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无心.-.与狼共吻-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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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我混,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我不帮你杀人!!!”
雷老大眼睛里的赞赏已经掩盖不住:“你放心,你不愿意做的事,我绝对不逼你!”
安以风扬扬眉:“你逼我,我也不做!”
因为这一句话,韩濯晨也开始欣赏他,够胆量,够坦率!
雷老大拍拍他的肩膀,跟赌场里所有的手下说:“以后都叫他风哥!”
“风哥!”他的手下异口同声,其中当然也包括刚被人从地上扶起来的几个小弟。
当雷老大的视线转到一直保持沉默的韩濯晨身上,他迟疑片刻,问:“晨,你多大?”
“十八!”实际上他还有三个月才十八。
安以风看了他一眼,目光闪动一下,笑着伸出手:“晨哥!”
韩濯晨快速伸手,握住他有力的手。
他没说话,再次从上到下打量一番面前的安以风,一个不及十八岁的男孩儿有这么好的身手,有这种坦荡和机敏,混黑道前途无可限量!
那晚,安以风坐下来看他们赌了一会儿,当众人沉浸在金钱的欲望中时,他悄悄走到韩濯晨身边,微微牵动嘴角:“晨哥,我请你去喝两杯吧。”
韩濯晨淡淡扫了他一眼,他的笑容看得人很舒服,他的眼神宽广能容天地,决不是那种猥琐的谄媚。
“好!”
安以风并未多言,洒脱地把旅行袋往背上一甩,出门。
韩濯晨和雷老大打了个招呼,随后跟出去。
夜风吹散身上浸染的浊气,他顿觉浑身一轻,呼吸顺畅。
他追上安以风,问了一句:“为什么请我喝酒。”
“因为你长得帅,我看着顺眼!!!”
韩濯晨无语了!
喝酒喝到兴起,安以风才告诉他实话:“因为我被围攻的时候你站起来了。”
韩濯晨端起酒杯,酒精在血脉里沸腾,热流涌进孤单的胸膛。
那晚韩濯晨不但喝了很多酒,还给安以风讲了很多关于黑道的事。
那时候,黑道正是一片混乱之际,在众多帮派之中势力最大的是崎野,他们霸占了码头的地盘,主要做贩毒和军火生意。崎野名义上的老大叫卓九,在道上混了四十多年,黑道上的人为了表示尊重都叫他九叔。近些年,他不太过问帮里的事,管事的是他的独子卓耀。卓耀这个人作风狠辣,为人阴险,是黑道上最不能得罪的人。
除崎野之外,雷老大和霍东哥的势力也很大,但他们因为地盘的事有些矛盾,最近几个月几乎水火不容,兄弟之间动不动就在大街上火拼,死伤惨重,所以雷老大急需用人。。。。。。
安以风认真地听着,谨慎地记下每句话。
“有人告诉过我,刀口下的钱好赚不好花。”韩濯晨的语气中有几分感慨几许无奈:“黑道这滩浑水,搅进来很难再洗干净。”
安以风倒了一整杯白酒一饮而尽,哑声说:“我的朋友今天在拳台上被人打活活死了。。。。。。他上场前签生死状,一分钱的赔偿金都没有。他妈妈伤心过度躺在医院里,他儿子才两岁。。。。。。”
韩濯晨看了一眼他怀里的旅行袋,安以风的左手紧紧捏着绳带。这是韩濯晨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那袋钱。
“我不想再打黑拳,我不想临死的时候,还有人往我身上砸东西,骂我是废物!!!”安以风说。
“混黑道下场不一定好到哪里去。”
安以风笑笑。“至少能活得风光,死得壮烈!”
也许是年龄相仿,也许是个性相投,从那天后,他们的感情与日俱增,半个月后,为了相互照应,他们搬进同一间公寓,一起学抽烟,一起学砍人,一起喝酒聊天到深夜,从此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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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总会,据说那是男人的天堂。
安以风一想起那个地方就头痛,暗色的彩光越绕越让人头晕,浓郁的胭脂味和男人身上的体味混在一起,闻着就想吐,最可怕的是女人一看见他便会狂扑过来,对他上下其手,浑身肥肉压在他身上,比被人砍还恐怖。
可见这个“天堂”不是帅哥混的地儿,女人一旦好色,比男人更可怕!
