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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

0503小五义-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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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乐了。
    蒋爷说:“咱们就把这个主意商量停当。温员外先把他的女儿藏起来,咱们可各有个专责:欧阳哥哥去救人;展大
弟等事完,上县衙里去要人;魏道爷、柳贤弟,你们哥俩个前后巡风;沈贤弟,你表妹、你姑母,千斤重担全交给你一
个人。瞧着那时事要不顺,就亮刀杀人。咱们有个暗令,击掌为号。亲家,你可看着姑娘,别让他拜天地,作为姑娘的
奶母,随随步步别离开姑娘。再说上轿之时不让点灯火,说叫人家瞧了,今天日子不好。馀者的人,作为送亲的。”蒋
爷这么一分派,公然就把这一件大事派妥当了。
    温员外先给大众行了一个礼:“待等事毕之时,一齐给大众道劳。”蒋爷先教温员外回家,早早先叫姑娘放心,也
好让姑娘拾夺拾夺,明天好上亲戚家躲避着去。
    头天不提。到次日,北侠、南侠单走,魏真、柳青单走,问明白了郭家营的道路,前去上郭宗德家门口踩道。甘妈
妈与兰娘早有蒋爷分派着,叫朱家的家人雇了二人小轿两乘,送甘妈妈、姑娘上温家庄。到温家庄停轿,去扶手下轿,
温员外迎接出来,一躬到地,往里一让。轿钱外边已然是开发了。将到里面,暖玉迎接出来,要行大礼磕头。
    甘妈妈拦住,说:“哎哟!我的干女儿。”从此认甘妈妈为干娘,与兰娘儿为干姊妹。
    让到温小姐的香闺绣户,从新与甘妈妈、兰娘儿行礼。兰娘儿搀住说:“你净磕头也是无益于事。”温员外进来,
说:“外边轿子到了。”温小姐与甘妈妈、兰娘儿洒泪分别。
    小姐去后,外面有人进来说:“沈爷大众到。”甘妈妈出去迎接,让到前庭落坐,先献茶,后摆酒,都是甘妈妈张
罗。蒋爷说:“亲家,你怎么张罗我们哪?
    咱们都是帮忙。“甘妈妈随道:”如今本家姑娘我认为干女儿了。“蒋爷说:”应当道个喜儿才是。“不多一时,
温员外进来,张罗大家酒饭。蒋爷问:”把姑娘送下了?“员外说:”正是。“后面与甘妈妈、兰娘儿预备酒饭。用毕
之时,蒋爷叫找衣服,或买卖人的,或长工的,预备好了,净等第二天晚间,暂且不表。
    且说的是朱家庄,北侠等分头踩道,到了双锤将家门首,好恶霸,悬灯结彩,听里面刀勺乱响。瞧看明白,几位使
了个眼色,归奔朱家庄来。到朱家门口,进了朱文家庭房,从新落坐,大家议论怎么个办法。云中鹤说:“他这有的是
从人,叫从人暗里探望。
    再说郭家营离这不远,打听着那时有信发轿,咱们大家再去不迟。“果然派从人探望。
    天到初鼓,从人回来。大家起身,一直扑奔郭家营。到了郭宗德门首,北头东墙脚蹿将进去。北侠、南侠、双侠一
直扑奔正西,云中鹤、白面判官扑奔西北。
    单提北侠前去救人,也不知朱德现在什么所在。仗着自己是两只夜眼,走到太湖山石四下观瞧,忽见那边破房子里
有一个灯笼儿一晃,两个人打着灯笼往前去,嘴里头抱抱怨怨的说:“拿住他杀了就截了,何用又给他吃的?再说明日
事完,他出去一准是有事。”那个说:“你知道什么?这叫成心羞辱他。少时拜堂的时节,还提溜出来叫他瞧着哪。明
日赶事毕,把他一放。这人要出去,不能像咱们出去了,苟延岁月,还活着?
