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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雁渡寒潭-第31节

小说: 雁渡寒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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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杉心一沉,模糊地预感到事情不妙,脚步也放缓。他走过去。素弦的脸色苍白,看起来憔悴无力。

    “素弦。”他轻轻唤她。

    她马上睁开眼睛,站直了,向他的方向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脸上,冷漠而疏远,俨然换了一个人。

    他的心继续下沉。“出了什么事?”

    “没事。”她冷静地说,清晰果断。“我来和你做交接。”

    他们之间的关系恢复成最基本的雇佣关系,她的口吻是公事公办的,不掺杂一丝一毫个人情感。他想缓和一下这种气氛,说:“别站在楼梯口,到我房间来谈吧。”

    他把她带到卧室,事件从这里开始,应该在这里解释。他步态从容,慢慢关上门,利用这短短的时间思考该如何开口。他想好的话在看见她表情的一瞬间都说不出口。他已经预感到她要说什么了,故作不知,抢先开口,热切地说:“郝民昨天跟我说有个广播电台请我做节目,每星期播出两次。郝民说电台的工作收益不高,约束性大,会影响我其他的工作,档期上不好安排。我还没想好,你的意见呢?”不等她答话,他又说,“碧石居闲置很长时间了,那儿的环境比这里好,我想年底之前搬到那里去住,你看怎么样?反正东西不多,那边家具齐全,搬家很简单。我想好了,你还是住二层。”

    “我……”素弦张口欲言。他抢着说:“好久没看见李嘉,怪想他的,等空闲的时候,咱们一起去看看他,你还能见到你表姐,他们住在一个城市。你上次给我挑选的剧本我又看了一遍,觉得很好,我已经跟郝民说了,接下那个戏。那部戏的一部分外景在上海,到时候如果赶上越剧上演就好了。”

    “我想……”

    “你想不想听我的歌,我刚刚写好的,一共两首,我自认为写得很好。”他忙碌地找给她看。

    “青杉!”素弦忍无可忍,低喊。

    青杉的声音和动作戛然而止。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的胃被无形的手抓紧,心悬在半空,气氛沉重得令人窒息。

    “我要辞职。”她恢复冷漠,看着桌上的花。

    他的若无其事无法再假装下去,他紧紧盯着她,轻声说:“对不起。”话一出口,心隐隐地痛。

    她的睫毛忽闪,平静地说:“没关系。我突然提出辞职,给你的工作带来不便,我应该向你道歉。”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请你留下来。”无形的手越抓越紧,五脏六腑都被牵动。

    她摇摇头,抿紧的嘴角写着坚决。

    “我知道我错了,我冒犯了你。”他说得几近艰难,“我以后保证不会侵犯你,我发誓!”真的,他明白了,他为他的天真懊悔不已,他知道他的行为对于她来说是亵渎了她的爱情。当他看见她的决绝和冷漠,他真的知道错了。

    她望着百合花,说:“去年我曾经犹豫是否该考研,今年,我想试试。我还有半年的时间来准备考试,我想专心致志做一件事。”

    “你尽管去考,工作不会耽误你的时间。你几乎没有放过假,你可以用半年的假期学习和考试,等你有空的时候来给我帮一下忙就好。”心痛加剧,他的呼吸沉重。

    她还是摇头,说:“你给我的薪水太多了,多得让我不安。我不能再享受如此的善待。我已经告诉郝民让他再找一个助理,等新助理来了,我会把我所知道的告诉她,以便她能立即开展工作。”

    “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助理。”他满嘴苦涩。

    她展开笑容,目光转向地毯,“谢谢。其实助理都差不多,因为助理的工作是固定的,同样的工作,做熟了都能做好。”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尽管我是无心的,我天真得以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恳切地说。

    “你什么都不用做。”她淡淡地说。

    “我答应过李嘉照顾你,你走了,我怎么对他交待?”他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他知道这是我自己的意思,他会理解你。”她看着脚尖,“在我走之前,我会把你的东西整理好。如果你现在不打算整理,我想回房间收拾一下我的东西。”她转过身向门走去。他飞快抓住她的手腕。同样的地方,上演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情节。他的手心都是汗,她感觉到,低头看着他的手,飘忽地笑笑,说:“我已经辞职了。”他握紧她的手腕,咬着牙忍住心痛。从头至尾,她没有看过他。如果她肯看看他,看看他眼中的祈求,看看他神情中的仓皇和心痛,看看他惨白的脸色,她就会知道他多么舍不得她。可是她不看。她头也不抬,话语淡淡地,完全不动感情。

