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凌城 作者:寒雪火凤-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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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脸上笑颜更加灿烂。
周诚之一脸尴尬,口中说道:“芸儿,怎么这等事也说了出来?”却见凌雪轻哼了一声,并不正眼看他,挽着阮芸的手登上了马车。
这一路行去,二女或是窃窃私语,或是巧笑嫣然,看得周诚之是心旷神怡。只可惜二女除了偶尔叫他去干这干那,却并不搭理他。周诚之不知何故,只以为今日人少,所以这伺候人的活就落到了自己身上,不由念起往日里人多的好处来。
到得城外桂花林中,二女便捡了个人烟稀少之处,坐下闲聊。过得一会,只听阮芸软声说道:“表哥,我口渴了,你可能帮我找点水么?”凌雪也应道:“刚刚我看见那村口有酸梅汤卖,周公子能否去买来两碗?”
看得周诚之远去,阮芸幽幽的叹了口气,却不言语。凌雪本也是玲珑心肠,只不过平日里直爽,倒忽略了身边细节,如今得旁人点醒,自己已想得通透。她静默片刻,问道:“你,… 你很喜欢他么?”
“我三岁那年,父母染上恶疾,一病不起。打那以后,我就跟着表哥长大。”
凌雪歉然:“对不住,我,我却不知道。”
阮芸一笑:“我也不觉有何伤心的。虽然没有父母,但表哥自小便陪在我身边,他便是我最亲的亲人。”
“那他知道你对他的心意么?”凌雪犹豫了一下,问道。
“他怎么会知道?”阮芸凄然一笑,说道:“这几个月来,他跟我的话题都是你。你喜欢什么,你不喜欢什么?”
阮芸看了眼凌雪头上:“便是你头上这支簪子,也是我给他挑的。他以为我会替他揣摩你的心思,却不知我挑的只不过是我喜欢的。”
凌雪不由心中一堵:“你不说,他又如何知道?”伸手抚过头上那簪子,自己心里也是一酸。心中不由恨恨,若早知道,自己也不至于陷入今日这局面。
周诚之端着两碗酸梅汤回来,却看见二女都静静的坐着,不由叹到,果然流年不利。心上人喜怒无常,便是平日那温顺可爱的表妹,也古里古怪,赶紧将酸梅汤承了出去。阮芸看了表哥一眼,只见他额头隐隐沁出汗珠,想是跑的累了,也就有些歉意,说道:“我现在却不渴了,还是表哥你喝吧。”周诚之心道大小姐原来是在消遣我么,却不敢说出来,只是拒绝。
凌雪看着这两人谦让,心里一阵感慨,只觉自己真似那多出来的一人,陷在这么个和谐美满的情景里多么突兀,便脆声笑到:“你们就别让了,我本来就不渴,我这碗你们喝吧。”那阮芸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凌雪又咯咯笑道:“可别再劝我了,我这心里已经够酸了,可不想再尝那酸梅汤了。”阮芸遂红了脸,斜斜儿一双眼瞪过去。
周诚之不知这二女先前那番谈话,更不知她们那些心思,只继续陪着小心,却见二女再不提什么要求,心中暗自庆幸。只一会儿工夫,凌雪便嚷着累了,于是打道回府。到了岳府门前,凌雪却拉着阮芸并不放手,说是珍儿不舒服,坚持请阮芸去看看她,让周诚之在厅中侯着。
第七章 抽刀断水
周诚之坐在厅里等候,心里有一丝欢喜。今天三人出游,虽然辛苦,却觉得比以往更接近了佳人。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出来,也没有仆人上茶水,他便站起来,欣赏厅中的字画。
身后传来一人的脚步声,他回过头去,却不是表妹。凌雪已经换过一套衣衫,亭亭玉立的站在他眼前。
“周公子一番美意,凌雪不胜惶恐,并不敢受。”说话间,凌雪递过一个锦盒,正是当日周诚之所赠之物。周诚之不及回话,只听凌雪又道:“凌雪素来敬佩周公子为人,愿与周公子为友,却不欲令公子误会。”
周诚之只觉脑中轰然一声,误会?是我一个人的误会么?
