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贱谁怜_派派小说-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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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不不不,我的的确确是那种女人,只是我表现得不明显罢了。
正当泄天机急于表明心迹的时刻,门外传来了细微的动静,“叩叩”两声敲门声,随即便听到贾公子的声音:“晓泪,可曾睡下?”
“哦,睡了、睡了,都脱光了,你别进来。”我连忙道,说完才想起做人要低调,又补充道:“不不不,我没脱光,只是脱了半光,但你还是不能进来,有事门口说吧!”
“咳咳,是这样的,白日你找我,但是正巧我在忙,这会儿刚刚忙完,所以来看看你……”贾公子的声音很是疲惫,听着让人心疼。
按照贤妻良母的准则,我本该不顾脱得多光也要开门请他进屋,温上两杯热茶水,再给他锤锤肩、揉揉腿什么的,以期留住相公的心。而不是像此刻这般,与我的情夫面对面的传递秋波交流感情,让贾公子站在门外喝西北风。
思及此,我感到了些许愧疚,意识到自己正在走一条侵猪笼的康庄大道,便使劲儿的朝泄天机摆手,示意他快点走。
却哪知泄天机只是撑着下巴歪着头,一脸兴味的瞅着我笑,也不知道笑什么,笑得我脸上热乎乎的,实在找抽。
门外的贾公子听我半天没言语,便识趣的说道:“我明儿个再来看你,顺便拿几件首饰给你挑。”
我一听立刻萌了,顿感贾公子会做人。
待贾公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泄天机又开始旧事重提:“娘子啊,趁着拜堂之前,你我赶紧私奔吧!”
这次,我只感到些许厌烦,清清嗓子,凉飕飕的对他道:“一懈哥哥,你再这么说我可就要生气了!为何你谁家姑娘都不要,偏偏要找别人的娘子?莫非你与我相公之间的恩怨真就如此之深,非要夺他的妻才能泄恨?”
泄天机怔怔不语,我也没理他,继续道:“你也不必瞒我了,当日初见面,你二人便大打出手,看来是恩怨不小。后来我坐上了贾家的轿子,许久不出现的你又再度冒出对我示好,你敢说这之间并无半点贾家的因素么?”
泄天机依旧不语,表情高深莫测。
我还是没顾得上理会他,自顾自道:“再者,我既然尊你为一懈哥哥,你我何不就此结拜,我也好做个和事老,将你与贾家的恩怨化解了,这不就是亲上加亲了么?”
泄天机始终没有言语,估计是以为像我这样异想天开的脑残实在不多吧。
待我说够了,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想喝完了以后,泄天机却勾着唇角对我说道:“这杯是我的喝过的。”
我一愣,他继续道:“我是不反对娘子吃我的口水的,只是不知道入不入得了口?”
我再次愣住,他也自顾自继续道:“我是在想,既然私奔总要有些彩头,要送些什么聘礼好些呢?听闻当今天子有一颗番邦进贡的夜明珠,宝贝得紧,连当今的贵妃娘娘都讨不来的,若是我能拿来献给娘子,可是比得上贾家给予的丰厚?”
我着实傻住了,金佛之后还有夜明珠,泄天机真是太有孝心了!
泄天机见我傻笑不语,笑得额外畅快,撩起长袍瞬间移到窗口,任由微风徐徐吹散他的长发,回首冲我微微一笑,便飞身跃进夜幕之中……
许久、许久以后,我终于回了神,急急忙忙打开了《百贱生私家八卦》,在“民间第一术士泄天机”的那页上写道:“泄天机对宿敌贾祸之妻迷恋颇深,不但先后赠以《麻子传情二》的独家签名版,以及独孤家金佛一尊,更立下毒誓,如若不能将大内的稀世夜明珠借来相赠,便肠穿肚烂,绝子绝孙,不得好死。”
第十二章
(上)
翌日清晨,贾公子敲响了我的房门,在我正做着抱着夜明珠翻滚在大草原上的美梦时,他坦荡荡的登堂入室,一屁股坐到我的床沿,用还稍显沙哑的嗓音对着我的耳朵说道:“晓泪,太阳奶奶找你来了!”
我很困,困得要死,下意识咕噜了一句:“你叫她去死。”便翻身继续呼呼着,忽而觉得背脊毛毛凉凉的攀上了什么,吓得一激灵,猛的双眼大睁,翻身回来警惕的盯着来人。
贾公子懒洋洋的靠着床柱,好整以暇的欣赏我的花容失色,还顺便给了我一句:“不打算懒床了?”
