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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蒋经国与章亚若之恋 作者:胡辛-第6节

小说: 蒋经国与章亚若之恋 作者:胡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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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亚若的脸唰地惨白,她捂着心口颓然跌坐床沿。

  “怎么?不舒服?”蒋经国急问,刚刚还谈笑风生嘛。

  “秋凉了,我……有心口疼的老毛病。”

  “哦,西子的传统病。”蒋经国诙谐一句,看看表,糟糕,快十二点了!想想还没切到正题,忙说:“今晚我来看看你,那晚为抓赌的事心烦得很,记得言语很冲——”

  “专员,请别说了……”亚若捂着心口,喉头哽哽的,她感觉到这个男子沉稳的细心,可她更清醒地意识到这是危险的温情!她调整情绪,用公事公办的语气检讨说:“专员,今晚家母在打麻将消遣,我没有阻止,请处分我吧。”

  蒋经国不由惊叹她的主题转换好快!想了想,诚恳地说道:“你在公署,你大弟在军队服务,老太太也称得上为抗日出了力嘛,本来老太太们打两圈麻将,意并不在赌,本无可非议。可眼下社会风气实在太糟,矫枉必须过正,略略放宽,就有缝隙,就让入钻空子,什么好的政令都给糟蹋了。所以还要你帮着多做解释工作,啊?”

  就又恢复了专员和公署工作人员的身份和距离,但这个男子终究富有人情味!

  夜深沉。章亚若送蒋经国出门,直到摩托隆隆声消逝,她才怅然若失地回到她的小天地。





蒋经国与章亚若之恋十一 他与她像一对情侣漫步城头



十一 他与她像一对情侣漫步城头

  满目赤珠——鲜红的浑圆的状如珍珠的砂石遍布低矮圆形的山岭,红得耀眼也刺眼,红得心醉也心碎,他喜欢。

  赤珠岭上大地主赖老怪庞大的旧宅,就成了第一期三青团干训班的班址。每天天不亮军号声嘹亮,150余名男女学员身着灰棉布军服,打着绑腿出操、跑步、爬山,震撼出热烈和骚动;听课,讨论,请社会名流来演讲,张贴各抒己见的墙报,洋溢出民主和进步。他自信,青干班能办成与黄埔军校媲美的“政治的黄埔军校”,150余名学员将成为他事业奋飞的可靠得力的生力军。

  星期天给古城添了几分热闹几分闲适和几分色彩。蒋经国放慢了车速,在闹市区溜着。莫非真有缘分,他撞见的第一个熟人竟又是她!

  一袭海青色棉布旗袍,罩一件玫瑰紫的粗绒线外套,秀发上歪歪地压着一顶玫瑰紫的绒线帽,手上拎只花布兜,兜口一蓬碧绿的莴苣叶。

  “嘿!”他将摩托准确地停到她的身边,就差没上人行道。

  “你把我吓一跳!蒋专员,有事吗?”脸红心跳的章亚若将花兜双手拎到胸口,像要护卫那颗乱蹦的心,轻声问道。

  “喏,上车吧。”蒋经国调皮又潇洒地将头一歪,命令道。

  只有遵命。公署常有急事需临时加班,章亚若也就并不感到大惊小怪,只是这旗袍这布兜里的鸡蛋,叫她坐得不安宁,何况一离闹市,专员大人便开得疾如旋风。

  他把她带到了花园塘,她便一脸迷茫。

  据说花园塘曾是五代十国时赣州节度使庐光稠就地称王扩大城池建成的御花园,宋时据载还有洞天飞桥花苑,而今徒有一口绿茵茵的大塘。花园塘东新建了多幢凸字形的住宅,红赭色的鱼鳞板外壁,有种活泼流畅的情趣。

  “喏,这就是我新搬的家。”蒋经国(目夹)(目夹)眼,“进去看看。”

  奇特的建构、奇特的布局,许许多多的门,似门门相通却又门门不通,如入迷宫一般,章亚若被提醒:这是特殊身分的太子的住宅嘛。

  蒋经国却是坐不住的,他又下了新的圣旨:“放下布兜。上城墙走走,莫辜负这冬日的阳光嘛。”