凌雪看他一眼,不待他说什么,就幽幽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阮芸却并未前往珍儿的住处,她被凌雪带入后堂,请在后堂暂且相侯。过得片刻,只见一个丫鬟前来,说道:“阮小姐,我家大小姐吩咐,三小姐正在小睡,请你改日再来看她”,接着这个丫鬟便带着她出了府门。
阮芸坐在马车之中,正在思索凌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看见表哥一个人神情木然的走了出来,掀帘上车。
“表哥,你怎么了?”阮芸问道。
周诚之茫然抬头,看见眼前之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此时阮芸也看见了周诚之手中那支玉簪,“哎呀”一声,暗道:“表哥,对不住了,我却不知岳小姐会如此”。
这日回得府中之后,周诚之倒也并无异状,只是更加专心读书。那阮芸见状略微放下了心,每日里照常去陪表哥说话谈心,却都是她说,周诚之只默默地听着,如此数日。
这日晚饭之时,周诚之又迟迟未到。阮芸见姑父面有怒色,隐隐有发作之势,忙道:“表哥怕是读书忘了时辰了,我这就去叫他”。
行至书房,阮芸却看见周诚之站在窗前发呆,手中仍拿着那支玉簪。心里隐隐苦涩,不由低声问道:“表哥,你不记得这支簪子了么?”
周诚之道:“怎么会不记得,这不是我买了送给她的么”
阮芸摇了摇头:“我不是说这个。那日我们去赏桂,岳小姐头上就戴的这支簪子。”
见表哥依然一脸茫然,阮芸叹道:“她那日既然戴了这簪子,自不会对你一点情意全无。”
周诚之闻言果然狂喜,抓住阮芸的双手问道:“芸儿,你说的是真的么?”
“那她那日为何那般对我?”
阮芸轻轻抽出手来,回道:“许是有什么原因吧,你如果愿意,自然可去向她问个明白。现在先去吃饭吧,免得一会儿又要被姑父骂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也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对是错。
第二日,周诚之便找上岳府,被告知一大早老爷就带着小姐少爷们去城外白塔寺了。周诚之自是不愿多等片刻,急急儿便寻了去,来到寺前,果然就看见了岳家的仆人,便托了人去找凌雪。
凌雪听到身边丫环禀报,对凌宇叮嘱了几句,出得寺来。见到周诚之,凌雪也不言语,领着他走入寺后林边一片空地之中,方才停下。远远的听见寺庙里的钟声,周诚之只觉本来烦躁的心逐渐平复了下来。眼前的人此刻身着一身素白,发间只是简单的挽了一根银白丝带,脸上更是脂粉未施,真是清丽脱俗,似那谪仙下凡。
周诚之面上一红,轻咳一声,说道:“芸儿她说,赏桂那日,你戴着我送的发簪么?”
“是。”
“既然你戴着我送的发簪,那你还是对我有情意的,是么?却又为何那么对我?”
“又是芸儿说的么?”凌雪冷笑道,别过头去并不看周诚之,幽幽道:“是,我是对你有好感。你花的那些心思,我看在眼里,也很喜欢。可是,你知道芸儿的心思么?”
“芸儿?”周诚之讶道:“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那你怎么天天跟她在一起,句句话也不离她?”
周诚之恍然,是了,谪仙也会吃醋。赶忙解释:“我跟她之间不过是兄妹情谊,并不是你想得那样。”
凌雪摇了摇头:“你对她是兄妹之情,她对你却是情深意重。”
“她还没告诉你么,想必是被你伤透了心呀。 ”凌雪低笑一声,转过头来,笑吟吟的看向一脸茫然的周诚之:“那我却问你,你喜欢我什么?”
“你,…,聪明,…,嗯,漂亮 …”
凌雪皱眉,这人好没新意:“那芸儿她,不聪明么?还是不漂亮呢?”
