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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0503小五义-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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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教导于他。”四爷说:“那有何难。
    只是一件,我的本领不佳。“员外说:”你不必太谦了。“蒋爷说:”何不请来一见。“员外吩咐从人说:”把公
子叫来。“从人答应一声。不多一时,从外边走进一人。蒋爷一瞅,就是一怔。
    却是何故?这就是方才力分双牛的那个小孩子。员外叫过来说:“给你蒋四叔行礼。”
    见他作了一个揖。员外大怒,说:“你连磕头都不会了?”这才复又跪下磕头。蒋爷用手一搀,说:“贤侄请起。”
鲁员外又叫他与柳爷行礼,说:“是你柳叔父。”柳爷用手扶起。蒋爷说:“贤侄叫什么名字?”就见他“特特”了半
天,也没有说清楚了。蒋爷暗笑:“我要收这么一个徒弟,可叫人说我把机灵占绝了。”员外在旁见他说话喈吧,只气
的要打他。蒋爷把他拦祝还是员外说:“他叫鲁士杰。”到后套《小五义》上,小四杰出世,四个人各有所长的本事,
下文再表。
    单言蒋爷见他站在一旁,又却把衣服更换了,不像那放牛的打扮了。蒋爷说:“方才我这个贤侄,在外头闯了个祸,
大哥可知道么?”这一句话不大要紧,鲁士杰一旁听见,颜色改变,吓的浑身乱抖。员外问:“士杰,你外边闯下什么
祸了?”士杰那里肯说?蒋爷一想很觉着后悔,说:“大哥别责备他,一责备他,小弟脸上不好看了。”员外说:“到
底是什么事,要叫他说明,我绝不责备他。”
    蒋爷说:“可不怨他的过错,代我替他说明罢。”士杰说:“四叔叔你不用说,说了我就要挨打。”蒋爷说:“我
给你说,焉能让你挨打。”蒋爷就把夺驴之事,对着鲁员外细说了一遍。员外一怔,说:“可不好,这个人家可不是好
惹的。既然惹着他们少爷,大概不能干休善罢。”
    蒋爷说:“他们是何许人物?”员外说:“大概是个贼。”蒋爷说:“那还怕他倚官倚私?倚官,我是皇家御前水
旱带刀四品护卫之职,这是倚官办;倚私办,别看我没有文书,护卫之职应当捕盗拿贼。这个人姓什么?叫什么?他是
怎么回事?哥哥你说罢。”员外说:“此人就住在我这东边。我们这村子就叫鲁家林,我们这姓的甚多。他们住东鲁家
林,我们这住的叫西鲁家林。”蒋爷说:“他们也姓鲁?”鲁爷说:“不姓鲁,他们姓范,叫范天保,外号人称叫闪电
手。”
    蒋爷说:“他这外号就是贼。难道他还敢任意胡为不成?”员外说:“他倒不任意胡为,他这两个妻子可恶。”蒋
爷问:“他这两个妻子也有本事?别是女贼罢?”
    员外说:“是两个跑马解的,大姑娘叫喜鸾。
    皆因范天保有钱,人家本不卖,指着他挣钱。他给人家金银财宝,应著名媒正娶,这才娶过来了。过门之后,就养
了一个儿子,叫范荣华,小名叫大狼儿。
    又十数年,跑马卖艺的又教了一个女儿,他又看上了,这个可是二房。这个叫喜凤,花费多少银子金子,应着老头、
老婆养老送终。也在他们家里住着,也出去卖艺去。大狼儿到了十六七岁,就戏弄邻家的妇女,就叫人苦打了一顿。当
日晚间,那家被杀一二个人。左近的地方,无头的案不少哪。官人在他门口栽桩,总没破过案。对着他父亲衙门里头又
熟。今日咱们家的孩子打了他们家的孩子,他岂肯善罢甘休?今晚间必来。“一回首,叫着士杰说:”我年过六旬,就
是你一个。你倘若被他们暗算了,你叫为父是怎样过法?“士杰说:”特、特、爹哇,他们要来,我泞泞拧他们的脑、
脑、脑袋。“蒋爷说:”他们今夜晚要是不来,是他们的造化。他们要是今夜晚来的时节,有我同我柳贤弟,将他拿住,
或是结果他的性命,以去后患,也给此一方除害。“柳爷答言说:”连我都听着不服。
    真要有此事,咱们还不如找他家里去呢。“蒋爷说:”那事也不妥。他不找咱们来便罢,他若是找了咱们来,那可
就说不得了,结果了他的性命。“
    鲁员外又问:“这个徒弟你要不要哇?”蒋爷说:“怎么不要呢?好意思不要哇?”
