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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食人鱼-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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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笑什么?”吉米问道。 
  我把面包卷的包装纸递给吉米。那纸上印着“纽约布鲁克林生产”。 
  吉米也笑了。“世界真小,”他说道,“请告诉我,你认为你伯父现在打算干什么?” 
  “据我所知,”我回答道,“罗科伯父希望退隐,整个儿脱出身来。” 
  吉米摇摇头。“他们决不会让他完全脱身的。他了解得太多了。” 
  “他已是个老人,”我说道,“我认为他们可以让他过上几天平静的日子。” 
  吉米没有作出回答。他对金说道:“这里的食品味道鲜美。小牛肉嫩极了,鱼儿鲜蹦活跳的。不管你想吃什么,你都会觉得是第一流的。” 
  “我爱吃鱼。”金说道。 
  我看了下餐馆四周。阳台上约摸有12张桌子,但顾客寥寥无几。“看来,他们的生意不算忙。”我说道。 
  “这是在西西里,午夜前是没人来吃饭的,”吉米解释道,“我们是美国人,所以我们来得早。” 
  侍者递上了菜单。“我想来点小牛肉,”我说道,“再带上一些细通心粉。” 
  “我要一分白鲑鱼。”金说道。 
  “我也要鱼。”冈萨雷斯说道。 
  吉米望着那侍者。“我要贻贝。” 
  我讨厌贻贝。对我来说,一看到贻贝就想吐。 
  太阳转眼间下了山,黑夜笼罩了大地。侍者在所有的餐桌上放了蜡烛。 
  我们吃着主食,蓝眼睛吉米看上去兴致甚浓。“你没有意识到西西里有多么重要,”他对我说道,“我们的国家很穷,老百姓也没钱。但是我们还是想方设法占据了重要的位置。别忘了,要不是有我们,就不可能有拉斯维加斯。为了使那儿的一切井然有序,我耗费了自己毕生的精力。” 
  “可是你再也没有赌场了。”我说道。 
  他笑了一下。“我们不需要赌场,还有许多生意可以让我们赚更多的钱。” 
  我看着他。“你不担心有人会从你手中把它夺走吗?” 
  “有人试过,”他回答道,“但是没人得逞。” 
  他朝门口望去。“那儿在干什么?”他说道,瞥了一眼他的保镖。 
  冈萨雷斯和我也朝那个方向望去。有两个人从餐厅里面朝阳台走来。吉米的保镖露出恐惧的神色,立即溜之大吉。吉米把手伸到上衣里面,我一把将金推倒在地上,然后自己打了个滚,压到她身上掩护她。 
  我没有看到,吉米是否掏出枪来,但是一梭子弹已向他扫射过去。那两个人又向我们转过身未。冈萨雷斯确实是个老手,他已掏出两把考尔特45型自动手枪,一手拿一把打穿了那两个家伙的脑瓜。 
  “老天爷。”我惊呼道。 
  冈萨雷斯露出厌恶的神色,说道:“这些蠢货。他们要是想杀人,就得同时把所有的人都杀掉才行。” 
  我站了起来,我们又把金扶了起来。她脸色惨白,不停地打恶心。“别看他们。”我说道。 
  冈萨雷斯说道:“我们趁警察还没来先离开这儿。” 
  我看了一眼蓝眼睛吉米。他脸朝下趴在那儿,鲜血从上衣的枪洞里直往外冒。 
  冈萨雷斯和我架着金的膀子,一起离开了阳台。我又看了一眼那两名死去的枪手。其中的一名就是达·芬奇。 
  我想道,达·芬奇不能再玩他的计算机游戏了。这会儿他的脸上似乎浮现着一种傻乎乎的样子。 
  我们从餐馆正门外出时,餐馆的工作人员一声不吭。我寻找着那两名保镖,但哪儿都找不着。梅塞德斯轿车还在那儿,点火器上插着钥匙。 
  “我们走,”我说道,“我们能找到回旅馆的路。” 
  冈萨雷斯望着我。“我不明白他们是在对付谁,是蓝眼睛吉米还是你。” 
    

  
  
11



  罗科伯父直到第二天早上7点才来到旅馆,当时我正准备离开西西里。巴勒莫算不上特别热情好客的城市。 
  他来到我们的套房。“旅行怎么样?”他问我们。 
  “还不错,不过我没想到我们要陷入一场恶战。” 
  “很抱歉,”罗科伯父说道,“我也听说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道。 
  “从委员会那儿,”他回答道,“你知道吗,达·芬奇像蓝眼睛吉米一样也在跟踪你?” 
