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罗德游戏-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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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死去,要么实际上多年不见了。这个新的脑内电影有着前一个的那种超现实的却是明
智的特点。可是那是不值得信任的尺码,因为整整一天都是超现实的、梦幻般的。首先
是日食,然后是她的爸爸——
不要了。杰西决定了。再不要了。我要从这里出去。
她做着狂暴的努力,要从这梦、这回忆、或不管是什么的东西里挣扎出来。她精神
上的努力变成了整个身体的扭动。她猛烈地将身体从一侧扭到另一侧,手铐链发出轻轻
的哐啷声。
她差不多要成功了。有一会儿,她几乎挣脱出来了。要不是她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主
意,她就能够成功,将会成功了。阻止她的是一个难以言喻却恐怖异常的人形——某个
等待着的形体,比较起来,那天发生在平台上的事情无足轻重了……也就是说,如果她
必须面对它的话。
可是,也许我无须面对它。尚且不必。
也许,想躲入睡眠之中的欲念并非一切——可能还有别的什么。她身上的某个部分
有意一劳永逸地将此事公开,不管以什么样的代价。
她陷落进枕头里,闭着眼睛,胳膊向上献祭似地伸展着。她的脸色苍白,脸绷得紧
紧的。
“尤其是你们女孩子。”她向黑暗中低语,“尤其是你们所有的女孩子。”
她陷落进枕头里,日食那天的情景再次召回了她。
18
杰西透过太阳镜和自制的滤镜看到的东西如此奇妙、如此令人惊惧,开始时她的脑
子怎么也理解不了。午后的天空上,似乎挂着一颗巨大的圆形美人痣,就像安妮·弗朗
西丝嘴角下的那颗一样。
“如果我在梦中说话……因为我整整一星期没见到我的宝贝……”
正是在这一刻,她第一次感到爸爸的手放在她的右乳头上,在那儿轻轻地挤了一会
儿,移到左乳头,又回到右边这一个,仿佛在比较大小尺寸。现在他气喘得很快,她耳
边的呼吸声像是蒸汽机引擎,她再一次意识到顶住她屁股的那个硬东西了。
“有人愿作证吗?”玛文·盖伊,那个灵魂的拍卖员继续唱着,“证人,证人?”
爸?你没事吧?
她又感到乳房上一阵微妙的刺疼——快活夹着疼痛。浇着糖浆的烤火鸡和巧克力肉
汁——然而,这一次她还感到了恐慌与一种惊愕的迷惑。
没事,他说。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几乎像个陌生人。是的,没事儿,可是别回头
看。他扭动着,放在她乳房上的手移到了别处。那只放在她大腿上的手更往上移,已摸
到了太阳裙的褶边。
爸,你在干什么?
她的问题并不完全是害怕,主要是好奇。不过还是有点害怕的意味,像是一截细细
的红线似的东西。她的头顶上,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个黑色圆球,球的周边有个奇怪的
火炉般亮圈发着炽烈的光芒。
你爱我吗,宝贝儿?
是的,当然——
那么,什么也不要担心。我决不会伤害你的。我想让你快活。你只管看日食。我来
让你快活。
我不太肯定想不想看,爸爸。迷惑感加强了,红线正在变宽。我担心灼伤眼睛。烧
伤那个你叫什么的来着?
“可是我相信,”玛文唱道,“女人是男人的挚友……我要忠诚于她……直至生命
尽头。”
别担心。他现在喘着粗气了。你还有二十秒钟。还有不少时间。所以别担心,别回
头看。
她听到松紧带发出啪嗒一声响,可那是他的,不是她的。她的短裤还在恰当的地方,
尽管她意识到,如果她往下看能够看到短裤的——他已把她的裙子持到了那里。
你爱我吗?
