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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花台弟子柳永纪事-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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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在。” 
  “吕丞相、韩御史保你治苏州大水,你可愿往?” 
  范仲淹不敢说不去,叩头道: 
  “臣遵旨!”   
  芳心是事可可三(2)   
  吕夷简、韩缜见状,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范爱卿,”皇上道,“朕任你为苏州知府,明日上任,和陈尧佐一同治理洪水。” 
  “臣谢龙恩。” 
  …… 
  范仲淹离开京城几天后,经晏殊、石介、欧阳修力荐,仁宗皇帝召见和柳永同榜登第的进士苏舜钦,苏舜钦在众大臣面前慷慨陈词,深得仁宗赏识。 
  “苏舜钦,你的口才比你的八韵赋好多了,朕任你……”说到这里,仁宗看看丞相晏殊: 
  “晏丞相,你看苏舜钦该任何职?” 
  “皇上,蒙城县令空缺,可暂派舜钦赴任。” 
  “苏舜钦,县令之职虽小,可那是百姓的衣食父母,你要尽职。” 
  “谢皇上恩典。” 
  苏舜钦高高兴兴上任去了。 
  又过几天,吕夷简推荐年内几个进士,皇上也一一赐官。 
  此时柳永只是一个摆设,进不能、退亦不能。他去找过吕丞相,说自己不愿在朝中闲着,愿意到地方任官。吕夷简眯着眼睛好像没听见他说什么。柳永只好出来。出来后,他开始想念青楼里的姐妹。 
  “好久不见她们了,真想脱掉这层护皮,潇洒于青楼之中。” 
  “三变不可有此想法。”父亲柳宜对他说: 
  “皇上既然让你上朝,肯定是想重用你,今年的举子中,除了那些不愿为官的,大都有了职位,你兄长也被派到湖南上任——难道你这状元就这样白当吗?要耐心,耐心等待。时机总会有的。” 
  这一日早朝刚罢,柳永从宫里出来,忽然听到有人叫他,他转过身,见是张先: 
  “张大人,有何见教?” 
  “柳大人,我来向你辞行。”张先道。 
  柳永很是吃惊,忙问他是要去哪里。张先道: 
  “恩师晏大人说派我去吴江当县令。” 
  “哦?你没有什么过错,为何让你去当小小吴江的县令?” 
  “柳大人——唉,还是叫兄长方便——兄长有所不知,这些年我居在宫中,可没有实权,当然也谈不上政绩,连皇上都渐渐忘了我张子野何许人,每天上朝听宣,下朝吟诗酬和,实在没有多少意思。另外,近来吕丞相往地方上塞了许多官员,晏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到地方待个三年两载,只要不出事就是政绩,那时他好在皇上面前说话。” 
  “真是够麻烦的。”柳永心里道,嘴上却说: 
  “我在朝中无朋无友,只有你可以说几句知心话,你走了,我就更孤单了。” 
  “我说兄长,你太老实了,在朝廷要想当上官,开头必须花气力往里钻,拼了命往上爬,将脑袋削得尖尖的,像你这样,永远也不会有官做的。” 
  柳士闻言道:“张大人,请多指教。” 
  张先道:“见兄长堂堂状元之才,在朝中闲闷,我心里也不忍,临走想给你报个消息。” 
  “谢张大人。” 
  张先道:“你的小词写得极好,可多做几首给宫里的乐官,由他安排叫皇上的侍妓歌唱,这样必引起皇上注意。皇上对你有好感后,你再找机会见晏大人,求他委以官职,大小都无所谓,只要有些政绩,我再从中周旋。” 
  “谢张大人金玉之言。” 
  “我告诉你,晏大人有个儿子,取名几道,很是聪明,明年正月十五是他的生日,往年我们一班朋党都去热闹,到那时你可找个理由进去,在那天提出请求,他一般是不会拒绝的,无论如何,大人也是好曲子的人。” 
  “谢张大人指点。” 
  “另外,”张先道,“在没有任职以前,兄长一定检点些。” 
  “谢张大人教诲。” 
  临别时,张先说不必为他饯行,柳永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便不客气,只想依张先之计从长计议。 
  这以后,柳永便少些寂寞,留意宫中的景致,每日咏磨一词,一月下来,案头已积了许多。精心挑选几首,备一份厚礼一同送给乐官。 
  几天之后,早朝完毕,仁宗让柳永留下说话。 
  “柳永,昨晚听了你近来的几首曲子。” 
  柳永连忙跪下:“好久不作,手有些生,皇上御正。” 
  “堂堂柳七,也有写词手生的时候?以后多作些让宫女们给我唱,比如那首《御街行》就作得不错,这样的小词你要多作。” 
  “微臣遵旨。” 
  “今天晚上,你到宫里来,有几个宫女,歌喉不错,但需要你这样的行家调教。” 
  “谢皇上恩典。” 
  从此以后,柳永时常被皇帝召到宫里,一同听歌女唱歌跳舞,柳永偶尔也指点宫女几句,并不敢说得过分。 
  有一天,仁宗问他宫女唱得如何,柳永小心地答道: 
  “她们的嗓子的确是全国最好的,弹奏的技艺也很是不错,只不过……” 
  “讲来无妨。”仁宗道。 
  “我总觉得缺少点活气。” 
  “能不能说得具体些?” 