一日傍晚,他们接到雷老大的电话,赶到夜总会。安以风刚适应灯光,便看见几个舞女迎过来,他条件反射地想夺门而逃,可他好歹也是个男人,要冷静!
所以,他反应敏捷地闪在韩濯晨身后,小声说:“那个女人身材不错,我不和你抢!”
说完他从背后推了韩濯晨一下,以最快的速度逃进包厢。过了足足五分钟,韩濯晨才整理着衣服走进包厢,面容依旧淡定,只是额头浸着汗滴。
雷老大看看他们两个人,豪爽地大笑:“看你们两个那点出息,被几个女人弄得满头大汗。”
韩濯晨坐在安以风身边,面无表情踹了他小腿一脚。力道不重,可见仅仅是向他表达不满而已。
雷老大笑着指指身边的两个女人:“她们两个床上功夫不错,一会儿让她们教教你们什么叫人间极乐。”
两个女人笑得灿若桃花。
安以风冷汗直流而下!
“大哥,你饶了我吧!”安以风猛摇头的时候,刻意瞥了一眼韩濯晨,他摸了根烟点燃,虽然没有拒绝,脸上已经掩饰不住嫌恶和抗拒。
他和韩濯晨认识的时间不短,但他始终不明白韩濯晨为什么连抗拒都要掩饰起来。不喜欢抽烟,不喜欢女人,讨厌赌博和酗酒,讨厌黑道打打杀杀,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又没人逼他,他为什么非要装作喜欢?
“风……”雷老大笑着打趣他:“我看你平时挺男人的,遇到女人怎么这么没出息?”
“那些也算女人?”安以风长叹一声:“一个个跟恶狼似的,恨不得吃了我!”
包厢里其他的兄弟大笑不止,安以风完全不在乎,大义凛然说:“笑什么?你们这些人怎么能了解身为帅哥的痛苦……”说着,他用手肘撞撞身边沉思的韩濯晨:“是不是?晨哥?”
韩濯晨摇摇头,很认真地回答:“我长得不帅,我不了解!”
众人又一阵哄笑。
有个小弟忽然顿悟般大嚷:“噢!我明白了……风哥喜欢小绵羊那种类型的,最好让他兽性大发,扑上去把人家吃了!”
“咦!?说的有道理!”安以风靠在沙发上陷入幻想中,如果有个女孩儿,一头柔顺的长发,白皙素净的小脸,笑起来羞羞怯怯的,听见他说点稍微过火的话,脸会红的像水蜜桃……
光是幻想他都想“犯罪”!
“风哥,你想什么呢?笑得这么色情?”
“良家妇女!”
笑声从包厢里溢出,漫过长长的走廊!
……
他们正笑着,门被人毫不客气推开,一个满身重金属的矮个子男人走进来。
一进门便是满脸堆笑:“雷老大!好久不见!”
“阿豹……好久不见!”雷老大起身迎过来。
阿豹大笑着走过去,看似很热情地拥抱了一下雷老大。“听说你发财了?”
“哪里!凑合着够养活兄弟!”
他们并肩坐下,阿豹用猥琐的目光扫了韩濯晨和安以风,暧昧地开玩笑:“呦!从哪弄来两个美男……难道你也赶潮流,改养男宠了?”
“我最得力的两个兄弟……”
安以风拿着酒瓶的手骤然一紧,韩濯晨马上抓住他的手臂,小声在他耳边问:“要动手,一会儿找个没人的地方。”
“没人看见,我打他有什么用?”
韩濯晨松开抓住他的手,搂着他的肩,淡淡微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记性不好!”
“没关系……”韩濯晨嘴角弯成完美的弧度:“我记性好!”
……
安以风刚松开酒瓶上的手,阿豹的一个手下指指韩濯晨说:“豹哥,你看他长得是不是有点像小韩?”
阿豹麻木地抬眼看看,一脸茫然,明显已经忘了所谓的小韩长什么样。
雷老大也扫了一眼韩濯晨,神色没有太大变化,搂着豹哥的肩膀说:“来,咱们兄弟好容易遇到,今晚好好喝点。大家随便喝,我请客……”
酒喝到兴起,美女的歌唱到动情……
韩濯晨侧身坐在刚刚说话那位年过四十的“小混混”身边,热络地打招呼:“嗨!怎么称呼。”
“阿强。”
“你就是强哥啊。”韩濯晨为他倒了杯酒,“我早听过你,听说你在道上混了二十多年了……道上人都说你最讲义气。”
“是吗?”