    这个人火性是大的,出去就得死。不然咱们给他什么,连吃都不吃。“随说着,扑奔正南去了。北侠以为必是在这
个屋中,遂击掌,南侠、双侠也到。南侠回手拉七宝刀,把锁头一点,”哗啷“一声,锁头脱落,把门一开,内中果有
一个人在那里,四马倒攒蹄捆着。北侠一看,就知道是朱德。过去解了绳子,口中塞物拉出来,见朱德爬在地上,一丝
儿也不动。丁二爷问:”怎么了?必是受了伤了罢?交手来没交手哇?“朱德摇头。
    北侠说:“二哥,他这是捆了两天,捆的浑身麻木,搀起来走走就好了,一点别的伤症没有。”丁二爷说:“我搀
起来溜溜他。”北侠说:“没有那个工夫,你背他走罢。”
    展爷听了这句话,一伸手把朱德背将起来,拿纱包兜住他的下身。展爷在自己胸前系了一个麻花扣儿,那怕就是撒
手,他也掉不下去。朱德双手又拢住展爷的肩头,说:“众位恩公,我也都不知道是谁?”展爷说:“全上你家去再说
罢,此处没有讲话的工夫。”
    北侠说:“二弟走哇。”丁二爷说:“我不去了,我在这还瞧热闹哪。”北侠嘱咐:“二弟小心着。”竟自出东墙
去了,一直奔朱家庄,暂且不表。
    单说云中鹤、柳青奔在后面,瞧见有一座高楼,里面灯光闪烁,用飞抓百练索搭住了上面,二人导绒绳而上。到了
上面,起下飞抓百练索来,直奔西边房屋。
    到了窗前,用舌尖吐津,把窗棂纸戳了个小孔,往里一看,是一男一女。书中暗交代,男的就是崔德成,女的就是
郭宗德之妻。摆着一桌酒席,两个人对面吃酒。
    男的是文生公子打扮,女的是妖淫气象。郭宗德之妻说话,惨悲悲的声音,说:“兄弟这就好了,今夜洞房花烛,
燕尔新婚,这就得了。今夜这酒是离别酒,从此个月期程一年半载,还能到为嫂这里来一次不能?”崔德成说:“嫂嫂
只管放心,要忘了嫂嫂,必遭横报。”妇人说:“你们这男子说话,专能够随机应变,说的时节实在好听,转过面去就
是两样的心肠。”
    崔德成说:“嫂嫂待我这一番的好处,铭刻肺腑,永不敢忘。别看这时,这是我哥哥苦苦相逼,让我成家办事,挤
兑的实在无法了,我这才指出温家的姑娘来了。我本是推托的言语,不想他竟作出这么一件事来。”妇人说:“轿子是
走哩,少时就搭到。既不愿意,早些说明才是。这明明的你在我跟前撒谎。”崔德成说:“嫂子,让你看着,搭到了我
也不下去拜堂。”妇人说:“你准口能应心吗?”崔德成说:“我要是有半句虚言,让天打雷劈,五雷轰顶。”妇人说
:“这你就是不下去拜堂也不行,人已然是搭在家来了。你早有这个心思对我说明,我也就把肺腑话说出,咱们两个就
作个长久的夫妻了。
    你不肯说出来,我也就不肯说出来。“崔德成说:”咱们这个长久的夫妻,你不用打算,就是朝朝暮暮的在这个楼
上,我都放心不下。“花氏说:”你叫多此一举。“崔德成说:”多此一举?好罢,一下要让他撞上,那可不是当耍的
呀!
    “花氏说:”我告诉你说罢,我要没有那个拿手哇,那个乌龟忘八小子,早就找上咱们门来了。若非是有拿手,他
就能这样不闻不问的吗?“崔德成说:”什么拿手哇?拿手什么?拿手也不行。“花氏说:”这个意思,你是怕他?
“崔德成说:”我怕他。你先把这个拿手告诉我,我就不怕他了。“花氏说:”我有意要告诉你,怕的是咱们不能长久,
这是何苦哪。“崔德成说:”好嫂子,你告诉我听听。你要不放心,我对天盟誓。“花氏说:”我要说出这个话来,可
有干系呀。
    他那条命在我手心里擤揝着哪,我要让他活,他就活;我要让他死,他就得死。
    “崔德成说:”你说说,是什么拿手?“妇人说:”你真要瞧,给你看看。“就见打箱子里头拿出一件东西来,交
与了崔德成。那厮拿过来一看,说:”可惜!
    可惜!
    我要早知道有这物件哪,咱们两个人长久夫妻就准了。“
    魏道爷与柳爷听外边一阵大乱,大吹大擂,鼓乐喧天,声若鼎沸。大闹郭家营不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十八回合欢楼叔嫂被杀郭家营宗德废命

    诗曰:
    可笑奸淫太不羞,时时同伴合欢楼。
    风流那晓成冤债,花貌空言赋好逑。
    梦入巫山终是幻,魂销春色合添愁。
    任他百媚千娇态,露水夫妻岂到头?
    〔西江月〕曰:害人即是害己,不外天理人情。众侠一听气不平,要了恶霸性命。大家计议己定,分头各自潜行。
一时火起满堂红,烧个干干净净。
    且说云中鹤、魏真同着柳爷在楼上看见奸夫淫妇所说的这套言语,有一宗物件就能要他性命。什么东西这么要紧?