  “皇上容臣斗言,她们唱曲,有调有声,唯缺情字。” 
  “如何才叫有情?” 
  “字字句句包含血肉。” 
  仁宗闻言,过了好一阵才说;“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朕身边的宫女是不能和歌台楼馆里的行首一样。你所说的活气只不过是那种让人闻后要么落泪、要么不安地站起的东西,也就是让人心中的水不平的东西,可朕要的是安静、平静,致远的宁静。”   
  芳心是事可可三(3)   
  “皇上圣明!”柳永虽然心里有许多话,可不敢斗胆说出来。 
  日子过得快极了,转眼是景祐二年正月,柳七记着张先的话,十五乃晏几道四岁生日,他早早准备了礼物,等这一天到来。 
  十五这天,晏殊家里来了不少客人,柳永请看门人通报一声后进去,晏殊见了,露出高兴的样子: 
  “呀,这不是柳永吗?贤俊怎么有空到家里来呀?” 
  柳永忙说些客气话。 
  来到客厅,屋里已坐满了人,柳永一一见过,欧阳修、石介、宋氏二兄弟在朝廷经常相遇,不过没有多少话说,苏舜钦从蒙城赶来,听说新来的客人就是状元柳永,站起来向他施礼:“柳大人,下官此厢有礼!” 
  柳永赶忙还礼。苏知县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他,到欧阳修身边坐下。 
  晏殊待大家坐好了说:“其实今天各位贤俊来,名为小儿生日,实为谈天说地,大家好久不在一起,不必拘束,随便些好。” 
  身为国子监直讲的石介首先发言,先说些大家都是文人,只能说些文人之言的话,然后转入正题: 
  “前些年,我和欧阳大人为皇上奏言,皇上圣明下诏申诫浮文,可是我看现在的文章诗词,仍然没有摆脱西昆风月花草的浮靡之态,如此下去,只能戕害人们的身心,而不能明道致用,我提议诸君在创作上、文体上做出新的贡献,提供足够分析推广的文本。我致力于理论建设,创作上只有靠诸君努力了。” 
  欧阳修道:“石大人说得在理,当初翰林学士王禹偁为复兴古文开辟了一条可行的道路,在理论和实践上做出了贡献,尤其他的《待漏院记》(《待漏院记》,王禹偁作,文章开头说:朝廷自国初因旧制,设宰相待漏院于丹凤门之右,示勤政也。),不但文以传道,而且文以明心,实为不可多得的好文章。” 
  宋祁插言道:“王学士的《黄州新建小竹楼记》(《黄州新建小竹楼记》:王禹偁作,开头云:黄冈之地多竹,大者如椽。竹工破之,刳去其节,用代陶瓦,比屋皆然,以其廉价而工省也。)也很不错,学士谪居黄冈,写竹楼内外的歌声、雷声、鼓琴声、下棋声,语言极有抒情味和音乐性。” 
  欧阳修点点头接着说道:“王禹偁之后,虽然又有穆修(穆修(979—1032)、姚端(968—1020)、张景(970—1018),三人提倡复古反骈。)、张景、姚端等人提倡文以明道、尊韩(韩:指韩愈。第一次古文运动的领导者。)重散,但在创作上却没有实绩,无法与西昆之流对抗,所以,我认为必须重新掀起新的古文(指后来第二次由欧阳修发起的古文运动。)运动,确立散文的正宗地位。” 
  “光提倡鼓吹不行,不能让人们警觉猛醒,我认为应该树起一个靶子,然后有的放矢!”苏舜钦说。 
  “嗯——”晏殊听到这里说,“舜钦之言有理,光是倡导就显得笼统,如果我们瞄准一个靶子,切中要害,绝对有说服力——杨亿是一个死靶子,钱惟演却是个活靶子,大家认为如何?不过,这件事别拉上我。” 
  “钱惟演也快要成死靶子了,”石介说,“最近闻说他重病缠身、卧床不起,这个靶子如同他的诗文一样是病入膏肓,只要轻轻一推就倒了。” 
  “还须添上一人!”苏舜钦道。 
  “添上何人?”众人问道: 
  “此人在民间影响极大,虽然不是朝廷命官,可对民风和文风的影响极大,前些日子我去甘州公干,那里的西夏人传言,‘凡有井水处必咏柳词。’这次来京都,勾栏瓦肆间时闻一首《定风波》,细问,知是柳三变所作,那首词中唱什么‘针线闲拈伴伊坐’,就这一句斯文扫尽,像个女人,这样的词章影响着市民心理,文章之道是不可能有进步了。” 
