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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李敖这个人 作者: 陈才生-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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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此皆“农业经济系”出身的小贝贝之功也! 

        昨晚写到这里,赶回来应付台风来临,心里一直为你捏一把汗,越想你越不乖——你跑到花莲那可怕的地方干什么?前两天伊朗地震,死了两万多人,花莲地方又有台风,又多地震,还会着火,计程车又贵,香蕉又供不应求……越想缺点越多。 

        昨天一晚我这儿总算房顶没塌下来,漏得很多,幸亏昨晚有先见之明,把窗户用防水甘蔗板钉起,否则更不堪想像。你那儿怎样?你的“现代化建筑”! 
        今早醒来,天凉而阴沉,外面风声凄厉,越发想到跟你温存的情景,触物思情,为之“心酸酸”不止。(“心酸酸”是个台语片的片名,这是我第二次告诉你的台语片名,第一次是“无你我会死”,你还记得吗?) 

        因为整日不能外出,吃得真窝囊,到现在(夜11时)胃还不好受。 
        没电,没报纸,一点也没有关于花莲的消息。真倒霉!想不到这辈子为这么一个鬼地方担心受罪——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住在那儿,我真诅咒它干脆被台风吹到海里去算了!每次台风都是它招惹的,台风最对它感兴趣,老是从它那儿登陆。 

        1962.9.5.夜深① 
        一封封充满柔情蜜意的情书从台北飞向花莲,飞到王尚勤的手中。有时李敖每日一封,连续数日不断,就像电视里的连续剧一般,对恋人进行情感轰炸。在炽热的情爱力量感召下,1963年3月,王尚勤离开花莲,回到李敖的身边。 

        就在这时,王尚勤的哥哥王尚义因肝癌住院,不久即离开人世。这对王尚勤一家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李敖也退出研究所,两人的生活出现波折。 
        1963年9月1日,李敖的第一本专著《传统下的独白》出版,他在文坛的声誉亦愈来愈高。此时,王尚勤想到了哥哥的临终遗嘱。 
        王尚义生前曾经写过一些文章和文学作品,他在病危时希望自己的朋友们能帮他将这些遗著整理出版。他的朋友们经过一番努力后进展依然不大,最后事情又推给了王尚勤。王尚勤想请李敖帮忙。李敖并不欣赏王尚义的文章,但念在王尚勤的情份上,为王尚义出版了第一本遗著。 

        这时,王尚义感情线上的朋友又找到王尚勤,请尚勤出面催李敖设法出版尚义的另一本集子《狂流》。关于《狂流》一稿,王尚义在世时李敖就看过,也为出版之事帮他奔走过,但由于印刷质量问题都未办成。现在王尚勤又旧事重提,李敖觉得暂时不出为好。尚勤见李敖如此消极,一气之下自己拿去让一家小印刷厂排印,但校样效果很差。李敖见尚勤如此执着,只好将稿子转到自由太平洋文化公司印刷出版。① 

        在为王尚义出书一事上,因观点不一致,李敖与王尚勤之间有过一系列不愉快的经历,两人的情感生活亦受到影响,加上李敖此时的文章已受到官方注意,他的处境十分不妙。王尚勤想马上结婚的愿望难成现实,便产生出国留学的念头。 

        关于出国留学一事,王尚勤曾与李敖商量过多次,她希望李敖能同去,但李敖不大情愿,他不愿离开《文星》这块战斗的阵地,两人因此十分苦恼。如今王尚勤去意已决,李敖也不再阻拦,只有无可奈何地望着那赴美的飞机从远空消失。 

        面对王尚勤的离去,李敖深感自己的无能和无奈。在与情人分手的第三天,他怀着愧疚而又怨愤的心情在情书中写道: 
        也许人世的沧桑已使我逐渐变得冷酷而麻木,也许是我的恶性重大而难改,在我的生活和生命里,已经没有对“明天”的憧憬,我也许该羡慕×××一流的人,他们满脑袋“明天”和“家庭第一”、“小孩至上”,我好像在这方面非常不及格,我非常惭愧。 

