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的局 作者:白城77(晋江2013-10-12完结)-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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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霜走之前又再次问他：“小子，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
徳子要说你少他妈多管闲事，却只是又咳出几口血沫。叶凝霜静静的等着他的回复，徳子终于缓了口气，说：“我没钱叫救护车，你要不嫌麻烦就送。”
她于是费力的架起他，不过却说：“你好歹算是请我办事，我也比你大，叫声姐吧。”
“……”
“小子，别人帮忙得说谢谢，这是咱们上下五千年的传统美德，幼儿园老师肯定教过的。”
徳子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艰难的坐到她小摩托后座上，只是轻轻一动就扯得腿撕心裂肺的疼，但他终究咬着牙没哼一声。
叶凝霜开着小电动，徳子一时不知道该把手放什么地方，因为手上沾满了血水、泥土，而叶凝霜身上是一件找不到一丁点污渍的白衬衫。叶凝霜开着车，长发束了个马尾，风扬起几缕发丝打在他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清新而温暖。
“要转弯了，扶好。”叶凝霜突然出声，徳子挥了下酸痛的手臂往后面的支架抓去，又扯得身上不知何处的伤口一阵疼，狠狠的抽了口气，结果没抓稳，差点从车上掉下去。叶凝霜的的车也随着一偏，要不是她急忙用脚撑住，估计两人都又滚地上了。
“弟弟，衣服脏了可以再洗，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扶好！”
徳子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突然有些发烫，眼眶酸涩，终于把手搭在她肩上。隔着薄薄的衣料，叶凝霜温暖的体温从掌心传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哭了！
她把车开进医院，徳子忙抹了把脸上的泪。叶凝霜停下车笑道：“这种疼都不哼一声，挺有能耐的嘛。就你这气魄，我总觉得你会有作为的。现在这种活法又是何苦呢，做什么事不得脚踏实地啊？”
她架着他往医院里边走，打电话叫了个医院的熟人，是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医生。护士接过徳子，女医生就调侃叶凝霜：“哎哟，怎么突然不爱大叔爱小弟了呀？”
“姐在路上捡的好不好？张玥萍啊张玥萍，你跟着我混了这么多年，怎么也没能把你这龌龊思想给纠正一点呢！唉！我好伤心好失败！”她一脸的苦恼像，马上被张玥萍掐得直叫唤。
叶凝霜打了个哈欠，“还好你值夜班啊，不然多麻烦。现在我任务完成回家洗洗睡啦，别羡慕嫉妒恨啊！萍萍乖，好好上班哦~”
“去你的，少恶心我！”张玥萍要挥手甩她一巴掌，叶凝霜早已经跑出老远了。
她开着小电动走了一半的路，张玥萍却又打来电话：“双子，你真不认识这小子？”
“废话，怎么啦？”
“他身上就刮出来四块五，不出钱医院不让手术啊。让他打家里，他就说不做了。”
“哦，我是这就回来。”
“我说要不别管了呗。”
“大姐，你这是医者父母说的话么，想我鄙视你啊？”
“我这还好心没好报了啊？”
“知道你是为我好，这我谢谢你。但咱不能见死不救不是，不能让他好端端的一条腿就这么废了啊。”
“就你心好行了吧！你是小富婆嘛。”
“嘁，少调侃我，等着。”
回到医院的时候，徳子伸着腿靠在走廊的椅子上，眼神空洞。叶凝霜走到他旁边，他歪过头瞥了她一眼，然后缓缓闭上眼。
叶凝霜冷笑一声，问：“小子，你这是觉得世界无望还是人生无望啊？”
徳子没说话，叶凝霜俯视着他，“小子，我不会像傻帽似的歌颂这世界多么公平，但是有付出才有回报这话不是假的。要怎么活，能活成什么样，都得看你自己。”
徳子冷笑，“你就是专程跑回来跟我说教？那谢谢了，你可以走了！”
