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风景线-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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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内景
３３ 胸像 电梯前的琼，看景外。
——十六号，陈先生在吗？
３４ 胸像 走廊内仆欧。
——黄小姐，是不是？陈先生刚出去，他在这儿等你好久不来，他说请你房间里头坐一会，他回头就来。
３５ 中景 琼和仆欧，开始跑出景外。（溶化）
３６ 远景 房间内景，门一开，仆欧领着琼跑进来，仆欧跑往茶几，（跟琼跟镜）一直跑到妆台前停止（Ｔｒｕｃｋｓ ｕｐ①至胸像），她对镜理一理头发，看镜里的反映，回头看左方景外。
３７ 近写 大床铺，并排的枕头两个，床上男人睡衣。（向下摇镜）床边地板上男人拖鞋。
３８ 胸像 镜前的琼，Ｅｒｏｔｉｃ②表情，转看镜里，凑近去检点口红，开始出景。
３９ 中景 琼由妆台前移步（跟镜）到大帐幔停止。拉开帐幔，显出大玻璃窗，她看玻璃景外底下。
４０ 大远景 （俯角）都市高层建筑物夜景。（骚音极远）
４１ 胸像 靠近窗边的琼，看看底下景外（景外有回转光源，其光在她的半面上闪烁着），她忽回头看。
４２ 远景 仆欧泡壶茶进门来，向前走，将跑过忽停止听景外。
——茶房，也许这样子好了。我出去走一趟再来。我还没吃过饭哪！
——黄小姐还没有用过饭吗？那么，如您愿意的话，这里随便端点也是便当的？
４３ 远景 房间内，琼和茶房，她由背景开步。
——不，谢谢你，外面空气很好，我还是出去走一走。
——很好，小姐，很好！（溶化）
西菜馆内景
４４ 远景 门口，门开琼跑进来，走几步而停。
４５ 近写 琼眼四望，一招待跑上招呼，（随意）两人齐看景外。
４６ 远景 （俯角）馆内景，满是客人，没空椅子（镜头左摇至一隅而停）景内中央一张大台子，旁边只坐着一位客人。
４７ 近写 琼和招待人，说话后出景。
——真对不起！如果马丹不怕分坐……
——……也，也好。
４８ 胸像 伟堂，手里展开晚报，晚报占全画面，盖住脸。
——对不起，先生，可不可以让这位分坐分坐？（景外男声）
伟掉下报纸，显出脸来，两只大眼睛看上，随即站起来。
４９ 中景 琼，伟，招待人。等琼在伟对面坐下之后，伟跟之坐下。
５０ 近写 琼（坐着）和招待人（站着）。招待递菜单给琼，琼接着，一会。
——这样，来点轻快的……花旗番茄汤，炸生蚝两样。
——好，很好。
招待走开，琼低头看正面。
Ａ Ｌａｄｙ ｔｏ Ｋｅｅｐ Ｙｏｕ ＣｏｍｐａｎｙA Lady to Keep You pany（2）
５１ 胸像 伟，熟的眼珠子，微笑的唇。（三尺）
５２ 胸像 琼，熟的眼珠子，紧闭的唇。（三尺）
５３ 胸像 伟，热的眼，动一动脸皮，嘴唇微开，踌蹰貌，然后：
——请问贵姓？
５４ 胸像 琼。不动，不响。
５５ 胸像 伟，收缩Ｒｅａｃｔｉｏｎ①，再展开晚报看，遮上脸。
５６ 胸像 琼，暗笑，视线被面前景外一物吸引。
５７ 胸像 （俯角）台子上，花纹白磁酒瓶，背景晚报。（二尺）
５８ 胸像 伟，报纸遮着上半身。
——你爱伊太利红酒是不是？请我好吗？（景外女声）
他放下报纸，惊悟的眼。随即轻地说一声——再好没有！
５９ 近写 琼和伟。隔桌对坐，一仆欧由背景跑进来排食器。
——今晚，就算我请客好了。