        站在一个女孩子的观点,如果她聪明智慧,如果她知道一个幸福家族所必须的条件,如果她了解一个无聊文人的没有出息,她应该知道什么是她最后的抉择,医学博士、工学专家、留美学人、安谧的小家庭、美国的定居……这一切一切,都该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的真正需要与真正归宿,浪漫文人给她的应该只是昙花一现的romance,一些欢笑与眼泪和那眼泪流干后的梦醒。现实是最残酷,也是最真实的,如果一个灵巧的女人不把她的未来抛掷在不承认现实的幻觉上,那她的幸福,将是无穷的。 

        如今,现实如此暗淡,人生如我,哪里还有什么理由和热情来选择什么?我只是任凭别人的选择。别人可以选择我入牢狱,可以选择我自己否定自己,可以选择我所背的十字架的式样……我就俯首而已。我所做的一切都该使我负担它的苦果。因为人人看我是罪人恶汉,人人都是如来佛,我好像在人人的手心里反抗。(像孙悟空?) 

        …… 
        我觉得人和人生越来越荒谬,而不可理解,有心栽花花不发,有心为善反遭恶报,残忍反换到仁慈之果,仁慈反倒伤害别人,帮人忙反倒落埋怨,为人作嫁反倒害了人,策划明天反倒今天就完蛋,杀人越货反倒名利双收或成为民族英雄……这一切一切,都是荒谬荒谬,而荒谬即是正常,即是人生。 

        我多年前就喜欢苏武给他太太的诗: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忆。” 
        蛮动人的。其实改写一下也未尝不可—— 
        “努力爱春华,可忘欢乐时,生当不来归,死当无所忆。” 
        都是诗。① 
        王尚勤赴美后不久,发现自己已有身孕。次年夏天,王尚勤生下一女,取名李文。这是她与李敖爱情的结晶。 

      给谈中西文化的人看看病                                                   

        就在《播种者胡适》发表一月之后,李敖又发表了另一篇重要文章——《给谈中西文化的人看看病》。 
        这两篇文章不亚于两颗重型炸弹,在台湾思想界激起层层涟漪。其中,《给谈中西文化的人看看病》一文影响最大。在台湾地区,日报、晚报、英文报,以及杂志方面如《文星》、《政治评论》、《世界评论》、《学宗》等十多家杂志都有报道;在香港地区,除了日报 

      以外,其他有《自由报》、《天文台》、《民主评论》、《中国评论》、《大学生活》、《人生》、《中国学生周报》、《新闻天地》,以及亚洲社会研究所(Asia 
      Institution of Social 
      Research)出版的《中国文化》研究报告等等,都有文字谈到这篇文章或这篇文章所引起的论战。此外,在美国、德国,曾有一些留学生将它复印流通。李敖说:“数不清的来信,数不清的批评、赞扬、支援、恐吓,以及数不清的文字上的辩驳讨论,使我得到不少的信念与困扰。”这些都说明了这篇文章的巨大威力。它与胡适的演讲《科学发展所需要的社会改革》被称为是“真正划时代的指路文字”。在这两篇文章的带动下,一场声势浩大的中西文化论战进入高潮。 