“那怎么一样,她是我表妹,我喜欢的却是你”
凌雪叹了一口气:“我对你却没有她对你那般深情。”
“她一直在你身边陪伴你,你伤心她会关心你,你难过她会安慰你。她是那么了解你。甚至你不说,她都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不知道,连我看在眼里,都觉得羡慕极了。”
凌雪看着周诚之呆住,继续说道:“你以前不知道她对你的心意,那便罢了。如今知道了,你还忍心让她一个人默默的陪着你,却一点回报都得不到么?”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总得做出选择。”
凌雪暗暗恨到,就好像今天,如果没有芸儿告诉你,也许你也不会再来找我。念及此处,她不由有些气闷:“你有没有想过她心里的苦?你依赖她,却一点怜惜都不给她。”
“身边明明已经有了最珍贵的宝物,却不懂珍惜,难道要等失去了才后悔么?”说完这话,凌雪不再看面前那人,走入林中。
第八章 偶遇路人
溪水是如此清澈,凌雪伸出手去,看着几条小鱼从自己指缝中溜走。“有些东西,却是用手抓不住的。”这些天来自己心里柔肠百转,既盼着他来,又怕见到他。阮芸的心意,理应让他知道,不然就是对他二人的不公平。可是知道了后,他果然还是会选择那一直陪在他身边,温柔体贴的表妹么? “小鱼儿,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我心里果然还是有那么一丝企盼,以为他会跟过来呢。”
恍然之中,凌雪站起身来,向林中走去,却突然看见一青色衣角在那树后若隐若现,不由得一惊:“谁?”, 一脚踩到溪边青苔,摔到了地上。
却见树后缓缓走出一男子,站在那树影之下,问道:“小姐,你没事吧?”。凌雪心中本就不快,见这人害的自己摔了一跤,不由恨到:“你这人好生鬼祟,却躲在那树后做什么呢?”
那人见凌雪并不起来,淡淡道:“你受伤了么?”
凌雪皱眉:“没事。”
她站起身来,却是脚有些扭了,便一瘸一拐的走到林中,坐了下来揉脚。
那人沉默片刻,低声说道:“今日是家兄忌日,我到这寺中烧香之后,便到这溪边一个人来静思,却不曾想冲撞了小姐”,却是向凌雪解释先前之问。
凌雪望见那人肩头落了好些树叶,确似在这里待了很久,再想到刚刚情景,自己恍恍惚惚的过来,却并未注意周围是否有人。只怕这人早已在这里,说来倒是自己打扰了他,还恶言相向。念及与此,凌雪忙道不碍事,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便随口问道:“你和你兄长感情很好么?”
那人倒愣了一愣,摇了摇头:“我从未见过他。”
凌雪有些奇怪,却转念想到自己身世,幽幽叹道:“今日我是带弟妹来拜祭先母的,我妹妹也未见过母亲。”
此时却是那人面带讶色,凌雪不由好笑:“我母亲当年难产,母亲的忌日,却是妹妹的生日。”
“你不恨你妹妹么?”那人喃喃道。
听得此言,凌雪却是扑哧一笑:“那又不是她的错。她一出生就没了母亲,岂不更是可怜,更是无辜。”想到幼妹,凌雪只觉柔情无限,续道:“后来父亲给她取名为珍儿,因为她是我们全家的珍宝,我母亲用性命换回来的珍宝。我疼爱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恨她?”
“今日却是我母亲的生忌。我们年年拜祭母亲都在今日,只因她的忌日那天我们却要为珍儿庆祝生日。”
那人见凌雪眼中隐隐有些水雾,问道:“你母亲很疼你么?”
凌雪一别嘴:“这不是废话么?谁家母亲不疼自己的孩子?”看向了天空。
那人摇了摇头:“那倒未必,家母说不定就是恨我的。”
凌雪问言,忍不住打量了一下他的相貌。这人很年轻,长得也很清秀,可为什么那双眼睛如此深邃,显得那么哀伤?他有过伤心事么?
“你母亲为什么要恨你,她亲口跟你说的么?”
“不是。”那人想了想:“自那时起,我就没有见过家母了。到如今也有两年多了。”
凌雪皱了皱眉,真不懂这人:“可是你做错什么事了?不敢见你母亲么?”
她想了想,说道:“小时候,我每次做错事,都会躲着不敢见母亲,怕她知道了会讨厌我,却不知道那只会让母亲更加着急。母亲去世之后,有一天,我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我那么怕见她,因为母亲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在乎她的看法,怕她会讨厌我。”
“也许,你也一样,你怕你母亲恨你,是么?”
凌雪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