  众人听言,皆不言语,只有柳永脸一阵红一阵白,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贤俊,”晏殊道,“靶子的事情待我们日后再议,大家难得坐到一起,我看还是让小儿出来见见诸位,然后喝点酒,轻松轻松。” 
  大家说好。晏殊向门外招手,一个丫环领了四岁的晏几道进来。 
  “爸,怎么还不唱曲子?” 
  晏殊道:“你看这孩子,一点礼貌也没有,快来,见过各位叔叔。” 
  晏几道在每人面前问声好,到柳永前面时站住: 
  “这个叔叔我认识。” 
  “快说说,你在哪里见过我?” 
  “不知道,但我觉得好熟好熟。” 
  柳永闻言,从旁边拿出礼物:“这是给你的。” 
  晏几道打开,却是个袖珍木雕琵琶,晏几道心花怒放,捧在手中怕摔碎了。 
  “谢叔叔。”晏殊对儿子道。 
  晏几道也不说话,却一转身投入柳永怀里,俨然老熟人了。 
  酒过三巡,晏殊让歌女们出来表演。 
  “最近学什么新曲子没有?”晏殊问道。 
  “有几首新的。”一个人道。 
  “那就给各位相公演练一番。” 
  那女儿说声是,便引着女儿们歌舞起来。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歌女唱道。 
  石介听到这里说:“可惜范希文(范希文:范仲淹字希文。)不在,在时要多些热闹。” 
  晏殊道:“吕夷简这厮,怕范希文坏了他的好事,将他支走了,最近闻说范公治水成效卓然,待工程完毕,我找机会将他调到京城,此人大才,留在下面埋没了。”   
  芳心是事可可三(4)   
  苏舜钦闻言,直勾勾地看着晏殊,晏殊一笑道: 
  “贤俊莫要性急,我会找机会向皇上奏明的,不过你在蒙城为官,少写一些‘十有八九死,当路横其尸,犬彘咋其骨,乌鸢啄其皮’(苏舜钦揭露社会黑暗的著名诗作《城南感怀呈永叔》。) 之类的东西,皇上听了会不高兴,也不要写‘高位厌粱肉,坐论搀云霓’之类,免得得罪了朝臣。” 
  苏舜钦低头沉吟半晌,说声“是。”这时又一曲新歌开唱: 
  雅欢幽会,良辰可惜虚抛掷。 
  每追念,狂踪旧迹。长祗恁,愁闷朝夕。 
  凭谁去,花衢觅。细说此中端的。 
  道向我,转觉厌厌,役梦劳魂苦相忆。 
  众人听到这里,一时不再说话,细听唱曲如下: 
  须知最有,风前月下,心事始终难得。 
  但愿我、虫虫心下,把人看待,长似初相识。 
  况渐逢春色。便是有、举场消息。 
  待这回、好好怜伊,更不轻离拆(柳永词《征部乐》。)。 
  众人听完,嗟叹不已,晏殊问歌女道: 
  “这是谁的曲子,这般入耳?” 
  “回大人,这曲子何秀才学来,却不知是何人所作。” 
  “以后留些心,还有新曲目吗?” 
  “回老爷,还有几首。” 
  “选最好的来唱。” 
  “是!” 
  柳永刚想说方才的词是他作的,却被又一曲丝竹截断,那歌妓唱道: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 
  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 
  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 
  苏舜钦听到这里,立起身说:“对,就是这首,就是我说的那首柳词。” 
  晏殊以目示意他不要多嘴,微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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