    员外叫:“士杰,还不过去磕头。”士杰真就立刻爬在地下,“咕咚咕咚”
    磕了一路头,也不知道磕了多少头。员外说,“四弟,这可是你的徒弟了。”蒋爷说:“我这个徒弟,你要打算着
教的他像我这么机灵不成埃”员外说:“还用像你?只要你教他稍微明白点就得了。”这也是闲言,书中不必多表。
    说话之间,天已不早,就在庭房内安歇。员外要陪着二位,也在庭房内作伴。
    蒋爷不教,说:“你今天先在后面罢,万一后面有点动声呢,也好给我二人送一信。”鲁员外也就点头,后边去了,
嘱咐了女眷们把门户关闭严紧。“若有什么动静,急速喊叫,不可错误。”书不重絮。
    天交三鼓,外边一响,蒋、柳二位出来拿贼。要知怎样拿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四回翻江鼠奋勇拿喜鸾白面判努力追喜凤

    〔西江月〕曰:自来治家有道,不可纵子为凶。妇人之言不可听,劝着吃亏为正。日日为非作歹,朝朝任意欺凌。不思天理学公平,难保一家性命。
    且说鲁员外归后安歇,保护着他的家眷。那屋里要有什么动静,就让他们嚷嚷,不可出来。把家人也都嘱咐好了,
都预备下灯火兵器。蒋爷打洪泽湖丢了分水峨眉刺,永不带兵器。无论那里用着时候,现借十八般兵刃,那样都行。今
夜晚间,与员外借了一口刀。一问士杰,什么也不会。问他:“难道说没有跟着家里学过吗?”他说:“学过了,五天
挨了十一顿打,就不教了。”缘故是头天学了,二天忘;二天白日学的,晚晌忘。一忘就打,每天晚晌挨了两顿打。员
外一赌气,不教了。下文书蒋爷教了他八手锤,外号叫赛玄霸,成了一辈子名,这是后话,暂且不表。晚间嘱咐明白,
别管有什么事,不许他出去。也是浑孩子,初鼓后,躺下就睡了。
    天有一鼓,蒋爷与柳青拾夺利落,别上刀,吹灭灯烛,闭上门,盘膝而坐,闭目合睛,吸气养静,等着捉贼。天到
三鼓,忽听院落丛中“噶啷”一响,就知道是问路石声音。两个人把窗棂戳小月牙孔往外一瞅,由东边卡子墙“刷”下
来了一条黑影。蒋爷拿胳膊一拐,柳爷悄悄的把门一开,把刀亮将出来,看准了是那女贼。蒋爷在柳爷耳边告诉他一套
言语。柳爷点头,正对着女贼要奔窗户这里窥探,迎面蹿将上来,就是一刀。
    那个女贼真利便好快,直是折了个反跟斗相似,就到当院丛中了。虽是晚晌,柳爷眼光儿也是看的顶明白:一块青
绢帕把发髻箍了个挺紧,穿着一件绑身的青小袄,青汗巾束腰,青中衣,窄窄的金莲,蹬着软底的弓鞋,并没戴着钗环
;粉白的脸面,必是蛾眉杏眼;背后勒刀,腰间鼓鼓囊囊有个囊,可又不是镖囊。一个反跟头蹿在当院。柳爷一个箭步
跟上,又是一刀。女贼也把刀拉将出来,由此交手。
    此时天已不下雨了,满天星斗。柳爷暗暗夸奖女贼,三寸金莲,蹿得真快,刀刀近手,神出鬼没。柳爷本领也不弱。
女贼终是胆怯,怕柳爷叫人,人要一多,他走着就费事了,虚砍一刀,往下就败,直奔东墙而来。柳爷一追,女贼一回
手,“叭”一流星锤。
    柳爷看见是暗器,一闪身躲开,“嘣”一声,正中肩头。柳爷“哎哟”,把身子往下一蹲。女贼把流星往回一收,
用手抓住,蹿上墙头,往下一飘身子,“匉”就是一刀,女贼“哎哟”,“噗(口甬)”一声,由墙上摔将下来。原来
是蒋四爷与柳爷耳边说了几句话,就是这个言语,不然怎么柳爷动手,蒋四爷不见呢?蒋爷预先蹿出墙外,在那里蹲着,
等着他必由之路。而且知道打那里进去,必是打那里出来,预先就在那女贼进去的地方一等,等他往墙头一蹿,蒋爷就
看见了。他往下一飘身,蒋爷往上一起,一反手,“叭”就是一刀背。刀背正打在迎面骨上,慢说是个女贼,就是男贼
也禁受不祝这还是蒋爷有恩典,拿刀背钉的;要是拿刀刃一砍,双腿皆折。
    把他钉下墙来,蒋爷嚷:“拿住了!”柳爷也蹿出来了,虽然肩头上受了他一流星锤,打的不重,又是左肩头。柳
青飘身下墙,问:“四哥,怎么还不捆?”