——这何必呢，为什么？
——天降美人，人生能够几次有这样的光荣！
６０ 胸像 琼，反动：
——噢，噢，噢……那，应当是我请哪？
——哪……真的，告诉我，你也爱红酒？（景外声）
６１ 近写 琼，伟。
——并不，不过有时候，一个人心上不是很，很空虚，孤独吗？你晓得那个时候这血红的满淋淋地一来，不是很好吗？
——嗯，所谓借酒浇愁？！真想不到像你这样年轻美丽的，也有这么一回事，可不可以请问哪一方面，经验丰富，哼？
６２ 胸像 琼，有点Ｍｏｏｄｙ①，摇摇头。做手势：
——也不，不过，他Ｗａｌｋ ｏｕｔ②，我得遗产。这么大，活泼泼，肥白的！
６３ 胸像 伟反动着，感激貌：
——啊，小宝贝，马丹，你倒是极度坦白，值得敬畏的女性，可惜我到现在还没机会来一个像那样可爱的。
６４ 近写 琼，伟。
——尊夫人呢？
——……（他笑着摇头）找不到像你这样的。
——噢噢，又来了。说句笑话，我嫁给你，你要不要，连遗产？长期的，不是短期。
——嫁我！……好！很好！当然好！连遗产，长期的？……真的，我是认真的。我想这问题过一个礼拜我准跟你解决好吗？因为——因为老实说，我另有一个，那个也应该解决的。
——算了吧！别Ｔｏｏ Ｓｐｅｅｄｙ①，年轻人。你知道我很少哪！你也不给我说说你自己。
——不，我相信我能够抓住，我也能够给你信用。至少我们暂时可以做做朋友。
６５ 胸像 琼，举杯，招饮。
——真的？好，给我们的友情，一杯！
——好，祝我们将来的结合！（景外）
６６ 胸像 伟，举杯，眼珠子发红（四尺）
６７ 中景 琼和伟堂相看对饮（淡出）
６８ 中景 （淡入）（同上，痛饮后）
６９ 胸像 琼，对正面娇媚的笑，大有醉意。她举一手摸摸一边额角，痛貌，然后仍对正面微笑。
７０ 胸像 伟堂，Ｒｅａｃｔｉｏｎ（二尺）（焦点稍为不合）
７１ 胸像 琼，说，开始站起来。
——那，我走了。还有很要紧的，我差不多忘了。明儿还是在这里是不是？
——对啦，我送你回去？
７２ 中景 琼和伟，她站起来，他要送，她制止他。（跟着她着镜）馆内客人大半走完，招待上前招呼。（镜头摇回，快）席上的伟，目送景外。
７３ 远景 招待送琼出门口。（溶化）
旅馆内景
７４ 中景 电梯前，门开显出琼，醉状，脚步极不安定，茶房上前招待：
——黄小姐，陈先生到现在还没回来，还是请小姐里头坐一会儿，大约快回来了。
——……（琼以醉眼望茶房，半晌）好，你来开门。
７５ 远景 琼和茶房，（背面）茶房在前领路，她歪歪颠颠地，走至背景房门口停下，茶房开门。
７６ 中景 房间内景，黑暗，忽亮，门开后琼和茶房跑进来，（掉开茶房，跟她摇镜）横过房间时她把手里头的皮夹抛在背景的沙发上一直踱到床边，即毫没顾忌地躺在床上。
７７ 近景 （俯角）床上琼，醉态，闭眼，喘息，衣凌乱。
——喝杯茶吧，黄小姐。（景外声，她摇手表示，并以手代扇扇凉着自己脸部，一会儿回过脸来扇着凉，手渐停，终于没有了气力一般地坠于胸前，这样过一会儿）（淡出）
７８ 近写 （淡入，俯角，夜景）琼安眠着，（镜头左摇）掉开琼，显出伟，同样安眠着，一会翻身，床动。
７９ 准大写 （俯角）琼，仍安眠着，床微动，渐渐地醒，浑身酸痛表情，眼睁大，顿觉身边有人，猛的坐起来。
８０ 近写 （俯角）床上琼和伟，琼坐床上，急找开关，开灯（景大亮）她急拉被遮盖袒露的胸膛，看身边男人。
８１ 大写 琼，大惊状，目瞪口呆，食指搁在下唇上。眼珠子转看景外。
８２ 大写 沙发上的女衫，（二尺）（摇镜极快）椅背上的女衬衫，椅上袜子，袜吊带。（二尺）（合摇镜约六尺）
８３ 大写 琼，惊愕渐变欲哭状，终于哭出来。