  只有遵旨。看来专员大人并无公干,是要她陪着散散心?她没有快感,却也没有反感,只是母亲大人还等着她的菜肴去做晚饭呢。

  住宅斜靠城墙,城墙外便是浩淼的章江,更远些,影影绰绰的青山逶迤,恰如苏东坡所描的图景:“山为翠浪涌;水作玉虹流”。

  登上城墙,他便有意无意地贴近了她,为她遮风避寒,他与她便像一对依偎着的情侣漫步城头。

  “你可知田螺岭与马坡岭的传说?田螺姑娘与马相邀去赣州,马郎俯视田螺,让她先行一程,比赛谁先到赣州。田螺嘛,见一溜木排顺贡水而下,就滚入江中攀上木排,很快到了赣州城下,又机灵地滚进挑水大嫂的桶中,大嫂挑水进了城,倒水进缸时发现田螺,往窗外一扔,正好落在这里变成了田螺岭。那马呢过千山万水到得东城门下时,天黑城门关了,马就卧着休息,田螺姑娘远远看见,说:“马大哥,委屈你了!马郎惭愧,竟一卧不起,这就是马坡岭了。”她变得活泼且饶舌。

  “哟,说到底还是强汉斗不过弱女子嘛。”

  “照你这样说,千年郁孤岂不由一弱女子背负?!”

  他惊异地望着这灵巧过人的女子!

  他立在她的身边,与其说护卫着她,不如说依偎着她。他灵魂中的孤独、他身世中的凄凉、他历程中的坎坷此时此刻如此清晰如此沉重地压迫着他。他也是一个普通男人,需要抚慰需要温情需要倾吐需要真情的斗嘴怄气需要相知的静默……他忽然明白,他早早地就喜欢上了她!

  什么都可以对她说,也可以什么都不说,就这样静静地伫立着,直到蛋黄般的太阳落进山的腹中,直到她与他都溶进这昼与夜相接的神秘短暂的黄昏中,只有她的被风撩起的秀发拂着他的脸颊。真好。

  看看天已黑了,蒋经国提出用车送章亚若回去。

  摩托一进巷口,章亚若忙说:“专员,我下来,你赶快去赤珠岭吧。”她可不想让蒋经国进她的屋门,不知母亲的脸该拉得多长。

  跳下摩托,章亚若轻轻地挥挥手,“再见”。

  “哦,你等等,有件事,请你考虑一下。”“什么事?”

  “我,想送你去赤珠岭参加第一期青干班训练,愿意吗?”

  “送我去?”章亚若眼睁得大大的,不胜惊讶,却没有惊喜。

  “怎么,你不愿意?!”“我就直说了吧,大概是家族的遗传,我,不太懂政治,只知做人要正直、清高……”

  蒋经国不由得怅然若失:“你这就糊涂了,青干班的条件就是:做官的莫进来,发财的滚出去。这与正直、清高难道水火不相容?你再想想吧。”他发动了摩托,在隆隆声中离了古巷。

  她怔怔地立在漆黑的古巷中,头脑中一片空白。





蒋经国与章亚若之恋十二 好一个红粉知己



十二 好一个红粉知己

  没有星光,没有月光,只有灰白色的冬之雾丝丝缕缕团团片片倏地而起。只有“哒哒哒”的齐崭崭的跑步声撼动天地撼动夜雾也撼动一颗颗年轻的心。

  章亚若浑身让汗水湿透,气喘吁吁乏累不堪,但精神的弦却绷得分外紧,这不知终极在哪的跑步仿佛永恒地定格在中学时篮球赛紧张的最后三分钟!她又回到了中学时代,如梦如幻,但她紧跟着的雾中的身影,分明是分别了十二年的同窗好友桂昌德!又在一起勾肩搭背说笑唱跳,又在一起什么都想学什么都敢干。

  如果说她来到赤珠岭插班,是出于对上司蒋专员的依顺;那末现在她感谢这位蒋主任,她不后悔这原本没有独立意志的抉择。那句“不太懂政治”的潜台词应是“鄙视政界”,政界那些人全是争权夺利尔虞我诈的功名利碌之徒、哪有什么忧国忧民之心?她崇拜蒋经国,不就是因为他“出淤泥而不染”吗?她没想到这里还有一片净土,真正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呢。她便充实,便有希望,哪怕在雾海茫茫中也不孤独不颓丧!

  “一二三——四!”陌生而熟悉的气息,熟悉而陌生的领呼,悠悠昏雾中他与她并肩奔跑。

  “一二三——四!”她迸尽全力加入齐呼,似乎要用金嗓子宣告自己的存在。

  除了充当开路先锋的三名男学员,第三中队女学员跑在最前面:一色的白衬衫,一色的灰布军裤和精致利索的裹腿、一色的宽皮带束腰、一色的短发齐耳,她们成了“爱、美、笑、力”的形象注释。

  他们一下子冲下了坡,到了章江江畔。

  “立——定!”两声“沙沙”一百二十余人的三人纵队行列便变成了沿江的横列。

  朔风凛冽。寒雾幽冷。江水凄迷。

  热汗凝作冰水,上牙磕碰下牙,寒意渐侵骨髓。

  赤膊的蒋经国无动于衷,经过西伯利亚大风雪的洗礼,南国的雪天亦不过小菜一碟。直到晨曦的曙色与恋恋不舍的浓雾似调情似撕掳时,他这才沙哑着嗓门一声吼:“同志们——”

  “你们往前看———看见了什么吗?”

