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猎手-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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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寒在一旁斯文地说:“雷伯伯再见。”
雷震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儿子兴冲冲地拉着那个秀气文雅的男孩子,一溜烟地走了。
雷鸿飞就如脚下安了风火轮,片刻没有停留地带着凌子寒到了停车场,将他推上了一辆军用吉普,随后自己跳上去,将车开出了机场,风一般冲上了通往五环的高速公路。
凌子寒慢条斯理地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抽了两张出来递给雷鸿飞,然后才拿出纸巾来擦额头上的细汗。
雷鸿飞抓过纸巾,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迫不及待地问他:“我们还是去酒店吗?”
自凌子寒的十八岁生日至今,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了。雷鸿飞是军人,有军纪约束,很少能出来,而凌子寒也时常出去“旅游”,两人实在是聚少离多。每次能够在一起的时候,既不方便在雷家约会,也不方便在凌家过夜,他们就会去酒店开房,尽情狂欢。
听雷鸿飞一问,凌子寒静静地笑了起来:“我在回龙观买了一套小公寓,刚刚装修好,可以住人了。我们去那儿吧。”
“太好了,我怎么没想到这办法?还是你聪明。”雷鸿飞一听大喜,不由得一拍方向盘。“咱们以前用来住酒店的钱完全可以租套一居室的,也方便啊。”
凌子寒调侃地问他:“你一个月的军饷有多少啊?就能自己在外面租房?是不是搞腐败了?”
雷鸿飞嗤之以鼻:“我是想当将军的人,怎么可能搞什么腐败的事?我虽然手中的银子不多,租套小公寓的钱还是有的。你呢?又是哪儿来的钱买房?”
“稿费啊。”凌子寒微笑。“我卖一张照片给杂志社,可以收一千块,如果他们用来做封面,就收三千块,如果是连图带文,收的钱就更多。我刚刚完成一个系列游记,连照片带文字,杂志社给了五万块稿费。我就付了首期,买了这房子。余下的三十年按揭,我想我也给得起。”
雷鸿飞叹气:“还是笔杆子比枪杆子值钱啊。”
凌子寒看着他那懊恼得无比夸张的神色,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雷鸿飞开着车,从西五环直冲北五环,随即驶出路口,照着凌子寒的指示,一路开到了回龙观的一个新建小区。
这里环境清幽,建筑仿欧式,都是小套间,专门卖给在市区内上班的白领们的。这时候正是上班时间,小区里鸦雀无声,一个人都看不见,只有几只鸟在庭园里的花枝上跳跃,鸣叫。
雷鸿飞停在凌子寒住的楼下,看着他按了大门的密码,跟着他上了电梯。等到电梯门关上,他立刻急切地按住心爱的人,热烈地吻住了他。
凌子寒奋力挣扎着按下了20,这才搂住他的腰,激烈地回吻着他。
高速电梯很快上到了最高一层二十楼,随着叮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了。
雷鸿飞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和他一起快步走了出去。
凌子寒的家装的是密码锁,必须同时让锁中的电脑扫描他的指纹和眼睛瞳孔才能够打开。如果有人想强行开锁或撬门,电脑就会启动紧急程序,从示警到电击,有各式各样的阻拦措施。只是,除了那些民间产品都有的功能外,凌子寒的这个锁还有一个特殊功能,就是启动爆炸程序,将他家里所有可能涉及机密的事物全部销毁。
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人使用金属钥匙了,只有一些崇尚回归自然的人才会用那种老式的锁,并视之为流行时尚。
凌子寒开锁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二十秒,可雷鸿飞却觉得那是非常漫长的等待。他只觉得全身都像有火焰在燃烧,令他难以忍受。好不容易等到凌子寒拉开了房门,他一把将他推进去,按在墙上就吻。
凌子寒听着大门自动关上的声音,这才放下了警戒的心理,与他狠狠地吻着。
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室内回响着。
凌子寒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小老虎在撕咬,双唇疼得很,忿恨之余,他也不断地咬着对方。两人渐渐从缠绵变成了角斗。闹着闹着,他们忽然放了手,大笑起来。
凌子寒深深地喘息着,半晌才说:“先洗澡,否则不准上我的床。”
雷飞鸿满脸通红,额上又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凌子寒对家里的智能空调输入过程序。他们一进门,空调便自动控测到他们身体表面的高温,当即便启动强力制冷功能,将室温迅速降下来。可是,对于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仅仅只是亲吻就已经令他们热血沸腾。
雷鸿飞二话不说,一边脱衣服一边问他:“浴室在哪儿?”