我一时搞不清楚贾公子吃错了什么药,满头雾水的坐起身,摸了摸后脊梁,问他用什么东西骚扰我。
贾公子调皮的晃着狗尾巴草在我鼻下逗弄,真是个小淘气!
我又问,“太阳奶奶”是谁起的名字,凭什么太阳就是个女的,凭什么太阳必须是奶奶,而不是二大爷。
贾公子被我的问题考住了,半响没言语,最后只得含蓄的把责任都推给儿时记忆以及他娘曾讲过的床边故事上。
我明了,随即升起了调戏他的兴趣,说道:“那……祸儿,为娘的还跟你说过些什么呢?”
贾公子怔住了,愣愣地看著我,待醒过闷儿来便眯着眼咬牙切齿道:“娘还说过娶媳妇,热炕头,生儿子,抱孙子。”
我听到这番暗示后大窘无语,顺着贾公子颇具暗示性的眼神一路往下瞄,发现自己衣衫不整,不仅露出了脖颈和脖颈上的玉佩,还露出了些许锁骨以下的肌肤……
“啊!”我大叫,捂住胸口,钻进被窝,很想继续痛骂他“臭流氓”,但转念一琢磨,未婚相公到未婚娘子的房内耍流氓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便很快释然了,却还是本着保守内秀的行事作风,小心翼翼的掩好领口。
抬头时,发现贾公子正专注的盯着我的脸蛋瞧,瞧得我心里一阵不自在,不由自主的想起娘说过的一句话:“敢于直视糟糠之妻刚起床时未梳妆的那张嘴脸的,都是出于真爱。”
思及此,我感到些许羞赧,瞬间被贾公子的真情感动了。
可惜的是,还没等我决定是不是要就着热炕头以身相许,衣衣、服服便面带笑容的进了门,一个端着水盆,一个捧着燕窝。
“给我吧。”贾公子接过燕窝,笑着递到我嘴边,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鼓励的光芒,晃眼得紧,令我不敢逼视。
我一边揉了揉眼屎,一边把嘴凑过去抿了一口,又听他道:“太少了,多来点。”
我听话的含着半口燕窝又凑过去抿了一口,嘴里含着满满的燕窝“咕噜咕噜”了三下,吐进衣衣准备的碗里。
贾公子笑欣赏看完全过程,也做了同样的事,动作行云流水,比我利落许多,定是熟能生巧。
我眼尖的发现,贾公子糟蹋了整碗的燕窝,最后一口却咽了下去。
我连忙问他怎么给吞了,贾公子颇为正经的答复我:“那都是精华。”
我点头,表示理解。
梳洗完毕,衣衣、服服准备伺候我更衣,我刚想请贾公子走开一下,贾公子便一脸神秘的从袖袋里掏出一条珠链,颗颗饱满晶亮,把我的爱慕虚荣全给晃出来了。
我捧着爱不释手,拉着贾公子的袖子嗲声道:“奴家真是喜欢得紧!”手里也正巧摸到他袖袋仍是有些什么,据形状来说应是珠钗。
贾公子果然不负我望,很快掏出珠钗,笨手笨脚的□我的发髻,又给我戴上珠链,随口解释着这两件的来历。原本是南方某富豪死当的典当物,听说曾在多次拍卖会上大放异彩,几经易主,可谓是享誉商界的传奇宝贝,只可惜最后一位主人因经商失败,死当之后也很快下落不明。
我摸着这两件宝贝,哪里还顾得了衣衫单薄被他看了去,心里是一阵阵的欢喜,顺便联想到贾家贵为全国连锁当铺大东家,宝库里的死当品应是不少,尤其是能贵为死当品的大多是精品中的精品,这不是意味着我将有戴不完的珠宝首饰么?
快速整妆完毕,贾公子低首审视我的脸蛋半响,煞是满意,待欣赏够了便牵着我的手往外走去。
我本是心花怒放的,却被他的一句话推入谷底:“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啊。”
我立刻沉下了脸,甩开他的手,怒瞪。
贾公子不明所以,左右看了看来往的下人,凑上前问我是否身子不爽。
我这才醒觉自己有些使性子了,又立刻强撑起假笑,娇声问道:“相公,奴家可美?”