    “我不想伤害你!我发誓我不想伤害你!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快乐。”他诚挚地痛心地说,“我与你朝夕相处,你的喜怒哀乐我最在乎,它直接影响着我的情绪。我没想到我的冲动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那时我只是,我只是……我没想把你逼走。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才能让你留下来,你说,我一定照做!”

    可她什么都不说,只是沉默,坚决在沉默中慢慢凸现,让人害怕,让人寒心。

    他紧张地盯着她的脸,等待着缓和气氛的机会,她却如同石像,再没有别的举动和言语。倒吸口凉气,用以缓解心痛,缓缓地,他松开手,浑身发冷。“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用,是吗?”他凄怆地失望地说,“无论我的悔恨有多深,我的忏悔有多诚挚,我的恳求有多强烈,都无法改变你的决定,是吗?”他步步后退,转过身,挥挥手,声音有些喑哑,轻轻地说,“走吧,你走吧,走吧。”

    素弦心底叹息一声,有一种逃过劫数的释然和沧桑的疲惫。她低着头,走到门口,正要出门,忽听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忙回头看,不禁惊呼。青杉站在桌旁,正用受伤的胳膊对着桌角一下一下地撞,他是那么用力,绷带上已出现血迹。素弦扑上去,抱着他的手臂,身体挡在他和桌子之间。肉体的疼痛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心痛因此显得减弱了,他疼得额头冒出冷汗,心里却好受了许多。素弦紧紧抱着他的手臂,让他挣脱不开,他痛苦的神色和悲伤的眼神落在她的眼底,她嘴唇哆嗦着,想劝他,眼泪先掉下来,嘶声说:“你在干什么?”

    青杉喘着气,痛苦地闭一下眼睛。如果他知道该怎么做就好了,可是他不知道。现在他只想做些事情让自己的心脏好受一些,心痛和悔恨使他暴躁而烦闷。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血,你流血了!”鲜红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抬头看他,眼中分明是痛惜和不忍,还有责怪和埋怨。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的眼睛,不肯错过任何一点她流露的神情。她不忍看他受伤吗?她的眼泪烫伤了他的心。他想为她擦眼泪,可是他不敢。经过这件事,他再也不敢有任何唐突的举动。

    她跺着脚哭喊:“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他目光灼灼。“你知道,我只想让你留下来,原谅我。留下来!素弦,别走!”

    她摇头,泪落如雨。就因为这个吗?他如此激烈的反应,就是想要这个吗?多么愚蠢,多么冲动,多么不值得!“谁允许你伤害自己了?谁给你的权利?”虽然是在责怪他,但她不肯原谅的是她自己。他是这么的好,怎么能够让他受伤害?

    “留下来,别走!答应我。”他执著地祈求。这才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事。

    她心酸至极,百感交集,唯愿这一切尽快结束,她已经没有心力再说服自己承受离开或留下的变更。她哽咽:“我答应你,我不走。”

    青杉一愣,抓住她的手赶忙问:“真的吗?”

    素弦使劲点头,泪落簌簌。

    “你说话要算话!”他不放心地说。

    素弦继续点头。

    他狂喜地喘息着,难以置信,这意外收获让他快乐得不知所措,他笑得合不拢嘴,口中说着:“好!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楼梯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郝民听见喧哗,冲进来,着急地说:“出什么事了?怎么了?”他一眼看见素弦捧着青杉流血的手臂,惊讶:“怎么回事?素弦,你别光顾着哭,怎么不赶紧送他去医院?”这时徐大姐也来了,一见,也吓了一跳。郝民拉着青杉说:“快跟我走!”他和徐大姐簇拥着青杉下楼去。青杉回头想要对素弦说话,可已经被拉出了门。