        1962年2月25日,周若木在叶青主编的《政治评论》上发表了长达万余言的《论中西文化问题》,称李敖是“胡适的鹦鹉”,是“乱捧又乱骂的双料货色”,与俄化派是“兄弟伙”,“他们共同致力于以唯物思想挖掉民族文化的老根,完全一样”。3月1日,同期《政治评论》上还有一篇莫辛的《全面西化论的提出及其评论》,认为李敖的文章“仍不过胡适之、陈序经‘全盘西化论’的翻版而已,说得切实点,不过陈序经的旧调重弹而已。尤其他们一个把胡适视为折衷派(陈序经:《全盘西化的辩护》),一个认为胡适不够认真(李敖:《播种者胡适》),那一见解上,使人觉得此二人真是穿着一条裤子。”3月1日出版的《文星》第53期,是“追思胡适之先生专号”,刊载了胡秋原长达七万多字的《由精神独立到新文化之创造》。文中批评李敖是在断送教育学术,是“梅毒主义”,说“梅毒主义之错误,首先在不明白人之本性,人之自由,即是选择。反对选择,将达到非人主义,反自由结论。梅毒主义第二错误,除不了解中国文化西方文化之真相外,根本不明白中西文化接触中各种有关事实”。文章称李敖的文化是“抗战胜利以后兴起的一种‘内幕’体”。“李敖在思想和情绪方面,在对国家和个人态度两方面,都陷入门户主义很深,因而心病很重了。”“他的精神有一点不平衡、一点紧张、一点分裂,而这与他原来若干小毛病结合,便一切趋于极端。”3月10日,《政治评论》第8卷第1期又发表了郑学稼的《论全盘西化和批发西化》,说“因为我们是独立的国家,所以我们对西方的精神文化,只能接受和自己国情相近的,不能够全盘西化或批发西化。”“凡是主张全盘西化和批发西化者,都是虚无主义者或是内心对民族前途已感绝望的人。”3月25日,该刊第八卷第二期又刊发了主编叶青的《全盘西化论之分析》、《再论谁是新文化的播种者》两文。叶青在文中称李敖犯了可笑的“主观主义病”,“全盘西化论是抄袭主义,因而是保守主义”,“主张它的人是一些妄自菲薄,而没有一点志气的人”,“是文化自悲的表示”。 

        对于上述发难,李敖都随之一一给以回击,在《给谈中西文化的人看看病》发表以后,李敖陆续发表的有关中西文化的重要文章有: 
        一、《我要继续给人看看病》,《文星》第54期(1962年4月1日); 
        二、《纪翠绫该生在什么时候》,《文星》第55期(1962年5月1日); 
        三、《“文化太保”谈梅毒》,《文星》第58期(1962年8月1日); 
        四、《敬答吴心柳先生》,《文星》第58期(1962年8月1日); 
        五、《由一丝不挂说起》,《文星》第59期(1962年9月1日); 
        六、《修改“医师法”与废止中医》,《文星》第61期(1962年11月1日)。后收入《传统下的独白》,并被转载在《今日医药》及《台湾医界》; 
        七、《论“处女膜整型”》,《文星》第72期(1963年10月1日); 
        八、《中国思想趋向的一个答案》,《自立晚报》(1964年1月1日)。 
        同时,在当时的许多刊物上,支持李敖的文字亦有不少。比如居浩然在《文星》第53、54期上先后发表了《科学与民主》和《西化与复古》二文,在54期《文星》上还刊载了许登源的《从超越前进到狂妄》、洪成完的《玄学英雄底狂想曲》和吴心柳给李敖的信。居浩然在文章中说:“在五四运动时代,胡适先生还只是一员猛将;到独立评论时代,不成问题是西化运动的主帅。因为做了统帅,口气反而缓和,譬如西化则改称现代化,国语拼音不再提及以避免不必要的争论。实际上胡适先生自始至终是全心全意的西化运动者。在下文将特别说明‘西化’这一名词更比‘现代化’来得肯定而恰当,站在中国人的立场,既然是西潮东来,就不妨称为‘西化’。何况事实上是在全盘西化,筑一万尺厚的堤防也堵不住这股洪流。”许登源和洪成完二人则对胡秋原都有严厉的批评。香港记者吴心柳则致信李敖表示支持。在《文星》57期刊载了谢剑的《文化问题的基本认知与中国文化的出路》,文章说:“西方文化实在是现代的潮流,也可以说是赞成‘现代化’。让我们放眼看看,今日的民主政治、自然科学、社会福利政策等等,哪一样不是西方文化?所以笔者说‘西化’就是‘现代化’,这话并不为过。”同期还刊发了居浩然的《从门德雷夫的周期表说起》、东方望的《骂街式的“微辞”,帮腔式的“平议”》,重新发表了胡适《充分世界化与全盘西化》,形成一种磅礴的攻势。殷海光亦在致李敖的信中认为李敖文章“所提出的大方向是不错的。近60年来中国之乱的基本原因之一,无疑是传统文化腐溃而失去适应力。病相已这样显著,再要提倡中国文化,真是‘非愚即诬’。”① 

        李敖及其同仁的系列反击性文章以“全盘西化”的态度对中国传统文化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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