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似朝阳又照君-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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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大汉抬着个浑身是血的人进来,后面紧跟着养心堂的李大夫。
天!是子京。瞧见了满身伤痕的人,她险些惊喊出声。怎么了?子京怎么会受这么
重的伤?
“快呀!床在哪里?快让他躺下啊!”大夫在一旁指挥着。
月娘的一颗心剧烈地跳着,马上领着众人到子京的房里。苑长和夫人在听见骚动后
也随即赶了进来。
“大夫,子京他怎么样了?”月娘在一旁焦急地问。事情怎么发生的并不重要,重
要的是他现在的伤势如何。
“这是怎么了?子京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苑长询问帮忙抬他进来的人。
一个大汉搔搔后脑道:“我也不太清楚,刚才经过府衙,就看见他被人给从衙门里
丢了出来,满身是血的,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他只说了句翠堤书苑就昏过去了,后来……
就是现在这样啦。”
不用说也知道子京是得罪了官府的人。月娘按住胸口,一阵气愤与不忍涌上心间。
再怎么说,官府也该讲王法啊,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打成这样?“大夫,子京
他……”
大夫手里边把着脉,边抬起头回道:“嗯!他伤得不轻……”说完,竟皱着眉头站
起身来。
“大夫,请你——”月娘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子京轻微的呻吟声。
“子京。”月娘急得趋上前去。“你怎么了?很疼吗?”
“月……娘……”子京微微睁开眼皮,虚弱地唤了声。
“我在这里!”她握住了他的手,像是要给他力量。“你别担心,我在这里照顾你,
你很快就会好的。”
他反手紧握住她。“月娘我……对不……起你……们……”
“子京,你快别说话了。”她忧心地轻捂上他的唇。“现在把伤养好最重要,其他
的你就别想这么多了。”
“但是我……”他挣扎着要起身。
“嘘……我懂。”她按住他。“但是我要你现在好好休息,听话,好吗?”
像个孩子似地,他乖乖地躺了回去,神智显得有些不太清醒。
她轻抚了下他的颊,烫得吓人。她立即转头对大夫道:“大夫,他有没有生命危
险?”
大夫忧心忡忡地道:“暂时没有,不过他断了几根肋骨,还伤了筋脉,恐怕得费些
功夫治疗。而且这段期间若不好好照顾,恐怕会引起许多后遗症……这样吧,你先跟我
到药铺来抓些药材,我尽力就是。”
“大夫,钱不是问题。”听见子京伤得这么重,林苑长急得抢话。“请你一定要用
最好的药来医治他。”子京是为了他们而受伤的,他身为苑长,就该负起全责.更何况,
子京是个这么好的年轻人,还有大好的前程。要是有了什么万一,他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的。
“你放心,我会尽力的。”大夫转头对月娘道:“姑娘,你就快随我来吧,我先配
几副药让他试试再说。”
“好的,我这就去。”月娘点头,起身想放开握住子京的手。未料,还未起身,却
被他紧握住不放的手扯得往后一颠,她回头,竟听得他口里喃喃喊着。“月……娘……”
霎时,她的双颊染上阵阵红晕。众人则面面相觑。
“哎呀!看来这位公子舍不得他妻子离开呢!”帮着送子京回来的大汉大剌剌地出
言。“苑长啊,我看不如由您老走一趟,就让这小嫂子专心照料她夫婿吧。”
这话却让月娘显得忸泥不安。“我不——”
她正想开口辩解,耳边却又传来骆子京更痛苦的呻吟,口里清楚地呢喃着。“月……
娘……别走……”
天!这简直是让她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月娘红着脸,手仍被他紧紧地握着,走
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好了,事不宜迟,老爷你还是快跟大夫去抓药吧,这里有月娘照顾就行了。你快
去快回吧。”苑长夫人一句话点醒了大家。
苑长这才恍然大悟,连忙点头道:“好、好!我这就去。”然后领着大夫和房内的
一群人出门去了,边走着还边向这些人频频道谢。
这几名大汉也不在意,只是频频回头看月娘和子京,口里哺啧道:“这小子真好福
气,也不知是上辈子烧了什么好香。”说着说着便走出门去了。
房里只剩下子京、月娘和苑长夫人,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骆子京却在这时又发出了呻吟。“水……”
听见他虚弱的声音,月娘才从冥想中拉回心志,不禁暗骂自己怎地不挑时间地胡思
乱想!
