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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我的父亲张恨水-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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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亦自觉置国家之创伤于不顾。至于今日,则外寇深入,国亡无日。而吾人耳闻目睹帝国主义者之压迫,     
  为世界人类所不能堪。于此而犹言非战,更何异率吾民束手就缚之余,且洗颈而就戮?不愿就缚与就戮矣     
  ,则发扬民族思想,以与来束缚来戮者抗,理也,亦势也,更何疑焉?兄弟有斗于室者,唾涕泣而道之,     
  苟能息争,谦让之,拜揖之,可也。一旦明火执刀者夺门而来,视耽耽而欲逐逐,方将奴隶犬马我兄若弟     
  ,虽焚吾庐,流吾血,倾吾家焉,吾亦死而后已,犬马奴隶,所不能为也。《弯弓集》之作,亦如是而已     
  矣。     
  父亲在“自序”和“跋”中的语言充满着爱国主义和民族自尊,真是掷地作金石声!父亲用了两个月     
  时间创作的《弯弓集》包括《咏史》诗七律四首,《健儿词》七绝七首,短篇小说《风簷爆竹》、《以一     
  当百》、《最后的敬礼》、《仇敌夫妻》、《九月十八》、《一月二十八》(再版时收入);笔记九篇:     
  《江湾送粥老妪》、《汽车夫胡阿毛》、《不歇劲》、《神枪手》、《盘肠勇将》、《两兵士》、《却里     
  张》、《大刀队七百名》、《冯木匠》;电影剧本《热血之花》。     
  在小说里,父亲大力宣扬武装保卫祖国和民族精神;九则笔记基本上是真人真事,如把满载着敌人军     
  火和4名日军的汽车开进黄浦江,人车同殉的胡阿毛,就是安徽人王亚樵的司机。父亲在书中赞颂胡阿毛     
  爱国的英勇行为“诚不愧为中华儿女”!父亲在《健儿词》里高声赞美:     
  含笑辞家上马呼,者番不负好头颅;     
  一腔热血沙场洒,要洗关东万里图。     
  他满腔热情地歌颂那些奋起抗日的中华儿女:     
  背上刀锋有血痕,更衣裹剑出营门;     
  书生顿首高声唤,此是中华大国魂。     
  笑向菱花试战袍,女儿志比泰山高;     
  却嫌脂粉污颜色,不佩鸣銮佩宝刀。     
  需要说明的是,父亲为了《弯弓集》早日出版与读者见面,是他自费出版的,在父亲一生出版的小说     
  和散文集,自掏腰包出书的事,只有这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不仅如此,父亲为了扩大宣传,他又把《     
  弯弓集》中的小说、诗、剧本分别在北京、上海的报刊上发表,还把电影剧本《热血之花》改编为同名小     
  说,真个是用心良苦。然而在读者的热烈欢迎中,却受到了钱杏邨先生的着意批评,说父亲写“国难小说     
  ”是“胡话”的“自我陶醉”,“是没有‘出路’的”。是不是“胡话”,有兴趣的读者不妨把钱先生的     
  大作和《弯弓集》对比着读,还是饶有意思的。不过,钱先生在大作中有一句话还是准确的,那就是“张     
  恨水在这一次事变中,写作的特别多”。其实父亲在“自序”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就是要在当时抗日     
  小说尚不多见的情况下,“抛砖引玉”,希望能够出现“为民族争光之小说”。     
  不管别人对父亲如何批评,他都不作一声,没有时间,也不愿回答,仍然埋首写他的国难小说,巧的是     
  上海的《申报》也来约他写稿,父亲以忙为借口,就谢绝了《申报》副刊《春秋》主编周瘦鹃先生的敦请     
  ,但周先生还在坚持,有朋友知道这消息后,好心规劝说:国内两大报纸的长篇小说全归你一人包办,自     
