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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喂,放开那爱情! 作者:怒雪狂梅(晋江2014-02-15完结)-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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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愁眉苦脸地转过墙角,突然间,眼前闪出来一个女人。我们同时“啊”了一声,要停下已来不及。刹那间我已看清对方是一个年纪比老妈还大的阿姨,若是被我撞翻,那还了得?
  电光火石间,我硬生生顿住,以脚跟为圆心,身体来了个直立旋转二百七十度,堪堪擦过她,“砰”的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刻我无暇再顾及淑女形象,痛得龇牙咧嘴。我了个去呀,今天倒是走了什么狗SHI运?接二连三地受伤,我这可怜的肉体,莫非是天将降大任于我么?……
  正在头晕脑胀之际,一双手扶住了我,耳畔响起一个忧急的声音:“丫头,你没事吧?”
  眼前出现一张慈和的脸庞,沉淀着苍桑与温柔的眸子里,关切与歉意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我突然就觉得身上没那么疼了。揉了揉屁股,咧嘴笑道:“没事没事,我肉多,摔一摔刚好减肥。”
  她呆了一下,“噗哧”一声笑出一朵花来:“这样也能减肥的话,那你刚才不应该让着我,我才需要摔一摔。”
  我也被逗乐了,这老太太还真有意思!
  虽然话说得轻松,要立即爬起来,真还有点吃力。她了然地微笑,没有松开手。
  地上有一个文件袋,是她刚才被我吓了一跳,失手掉地上的。起身之际,我顺手把它捡起来,无意中瞥了一眼,上面写着:“纪云天……早期Ⅲ型胃癌术后……”原来是一个病案资料袋。
  出于礼貌,我不好细看,站起来之后,递回给她。
  她顺手接过,注意力依然在我身上,微笑着很关切地又问了一次:“真的没事?”
  我活动一下手脚,笑道:“您看,这不是好好的?”
  “真对不起啊!刚才我走得太匆忙。”她道歉。
  “哪里,分明是我走路不留神!”
  “但是,你若不是顾着避开我,也不会摔得那么重。叫这我老太婆能不感激吗?”她笑眯眯地道。
  我觉得脸上发热,愈发不好意思,红着脸道:“可别这样说!我年轻力壮身体好,经得起摔,不像您……”
  话一出口,我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不是变相地说她老么?
  谁料,她呵呵地笑起来:“看来是年纪大才不吃亏啊!多谢你啦,小丫头!”
  我干笑。
  “你要是真没事,我就安心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她从小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如果回去觉得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去看医生哦!给我打电话,我来付医疗费。”
  这是一个不再年轻却依然美丽的女人,花白相间的头发在脑后盘成干练的发髻,一身职业化的洋装显示出她并不是一般的家庭主妇,颈项间闪亮的珠宝更表明了经济上的优越。但是,她的笑容太和善也太亲切。
  她说得很真诚,完全没有一点富贵人家喜欢用钱砸人的骄奢之气,我不得不由衷地道谢。于是礼貌地接过,扫了一眼:纪氏集团董事长,纪方筱苓。
  她再一次向我道歉,然后匆匆地走向主任医师办公室。
  我看着她的背影,一时有些感叹。
  这样的一个女人……想起我刚才无意中看到的病案——“纪云天”,也许是她的丈夫,也许是她的孩子。在这个别家团圆吃晚饭的时候,她显然却是刚从工作中脱身,然后匆匆赶来医院求医,这又是多么悲哀无奈的一件事情?
  难怪有人说“幸福的家庭大多相似,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可是,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家这本难念的经,终有一天也会被我念上……
  作者有话要说:  


☆、绝处逢生

  夕阳淡淡地照在花园里,虽是即将消逝的光明,却依然毫无保留地为人间送上最后一份温暖。
  老妈吃过饭就回去了,她年纪大,熬不得夜,晚上留在医院陪小阳的一向是我。
  “好久没见到这么好的天气了!真舒服!”小阳坐在轮椅上深深地呼吸,贪恋的模样令我忍不住心里泛起淡淡的酸楚。
  别看他此刻精神焕发,其实,他早已虚弱得不能久站。事实上,若再不进行骨髓移植,他的生命就如这将逝的夕阳,已经快要走到尽头。
  我慢慢地推着他沿着花坛走。G市气候宜人,早春的时节,繁花已经绚烂盛开。我知道他很想凑近闻一闻花香,但是他不能。过低的免疫力,使他不得不远离这些可能令他感染细菌的东西,哪怕这些鲜花如此生机勃勃!