他又问道。她被一种可怕的预感攫住了,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变味了。可是,她只
有十岁,这仍然是她能给予的惟一答案。她告诉他,她爱他。
“证人,证人……”玛文恳求着,现在声音弱下去了。
她父亲扭动着,将那个硬东西更紧地抵着她的屁股了。杰西突然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不是螺丝刀之类的把柄,也不是储藏室工具箱里的钉锤。这是肯定的一与她的恐慌
相一致的是,她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带有恶意的快感,与其说这和她爸有关,倒不如说和
她妈更有关系。
你不为我说话,这就是你所得到的。她透过几层烟熏玻璃片看着天空中的那个黑圆
球想道。然后又想:我想,这就是我俩所得到的。她的视线突然模糊了,快感消失了,
只剩下越来越强的恐慌。哎哟,是我的视网膜……一定是我的视网膜开始被灼伤了。
现在,放在她大腿上的那只手移到了她的双腿间,一直向上滑去,停在了她的两腿
分叉处,牢牢地捂住那儿。她想,他不该这样做。他的手放错了地方。除非——
他在猥亵你。
她脑子里一个声音突然说了出来。
以后的那些年里,她最终将这个声音看做是伯林格姆太太的声音,这声音常使她恼
火。有时是劝诫,更多的时候是责怪,而几乎总是表示否决的声音。令人不快的东西,
卑鄙的东西,令人痛苦的东西……只要你拼命不去理睬它们,它们最终都会走开的。这
就是伯林格姆太太的观点。这个声音顽固地坚持认为,即便最明显的谬误实际上也是正
确的。一个宽容的想法的全部内涵由于过于高远和艰深,俗骨凡胎理解不了。后来有些
时候(主要是在她十一岁到十二岁之间,她把那个声音叫做佩特丽小姐,以她二年级老
师命名的),她竟然会将手举到耳边,试图挡住那个唠唠叨叨而又通情达理的声音——
当然,毫无用处。因为它来自她耳朵够不着的那一部分。可是在她恍然大悟产生沮丧的
那一刻,日食使缅因州西部的天空黯然失色,达克斯考湖深处星星的倒影闪闪烁烁。在
那一刻,她意识到(有那么点儿意识到)她两腿间那只手的企图。她只听到了那声音里
友好而真实的部分。她既惊恐又宽慰地抓住了那声音所说的话。
那只是猥亵。就这么回事,杰西。
你肯定吗?她叫着问。
是的。那声音坚定地回答——随着时间的流逝,杰西会发现这个声音几乎总是肯定
的,也不管正确与否。他是打算开个玩笑的,就这么回事。他不知道他吓坏了你。所以
别开口,别破坏这么一个美妙的下午。这没什么了不起。
你别相信它,宝贝!另一个声音——一个粗暴的声音作出反应了。有时候,他的行
为仿佛你是他该死的女友,而不是他的女儿。那正是他此刻在干的事!他不是猥亵你,
杰西!他在干你!
她几乎肯定那是谎话,几乎肯定,那个奇怪的、学校禁忌语指的是光凭一只手完成
不了的行为。可是她仍有疑虑。她突然感到一阵沮丧,记得凯伦·沃考因曾告诉她,决
不要让男孩把舌头放进自己的嘴里,因为那样会在她的喉咙里孕育宝宝。凯伦说,有时
就会发生那样的事。不过,通过呕吐将宝宝弄出来的女人几乎总会死的,通常宝宝也要
死。我决不会让一个男孩和我来法式接吻。凯伦说。我可以让一个男孩摸我的头,如果
我真的爱他的话。可是我决不想喉咙里长小孩。那样的话怎么吃饭呢?