  “他们到底为什么老是跟踪我?” 
  罗科伯父摇摇头。“他们认为这样做就能找到我。不过,现在已无关紧要。我把所有这一切都解决了。我和西西里的委员会碰了头,那是西西里各大家族的头儿。他们向纽约的五大家族送去了和解的建议。” 
  “这是什么意思?” 
  伯父望着我。“我退隐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你接管国际…国外投资公司。” 
  “什么时候和他们见面办理交接手续?”我问道。 
  “回纽约以后,”他回答道,“他们的办事处在金融区。” 
  “那么我究竟来西西里干什么?来挨枪子儿吗?” 
  “不。”罗科伯父回答道,“今天晚上我们要为你举行一个宴会。委员会的成员想考察你一下。” 
  “要是他们不喜欢我,那会怎么样?”我问道,“他们会宰了我吗?” 
  “别犯傻,”罗科伯父说道,“晚上会过得十分愉快。” 
  我探究着他的目光。“要是你给我一挺机关枪,我会更踏实些。” 
  伯父笑了。“你不需要机枪。我们有一切必要的防范措施。” 
  金说道:“我得买一套衣服。我并不知道我们要参加一次重要的宴会。”她望着罗科伯父。“阿尔玛也要穿礼服吗?” 
  “当然喽。”伯父回答道。 
  “我到哪儿能买衣服呢?”金又问道。 
  “别发愁。所有的商店都要晚上10点钟才打烊。而我们的宴会要半夜才举行呢。” 
  冈萨雷斯将军说:“我想见见瓦尔加斯小姐。” 
  罗科伯父点点头。“没问题。等我离开这儿回船上的时候,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她在那儿。” 
  将军点点头。 
  罗科伯父望着我。“你们最好去逛商店吧。你得穿一套无尾夜常礼服。这是十分正式的场合嘛。” 
  “有多少人参加宴会?”我问道。 
  “二十四五个人。他们确实非常想见你。我们还是小伙子的时候,他们大多数人就认识你父亲啦。” 
  “宴会在哪儿举行?”我又问道。 
  “就在这家旅馆里,我安排好了一个幽静的宴会厅。”他盯着我看。“你看上去不太高兴。” 
  “我还弄不清,我到底是不是喜欢这个主意。”我回答道。 
  “别那么忐忑不安,”他说道,“只是记住,你和我是一家人。” 
  罗科伯父离开旅馆时,冈萨雷斯将军也随他而去。 
  我望着金。“给门房去个电话。他也许知道,上哪些商店最好。” 
  当我们穿上赴宴的服装时,金和我哈哈大笑起来。我们不得不在结婚用品商店租了我们的服装。尽管我的夜礼服是乔治·阿马尼的产品,但式样是3年前的。金穿了一件道地的西西里风格的长袍,边上都镶着花边。 
  “我想,我们可以穿着这样的服装去市长办公室举行婚礼。”金说道。 
  “什么都可能,”我说道,“我还没见过这样的无尾夜常礼服呢。他妈的,入乡随俗。” 
  我看了下手表。“见鬼,时间还早。赴宴前还得消磨一个小时。我们喝点儿酒吧。” 
  有人在敲门。我开门一看,原来是罗科伯父,他的模样十分古怪,怎么会不古怪呢。不管怎么说,他身上穿的也是夜礼服嘛。 
  “阿尔玛和冈萨雷斯呢?”我问道。 
  “他们不来参加宴会。”伯父回答道。 
  “我还以为他们也一起来呢。”金说道。 
  “我改变了主意,”罗科伯父说道,“在西西里,商量正事的宴会是不邀请妇女参加的。” 
  “那么,为什么我参加?”金问道。 
  “首先,你是美国人。其次,我已告诉他们,你是杰德的未婚妻,而且你也说意大利语,能帮杰德很大的忙。” 
  “好吧,”我说道,“我们喝上一杯。” 
  “少喝点儿,”罗科伯父说道,“因为客人来到之前,我们得先在餐厅等着。”他回头对着金,“这套衣服很漂亮。” 
  金笑了。“我觉得就像个西西里的新娘。” 
  伯父也笑了起来。“嘿,没人能分辨出来的。” 
  11点45分我们来到了那个幽僻的餐厅。12点整,客人们开始陆续到来。 
  罗科伯父毕恭毕敬地向每个来客介绍着我。其中四位来宾是老年人,坐着轮椅,各由一位年轻人推着进屋。 
  罗科伯父坐在马蹄形桌子的头上。我坐在他的左侧,金坐在我的旁边。罗科伯父的右侧是一位坐轮椅的老人。 