  “开春了,天气会越来越好的。”我若无其事地说。
  他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随即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木椅:“去那边!”
  我无语。这小子!越来越颐指气使了!
  “好啦,老实交待吧!”他面对面地注视我,暮色在他脸上染出朦胧的辉光。
  “交待什么?”我一怔,随即轻描淡写地道,“哦,今天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擦破点皮嘛……”
  “是吗?”他用怀疑的眼神盯着我。
  “是!”我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他无奈地摇摇头:“老姐,你不知道每次你说谎的时候总是毫不犹豫斩钉截铁么?”
  我:“……”
  “算了,这件事我就先放过你,其它的呢?没有别的事要交待吗?”他抬了抬瘦削的下巴,一副打算严刑逼供的样子。
  我瞪眼:“小子,你搞清楚,我是你老姐,可不是你的疑犯!”
  他不过刚满二十岁,但此刻深深凝视我的眼神,却是远超出这个年龄的成熟。我一时竟被他看得没了气势。
  他轻叹一声:“我们根本就交不出那么多手术费,对不对?”
  “谁说的?不过还差……”
  “姐!”他温和而又严肃地打断我,认真的口吻完全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别用骗老妈的那一套来糊弄我!家里的状况,我心里清楚得很。也别骗我说什么红流有救济金。红流若是有这么多钱,也不会一直运作维艰。”
  我顿时觉得头大。这事我从来没和他提过,可这小子一直住在医院,怎么就什么都一清二楚?!
  小阳盯着我看,暮色里神情有些不甚分明,但是,很快他却又咧嘴一笑,绽开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老姐,我的智商向来和你不是同一个等次,你知道的!”
  我气笑不得:“臭小子!比我聪明一点好了不起吗?”
  他嘻嘻地笑:“放心吧老姐!你虽然笨一点,但做我老姐,我不嫌弃!”
  我终究是心里难过,叹口气:“小阳,对不起!”
  “说什么啊!”小阳伸手握住我。他的手很凉,但让人很安心,“姐,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没关系的,真的!我活了二十年,有你和老爸老妈这么爱我,足够了!这些爱,就是我来这世上走一回最大的收获!唯一的遗憾,就是让你们操太多心,没过上几天舒心日子。不过,你想想,老爸一个人在那边可能很孤单呢!我先去陪陪他,也算尽点孝道了,是不是?我俩分工合作,你呢,就在这边好好地照顾老妈。将来我和老爸在那边先建好个大房子,等着你们来。不过你们别太心急啊,这房子啊,可没那么快能建好,起码得有个七八十年功夫……”
  喉咙里像堵着棉花,眼睛也热热的。
  “喂喂,不是说好无论结果怎么样都不许哭的吗?”他捏我的脸,忧国忧民地长叹,“本来长得就一般般了,老是哭的话会更难看的!我老姐以后嫁不出去没人要可怎么办哦!”
  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但眼泪却扑簌簌地掉下来。
  这就是小阳,我的弟弟!无论被病痛如何折磨,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说过一句怨言,还反过来常常安慰我和老妈的弟弟!我不该哭的,作为姐姐,泪水在他面前显得太脆弱!
  抬手抹了把脸,我深吸口气,重新振作精神:“小阳,还没有到最后一刻呢!找到配对骨髓的机率那么小,你都能撞上,这不是天大的运气么?我才不相信,像你这种走大运的人会有什么难关过不去!你放心,老姐我是笨了一点,但你怎么就知道你的好运不会罩着我呢?也许我明天去买张彩票,还就中了头奖呢!这概率不比你找到配对骨髓大得多么?”
  “对对对!”小阳憋着笑,“中了头奖记得先给自己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啊!你看你,”他啧啧摇头,“好歹是个律师啊,天天穿成这样,怎么会有生意上门啊?没有生意上门,你又拿什么养我和老妈啊?”