“好,水,你要喝水,马上就来。”她转身,移向桌前,但右手却仍被他紧紧地捉
住。她皱了下眉,回身靠近他耳旁道:“子京,我不会走的,你别担心。我现在要替你
倒水,你先放开手好吗?”语气像是哄孩子似地温柔,但骆子京却像完全没听见似地,
丝毫不为所动。
她又皱了皱眉头。
“月娘,没关系的。”夫人看着情形心里也明白了个大半,但她却不点明,只是开
口道:“我来倒吧,子京现在正需要你的照顾,你还是待在他身边,也让他安心些。”
说着,转身倒了杯水递给她。“来,快给他喝下吧。”
子京这年轻人倒是对月娘有情。林夫人低头暗忖。
月娘这孩子生得真是好,既贤慧又能干,任谁见了都会喜欢上她。早在她进苑里的
头一年她就想替她说个好人家了。但这孩子对婚姻男女之事就是避而不谈,而且态度极
为坚持;为了怕她不告而别,苑长夫人也就不好再提了。
想起她一个女孩子,也实在可怜。初来时身上连件多余的衣衫都没有,又病又脏,
绣鞋也磨破了,怕是走了好长的一段路了。本来当初收留她是见她一个女子可怜无依,
却没想到后来却帮了书苑的大忙。那时书苑正缺人手,经费也不足,有了月娘的帮助后,
一切就慢慢地上了轨道。现在虽然经费也不宽裕,但至少还有些盈余。这一切,都多亏
了月娘。
如今瞧见这副光景,林夫人不由得心上一计。
子京这孩子人老实,又有满腹的才学,而且不知为什么,她老觉得子京和一般人不
同,虽然看来不起眼,但隐隐又可见一种凛然的男子气概。看来,月娘跟了他应该是不
会吃苦的。若能藉机成就这段姻缘,倒也是件美事。
月娘接过水,侧坐上床沿,困难地用自己的身子撑起骆子京,让虚弱的他靠在自己
胸前。
顿时,骆子京又发出一阵呻吟,表情似乎极为痛苦。
她小心地捧着水,送近他嘴边。“子京,水来了,来,小心喝。”她将杯口就着他
的嘴慢慢送进,但未料水却沿着他的唇角渗出,流失了大半,根本就没法让他喝进口里。
她有些慌了。这该如何是好呢?
哎,对了!她抽出衣襟前的巾帕,用水沾湿轻轻地滴在他的唇上,于是小小的水滴
顺着他的唇落入喉中。
嗯,有用了。她这才稍稍安了下心,露出了微笑。一旁的夫人也放心地点了点头。
但刚喝进几滴水的骆子京却像是渴极了似地,口里仍直喊着:“水——水——”月
娘见状,赶紧又滴了数滴水在他唇上,但却似乎仍无法应付他的口渴。
“月娘,子京好像还很渴……”夫人在一旁瞧着,也不免有些担忧。
“是啊——”月娘沉思了一会儿,看了看夫人,又回头瞧着床榻上人儿痛苦的表情,
才缓缓地开口道:“夫人,您别担心,我会照顾他的。”她垂下眼睫。“可不可以请您
先帮我烧壶热水,我想帮他把这身血污清一清,等会儿也好上药。”
“哎,是啊!”夫人这才猛然醒悟。“你瞧我都急糊涂了,光顾着着急,却没想到
这些,好,我这就去烧水。”说完便匆匆忙忙地赶出去。
见夫人出去了,月娘才慢慢将子京放回床上,蹲下身子,一手拿着水,一手撑起他
的头。
看着仍不断喊着口渴的子京,她叹了口气低喃道:“希望你醒来后不会记得这个。”
说罢,自己含了口水,竟趋近他的唇,轻轻地将水送入他喉中。
嗯,好甜美。骆子京差点就要发出“不当”的呻吟。
雪凝的唇瓣仍如他记忆中般,柔软、动人。他吞咽着自她口中传递的水,一口接着
一口,无限地享受。直到他终于忍不住——回吻了她!