也要看看虚实。就见打箱子里头拿出来是极微小的东西,见崔德成接过去在灯光之下一瞅,如同珍宝一般,俱没有看明
是什么东西。再说他又是藏着妇人净乐。此时可就听见外头大吹大擂,必是他们到了。云中鹤一指,柳爷就把薰香盒掏
出来,把堵鼻子的布卷给了云中鹤,两个自己堵上了。两个拿千里火把薰香点着,把铜仙鹤脖拉开,将薰香放在仙鹤的
肚内,等香烟微丝多一浓,把仙鹤嘴对准了窗棂纸的窟窿,把仙鹤的尾巴来回的一拉,那烟一条线相仿直奔了。花氏忽
然闻见一股异味清香,就往鼻孔里头一吸,不吸还要躺下哪,何况往里一吸,说:“兄弟你闻闻,这是什么味气?”崔
德成也就一闻,也就纳闷说:“这是什么味气?”言还未毕,两个人一齐“噗(口甬)噗(口甬)”,摔倒在楼上。两
个人一倒,柳爷收了薰香盒子,把窗棂推开,进来先拿崔德成看的那东西是什么。魏道爷拿起来一看,说:“无量佛!”
柳爷说:“师兄,那是什么物件?”魏真说:“这可是活该,今日咱们这里无论杀多少人是白杀,连地面官都不担疑忌。”
你道这是什么物件?原来就是襄阳王打发雷英送来的那封信,约他作反。
    原来花氏得着这封书信,如同珍宝一般收藏起来。他与崔德成两个人暗地之事,他也知道不定那时要让郭宗德撞上,
就是杀身之祸,并且郭宗德常拿言语点缀花氏。花氏预先就有些个害怕,嗣后来就由得了这封书信,花氏常拿言语点缀
双锤将,说:“无瑕者可以治人。”郭宗德累次同他讨这个书信不给,故此双锤将也就不敢深分的与他们较量这个事了。
如今把这个书信老道得着了,今天郭家营无拘杀多少人,那就全算是王爷的一党了。忽听外边杀声振耳,就知方才有大
吹大擂的声音,必然是到了,这时也就该动手了。云中鹤将书信带好,说:“师弟杀那个,我杀这个。”果然“磕(口
叉)”的一声,就把淫妇的性命结果。老道杀了崔德成。猛一抬头,见窗棂纸照的大亮,就知道是前边火起了。他们这
里也就拿灯,把可以引人的地方点着,两个人蹿出了楼窗之外。
    合欢楼一着,楼下头的丫鬟、婆子就慌成一处了。
    再说前头娶亲去,应是新郎官自己亲身迎娶。惟独这个娶亲的事情,各处各乡俗,一处一个规矩。到了他们那里,
新郎官迎接新人。双锤将打发人,连他自己请崔德成数十馀趟竟不下楼,说他有点身子不爽,只可就是郭宗德替他迎娶。
    这不是本人,也不能十字披红、双插金花。马上挂上他两柄锤,带了三四十打手,远远瞧着,以防不测。要是没动
静,就不让他们露面。带了四个婆子,跟着轿子到了温家庄,温员外家那里并没什么动静,吹打了半天,方才开了门。
温员外出来迎接。郭宗德下马,与温员外行礼道喜,众亲友彼此的行礼道喜,往里一让,让进庭房落座,温员外故意把
事再问:“到底是什么人娶我的女儿?”双锤将说:“是我的把弟崔德成。”员外说:“今天不来,是什么缘故?”双
锤将说:“皆因今天早晨起来身体不爽,不能前来迎娶。本当改期,又怕误了今天这个好日子,故此侄男替他迎娶。待
等回门之日,再与老伯叩头。”温员外也就点头,说:“还有一件事情,今天这个日子,我也瞧了,好可是好,就是不
宜掌灯火,少刻上轿之时,我屋里不掌灯火。到了你们那里,洞房里还能不点灯吗?就是那一盏长命灯。灯火千万不要
多,多了与他们无益。”双锤将那里把这些个事放在心上?也猜疑不到有别的事情,他还说:“那多承老伯的指教。”
吩咐一声:“把轿子搭进来,搭在后面,请新人上轿。”不多时,婆子慌慌张张跑出来了,说:“大爷,他们这里新人
上轿的屋里,连个火亮也没有,别是不得罢?”双锤将说:“什么不得呀?”婆子说:“不是个瞎子,就是秃子;不是
个驼背,定是个蹶子。准是个残废人罢。不然,不能不点灯。”双锤将说:“你们知道什么?
    少说话,预备去罢。“婆子答应,诺诺而退。
    不多时,轿子搭出。双锤将告辞,大吹大擂,轿子直奔郭家营。送亲的累累行行,也就跟下来了,其实都是暗藏兵
器。来到自己的门首,双锤将下马,进了自己院中,轿子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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