  然是罕见的盛举,但也要考虑到别人的反映。这话说得有理,而且很诚恳,父亲就坚持不写了。但周瘦鹃
   先生一而再,再而三地要父亲写稿,父亲不得不让步。上海报纸的副刊界,向有“一鹃一鹤”之称,“鹤     
  ”就是上海《新闻报      
  》的严独鹤先生;“鹃”则是上海《申报》的周瘦鹃先生。周先生不断写信要父亲帮忙,非常诚恳地要父     
  亲看在友情的份上,为上海《申报》写一部长篇小说,父亲终于是情不可却,便为他写了《东北四连长》     
  ,连载于1933年3月4日至1934年8月10日的上海《申报》副刊《春秋》上。写这部小说是有些巧合的,父     
  亲对军事完全外行,但是又非常想写一部反映东北抗日的军事小说。巧的是他有一位学生,当过连长,正     
  好闲居北平,时常到家里来看望他。父亲便向他询问军人的生活及军事常识,而且还让他写了一篇报告。     
  父亲在他的协助下,准备了两三个月,就开始动笔了。小说最后有3位连长都在抵抗日寇侵略的东北战场     
  上光荣牺牲了,这是有意给那些大人先生们一点讽刺。小说发表后,很受欢迎,著名硬派电影明星王次龙     
  曾想改编成电影,终因时局日益严重,没有拍成。抗日胜利后,上海出版界要求出版此书。而父亲再看原     
  稿,觉得对战争的描写还是幼稚可笑,于是又做了部分改写,把立意也做了调整,原书中的作战部分完全     
  删去,着重描写由于日寇的侵略,逼得中国人民不得不奋起反抗,最后归结于人道主义的感慨,书名也改     
  为《杨柳青青》,取自《随园诗话》中“杨柳青青莫上楼”的独句诗,此书1946年由上海山城出版社出版     
  ,3年内即重印了3次。     
  由于父亲积极宣传抗日,日寇曾向当时在北平的张学良将军提出抗议,并上了日寇特务机关的黑名单     
  。父亲被迫于1935年秋天离开了他视为第二故乡的北平,他曾有诗述及此事:“十年豪放居河朔,一夕流     
  离散旧家。”       
TXT小说下载站每天更新请到110114下载 第36节:创办《南京人报》(1)       
  创办《南京人报》     
  父亲从1919年到1935年的10多年里,一直居住在北京,他深深地爱上了北京,爱它的历史文化,爱它     
  的民俗风情,也爱它最适宜人居住的城市环境,所以他把北京视作第二故乡。     
  自从来到了上海后,他过不惯十里洋场的生活,喧嚣杂乱的大都会,纷纷扰扰的商业竞争,都与他的     
  情趣大相径庭,最使他不舒服的,虽然国事日紧,那些达官贵人依然纸醉金迷,纵情享乐,父亲认为上海     
  绝非久留之地,但是哪里又是栖身的所在呢?     
  正在父亲踌躇不定的时候,张友鸾也正在上海,他极力怂恿父亲到南京去,并且在南京自办报纸。南     
  京也是父亲喜欢的城市之一,他认为在江南,只有南京与北平相似,不仅是六朝古都,而且有龙蟠虎踞之     
  胜,还有悠久的历史文化,所谓“卖菜翁都有烟水气”,父亲决定迁居南京,至于是否自己办报,他一时     
  还拿不定主意,但是在友鸾叔的多方敦促下,父亲认为,用自己的稿费来办报,这是个创举,而且所需要     
  的钱也不多,自己尚有这个能力,终于是在友鸾叔的如簧之舌鼓动下,见猎心喜,决定在南京办报。原来     
  父亲攒下几个钱,是打算在南京近郊买点地,盖几间简陋的房子,住在农村,写书课子,种菜养花,终老     
  是乡。母亲打趣他是“书呆子的一厢情愿”,休要说是战火迫近,就是承平之时,也无法找到“桃花源”     
  。父亲自己在《写作生涯回忆》中说:“我私人积蓄,还有四五千元”,“经过两个月的筹备,我约共拿     
  出了四千元,在中正路租下了两幢小洋楼(后来扩充为三幢),先后买了四部平版机,在《立报》铸了几     
  副铅字,就开起张来,报名是《南京人报》。”于1936年4月8日正式发行。事出意料,《南京人报》一炮     
  打响,由于父亲名字的巨大号召力,在不足100万人口的南京市,《 南京人报》出版的第一天,就销到了     
  15000份,这在当时是个震撼报界“破纪录”的新闻!       
