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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双绝全集_by_冷音-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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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他实在无法理解练华容怎会把友人当作了下手的目标。

    李列横瞧竖瞧都是个实实在在的大男人、好青年,便是有一身见不着分毫瑕疵的肌肤,也不至于成为那等采花贼下手的对象吧?何况他还有副以男儿而言十分完美的好身板,再怎么样都不会误将他当成个女子的。更遑论非礼?

    不管怎么说,那情景,都未免有些……

    因而想象起友人给练华容压倒于身下的可能情状。瞬时,说不清是怒气还是其它的热意一涌而上,让东方煜吓得忙甩了甩头,将那过于刺激的景象赶出了脑海。

    友人受此遭遇已是十分不幸,他却还在这里胡思乱想的,岂不等于间接侮辱了对方?

    尽管那个情景……出乎意料地不带有丝毫违和感。

    察觉才刚驱离的景象又回到了脑海中,心绪已有些紊乱的东方煜再次甩了甩头。

    他到底是怎么了?不但在林里慌慌张张、手忙脚乱的,现在又老是这般胡思乱想……不论李列遇上什么,过去就过去了。比起弄清友人的遭遇,他更该做的,是好好守着、照顾对方才对,不是吗?

    心下正自思量间,便在此时,房门开阖声响。东方煜一抬头,便见得友人熟悉的身影自房内走出……平凡的脸孔之上虽见不着分毫表情,却已隐隐带上了一丝倦意。

    这也难怪吧?才刚解决练华容,还没怎么休息便又得继续应付这些,实在是难为他了……心下几分不舍升起正待上前关切,本就候在门口的凌冱羽却已先一步迎了上去:

    “师……李大哥,你还好吗?”

    “我没事。桑姑娘的余毒虽仍须慢慢化解,但已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

    “呼!没事就好。”

    虽早清楚师兄定能顺利化解,可实际听得时,仍是让他大大松了口气。

    “那我就先回房了。李大哥和柳大哥也早些休息吧!这一夜忙碌下来,定也十分疲惫了。”

    言罢,少年分朝二人行了个简单的礼后,便自回房歇息了。

    他对师兄的实力向来相当崇拜,自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倒是一旁给抢白了的东方煜对友人面上那丝疲惫有些介意,此时见着凌冱羽一走,立即上前轻扶住他身子。

    “抱歉,明知你如此疲惫了,还得为桑姑娘的事费神。”

    “……我也算半个医者,自不能袖手旁观。”

    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青年顺势放松了身子轻倚着友人,神情间的疲惫却已再添几分。

    不光是肉体上的……内心的疲惫,更多。

    难得见他这样毫无掩饰地流露了心绪,感觉到臂上重量所代表的信赖,东方煜心下虽是一喜,却又不禁为友人如此疲态感到一阵心疼。

    “既然桑姑娘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你便早些回去歇息吧。她的情况,自有杨府的人照看着。”

    “嗯。”知道自个儿确实也该歇息了,简单一应过,青年已自抬步、于友人的陪同下回房歇息。

    一夜里第二度上了榻,心境,却已是完全迥异于前的明朗。

    看着仿佛将他当成病人般照顾,正过锦被要替他盖上的东方煜,白冽予心头一暖,启唇道:

    “方才在林子里的事,我还没向你道谢呢。”

    “谢?为什么?若非我来得太迟,你也……”

    话说到一半便打住了,因为顾虑着友人的感受。

    可青年却只是淡淡一笑。

    “为练华容所制,本就是我的轻忽大意所招致。柳兄又何过之有?”

    “但――”

    “若非柳兄,只怕我如今仍受心障所困,无法自拔……”

    他要谢的,便是这一点。

    如此回答自然让东方煜不好推辞,遂不再为此多言、微微一笑后于友人床畔暂坐了下。

    “从刚才离开林子时我便这么觉得……你似乎有些变了。”

    “怎么说?”

    “好像看开了什么似的,表情、言词都丰富了许多。”

    “……不习惯么?”

