我吗,策零?”
又是这片郁金香的花园。
“听说你在,来等等看。”
“等到了,你想说什么?”
“她有话,托我转告你。”
“她?。。。。。。你是说——”
“和硕格格,她说,我原谅你。钮钴禄家的女人,有一个为江山献身就够了,我不需要你愧疚,也不需要你偿还,我只要你幸福,一定要幸福,因为,那是你欠我的,是我这一生,再没机会拥有的。。。。。。”
泪,一滴一滴,在脸上流成了一条河,为了她,这个我连名字都没记住的七妹。我害了她一生,她却只留给我一句,我原谅你。
“你骗人,我不相信!她凭什么要你转达?她凭什么相信你?”
“凭她也是赐婚事件的知情者,凭她才是赐婚事件的真正受害者!凭我对她心中有愧,凭我是蒙汗所有人中唯一会偶尔去看望她的人!行吗?”
此时的我,只想仰天大笑,多么讽刺啊!我的妹妹被害死了,亚历山大不能恨,因为他事实上保全了很多,策零不能恨,因为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对她伸出手的是他!到头来,真正该恨的人是我自己,是我让她小小年纪就走上这注定的末路。
“真是意外呢,策零大王子也会对女人心怀愧疚!”
“开始并没有,我去看她,只是因为她是你的妹妹。可是接触的越久,越觉得这是一个值得任何人珍惜的女孩。她的坚强,她的宽容,她的牺牲精神,她真的很像你,只是还需要成长的时间,上天却不肯给了。。。。。。”
“如果那时,她嫁的是你,你会珍惜她吗?”
“。。。。。。”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还不是珲台吉,才可以任性的说出这样的话吧。”
“。。。。。。谁知道呢?”
事情回到了原点,我能做的,就是协助朝廷打赢准葛尔,取策旺阿拉布坦的命。
我相信乔治,所以不惧怕策零的到来会改变什么。只是,胤祯的伤未痊愈,仍然需要我的掩护。我还不能走。
回到房间,胤祯不在,却意外的看到了杨逍。
“你来了,和西宁那边联系上了吧?”
“是。您的命令是保证十四爷平安回到西宁,奴才一定尽全力办到。不过这回,奴才还带来一个消息。”
“说!”
“十七爷重病在床!”
第85章 漫漫归途(一)
肉体上的伤痕,无论多么重,总有愈合的一天。
当初深可见骨、皮肉外翻的震撼,如今也只剩下三道深色印记,犹如于背脊自下而上盛开的三叶兰草。尚未痊愈,亦不远矣。
换过药,静静注视着他背上为我而留下的大大小小、新疤旧痕,这一次,我终是等不到它们彻底消去了。
“胤祯,你一定要赢。等到那一天,我再来接小七回家。”
我相信她的灵魂,一定不愿意留在这个满载痛苦的异乡,叶落归根,我要带她回去那个她为之献上了一生的故国,回去那个她为之牺牲所有的家。钮钴禄家的墓地,永远有她的位置。
“。。。。。。你要走了?”
“。。。。。。”
“因为他病了?”
“。。。。。。”
“我也病了,你为什么不为我留下?”
“策零会不计一切代价将你截杀在准葛尔,千万小心。。。。。。”
“我,不足以成为你留下的理由吗?”
“知道你勇猛无敌,可战场上刀箭无眼,答应我,保护好自己,别再受伤了。。。。。。。”
“因为,他是你的丈夫,对吗?”
“练兵非一朝一夕之功,战争也不会三两年内结束,你脾气急躁,以后遇事稳着点儿,别还没开战,就先气坏了自个儿身子,得不偿失。”
他转过身来,直直望进我的眼睛。那样一种伤,仿佛将我的心也绞碎了。
“他比我重要,是吗?”
迎着他的目光,我咬牙;表情木然,不躲不闪。
“你会将你的名字刻进历史的光辉里,任后人仰望,你一定会的。。。。。。”
胤祯双目圆睁,怒气上涌,一下抓住我的双肩拉向自己,力气大的仿佛要将我捏碎,额头上似乎有一根青筋暴起。
“够了!别再说了,我问你他比我重要吗?回答我!”
盯着他爆发边缘的脸,我只是平静的说下去。
“可能有些多余,不过我还是想说,冷静,也是战争制胜的关键之一。。。。。。”
“呵——,冷静?你让我冷静?听着把你赐给别人的圣旨,我冷静;看着把你抬进别人府里的花轿,我冷静;听着别人叫你福晋,我冷静;如今看着你的心离我越走越远,我还冷静。我还真他妈的冷静!该死的冷静,去他的冷静!”