  “谁说我没生意上门?没生意上门你今天吃的鸡蛋难道是我生出来的啊?”
  “咦?老姐你还有这功能?”
  我气结,伸手把他头发揉成个鸡窝。他无力招架,只得用怨念的小眼神瞪着我。我哈哈大笑,一瞬间仿佛又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
  “喂,丫头!”
  声音有点耳熟,仍然是在走廊里,我刚把轮椅送回护士站去,有人叫住我,转身,果然是她!
  “呃,阿姨?”我有些愕然,“您还没走?”
  她的话却让我更愕然。
  “我在等你。”她笑眯眯地说,走上前来,“有空吗?能不能和你聊一聊?”
  我莫名其妙,但她的笑容太过亲切,实在令人很难生起防备之心。略一思索,我点了点头。
  我再一次来到花园里,在木椅上坐下来。天色已经完全黑透,白天的暖意,被微凉的风驱走,空气里弥漫着幽凉的花香。在朦胧的路灯光影下,她柔和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我,却迟迟不见开口。
  “咳,阿姨,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吧!”我被她盯得有点发毛。
  她笑了笑:“好,那我就直说了。丫头,你的弟弟是不是在这儿住院?”
  “是。”我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是不是遇到经济上的困难?”
  “这……”
  “放心,我没有什么恶意。”她立刻看出我的不安,解释道,“我只是想帮助你们。”
  我更不安了,无缘无故的,哪儿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然而,她继续温和地道:“我大致了解过你弟弟的情况,知道他已经找到配对的骨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交付全部的手术费。”
  我瞪圆了眼,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认认真真地从头到脚地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再次确定,我和她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面。
  说实在的,这有点不礼貌,但我顾不上。她倒也不在意,笑眯眯地任我看个够。
  “条件呢?”半晌,我深吸口气,吐出三个字。我不傻。
  她伸手拉我坐下来。她的手细嫩软绵,暖暖的。我有些急切地等她开口,她忽然却又垂下眼,犹豫起来,微笑里也多了点为难。但是,最后,终于抬眼注视我,缓缓地道:“我知道,这可能会让你觉得很不高兴,所以我要首先申明,我绝对没有半点侮辱你的意思。而且,愿不愿意完全取决于你,若是你不同意,我也绝对不会有半分勉强。”
  她越是这样说,我越是感到压力。内心忽然有隐隐的不安,似乎一个对我的人生有重要意义的时刻,立即就要到来!
  我极力按捺住剧跳的小心脏,深吸气:“你说吧!”
  她紧紧地盯住我,微笑,但是眼神里透出严肃和认真,然后她说:
  “嫁给我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荒唐的协议

  “你说什么?!”三秒钟过后,我从椅子上蹦起来,像看怪物一样地瞪着她:“开什么玩笑?阿姨,你你你,你没事吧?”难道这个如此优雅高贵,如此和蔼可亲的老太太,竟是个精神病患?
  她清咳一声,终究还是有点尴尬,然而却坚定地重复:“你没听错,嫁给我儿子,做我们纪家的媳妇!”
  “这太荒唐了!”我不可思议地摇头,“我们以前不认识的吧?今天不过见了两次面吧?你怎么就能对我提出这种要求?再说了,我根本都不认识你儿子啊!结婚?!这可是终身大事!您怎么随便就能替我、替他拿主意啊?”
  “我儿子会同意的。”她微笑着道。
  “哈?呃……可这不是重点啊!……算了,”我继续摇头,“对不起,这个条件我不能同意,失陪了!”
  “丫头,真的不考虑吗?”她站起来,声音在夜色里分外清晰,“除了手术费,你弟弟的后续治疗费用,我也可以出。”
  我心中一滞,双脚顿时像被人扯住,迈不开步子。
  ——我的小阳!
  可是,把自己卖掉吗?这种行为和做小姐又有什么区别?一瞬间,侮辱的感觉油然而生。但可恨的是,就算是侮辱,心里居然却还是在动摇!
  ——我的小阳,我的弟弟!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消逝吗?
  一时间,我伫在黑夜里不能移动分毫,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慢慢地转过我身前,暖暖的手再一次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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