    “是有一些……可这样很好。”

    顿了顿,“我也比较喜欢你这个样子,让人放心多了。”

    “是吗。”

    轻笑因他此言而带上了一丝柔和,却又遇下一刻添染上自嘲。

    “便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十年都过去了,即使无法克服,也得长进些别在逃避才是。”

    即使依然为“背叛”的阴影所笼罩着,可他,终究也该试着真正走出来了。

    这是今晚的那一番遭遇过后,他所深刻体认到的事实。

    察觉了他话语中暗含的坚决,东方煜虽对那句“一朝被蛇咬”有些好奇,却终是将之压抑了下,笑道:

    “你有此觉悟虽好,却也别太逼着自己了……好了,不多说了。咱们再不歇着,只怕毒药破晓了呐。”

    言罢,他起身道了句“晚安”后正欲回到自个儿榻上,熟悉的音色却于此时入耳――

    “若是你,定能让我相信吧!”

    很轻很淡的一句,可其中暗藏着的无奈与凄冷,却让东方煜听得心头一揪。

    一瞬间他甚至想回过头好好问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竟让李列如此无奈、如此痛苦?只是这种种念头,终究还是给他勉强压抑了下。

    可即使上榻歇着、闭上双眼……脑海里始终萦绕着的,却还是青年方才那太轻太淡的一句。

    相信……么?

    想到自己人藏有的秘密,东方煜一阵苦笑。

    尽管他绝不会伤害李列分毫,可隐藏了太多的他,终不值青年如此信赖吧?

    月色无改、长夜依旧。可这一次,辗转难眠的,却已换成了另一个人。

    
 


双绝 正文 第38章
章节字数:8558 更新时间:08…12…11 14:10
    风和天暖、空碧如洗。一江春水无尽,滚滚东流而逝。

    便乘着这东逝春水,江面上,浪花翻滚间,一艘游舫流畅平顺地避过数处暗礁,迎风轻快前行。

    任由衣袂鼓动翻飞,东方煜负手静立船头,渴望藉由那拂面清风平抚下心头莫名的烦躁与窒闷。

    乘船离开江陵至今,也有十多日了。

    本来么,练华容之事既了,他和李列便也无了继续留在江陵的理由。可桑净身上媚毒未解,又因受了惊吓、身心俱疲而染上风寒。李列做为医者,自不可能袖手旁观……反正二人本就未决定接下来的行程,一番商量后,遂由东方煜弄了艘船,并让李列随行照料、走水路护送桑净回湘南剑门。

    同样上了船的还有作为桑净义弟的凌冱羽。行程定下后,一行四人便于十多天前离开了江陵,乘船往湘南剑门总坛所在的衡阳而去。

    如此安排本是出自于东方煜的提议。可如今的他,却对此深感懊悔。

    当初之所以有此提议,桑净的病情固然是原因之一。但真正的理由,却是李列。

    他本想藉由沿岸如画的春光来让友人宽宽心、进而化解那日受练华容的阴影……可桑净的病况,却让这份美意完全成了泡影。

    这几日来,少女断断续续的高烧让负责照料她的李列根本没法好好睡上一觉。不但得时时留心她的病情,还得顾着煎药的时间与火候……虽说医者父母心,李列如此照看本就是意料中的事。可瞧着他连眼都没能好好阖上一会儿,即使爱花惜花如东方煜,心下也不禁暗暗对少女起了几分责难。

    他也知道这不是桑净的错。但一见着友人神情间隐带着的疲惫,心底的责难之情,便会不由自主地重上几分。

    他有时甚至会想……友人所遇比之桑净还要难堪、痛苦许多,为何却得这样默默背负着,还要劳心劳力地去照顾一个不过是被下了药的人?

    便是男子无所谓名节好了。可自尊呢?一个大好青年给人……所受的屈辱,绝不是睡一觉起来便能忘得一干二净的。

    尤其自那日至今,李列为了照料桑净,连一觉都没有好好睡过。

    所以他还是无法不责怪桑净,尽管清楚这只是自个儿不可理喻的迁怒。

    只是懊悔归懊悔,眼下的情况,终究是没能改变的。他虽不愿见着友人这样劳累,却也不可能教对方撒手不管――孰重孰轻,这点理智,他还是有的。

    依眼下行程看来,明日正午便能到达岳阳……如今桑净媚毒已解,等上了岸后,便可请城里大夫代为照看,让李列好好歇着了。

    说起来……他,也有好多天没能同友人好好说上话了。列……

    于心底一声低唤,他略一侧首,将视线移向了身后的船舱。

    有若灼烧的眸光紧锁。他深深凝视着那紧闭的舱门,就好像想将之洞穿、直直望入深处一般。

    直到……望见船舱深处、那个总一派澹然的身影为止……

    望着、望着……青年的身影仿佛于眼底缓缓成形,却又于船舱内足音响起之时,蓦然消散。

    仿佛惊醒似的,东方煜猛然回神、拉回了几近胶着的目光。也在此时,原先紧闭的舱门开启,少年的声音随之入耳:

    “柳大哥!”

