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无痕-作者:独角仙子-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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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拼命找话题,大家都营造不出有趣的氛围。
“你说说看?哪一方面?”
“就……就拿踢球来说,你就未必胜得过我。”
“好,你说的,输了可别哭鼻子哦。”
“谁怕谁。”
于是,两人各参加一队,带领着一帮小孩子踢起球来。
靳无痕看着他们如两只母鸡领着自己的一群小鸡般对阵着,觉得有点好笑的摇摇头,扬帆的活跃总令她觉得耀眼,而玉莹那倔强的不服输的小脸也在绽放着异彩,他们与她是不同的,好羡慕他们,可以随心所欲的毫无负担的享受青春,而她,不能……
“你身上‘火寒掌’的伤怎么样了?”
突来的一句话差点儿没惊得令她从石凳上蹦起来,迅速的转头,望进若飞温和的、平静的美眸,他的眸子清澈如水,清澈——
“谢谢你的手帕。”靳无痕试探性的一字一字的道。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靳无痕的瞳孔倏地放大,是他,那个在她最脆弱时,只一条手帕便给了她莫大安慰的男孩儿,他有着一双无比清澈的眼睛。
“你住在‘欣园’吗?”
又一句话震在了靳无痕刚刚平复的心上,令她变得有些结巴,
“你……你怎么……”怎么知道“欣园”?
“李荣欣,她好吗?”
“……”他究竟是谁?
“她还住在‘欣园’吗?”
“不,她走了,失踪了。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吗?”靳无痕凝眉望住那双清澈的眸子。
“好,今晚,‘欣园’见,我告诉你,我是谁。”平静的陈述中不带一丝波澜。第 10 章
“无痕,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联系,让我对你不感到陌生。”
“欣园”中,若飞背对着靳无痕,缓缓的开口,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那么单薄和清冷。
靳无痕没有搭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等他说下去。
“下午的时候,你问我究竟是谁?哼—”若飞冷笑一声,似自嘲的道:
“我究竟是谁?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这次要你来,也许就是想让你帮我找到答案吧。”
“在这儿,在‘欣园’,我同……同母亲一直生活了十五年,从小,我就知道母亲不喜欢我,无论我有多乖,无论我有多么用功的学习琴棋书画,她都不会多看我一眼,甚至有时她看我的眼神中竟存在着某种恨意,让人觉得心寒,但我依然爱她,就像天下间所有的孩子都渴望得到母亲的爱,为了讨好她,十岁那年,我在后院中种满了桃树,因为母亲酷爱桃花的香气……可是,几年后的一天,当院中开满了桃花的时候,母亲却带着我走了好远的路,将我扔给了两个怪人后,头也不回的走了,那时,我十五岁……”
“你口中的母亲……是……是李荣欣?”靳无痕无法抑制自己再沉默下去,大睁着双眼困难的问出口。
若飞回头,眼中划过恨意,道:
“是的,是她。我是她的孩子吗?五年来我不停的问自己,如果是,一个母亲怎会狠心的将自己的孩子扔在那种地方不闻不问?但如果不是,她又为什么告诉我,她是我娘?”
有好一阵的静默。
当若飞再次开口,语气中已不再带丝毫情绪,除了冰冷,如果这也算是情绪的一种。
“也许扬帆跟你提起过,我被遗弃的地方叫‘离尘谷’,那里住着两个怪人,笑娇儿专门研制毒药,让我与扬帆试吃,等我们毒发后再丢给田心师傅去解,因为她始终不信,田心能够解她研制的所有的毒……于是,就这样反反复复,折腾我们到死去活来。”
“所以扬帆出谷的时候才会身中剧毒?”
“不错。本来以为逃出去时毒已解了,哪知日积月累中,我们身上已堆积了很多毒素,他一离开‘离尘谷’,离开田心师傅后,就毒发了,还好有人救了他。而就在前些天,他没有失信的回到‘离尘谷’,终于带我从那个地方逃了出来。”
“你身上的毒解了吗?”
“是的,自从扬帆逃走后,田心和笑娇儿就处在自责当中,他们都以为扬帆死定了,其实他们也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所以便不再利用我来试药,而且在这几年田心师傅的调养下,毒已经完全解了。”
露出一丝轻飘飘的微笑,美得惊人,他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知道我为什么叫‘若飞’吗?”