“是啊!道上谁不知道你强哥的事。”
“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讲义气……”三分醉意的阿强开始滔滔不绝讲他的光辉历史。
韩濯晨耐心听了一个多小时,陪他喝了半瓶白酒,才装作无心问着:“你刚才说我长得像一个人,我们很像吗?”
“你长得很像我以前的一个兄弟。”
“有空我见见。”
“早TM见阎王了。”半醉的阿强又倒了杯酒,继续喝。
“他……怎么死的?”
“唉!”他叹了口气,陷入回忆:“小韩挺讲义气,人也不错,就是爱赌钱……为了赌,什么都不顾,连高利贷都敢借,动不动就被人逼债,豹哥替他出过两次头,后来也不爱管了。”
“之后呢?”
“人TM到死的时候点真兴……那天他赢了庄家好多钱,还跟我说,他有钱了,他老婆不会跟别人跑了,他儿子也不会看不起他。他要做点小生意,让他老婆孩子过好日子,没成想……第二天,有人发现他的尸体,被人砍了几十刀……”
韩濯晨低着头看着酒杯,红色与金色交替的射灯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雷老大凌厉的眼神移到他的脸上,很快又移开,继续和阿豹喝酒……
安以风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他脸上。
韩濯晨好久才抬起头,笑着问:“是赌场的人做的?”
“那还用说!”
“下手这么狠,有点像崎野的作风。”
“可不,就是崎野晋爷的场子……”
韩濯晨握着酒杯的手收紧,喉咙发出一声极低的轻吟。
除了安以风没人听清楚,那是两个字: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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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韩濯晨喝醉了,不省人事,他的嘴里一直重复这两个字。
一声一声充满杀意!
夜半时分,酒精的作用褪去,头疼开始折磨着他,他蜷缩在床上,拼命用拳头砸着自己的头,脑海里反复出现那一幕。。。。。。
他跟着妈妈去认尸那天,他爸爸的脸已经被砍得血肉模糊,手心里死死攥着一张照片——那是他们的全家福。妈妈怕吓坏他,想带他走,他拉着爸爸的手怎么也不舍得松开,因为他知道,一旦松了手,他以后再也看不见爸爸了……
“爸……我没瞧不起你!我从来没瞧不起你……”
无论他说多少遍,他的爸爸再也听不见了!
……
不知道是几点,韩濯晨听见开门声,接着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
水声仿佛刮着他敏感的知觉,扯断他所有的神经,折磨得他头疼欲裂……
可他宁愿承受这样的痛苦,也不要再去回忆记忆中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终于熬到天亮,韩濯晨疲惫地走出房间,用力拍了拍浴室的门,对安以风喊:“风,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安以风围着浴巾走出来,眼睛布满血丝,样子比他还失魂落魄。
“你没事吧?”他紧张地问。
安以风没回答,坐在沙发上说,声音喑哑:“我不想出门,你能不能帮我买一碗于记的豆浆。”
“好!”韩濯晨拿起外衣出门。
在于记茶餐厅买完豆浆,他刚要离开,意外地听到一个让他无比震惊的消息:晋爷昨晚被人杀了。职业杀手的作风,手法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唯一奇怪的是杀手没用枪,用的是刀……这不是职业杀手的习惯!
韩濯晨回到家推开门时,看见安以风还坐在沙发上,连姿势都没有变。水滴从他黑亮的发丝间一滴滴滑落,将米白色的沙发靠背浸湿了一片。
他一步步走向安以风,每走近一步,周遭的空气都会更冰冷一些。
“我听说晋爷被人杀了。”因为冷,他声音都在颤抖。
安以风身体颤抖一下,混沌无光的眼神闪过一丝恐惧,苍白的脸色有发青。
安以风的表情已经给了他答案。
韩濯晨退后几步,战栗的背抵着墙壁才站稳,手中的豆浆摔落在地上,乳白色的液体四处蔓延。
“真是你做的……”韩濯晨用布满血丝地眼睛看着安以风:“为什么?!杀人是要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