贾公子下意识答道:“美。”
我眨着眼又问:“有多美?”
贾公子犹豫了一下,说:“要多美有多美。”
我美了,简直美上天了,忙拉住他的袖子摇摆着,问道:“那可是入得了相公的眼?”
贾公子被我撒娇的样子搞得不知所措,轻咳了两声,瞪走了周遭偷笑的下人们,才小声对我道:“入得、入得……这话不能在房里说么?”
是以,我算是看出来了,我嫁了一位木头相公,非得拿话铺垫完了,才能拐出他的真心。
看我满意的点头,贾公子又牵起我的手继续走,我问这是要去哪儿,他说带我上街逛逛,我大喜,又问他今儿个不必工作么,他说暂时都搁下了,先陪我要紧。
顷刻间,我的心里被灌满了蜜糖,甜的腻人了。
一路上,东看看,西看看,我对沿街的珠宝店尤其热衷,家家都要进去参观,顺手挑上几件所谓的“镇店之宝”,贾公子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狭长的眼睛一扫,那掌柜的便低头哈腰的奉上,声声保证着即刻送到贾家。
我对贾公子的崇拜已经无以附加了,唯有用行动表示,比方说握手的时候用我的小拇指骚他的掌心,比方说买每下一件首饰便扑进他的怀里腻歪一下,又比方说我试探的问他:“是不是日后都能常常出来走街。”
贾公子答道:“若是我忙,你便叫上衣衣、服服陪你。”
我又问:“那若是银子不够呢,是否能带上账房先生。”
贾公子疑惑道:“你要这么多首饰做什么?”
我回答:“做妻子的珠光宝气,自然是为了增长相公的面子。”
贾公子点头,表示认同。
走着走着,我俩走到了贾家在京城的当铺总店,只见镶嵌着“贾当”两个烫金大字的牌匾高高挂在头顶,牌匾下两个伙计张罗着,里面大堂的掌柜带着三、四个伙计寒暄着,来来往往,生意很红火。
我看在眼里,不由自主的估算着总当铺的价值。
正巧一阵小风调皮的扭过,吹散了我鬓角边的几缕发,贾公子轻柔的帮我抚顺,又低声问我可要进去参观。
我连忙做好了耀武扬威彰显少奶奶威风的准备,羞着脸应允了,却被身后突兀而至的一道声音打断:“相公,妹妹?”
我俩双双回头,正见妆衾,她身边还站了一个看热闹的——泄天机。
(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一样都不希望被人窥探。而对于我来说,我的秘密除了身世以外,还与另外两个男人息息相关,比方说奸夫贾二,又比方说眼前这位态度暧昧的泄天机。
我曾做过贼,所以眼下心虚。
低首不语似乎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再后退两步,借由贾公子的高大掩盖我的渺小。
贾公子问妆衾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语气听不出喜怒,但妆衾却有些畏惧,小心翼翼道:“来买书。”
贾公子了然的看到她手里的《麻子传情》,又挑眉看着身边事不关己的泄天机。
泄天机没等人家问,就笑答:“我是来卖书的。”随即箭步越过贾公子,将躲在他身后的我拖了出来,惊喜道:“娘子,你怎的会在这里!”
我惶恐,我惊讶,我失语,我很不得撕了他那张嘴脸,但眼下……
我只是冷而淡的瞥了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做作的在衣衫上蹭了两下,终是凉凉的说道:“什么娘子?莫非公子连自家的娘子也会认错么?奴家一生只许一人,还请公子不要自作多情,徒增失望。”
说罢,我侧身歪进贾公子的怀里,一手揪着他的裤腰带保持平衡,一手掀起他的袖子故作擦拭着眼角。
以往,我总有这样一番念想——若是丑事被揭穿就要扮高贵,若是好事被传开就要扮无辜,若是奸夫、情夫被发现就要装圣女,若是丈夫搞外遇就要表现的无所畏惧,但若是遇到了危险,还是那种突如其来的危险,我会冷艳的,高傲的变身九天玄女。
果然,我的架子这么一端,身子这么一歪,眼泪这么一拭,不仅连贾公子、妆衾都无言了,就是抱着围观奸夫□的群众们也基本没看法了,被我的忠贞所感动。
再看泄天机,神色哀戚,貌似死了老娘般抖着嘴唇,指着我半响也蹦不出一个屁字。
是以,在只有妆衾和泄天机的角度能看到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