靳无痕摇头。
“因为在‘离尘谷’时,我好羡慕天空中飞过的鸟儿,它们那么自由,可以拥有一对翅膀,如果我也有,那该多好,所以我为我自己取名为‘若飞’。”
“你以前的名字呢?因为是娘为你取的,所以你不喜欢吗?”
若飞笑了,好像靳无痕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在‘离尘谷’的第二年,李荣欣带着身受重伤的你来请田心师傅诊治……我以为娘是来接我走的……但,到那时我才发现,我早已不是我自己了。”
“什么意思?”靳无痕的心抖的一震,她不懂,为什么她的心会忽然跳得如此厉害。
“那时你已叫靳无痕了,不是吗?而十五岁以前,我的名字——也是靳无痕。”
若飞说这句话时是那么平静,那么自然,那么的事不关己,也是那么的残忍。
忽然吹过的一阵冷风,使靳无痕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
现在她也要与若飞思考同一个问题了,她是谁?
第二日的黄昏,靳无痕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别院。
从昨晚与若飞谈后到现在,她都躲在一个小角落,一遍一遍的问自己,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没有答案,她想不出来,只是搅得自己头痛欲裂。
远远的,等在门口的柏云兮看到了她,一下子冲过来。
“爷,你可回来了,凝霜小姐与娇菊被人劫走了。”
“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你那念秋。”
“是她劫的?”
“倒也不一定。一个时辰前有人以念秋的名义送了封信给凝霜小姐,要凝霜小姐到门口见面,谈谈有关你的事,凝霜小姐与娇菊由两个家丁陪着刚走出大门,就被一辆突然驶来的马车劫走了,当府内的护卫赶出来的时候,马车已看不见了,罗肃在匾额上发现由飞刀插着的一张字条。”
说着,柏云兮由怀里取出字条递给靳无痕,上面写着:
若见佳人,酉时西郊榕树林靳无痕孤身相会。
靳无痕的眉头打成了结,问:
“这件事儿老太君她们知道吗?”
“还不知道,我已严令护卫家丁们守口如瓶。”
“嗯。我现在去赴约,你在榕树林外等我。”
可就在这时,靳无痕忽然感觉胸中一闷,不禁在心中喊糟,这是“火寒掌”发作的前兆,算算日子,上次发作距今正是一个月……血色立即从她的脸上抽离,却仍得力持镇定,怕云兮看出她的异样,可云兮仍是感觉到了她些微的变化,忧心的问:
“爷,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担心一会儿能否顾及凝霜与娇菊两人周全。罗肃去哪了?”
“他看了字条后人就不见了,想来可能是去找你了吧。”
“哦,一会你守在林外,若听到打斗声或过两刻钟我没出来,你就进去,无论如何也要救出凝霜与娇菊。”
依靳无痕的经验,“火寒掌”发作之前会先胸闷三刻钟左右,所以她只能希望来人并不是很强,利用两刻钟来速战速决。
榕树林离的不远,不稍一会儿的功夫,她们便策马来到林外。
靳无痕只身入林,走了没多远,便看到前方有处篝火闪动,走近了,见得两人,正是齐凝霜与娇菊,她们口中塞着布块,腰间缠绳以树枝为支点吊在半空……
树下站着六七个大汉,其中为首的两人头戴青铜面具,一人着深紫锦衣,一人着深蓝布衣。
靳无痕翻身下马,紧握扇柄,一拱手,道:
“两位朋友,如此兴师动众的邀靳某前来,所为何事?”
紫衣男子沉声答道:
“不为别的,取你狗命而已。”
靳无痕淡淡一笑,道:
“好,先放了两位姑娘。”
紫衣男子再道:
“要放她们也不难,不过你得要考虑一下先救哪一个,虽然其中是一个小丫环,但仍是个风华正茂的大姑娘,我想,靳城主应是个惜花之人,不会忍心弃而不顾吧?”
“此话怎讲?”