凌子寒微微笑着,指了指卧室旁边的一个门。
雷鸿飞拉着他就走:“来来来,一起洗。”
温和的清水很快冲走了他们身上的汗液,让两人感觉非常舒适。
雷鸿飞看着凌子寒清瘦的身体,有点纳闷:“奇怪了,你一天游手好闲的,怎么总是胖不起来?我觉得你好像又瘦了一点,而且也晒黑了一些。”
凌子寒探手勾住他的腰,搂了搂,笑道:“嗯,你倒是雄风依旧。”
“那当然。”雷鸿飞立刻气冲斗牛,一拍健壮的胸膛。“我是谁啊?本届最优秀的歼击机飞行员,以一级荣誉毕业。”
凌子寒看着这个青梅竹马的好友,亲密无间的情人,忽然凑上去,在他耳边低声说:“你以这么优异的成绩毕业,我该送你什么礼物呢?”
雷鸿飞只觉得耳根子一阵发痒,随即那种痒混合着一种酥麻迅速传遍全身。他一把搂住凌子寒,双手滑过他温润的肌肤,轻轻地道:“我只要你。”
凌子寒轻笑:“那倒是便宜我了,可以省下不少银子。”
雷鸿飞立刻掐住他窄细的腰,耍赖道:“那可不行。嗯,我要一套二战坦克模型。”
凌子寒忍俊不禁:“大哥,那很贵的。”
雷鸿飞一瞪他:“你才说胡乱写两字,按按快门,钞票就麦克麦克地来,现在又哭穷,什么意思?不想送就明说,少装蒜。”
凌子寒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个霸道的混蛋。好好好,怕了你,我送给你就是。”
雷鸿飞按掉水的开关,拿起浴巾替他擦着,声音变得很温柔:“那我下次回来的时候,你就送给我,好不好?”
“嗯,好。”凌子寒的脸埋在毛巾里,温和地答应着。
大概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吧,他们从小就受到保密以及不探问机密的教育,早已经养成了习惯。雷鸿飞毕业后将会去哪里服役,凌子寒不知道,他也从头到尾不问。如果雷鸿飞可以说,自然会告诉他,如果不说,就表明那是军事机密,他自然不会问一个字。
雷鸿飞急不可耐地将两人身上的水擦干,拉着凌子寒便撞进卧室。他根本就没留意里面的装修,只注意到那张靠近窗边的大床,立刻便抱起凌子寒,扔到了床上。
两人滚在一起,在柔软的散发着干净气息的床上纠缠。雷鸿飞用尽全身力气箍着凌子寒,边吻着他的身体边喃喃地说:“想死我了,今天别想让我放你起来。”
凌子寒陷溺在激情里,胡乱地道:“会饿死的。”
“那就饿死好了。”雷鸿飞张嘴含住了他的欲望,两只有力的手摩挲着他的腰和腿,喉间忍不住轻哼起来。
凌子寒绷紧了身体,在汹涌澎湃的狂潮中呻吟。
雷鸿飞待他喷发出来,问也不问,便按着两人一向的习惯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了润滑剂。
一切都是熟极而流的,两人之间是如此地默契,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自然而然地相互吸引,就像太极图的黑白双鱼,分开时我中你有,你中有我,相聚时更是紧密锲合,水乳交融。
雷鸿飞将自己埋进久已想念的炽热身体之中,深深地体会着律动间的美妙滋味,那犹如在天空中飞翔一般的快感,那瞬间令他头脑中一片空白的高潮,那直击他腰椎的麻痒,都让他不由自主地欢叫。
他轻声地呢喃着:“子寒,子寒,我们一起飞,我带你一起飞。”
凌子寒在他激烈的冲撞里呻吟着,连声说:“好,好,好……”
他们没有拉上窗帘,耀眼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笼罩着那两具激烈纠缠在一起的年轻而美好的身体,使整个房间犹如天堂。
第二章
黎明的第一线曙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到墙上,雷鸿飞从沉睡中睁开了眼睛。
凌子寒仍然钻在他的怀里,头枕着他的胳膊,睡得正香。
昨天真是一场狂欢,两个人纠缠得昏天黑地,累极了便睡,醒了又拥抱在一起。直到夜色沉沉,凌子寒想到他一早要归队,这才坚决拒绝他再次的索取。两人匆匆吃了点东西,便相拥睡去。
雷鸿飞入睡前在智能手表里输入了“叫醒”程序,于是振动按时开始,越来越烈,终于将他唤醒。在黎明的微光中,他看着凌子寒安静的睡脸,竟舍不得动弹。
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凌子寒也醒了过来。他没有睁眼,只是低低地说:“醒了?要走了吧?”