８４ 准大写 伟，睡着，闻声，渐渐地醒，回头看身后，急急坐起来。
８５ 近写 （俯角）琼和伟。她缩在被窝里，脸伏枕头上唏唏地哭着，伟堂望望琼状抚慰之，低下视线。
８６ 大写 （俯角）琼，仍耸着肩膀哭泣着，（声）听话Ｒｅａｃｔ
——请你原谅我，你晓得，我真梦想不到你就是连峰兄的所谓Ｔｈｅ ｌａｄｙ ｔｏ ｋｅｅｐ ｍｅ ｃｏｍｐａｎｙ，不过，那是一样的，你也许晓得，我从头就爱上了你的。就是现在，我仍愿意承接你以及你的一切。
８７ 大写 （俯角）伟，湿眼，视线落下，苦求着。
８８ 近写 床上琼和伟一仰一伏，她仍哭不停，他似乎想不出法子来安慰。（溶化）
女人寝室
８９ 中景 （淡入，俯角）躺在床上的琼和乳孩，她穿着Ｎｅｇｌｉｓéｅ①，眼望上出神，乳孩在她怀里出声耍着（画面外电铃声）她仍不动。
９０ 远景 娘姨从一门跑进来，接电话，听，对景外说：
——太太，陈连峰先生请你听电话。
９１ 远景 床上琼和乳孩。
——你说我不舒服，请他改天打来。
９２ 近写 娘姨对着电话讲完，挂下出景。
——太太请你改天打来。她不舒服。
９３ 近写 连峰，听着电话，Ｒｅａｃｔ，再拨号码。
——呃，呃……
９４ 远景 （铃声）娘姨再跑进来，接听电话，对景外说：
——陈先生说有很要紧的事，一定要给太太说话。
９５ 近写 （俯角）床上琼和小孩，她没反应，一会儿很不愿意地起身。
９６ 中景 娘姨在背景拿着听筒等着，琼由左边前景跑入，接听筒坐下。
９７ 胸像 连峰，听着电话，兴奋，微笑，说：
——呃，琼？谢谢你，谢谢你？Ｉｔ ｗｏｒｋｅｄ①。听我说吧，一年五十多万的交易，这数目不是少哪！
９８ 胸像 琼和连峰，均听着电话（垂直Ｈａｌｆ Ｍａｓｋｉｎｇ）
——字已经签好了。多谢你，真谢谢你……还有，恭喜恭喜！恭喜你做了陈伟堂太太！他一定要你做夫人，要我做媒，你说不是好消息吗？这是今儿应该你请我的客噜！呃，呃，你下午要出门，我们就来，同伟堂先生，你未来的丈夫。（琼挂上听筒，反动做作，出景）呃，呃……
９９ 中景 连峰，打完电话，回想着，兴奋的微笑，感激摇头，离景。
１００ 近写 （俯角）床上乳孩，琼由左角跑上来，把她搂入怀里，回想着，一会儿，对天真烂漫的婴儿独白似的说：
——不是黄金的遗产，Ａｎｄ ｊｕｓｔ ａ ｌａｄｙ ｔｏ ｋｅｅｐ ｇｅｎｔｌｅｍｅｎ ｃｏｍｐａｎｙ①，一会有人要吗！……不，非另外想法不可，另外想法……
——勃，勃（婴儿喷口沫声）（淡出）
（原载１９３４年６月上海《文艺风景》创刊号）
永远的微笑永远的微笑
那是Ｎ城的春天。歌女虞玉华同她的伴侣在郊游作乐之后，就坐上马车，回家。那时已经是黄昏。车走不到一会，忽的坏了，轮盘脱落了一只。于是一班人不得不下车，闷坐于荒郊路上。
马车夫何启荣是一个壮大的青年。他忙着手脚，很想把车子修理好，但总是没有办法。他很焦急着。玉华又迫着他说她非得马上回家不可，因为她有很要紧的事，已经约好人家在家里等着她。因此启荣便案出了一策。他放弃了车子，拉出马来，不管玉华的反对不反对，强把她扶上了马，他自己也跳上去坐在她的后面，飞也似的，奔回家里去。被留下来的同伴们看见了这种情形当然个个都目瞪口呆。
玉华被送到了家里的时候，因马跑得太快了，一时失去知觉。她睁开眼睛，看见蹲伏在她身边的启荣。她微笑着，一边向他道谢，一边心里觉得这青年启荣的确很是可爱。启荣看见玉华已经恢复了知觉，也就放心，默默地上马回原路去。可是他却不晓得他口袋里一本法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