紫衣男子向树下一指,道:
“掉下来,落在那个东西上可不好受哦。”
靳无痕定晴一瞧,这才发现齐凝霜和娇菊所挂树的地上均放着一块床板大的钉板,密密麻麻的钉子,长足有半尺,就着篝火反耀着点点森寒的青光。而两个姑娘的脚离钉尖的距离不足五尺,可她们之间的距离却一南一北有两丈之宽,树下站有两个黑衣大汉,均把刀架在绳上,稍一使力,绳子便会断开。靳无痕心中明白,若两人同时将刀砍下去,那么,以她一人之力怕有可能来不及救后一个……
紫衣男子见靳无痕面露难色,竟毫无预警的举手“啪”的打出一个响指,两个黑衣大汉接到指令,将刀一挥而下——
靳无痕顾不得多想,飞身而出,先朝娇菊冲去,抱住她下落的身子,运功护住她周身将她抛入草丛,接着足点树干借力直扑向齐凝霜,如旋风般将裙褶已碰到钉尖儿的齐凝霜打横卷起,翻身落地,所有动作均在瞬间一气呵成,在场所有人都莫不为她的身手感到吃惊,可靳无痕却自知不好,因为她的运功加快了“火寒掌”发作的时间……
一个激灵,浑身顿觉冰冷,可就在这时,一股不易察觉的劲风袭上她腰侧,直觉的一闪身,劲道稍偏却仍是在她肋下划了一道口子,同时,靳无痕听到怀中的齐凝霜的一声惨叫,才大吃一惊的发现,暗中袭击她的人竟是她拼命救的齐凝霜。
只见齐凝霜的右手臂上插着把小匕首,另一把本拿在齐凝霜手中的用来刺伤靳无痕的匕首,已被她痛苦的丢在脚边,这时的齐凝霜,面孔扭曲,口中不断的哀嚎着,靳无痕这才看出来,她并不是真的齐凝霜,而是另一人易容改扮的,那真正的齐凝霜在哪呢?又是谁出手相救?已来不及细思,两个戴面具的男子见行动失败,不让靳无痕有喘息的机会,举剑如猛虎般齐向靳无痕扑来……
靳无痕以扇抵剑,强忍住“火寒掌”的剧痛一阵高过一阵,她知道她必须得咬牙撑下去,但她又不敢运功使力,怕这剧痛无法控制,到时别说两个姑娘救不了,连她自己也废在这儿了,但这两柄剑如影随形的紧抓住她的身形……不行,她必须得速战速决——
突然,靳无痕一个燕子翻身,整个人高高跃起,两个戴面具男子正意外她要做什么时,靳无痕将扇子一脱手,直朝那紫衣男子的面门袭来,趁他由剑一挡的空档,靳无痕由腰间抽出一把亮晃晃的软剑来,这把剑是她的贴身利器,平时以白玉装饰的看似腰带的剑套缚在腰间,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用的。
剑一出手,两个戴面具男子的攻式就显得十分吃力了,没几下,就败下阵来,而靳无痕也不穷追猛打,靠在一棵树前,她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幽黑的夜色隐去了她脸上异常的红潮与冷汗,她的一只手抵着树干,狠狠抓着,粗糙的树皮陷进她的手掌,血丝慢慢渗出,但这种痛又哪能抵得过体内冷热交替的痛苦的千万分之一呢?
“凝霜在哪?把我的表妹交出来。”靳无痕大喝。
紫衣男子一个手势,由暗处现出两个人来,一个黑衣男子以剑抵着齐凝霜的脖颈。
齐凝霜一见表哥,也顾不得大家闺秀的矜持,含着泪喊:
“表哥,你还好吗?不要管我,你走吧。”
“靳无痕,现在你只要将手中的剑对准你的胸口刺下去,我对天启誓,决不伤你表妹分毫。”紫衣男子扬声道。
“好,你说的,不要食言啊。”说着,靳无痕毫不犹豫的举剑对准自己的胸口。
“不要——”齐凝霜大惊失色的大喊,同时她感觉整个身子被人提了起来扔向靳无痕,靳无痕不假思索,急忙收剑接住齐凝霜,接着,就见黑衣人本抵着齐凝霜的剑改了方向直朝紫衣男子刺去,紫衣男子大感意外,但仍是迅速闪身躲过了此剑,定晴一瞧,竟是一惊,失口道:
“是你。”
此乃何人?正是罗肃。
罗肃见紫衣男子认出了他,却不言语,举剑又是一刺,蓝衣男子见状,立刻加入战局,三人打将起来。
这时幸好柏云兮赶到,见靳无痕情况不对,低声询问:
“爷,是不是‘火寒掌’?”
靳无痕点点头,道:
“快带凝霜与娇菊走。”说着,将齐凝霜往娇菊怀里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