“小子，要说教我还真没这能耐，我就闲着没事抒发一下情感而已。”叶凝霜说着坐在他旁边，“虽然我这人偶尔会想发扬一下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帮帮别人，但帮人并不是我的义务。而且，我这人有一点不好就是嫌麻烦，我可不会热情到一声不吭的去帮一个喜欢自虐自残的人。”
徳子看了她一眼，他心里明白，这女人既然回来，自然是为他而来。虽然感动，但是他放不下他的自尊！
叶凝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在维护你的自尊？小子，你既然能去偷去抢，怎么就没脸求人帮忙呢？”
“难道求了就会一定有人帮你了吗？！”徳子怒吼起来，眼睛红得骇人。
“那就一定不帮你了？你不做，怎么知道结果？不是所有人都一样，这要看你怎么看待了。”叶凝霜突然笑了起来，“而且，我只是要你叫声姐而已，我本来就比你大。”
徳子心情瞬间变得越发复杂，看着这个女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叶凝霜看他久久没有动静，不耐烦的轻踢了下他受伤的腿，恶狠狠的说：“快叫！”
徳子疼得哼了一声，垂下头小声的叫了声“姐”。
叶凝霜突然像小孩似的“嘿嘿”的笑了起来，又像长辈似的摸着他的头，说：“嘿嘿，小屁孩乖啊，既然叫姐，那姐当然得帮你啦！不过是借你的啊，姐也就靠那点工资过活，还得存嫁妆呢！”
叶凝霜说完就匆匆给他交费去了，一会徳子就被推进手术室开始缝缝补补。他被推出来的时候叶凝霜在门口的椅子上打瞌睡，徳子不好意思的小声喊了声姐没能把她叫醒，张玥萍就抬脚把她踹醒了，冷哼：“你弟弟叫你呢！”
叶凝霜打着哈欠，问：“废不了吧？”
“又不是土捏的，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废了。住院呢，明天接着过来烧钱。还有，先把我这五百还上。”
“哎哟喂我的好姐姐，我这月工资还没发呢，你让我上哪捡去啊？再说了，五百块就能饿死你啊？”
“你当我是你这种有钱人啊？五百可是我一个月的伙食费啊！”
叶凝霜狂做呕吐状，然后跟男生说：“小帅哥，我在XX行右甸路分行上班，有钱就赶紧还来，不然这姐得天天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给我看啊。”
“哦。”徳子不明白她是凭什么相信他会还钱，她连他的名字都不问！这种信任让他又一次想哭了。
第二天早上大概七点多一点，叶凝霜居然又出现在医院，给他带了一笼小笼包和一杯稀饭。然后留给他五十块钱，说：“借你的，待会找电话打你家人来接你。”
她要走出门的时候徳子叫住了她，“姐，我叫普希德。”
叶凝霜笑着点了下头，“知道了。”
徳子时不时还会回想起她那一笑，干净得就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他看向窗外已经亮开的天空，心里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他祖上三代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后来老爹跟随社会的发展和人民币的号召开起了三轮摩托车，于是他家里也开始过上了酒足饭饱的奔小康生活。初中毕业之后没上高中又懒得做事的他就一直这么混着，反正家里就他这么一个独子，舍不得拿他怎么样，也没办法拿他怎样。
几个差不多境遇的哥们都跟他一样在这么悠闲的混着，没事就结伴偷只鸡打打牙祭，实在闲得发慌就守在高中门口逗逗小姑娘。但这逗小姑娘，一碗豆米线总得要请得起吧？可这家里搜刮来的烟钱也就只够买买烟罢了，米线钱还真有点拮据了。
正所谓穷则思变，哥几个想到老这么被爹娘为了几块钱从屋里骂到屋外，又从院子里打到院子外，也不是个事啊！所以摸摸只有空气的裤兜，既有上进心又富有创造力的孩子们觉得，电视里演的不只是凭空想的，这跟中学生们借点零花钱花花的事，好像也是有可能的！
于是几个合计合计就相约到比较富庶的中学门口试试运气，结果还真不费吹灰之力就“借”到不少零花钱，顺便哄了几个小姑娘去唱唱歌，泡泡吧，啃啃烧烤，这风花雪月的小日子还算过得舒坦。
可人的上进心是无穷尽的，这样混了两年，哥几个终于不安于几十块的零花钱，纷纷看向了夜归的大姐大妈包里的红头钞票。在战战兢兢又有惊无险的得手几次之后，哥几个的胆子被油水养肥了，终于连大哥哥的黑皮夹都想一试身手。结果大哥哥身手矫健，嗓门通天，哥几个被逮了！在里面蹲了几天，被家里人用细棍子赶回去后，哥几个顿时出名了，名扬巴掌大点的小镇。