    “怎么出来了,冱羽?”

    凌冱羽本就是个十分讨人喜欢的少年,这半个月的相处更让二人由早先的陌生转为熟稔……听得少年一唤,东方煜忙按下了心头仍自蠢动着的烦乱,回头笑问,“令姐的情况还好吗?”

    “嗯。李大哥刚喂完药,现在正等着净姐退烧。我觉得有些闷了,所以带锅巴一起出来探探气――自个儿去玩吧!别迷路了,锅巴!”

    后头的话自是对着鹰儿说的。凌冱羽一个挥手,让本停在他肩膀上的锅巴自行飞了开来。

    锅巴似也有些憋得闷了,一声鹰鸣过,已然振翅飞起直上云霄,转眼便沉了万里晴空中的一个小点,还不时发出几声欢快的锐鸣。

    瞧着鹰儿于天上自在翱翔的模样,东方煜心绪稍霁,道:

    “我虽曾听说塞外有人驯养灵禽以做狩猎、侦查之用,可实际见到却还是头一遭……你和锅巴是朋友吧?”

    “嗯。锅巴是我刚拜师时,师父送我的――当时它还只是颗蛋呢!如没有锅巴陪我玩耍,我早就耐不住寂寞逃下山去了。”

    说着,想起自己如今所在之处的凌冱羽吐了吐舌头:

    “虽然我最后还是溜下山了就是……也不知师父现在怎么样了?师兄走后他便时常抱怨伙食不好,如今连我也下了山,只怕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煮不出一锅能吃的饭吧。”

    “这么听来,你和尊师的感情似乎相当不错。”

    “哪、哪有不错?我只是尊师重道,稍微关心一下而已。”

    听对方这么说,凌冱羽面色一红,急急摇首撇清道――他平时和师父吵惯了,虽知柳方宇所言无差,却仍难免有些别扭不愿承认。

    东方煜自然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当下并不说破,只是笑着一个转问:

    “不知尊师如何称呼?”

    “咦?这个……”

    如此一问,立时让听着的凌冱羽慌了手脚。

    他虽不知自个儿师父当年到底干过什么,更不知“黄泉剑”三字的名头有多响……可单从师伯、师兄数度要他谨慎行事这点来看,便可知“黄泉剑的单传弟子”这个身分对他是麻烦多过帮助。也因此,下山至今,凌冱羽都始终没提过自个儿的师承,连对桑净也不例外――对方没问过,他自也没主动提起――

    而眼下柳大哥出言相询,他当然不好欺瞒。可要他说出聂扬名讳,他又有些犹豫不决……净姐虽曾说过柳大哥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年轻一辈中的正道第一人,却难保他祖上三代没和师父有过什么恩怨……以柳大哥人品虽不至于马上翻脸,可若因而坏了交情,岂不……

    不过师兄曾要他和柳大哥多多亲近,想必是没有这层顾虑了……思及至此,凌冱羽面色数变后,终于是鼓起勇气道出了口:

    “实不相瞒,家师便是‘黄泉剑’聂扬。”

    这么一句,即使是见着他脸色数变而多少有所准备的东方煜也不由得为之一惊。

    “黄泉剑”聂扬和东方煜的母亲“紫衣神剑”东方蘅齐名,并为当世名宿中剑术通神的宗师级人物。虽皆有多年未曾现身江湖,可威名未减,便是流影谷主西门暮云也得敬其三分。

    东方煜至今还没见识过凌冱羽的功夫,突然听他说自己是聂扬的弟子,自然十分讶异。

    但他毕竟不时寻常人物,很快便定下了心神。

    “久闻聂前辈剑术卓绝,可惜始终无缘一见……你既为前辈高徒,想必定于剑道上有相当不错的造诣了。”

    “这个就……唉。”

    得对方如此称赞,凌冱羽面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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