    到了医院,医生给青杉处理伤口,郝民在一边急得团团转,说:“上次的伤还没好,这次又撞伤了旧伤口,要是留下伤疤就麻烦了!手头的工作还得往后推。你以后可千万要小心!住院吧,治好了再出院,家里不方便,别再伤着。”

    青杉一直笑吟吟,说:“一点小伤,哪儿至于住院?”但是郝民坚持。青杉知道自己屡出状况让郝民跟着着急为难,觉得抱歉,就依他的主意。这次受伤,他严禁郝民告诉别人,尤其是他的父母。

    住院的第二天,郝民领来一个女孩,对他说:“这是赵晓欢,我为你请的新助理。”

    青杉与她打过招呼,问:“素弦呢?”

    “她有事要办,请假了。李嘉走的时候和我商量,要给你再找一个助理。当时咱们正在外地拍摄,没有机会,回到北京后我一直在留意,正好昨天素弦也跟我说起。经朋友介绍,我认识了赵晓欢。她毕业于护校,厨艺相当好,以后你加夜班就有人做宵夜了。我想,大家一起先工作一段时间,试试看。”

    赵晓欢留着短发,脸庞清纯,看起来聪明伶俐,有些紧张,听到这里接口说:“我托朋友给我找工作,本来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竟然有缘认识郝民,认识你,真是让人惊喜。你和电视上一样,和我想象的一样!”

    青杉对她温和地笑。“郝民,你让徐大姐把二楼的另一个卧室收拾一下,给晓欢用。”

    “呃,我习惯晚上回家,可以吗?当然,如果需要加班,我不会耽误工作。”赵晓欢迟疑地说。

    青杉说:“好的,不过还是收拾出一间房间,方便你休息。”

    郝民看看他们,说:“这次你住院,就由她来照顾你。”

    “我不需要人陪护,晚上让郝民送你回家。”

    赵晓欢点点头,紧张的神经悄悄放松。走出房间时,她对郝民说:“青杉比我想象的更加平和亲切,善解人意。”而且,她想,他比她想象得还要英俊。

    赵晓欢坐在一旁念信。青杉站在窗前,边听边望着院子里散步的病人他手中握着手机,犹豫是否给素弦打电话。她已经答应留下来,他许诺给她放假,现在她有事请假,按理说他不该打扰她,但他心中忐忑。她答应留下是因为不忍看他伤害自己,尽管他是请求她而非威胁,可这种情况下的许诺事后是否还算数,他拿不准。他把电话本翻到她那一页,手指虚放在按键上,踌躇良久,放弃了。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伤还没痊愈,但已无大碍,郝民同意他出院。郝民开着车,赵晓欢提着行李,三个人回到家。经过二楼,他看见素弦的房间敞着门,她不在屋里。他把郝民叫到书房,问:“素弦还没回来?她去办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郝民知道瞒不过去了,把鼻梁上的眼镜向上推了推,慢条斯理地说:“她已经走了。”

    青杉心里咯噔一下,沉声问:“怎么回事?”

    “我把她辞退了。”

    青杉瞪大眼睛,目光阴沉,说:“什么?你把她辞退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你受伤那天。素弦是个谨慎周到的助理,但是遇到问题她就手忙脚乱,没了主意。那天她看着你流血,却想不到要处理伤口或者带你看医生,只是吓得哭。况且她不止一次提出辞职,我就把她辞退了。”他耸耸肩。

    青杉皱紧眉头。为了留住她,他想尽办法,受伤也是因为留她不住伤心所致,现在反倒成为她被辞退的理由!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他才留住了她啊!他挥挥手,简短地说:“你去把她找回来,立即,马上!”

    “赵晓欢做得还不错,素弦主动提出辞职,我想……”

    青杉提高声音,说:“我不管你怎么想,素弦是我的助理,直接受雇于我,你可以给她分配工作,但是她的去留要经我的同意!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还骗我说她请假了?”

    郝民低下头,声音依然清晰,说:“我知道你是念旧的人,你看她要走,肯定会挽留。当时你自顾不暇,我不想让你分心。要是告诉你,你为了劝她,估计连住院治疗都不顾了。”

    青杉厉声道:“你不用跟我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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