  虽然我已被介绍给在座的所有客人,但是还有一件麻烦事。当他们用西西里方言和我谈话时,我几乎一句也听不懂。罗科伯父设法为我做翻译,可是他自己也忙着和别的客人交谈,根本顾不过来。金也设法帮我翻译,但是她的西西里方言远不如她的意大利语。当客人们意识到我们的尴尬处境时,他们很有礼貌地说起意大利语来,于是我们就能够自由地交谈了。 
  那些老年人跟我谈起我的父亲——他们对他十分敬重,因为他是少数几个能按自己的方式生活的人之一。他们还说,他们感到很高兴,因为我能走父亲的道路。 
  金在我耳边悄悄说道:“他们对你父亲的印象确实不错。” 
  “是呀,”我说,“不过有一件事我忘不了:他们也许全是凶手。” 
  凌晨两点钟,宴会结束了,我们大家互相祝酒。 
  罗科伯父作了讲话,他的话我没有全听明白,不过我的印象是他在感谢大家允许他体面地退隐。 
  坐在他右边的那位坐轮椅的老人也说了几句,然后递给罗科伯父一只罩着天鹅绒的首饰盒。 
  罗科伯父打开盒子,取出一只漂亮的镶嵌钻石的帕戴克·菲利普表。伯父亲了亲老人的双颊,然后又回过身去对着其余的客人。当他对大家表示感谢时,我看到他淌出了眼泪,这情景真叫我难以相信。 
  每个人都在鼓掌,然后便站起身来准备退席。一个长得很帅的年轻人向桌子走来,在罗科伯父跟前站定。伯父笑着向他伸出手来。那年轻人恶狠狠地说了些什么,然后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枪,向伯父射去。 
  我还来不及考虑,便本能地跃过桌子,把那年轻人一把摔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另外两个人也来到我的身边,把他按在地上,缴掉了他的手枪。 
  我站立起来,迅速来到罗科伯父身旁。他倚在金的身上,脸色十分苍白。 
  “快让人去请医生。”我说道。 
  那两个人把凶手拖了起来。刚才坐在罗科伯父右边轮椅上的老人声色俱厉地对他呵斥着,接着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枪来,对准他脑门就是一枪。 
  我解开罗科伯父的上衣。“我希望平静地死在床上,而不是被子弹打死。” 
  我俯下身子看了看,便露出了笑容。“这一枪打不死你。他只是伤了你的肩膀。” 
  那名坐轮椅的老人对我转过身来,使我吃惊的是他这次操一口纯正的英语。 
  “我很抱歉,”他说道,“正是这种人丢了我们大家的脸。” 
  医生从罗科伯父肩膀里取出子弹时,我们大家都呆在旅馆里,罗科伯父不断地发出呻吟。接着,他迅速地用碘酒擦拭伤口,进行包扎,在伯父的脖子上挂上吊带,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臂放入吊带。他和罗科伯父说着意大利语。 
  “他说什么?”我问道,“我不太明白他的话。” 
  “医生要他的膀子保持不动——在今后几天里,天天得换绷带,”她回答道。 
  “问题不大。” 
  那医生取出皮下注射针头,给罗科伯父注射了青霉素。他又用意大利语对伯父说着。 
  金又做了翻译。“他说,眼下这么处理就行啦。他每4小时要服一次阿斯匹林来止痛。” 
  医生站起身来,把器械放入包中。他对金说了几句,金点点头。 
  “他说他早上再来检查一下他的情况。” 
  “你问他,我该给他多少钱。”我说道。 
  金问了他。医生笑着,轻轻地用英语说道:“1000美元。” 
  我望着金。“这医疗费够高的。”我说道。 
  医生转身对我说道:“我没有向警方报告。光这一条就值不少钱呢。” 
  我打开罗科伯父的上衣,取出钱包,飞快地数了10张100美元的纸票,递给了医生。 
  “谢谢你。”我说道。 
  “不敢当。”医生说道,“没问题。”他离开了旅馆。 
  罗科伯父直愣愣地望着我。“你不必给他那么多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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