雷鸿飞紧紧抱住了他,叹息道:“是啊,可是我不想走。”
凌子寒的嘴角轻轻一扬,微笑起来:“军令如山,你敢违抗?”
雷鸿飞将脸埋进他的肩窝,闷闷地说:“不敢。”
凌子寒的手本就搭在他的腰上,这时紧了紧,安慰地道:“来日方长,也不用急在一时。”
“嗯。”雷鸿飞又抱了他一会儿,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放开他,坐起身来。“你接着睡吧,我冲个澡就走。”
凌子寒却道:“还是得吃东西,你去洗吧,我给你简单弄一点。”
雷鸿飞也就不再拒绝。
这还是凌子寒第一次下厨弄东西给他吃。以前他们都是在酒店里出来后找家饭馆,随便解决了便算。雷鸿飞洗完澡出来,看着餐桌上摆着的火腿煎蛋,烤土司,以及一杯热牛奶,只觉得这是他23年来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饭。
凌子寒看着他眉开眼笑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得好笑:“至于吗?你倒是好收买。”
雷鸿飞一扬头:“嘁,好收买?你换个人来试试。”
凌子寒笑了笑,走进了浴室。
雷鸿飞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抬腕看了看表,立刻大口大口地吃完煎蛋,喝光牛奶,便站起身来要收拾。
凌子寒已经穿着浴袍出来,对他笑道:“算了,放着吧,我会收的。你赶紧走吧,可别迟到了,关你禁闭。”
雷鸿飞微微一笑,轻声说:“过来。”
凌子寒笑眯眯地走过去,站到他面前。
他们两人的个头差不多,但凌子寒却单薄得多,看上去仿佛雷鸿飞要高一些。清晨的气息包裹着他们,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慵懒。这是个适合及时行乐的早晨,可雷鸿飞却再也不能耽搁。
他拉过凌子寒来紧紧抱住,十分不舍地说:“真不想走。”
凌子寒只是笑着,却什么也没说。
雷鸿飞叹了口气,终于放开了他,随后换好衣服,打开门,大步离去。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缠绵悱恻的告别,更不会互相约定“打电话”或者“发邮件”之类的。他们的共同生活总是在不断的离别和短暂的相聚之间徘徊。他们从不互相期许未来,也从不挽留对方离开的身影,他们只会记得一起度过的每一个相聚的时刻,只记得其中的欢乐。
凌子寒听着房门关上,便冷静地将桌上的杯碟拿到厨房里,放到多功能智能洗碗机里。机器能够自动洗净、消毒、烘干,然后分类放到碗橱里,不需要他动手了。
他刚走到客厅里,便听到了一阵特殊的蜂鸣。那是来自总部的信号,召他回去接受任务。
他立即换好衣服,迅疾出门,驾驶着一辆不引人注目的半旧的小跑车,轻灵地向北京西郊开去。
一个小时后,他下了高速公路,来到了那幢外表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小楼前。
小楼外有一大片空地,只有草坪,连棵树都没有,方便楼里将周围的情况一览无遗。远处有围栏团团围住,大门口标明这里是私人俱乐部,非会员勿入。
凌子寒车上的电脑里有识别编码,离着大门还有五百米时,大门处的电子监控设备便已对他的车做了扫描,并确认了他的机密等级是被允许进入的,车子将到大门口时,那扇通着高压电的大铁门便缓缓地打开了,等他飞快地驰入后,又紧紧地关闭。
凌子寒将车开过平坦的土路,停在楼旁的停车场。那里已经停着好几辆车了,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时,门里跑出了好几个人,最先冲出来的人皮肤微褐,五官有着十分深刻的线条,眼珠微微泛蓝,头发却是黑色。他叫卫天宇,今年二十七岁,父亲是中国人,母亲却是阿拉伯人。在他身上,集中了父母亲所有的优点,英俊而聪慧。在猎人小组里,他除了每个人都必须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