当时,杰西发现这个怀孕的概念太离谱,也很好笑——只有凯伦·沃考国会担心冰
箱关上了时,里面的灯是否还亮着。除了她,还会有谁提出这样的问题呢?然而,现在
这个有着古怪逻辑的想法闪出微光了。假设——只是假设——那是真的呢?假如你能从
男孩的舌头那儿得到一个宝宝,假如那件事真的能够发生,那么——
还有那个顶着她屁股的硬东西。那个不是螺丝刀,也不是妈妈的钉锤的东西。
杰西试图夹紧双腿,这个动作对她来说目的性含混不清,可对他来说显然不是这样。
他喘着气——一种痛苦的、令人可怕的声音——将手指更紧地压在了她短裤分叉处里面
那个敏感的小丘上。有点疼,她僵直身体靠在他身上呻吟起来。
很久以后她想起来,她爸爸很可能将她的呻吟声误解为激情所致。也许他正是那样
想的,不管他怎样解释她的呻吟,它标志着这个怪异插曲的高潮。他在她身底下突然拱
起身,将她平平地往上一举。这个动作既令人恐惧,又让人产生奇怪的舒服感……他竟
然那么有力,她竟被这样反复运动着。有一会儿,她差不多理解了在这里起作用的化学
物质的特性了,危险却有强烈的吸引力。对它们的控制也可能就在她的手中掌握着——
也就是说,如果她想控制它们的话。
我不,她想道。我不想和它有什么关系。不管这是什么,这件事令人恶心,可怖,
叫人心惊肉跳。
接着,那个硬东西抵着她的屁股了,那个既不是螺丝刀柄,也不是妈妈的钉锤的东
西在抽搐了。一种热乎乎的液体喷射而出,将她的短裤濡湿了一块。
这是汗水。有一天将属于伯林格姆太太的那个声音即刻说道。就这么回事。他意识
到你怕他,怕坐在他的膝上,这使他感到了紧张,你应该感到抱歉。
汗水,我的天!另一个声音,将来有一天属于露丝的声音反驳道。它轻轻地、有力
地,却不无恐惧地说道。你知道那是什么,杰西——有天夜里的睡衣晚会上,梅迪和其
他女孩们以为你终于睡着了后,你听到她们谈论起那个东西。这正是那东西。辛迪·莱
萨德把它叫做精液。她说它是白色的,它从一个男人的家伙里像牙膏似地射出来。那就
是产生宝宝的东西。不是法式接吻。
有一会儿,在他高潮的被动中,她被僵僵地平举在那儿,心中迷惑、害怕,不知怎
的还有点激动。她听着他一口接一口地喘着粗气,呼出潮湿的气息。接着,他的臀部和
屁股慢慢松弛下来,他把她往下放回来。
别再看了,宝贝儿。他说。虽然他还在喘气,他的声音差不多恢复正常了。可怕的
激动从中消失了,她现在的感觉里没有模糊不清的东西了。那纯粹是一种深深的宽慰。
不管发生过了什么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那已经结束了。
爸——
不,别说了。你的时间已到。
他轻轻从她手里拿开那堆烟熏玻璃片,同时更轻柔地吻了吻她的脖颈。他吻她时,
杰西凝视着那古怪的被黑暗笼罩的湖面。她隐约意识到那只猎头鹰还在叫。蟋蟀受了骗,
提早两三个小时开始唱它们的夜歌了。
她眼前飘浮着一个残存的形象,像一个圆形的黑色纹身图案,被一圈不规则的绿色
火焰围绕着。她想:如果我看它的时间太长,如果我灼伤了视网膜,也许我的余生都得
看着那个形象了。就像某个人在你眼前击灭了闪光灯泡后你看到的情形一样。
你为什么不进去换上牛仔裤呢,宝贝儿?我想,也许穿太阳裙毕竟不是个好主意。
他以一种干巴巴的、毫无感情的语调说道,这种语调似乎暗示穿太阳裙都是她的主
意(即便不是你的主意,你本来就很清楚的知道。那个佩特丽小姐的声音立即说道)。
她突然有了个新的念头:要是他决定把发生的事告诉妈妈该怎么办呢?这种可能性那么
令人恐惧,杰西放声哭了起来。
我很抱歉,爸。她哭着用胳膊搂住了他,她将脸贴在他脖颈的凹处,闻着他身上隐
约散发出的香水味,或者是古龙香水,不管它那是什么香水。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真
的,真的,真的感到抱歉。
天哪,不。他说。他仍然用那种干巴巴的、满腹心事的语调说话,仿佛在试图决定
是该把杰西所做的事告诉莎莉呢,还是将之扫到地毯下面隐瞒起来。你没做任何错事,
宝贝儿。
你还爱我吗?她坚持问道。她想到她这么问、这么冒险求得回答准是疯了,这会毁
掉她。可是她必须问必须。
当然。他立即回答了她。他说话时声音里多了点活力,足以使她明白他说的是真话
(噢,多么令人宽心)。可是她仍然怀疑事情起了变化,一切都是由于她所不理解的某
件事情。
猥亵是——猥亵只是一种亵。
她知道那和性有点关系,但是她不知道有多大关系,有怎样严重。也许,这并不是
女孩们在睡衣晚会上说的那种“直插进去”(除了知识丰富得令人奇怪的辛迪·莱萨德,
她将之称做“白色长竿的深海潜水”,这个术语使杰西感到既可怕又滑稽可笑)。事实
是他没把他那东西放进她的屁股里,可这也许并不意味着她能免于一些女孩说的,甚至
她学校里的女孩们所称做的“有宝宝”。她又想起去年她和凯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