    蒋爷总是行侠义的,最不爱捆妇女,再说要是四马攒蹄,总得搭胳膊拧腿。四爷这是把他钉下墙来,用脚将他刀踢
飞,在旁边蹲着看着。一者女贼没刀,就不要紧了。二来腿带重伤,起来一站,“噗(口甬)”一躺;往起来一站,
“噗(口甬)”一躺。不多时,柳爷就出来了。蒋爷就教他捆人。柳爷恨他恨入切骨,搭胳膊拧腿,就把他捆将起来,
提溜着由垂花门而入——那日晚间,蒋爷的主意不让关垂花门——直奔上房。柳爷把他提溜在屋中,他是苦苦求饶。柳
爷索性撕衣襟,把他口中塞住,仍然把门闭上。柳青说:“四哥,我还受了他的伤哪。”蒋爷说:“你受了什么伤了?”
柳爷说:“他一败,我一追,受了他一流星锤。”
    蒋爷说:“在什么地方?”柳爷说:“在左肩头上。”
    听着院里咳嗽一声,原来是鲁员外交三鼓之后,那里睡的着?自己拾夺利落衣襟,预备下刀索。没什么动静,自己
出来,走到院中,咳嗽了一声,试试蒋爷睡了没有。一咳嗽,里头一答言,把员外让将进去,把千里火一晃,让员外看
看这个女贼,低声就把如此如彼的话说了一遍。蒋爷说:“你不是说他们家里连男带女都是贼吗?少刻还有来的,你先
在后边等着,要是来一个,拿一个;来一对,拿一双。”员外点头归后。他们仍是又把门关上,就是虚掩。两人复又坐
下,静听外边。
    天有五鼓,听路石“吧哒”一响,蒋爷拿胳膊一拐柳爷。忽听由后夹道“蹬蹬”有脚步的声音。蒋、柳二人开门出
去,原来是前头跑着个女贼,后头追的是鲁员外。
    你道这两个女贼,可是鲁员外说的不是?正是,分毫不差。就皆因闪电手范天保作了些好买卖,挣了家成业就,可
也没算弃了绿林,就在此处居祝果然是先娶的喜鸾,又买的喜凤。喜鸾又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爱如掌上明珠一般,娇生
惯养。这溜街房邻舍,从小儿小孩们,谁要打了范大狼,范天保倒不出去,不是他娘出去,就是他妈出去——他管着喜
凤叫妈,必与邻居吵闹,就是男子也打不过天保这两个女人,男子常有带伤的。
    打遍了街巷,谁也不敢惹。大狼越大越不好了,街房有少妇长女的,直不让他进门。也有闹出事来,与他告诉的,
晚晌家中就是无头案。也有告状的,他们永远没破过案。这天可巧大狼为抢驴,被鲁士杰将家人也打了,马也打坏了,
算央求着他没挨着打。回到家中,与他娘、妈一哭,饭也不吃了,要给他报仇,不然他活不的了。他娘说:“让你练,
你老不练。你若要练会了本事,如何当面吃苦?”大狼给他娘、妈磕了一路头,求他娘、妈断送士杰的性命。喜鸾、喜
凤俱都应承了,哄着让他吃饭。不然,这个养儿再不可溺疼,这就是溺疼之过。
    也是他们恶贯满盈,把此话可就告诉了范天保。天保犹疑说:“鲁家可不是好惹的呀!再说咱们与鲁家素常怪好的,
他们那是傻小子,必是咱们这个招了人家了。不然,我去见见众贤去,叫他责备责备他那儿子,何苦动这么大参差?”
    原来鲁递号叫众贤。
    喜鸾把脸一沉,说:“我的儿子不能出去让人家欺负去,为死为活,都是为的我那儿子。
    命不要了都使得,也不能叫我那儿子出去栽跟斗。现在咱们的马让他们打坏了,现在咱们家人带伤,倒给他赔不是
去。你怕他呀,我今天晚晌去。我要不把他这个孩子剁成肉酱,誓不为人!“说毕,气的浑身乱抖。不然怎么说家有贤
妻,男儿不作横事。范天保又是惧内,可巧喜凤在旁说:”这事不用你管,有我们姐两个,绝给你惹不出祸来。“
    又是激发的言语。究属总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鲁家要没有蒋平、柳青在那里,鲁家满门有性命之忧。
    天交二鼓之半,先是喜鸾去,天保与喜凤喝着酒等着,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天交五鼓,喜凤放心不下,说是:
“大爷,我去看看我姐姐去罢。天气大晚,鲁老头子也会点本事,别是与我姐姐交了手了罢?”天保说:“不然我去。”
喜凤说:“不用,还是妾身前往。”说毕,脱去长大衣服,摘了簪簪环首饰,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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