他几乎以撞击的方式直接将我按在了床上,强硬、坚定、不容拒绝,而我只是安静的躺着,紧闭双眼任由他摆布,感受他剧烈起伏的呼吸,以及叫嚣着四处寻找宣泄口的激烈情绪。
就算失控,就算心如刀绞,就算理智迷失,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
而事实上,他也几乎再没什么动作,僵持良久,耳边的拳头似乎松了又紧,他终究一个翻身,躺在了我旁边。
晚风推开虚掩的窗,送来一袭月光,洒在地上,像碎落一地的水晶残片,美丽而哀伤。非雪,亦非霜,点点都是真心。层层幔帐之后,是明明有千言万语却只能沉默以对的两个人。好似刚才的片刻暴发不曾存在过。
“策零不会轻易放你走,杨逍一个人。。。。。。”
“杨逍留下。你的伤没好,有他在,我能安心一点。至于我,乔治和亚历山大早就安排好了,你不必担心。”
“。。。。。。”
“胤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行,我不同意。我希望你明白,这场战争对朝廷有多重要,对我有多重要,这次你一定不要再任性,早点回去西宁,算我求你。”
你的安全,此时此刻,才是最优先的。
“。。。。。。恩。”
“。。。。。。”
“幽梦——,那个孩子。。。。。。”
“胤祯!。。。。。。你没有跟我解释的必要,我也没有听的立场。她是你的福晋,这天经地义。”
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做,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我却莫名的害怕,害怕那是我不愿听到的,害怕是我无法承受的。
其实我为你找了很多理由,一个孩子的到来有很多种可能,比如酒后乱性,比如药物误食。
“对不起。。。。。。”
天堂与地狱之间的距离,有时竟如此之近,只隔着区区一句道歉。心仿佛挂上了万斤铅球,在失重的状态下疾速下沉。
“为什么要道歉?”
“对不起,我违背了对你的誓言。”
“不,是我先违背的,要道歉也是我来道歉。。。。。。”
“我只是想告诉你,那天我的确喝醉了,但我知道她不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体,你的发肤,你的呼吸,你的声音,你的一切早就刻在我的脑海里,我是不可能认错的。。。。。。”
“。。。。。。”
“可是我顺从了,她是我的嫡妻,一个孩子,是她应得的,那是我的责任。。。。。。”
其实,我们两个人,何其相像啊。
“这些我都明白,你真的不用道歉的。”
马车在崎岖的路上颠簸,远处,层层峰峦终于揭开云雾的面纱,在视野里清晰起来。翻过那座山,就出准葛尔了。
乔治和亚历山大对我要走的事一无所知,事实上,我都没和亚历山大正式告别。
会那么说,只是为了让胤祯放心,集中精力考虑回西宁的事。如果不是这样,别说留下杨逍,恐怕胤祯自己就不管不顾的跟来护送了。想起他的任性,不由的一阵头痛,外加几分担心。
“夫人,你又在出神了。”
“哦?是吗?看来真的是累了,最近躲追兵躲的劳形伤神,还好有你在。”
“呵呵,能够跟在您身边是奴婢的福气,可不是谁都有这个福分的。”
我知道她在影射之前拒绝用她的事。
“古伊娜,这一路真的辛苦你了。你想跟我回京,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人人都向往京城,可是,古伊娜从未离开过草原。”
“原来女间谍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啊。”
“什么?”
“呵呵,没什么。如果你想做回一个普通的女孩,我可以替你和四爷说说。”
“普通?夫人,奴婢四岁练武,五岁习字,十岁出师。第一次握在手里的不是风车,是匕首;每天必做的不是化妆,是涂伤药;擅长的不是刺绣,是暗杀;出口成章的不是唐诗宋词,是剑谱药典。长到十几岁,天天都在杀人与被杀、算计与被算计之间跳舞。。。。。。您告诉我,怎样是普通?”
“。。。。。。难道你没有爱的人?”
每个女孩都会有吧,只是多深多久的问题。
“我不过是个杀人兵器,兵器,不需要感情,只需要忠诚。”
“很有道理,你在逃避我的问题。”
跟我玩太极?小看我了吧。
“动情,是兵家大忌。一个动了情的奸细,离死不远了。”
服了你了,我投降,再这么沉重下去,我要出问题的。
“累死了,换个话题。”
“呵呵,那夫人您交过几个男朋友啊?”
呃?这个问题挺大逆不道吧,这个时代,女人不是要对丈夫从精神到身体的忠贞吗?
我白了她一眼,“呃——三个吧,第一个是垃圾,第二个是火山,第三个——像大海。”
“我知道,第三个是十七爷。咦,这样看来,根本没四爷什么事嘛。”
“呃?本来也没他什么事啊。”
正聊着,忽然之间,几支强箭“嗖嗖嗖”的贯穿了马车直指我们的身体,在离我几厘米的地方戛然而止。可以想象,射箭者方向、力道都拿捏的极好。
这种箭羽。。。。。。好生熟悉。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想死的赶快出来束手就擒!”
我郁闷的偷瞄了几眼古伊娜,难道又遇到马贼了?
第86章 漫漫归途(二)
古伊娜盯着箭羽良久,“这是准葛尔军中的兵器,无论锋利性、坚硬度都非一般民间制品所能比拟,是策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