  原来是考视力,大家都眯缝起双眼,透过雾的江面,去搜寻前方的景观。几个戴眼镜的已跌跌撞撞跑了半天,眼前雾岚起伏,便摘了眼镜在背心短裤上乱拭一气。

  “我看见啦!”对岸有个纤夫正拼命拖条小船,可怎么也拖不上岸!”不知是幻觉还是视力超人。

  “我看见不远处泊着一条船,船尾有个老妇正捧着柴,像要烧水煮饭。”这倒像说对了,前方的雾幛里有金黄的火苗闪闪烁烁。

  “还看见了什么吗?”蒋经国又一次询问。

  夜雾未消,黎明未到,还能看见什么呢?

  “我看到了,家乡的西山游击队叫日寇闻风丧胆!前方的将士正在浴血奋战!全国民众已经筑成了一道抗日长城!千万颗青年的心就是一道坚固的围屏!”

  高亢、激越、声如裂帛!活脱脱“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李清照再世。蒋经国的心又一次为她慑服,这正是他所期望的理想的答卷!好一个红粉知己。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和赞赏:“章亚若,你回答得很好!很好!”

  或许太外露了些,就像他派公署下属王修鉴和三青团大队长欧阳钦陪送章亚若到赤珠岭插班报到一样,多少会引起敏感细心者的好奇和关注,探测其中的微妙。

  桂昌德的脸就凑近亚若的脸,天真地皱皱鼻子,少年时的女友任何时候都充溢着淘气和真诚。

  蒋经国的眼圈有些发红:“同志们,听见了吗?今天为什么要大家挨冻受冷?就是要大家深深了解生活在最底层的穷苦人民,是怎样在饥寒交迫中挣扎!这种痛苦,没有亲身体会,是难以想象的。可穷苦人民的心还是这么好,这么通情达理,我们这一代的青年,有责任有义务去解脱国家的苦难和人民的苦难,你们说,对不对?”“对!”

  鲜红的太阳泼刺刺地跳出了江面,—缕霞光斜映在蒋经国的脸颊上,给棕酱色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

  突然,一纸急电电文,蒋经国被老头子召去了重庆。





蒋经国与章亚若之恋十三 一切来得太快,叫她猝不及防



十三 一切来得太快,叫她猝不及防

  天空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每周例行的周末晚会———赖老怪原先的仓房里热气腾腾,学员们团团围坐,中央便权当舞台,节目由大家临时拚凑编排,虽即兴却也尽兴,更有啦啦队吆喝鼓噪震山撼地,将冬的寂静乡野催生出早春气息。

  章亚若是晚会的明星!有了老同学桂昌德的“揭底”,章亚若即便想“含蓄不露”怕也办不到了。于是亭亭玉立,先用流畅标准的英语唱异国情调的《祝酒歌》,如雷掌声中立马转换传统国剧西皮流水《苏三起解》,凭这就叫学员们竞折腰,仓房里又响起暴风雨般的掌声,章亚若就按东南西北向一一深鞠躬,一直腰,撞见仓房门旁一双火灼灼的眼——风尘仆仆的蒋经国从重庆回来了!

  “蒋——”她已习惯喊他“专员”,不觉一顿,欢乐的人群这才发现蒋主任归来了,群情沸腾,啦啦队不失时机快节奏嚷嚷,逼他表演节目,谁也没注意到他神色异常。

  “好,我给大家唱个歌吧。”

  都以为准又是俄罗斯的《红色水手歌》,大家都准备帮着唱“噼呖啪”,谁知他却唱了一首儿歌: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脑袋/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喉咙比平素沙哑,面容显出罕见的憔悴,“真奇怪!真奇怪!”摊下两手垂头丧气。都以为是旅途的疲劳和表演的滑稽,谁晓得他内心的沮丧和无可奈何呢?

  晚会散了,亚若挽着昌德的手臂往住房走去,她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在黑夜的保险中,悄悄与昌德咬耳朵:“你注意到没有,蒋专员一脸晦气,心事重重呢?”

  “章亚若!”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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