 第37节:创办《南京人报》(2)       
  需要说明的是,当时私人办报,大部分都有经济靠山,接受这些“后台”的津贴,当然,也要为这些     
  后台“说话”。而《南京人报》则不接受任何“经援”,也没有任何后台,完全是父亲自己半生砚田收入     
  所得,倾其所有,办此一报。由于“北华美专”和《南京人报》的开办,父亲囊中已是空空如也!所以当     
  南京沦陷前,父亲只身入川,只有一个柳提箱为伴。友鸾叔后来在回忆中说:“真正用自己劳动得来的血     
  汗钱来办报的,在我的记忆中,除了他还没有第二个。”     
  《南京人报》是一份小型报纸,资金不足,规模不大,但人才济济。父亲任社长,兼编副刊《南华经     
  》;友鸾叔任副社长兼经理;张萍庐先生编副刊《戏剧》;远在北平的张友渔先生,则无条件地为报纸写     
  社论;盛世强先生在北平打长途电话报告新闻。尤为难能可贵的是,这些父执的工作,大都是尽义务,是     
  不要钱的。真诚的友谊和无私的帮助,使父亲深受感动。因为如此,《南京人报》的编采人员,也都不计     
  工薪的多少。父亲固然是卖了老命,友鸾叔和全体同仁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所以《南京人报》办得有声     
  有色,成了南京人最喜爱的报纸!     
  我要说明的是,父亲在《南京人报》是不拿薪水的,编副刊也是尽义务是没有任何报酬的,父亲自己     
  说:“因为有个奢望,希望报业发达了再分红,自己作诛心之论吧,乃是‘欲取姑予’。”①所以在南京     
  报界,《南京人报》被称为“伙计报”,因为根本就没有老板!     
  《南京人报》是“伙计报”,所以编辑部充满着和睦、友爱和朝气,因为大家都是伙计,也都是老板     
  ,工作之余,彼此之间互做“公东”,到夫子庙或大三元酒家聚会,或是到后湖划船联句和诗,由于这种     
  聚会是大家互请,生面别开,就吸引了不少“编外”人士参加,如卢冀野、易君左、潘伯鹰、叶古红等先     
  生,不请自来,使聚会充满了诗情雅韵,在南京城里是颇有影响的。素有江南才子之称的卢冀野叔,是民     
  初曲学泰斗吴梅(瞿安)先生的得意弟子,能歌善饮,三杯酒下肚,拍曲清歌,长啸不已,尤爱唱《醉打     
  山门》,卢先生出口成章,散曲、套曲都写得极好,撰有《双红簃诗集》。他17岁大学毕业,19岁就成了     
  大学教授,著名作家周而复先生便是他的学生,冀野叔取“周而复始”之意,给周先生改名周而复。在北     
  京时父亲和吴梅先生时有往还,到了南京和冀野叔更成了文字至交,经常在一起吟诗联句,唱和度曲。冀     
  野叔固然是诗酒风流,但却是一个大黑肚子,难怪在国事艰难的抗日时期,有人撰文调侃他说:“说他是     
  大学教授,这个时候,未免要嫌太胖了;说他是银行经理,又不幸多了点‘书卷气’。不但能够支持民族     
  诗坛,也能够抢上公共汽车。”     
  易君左先生也是父亲的诗友,是清末民初大诗人易哭庵先生的哲嗣,易哭庵与樊樊山是一时瑜亮,成为     
  清末民初的诗坛祭洒。易哭庵先生名噪一时的长歌《天桥曲》,其中的“满眼哀鸿自歌舞,听歌人亦是哀     
  鸿”及“自见天桥冯凤喜,不辞日日走天桥”之句,早是传播于京师众人之口。易君左先生自是家学源渊     
  ,他原名“易家钺”,“五四”时期,“易家钺”三字,在北京大学及京师,是名噪一时的。易君左先生     
  任扬州教育署署长时,曾因一篇《闲话扬州》文章,引起扬州市民不满,惹起一场轩然大波!有人曾把他     
  的名字和林森(子超      
  )的名字,只添了一个字,成了一副浑成工稳,妙趣天成的绝对:     
  易君左矣     
  林子超然     
  尽管易君并不左,林子不超然,但此联一出,无不为之如出天籁而叫绝!易君左先生有诗歌兼小说集     
  《西子湖边》,我少年时曾捧读过,惜年代久远,除书名外,内容都已不复记忆。父亲从上海移居南京时       
  第38节:创办《南京人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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