几个受不了这遍地闪光眼神的哥们，要么跟随打工大潮出去了，要么躲在妈妈屁股后边种田挖地，只有他和两个哥们还时不时的露上两手。后来又相继进去过两次，老爹被他气得差点中风，一怒之下要把他赶出家门。还好他老妈心慈手软，示意他跟他爹错开生活时间，他爹出门他回家，他爹回来他跑路。这样游手好闲的混了两年，老爹视他为仇敌，别人视他们为瘟疫，身边的两个兄弟终究敌不过岁月的侵蚀也远在他乡打工去了，剩下他一个形单影只的继续晃悠。
这是第几次被打得头破血流他不记得了，但只有这次，有陌生人给他伸出援手，甚至有种不求回报的气势。
他吃着小笼包，突然就哭了，这些年他到底在活些什么？！难道自己余下几十年都要这么晃过去吗？
吃过早点，他艰难的拖着腿下楼，遇到昨天晚上那个女医生。她看了他一眼，不带感情的问：“要走了？”
“嗯。”
然后她依旧没有感情的说：“小心点，别摔了。”
“医生。她叫什么？”
女医生瞥了他一眼，“叶凝霜。”
他挪到医院门口找了辆三轮车上去，显然三轮车司机认识他，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两遍才问：“去哪？”
他报了家里的地址，到村子口的时候用了十五块钱，可是家里隔大路边还有段小路，他想自己这样走，何时是个头？就多加五块，直接到家门口。
老妈看他包扎得跟个从战场凯旋而归的壮士一样悲壮就哭了，爹站在门口狠狠的哼了一声就进屋了，他突然发现老爹的背影已经不再伟岸，老妈也已经不知何时矮了自己一个头。
他吸了吸鼻子，大声说：“爹！我想好好做点事！”
剩女时代
得子老妈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居然又拉着他的手哭了。扶着他进屋，老爹扭着头不看他，他直直的站着，大声说：“爹，我想做事！”
伤养好之后他就开始跟着老爹学开车，右甸路是镇上的繁华地段，尤其是银行附近是客人最多的地方，自然能常常见到里面的叶凝霜。来办点小业务的乡里乡亲总是喜欢评价几个柜台员，而叶凝霜是公认的几个柜台员里最漂亮脾气最好的，上至罗里八嗦的爷爷奶奶，下至不知业务为何物的弟弟妹妹，总是希望排号的时候抽到她的窗口。
小镇就是这样，虽然只是这么看似微不足道的一点优点，传来传去就成佳话了。一些适婚男青年更是闻风而动，明争暗斗的要把叶凝霜给拿下。可惜人家公安局的男朋友也闻风而动，时不时就来银行巡视一番，炫耀一阵，个个男同胞们就只能干瞪眼了。
徳子在叶凝霜的柜台开了张卡，每个月都会往里面存进一两百块钱。那年徳子家杀年猪的时候把叶凝霜叫去了，她跟村里的这些“下层阶级”在一起该吃吃，该喝喝，没有其他那些所谓白领的矜贵，难怪人缘好。
后来徳子才知道，虽然叶凝霜看上去年纪轻轻的，但已经在外面开了自己的餐厅和服装店。现在也开始在小镇上开起了餐厅的连锁店，据说颇具特色，他也被小女朋友拖去过几次，发现每次去都会有新花样，生意自然火爆。
不到一年，叶凝霜就不再是柜台员了。而叶凝霜也算是个能人，为人豪爽，朋友四方，基本上小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没人不认识她的。经常见她这玩进那玩出的，本来就不大的小镇上，几乎哪都能遇上她。
那年大夏天的晚上，她依旧骑着她的小电动唱歌玩回家，没想到被几个不知好歹的浑小子骑着大摩托车围了。不过叶凝霜却不急，只是停下来平静的打了个报警电话。几个小子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真喝多了，以为她吓傻了拿着电话哄人玩呢，居然就真动手动脚了！叶凝霜平静的一脚踹开一个小痞子，然后发动起小电动跑了！可是小电动毕竟只是小电动，哪里跑得过大摩托？
好在被追上的时候，恰好被为钱奔波的徳子给撞见了，他车还没停稳就在车后座那个大哥的哀号声中跳了下去，一人单挑四个小痞子。只可惜还没等分出胜负，警’察就到了。带头的队长先是调侃了一番叶凝霜长这样还能被盯上，然后又把四个小混球踹了一顿才把他们给押了。自此，这姐姐弟弟的就真成姐弟了。
不知道是不是叶凝霜促成的，徳子的见义勇为被通报表扬，大街小巷村里村外的搞宣传，他这三轮车成了模范车。
本来看这小镇上的出租车事业好像有要兴起的苗头，徳子觉得这新一代的商机来了，就去学了车。叶凝霜为了拿货方便已经买了车，徳子技痒难耐，不顾叶凝霜担忧又怀疑的眼神，愣是把车给借出来去玩了一趟。结果真就把她新买的爱车给撞了，自己也顺便躺了一个月。
叶凝霜虽然没让他赔钱，但再不敢让他接近自己爱车十步之内。后来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