“啊!”月娘一惊,整个人往后跌坐,险些打破了杯子。
她抚住自己的唇,震惊地望向他。他方才——
不!不可能!一定是她弄错了。她轻轻起身观察床榻上的他,仍是半睡半醒,表情
十分痛苦的模样。
怎么可能会——
她按着惊跳的胸口,起身将杯子放回桌上。
该死!骆子京悄悄睁开一眼,暗骂自己的冲动。搞什么!他黑王什么女人没碰过,
今天却像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年似的,险些露出破绽,要不是雪凝太单纯,恐怕他所精心
安排的一切马上就被揭穿了。
看见她深呼一口气,似乎又要转过身来,他连忙闭上了眼,发出一声呻吟。
听到他的声音,她连忙又急着靠近床前,低声问道:“子京,你忍着点,苑长马上
就会把药取回来了。”
“月……娘……”他无意识地叫唤着,手似乎挣扎着想捉住些什么。
她急忙握住了他的手。“我在这儿,子京,我在这儿。”
听见她的声音、握着了她的手,他的眉心才稍稍舒展了些。
她被他的反应震慑住了。
她知道他对她有好感。但……她早已心如止水,更不想再谈感情,他……
“唉!”她悠悠地叹了口气。为什么她总是遇上叫骆子京的男人?她该拿他怎么办
才好呢?
半夜里,他开始发起高烧,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月娘瞧见他脸上异常的潮红,伸手探了探,却吓得缩回了手。好烫!她心中一惊。
这样的温度,不设法帮他降温是不行的。
她奔回自己房中拿了几床被褥,层层里在他身上,将他包得密不透风。才一会儿他
的脸上、额上,就已冒出了滴滴汗珠。
拿起罗帕,她轻柔地替他拭汗,却发觉被里的他,身上全被汗水浸湿了。他极不舒
服地动了动身子,表情略显痛苦扭曲。
“月娘……”就在她正在替他擦拭胸前的汗水时,他突然惊醒了过来,吓得她完全
不知如何是好。
他看了看自己裸露的胸膛,和放在他身上的小手,表情显得有些讶异;好一会儿他
才困难地开口道:“我……会娶你的……”说完了话,又倒头沉沉睡去。
留下一脸错愕的她和那双不知所措的纤纤玉手。
第七章
“王,你不觉得这个苦肉计苦得有点过头了吗?”黑翼望着眼前伤痕累累的黑王,
不由得开口埋怨着。
为了求效果“逼真”,王命令黑翼重重地出拳,想他所使的力道,一般人是绝对无
法承受的。当然,黑王不同于一般人,不过,这也达到了他预想的效果。
“闭嘴!要是把她吵醒了,我唯你是问。”骆子京压低嗓子斥喝。
雪凝照顾了他一整夜,直到快四更天时,才因体力不支而沉沉睡去,但仍半伏在他
床前不肯离开。他轻巧地移动身子,想将她移上床榻,却因而牵动伤势,发出了一声呻
吟。
说实话,他现在觉得非常地嫉妒。
凭什么这样一个老实平凡,甚至称得上无趣的骆子京能得到雪凝这样的照顾?
光是想像她这样不眠不休、不避嫌地照顾另一个男人,就让他怒火中烧。她是对他
有好感吗?还是只因为责任感使然?
但一个女人会因为这样就对一个男人如此悉心照料吗?不但亲自将水渡至他口中,
还几乎抚遍他全身?
想到这里,他的火气又上来了。
以前的郦雪凝,对他除了顺从还是顺从。而现在的李月娘,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出
于自己的意愿,这样的差别,让他觉得非常、非常不是滋味。
“王,我来帮你吧。”黑翼看不过去,上前想帮忙扶她一把。
“不必!”骆子京以相当严厉的语气拒绝。他的女人不需要任何男人来帮忙。“我
自己来就行了。”
搞什么?!他简直就是在自掘坟墓。
想出这样的方法,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只要先赢得她的心,等适当时机到了,再告
诉她真相,总比一见面就让她逃得远远的好。
但他还是有些害怕揭开真相的时候,因为,如今的雪凝早已和以往不同,他怕这样
的欺骗会再次伤害她。而如今,他最不愿做的就是伤害她。然而他知道,现在的她是绝
不会愿意见到黑王的,所以眼前的法子恐怕是唯一的方法。
再者,还有一个令人担心的问题一直在他脑中盘桓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