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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妖孽女强人:在逃皇后 作者:风撼扉(腾讯vip12-09-4完结)-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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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从殿下口中说出,倒让悉华有些诧异。”月悉华收了笑容,眸子里促狭的神色也消失不见,又恢复一片沉静,她这样的表情倒让人生出想要疼惜的感觉来。她忽的嘲讽一笑,像是在自嘲,“殿下流连于花街酒巷的时候怎么想不到这句话呢?” 

    楚怀则没有回答她的调笑,只是一味地望着那双沉静中带着忧伤的眼眸,郑重地放开她的手,“悉华,我是说真的,今日去父皇宫中请安,听到父皇和丞相的对话,明日皇上赐婚的圣旨就会下到宣王府,如果……你不愿在这里呆着,我带你离开。” 

    “九殿下怎么知道悉华离开了就会高兴些,就会放开王府的一切?不再为了白小姐的事忧伤?”她的笑容看起来充满讥讽,可讥讽背后却是无尽的忧伤和无措。 

    在王强面前可以装作不经意,在翠浓面前可以镇定,甚至面对楚怀昀,她都可以用嘲讽、用震惊,用笑骂来掩饰。也许这个楚怀则真的是她的克星,在他面前她所有的情绪都无以遁形。 

    “悉华真的在为他伤心。”温润的指尖抚在她眼睑上,轻轻摩挲,楚怀则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隐含痛苦。 

    等感觉到那人指尖的湿润,月悉华才知道,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她流泪了…… 

    悲哀的泪水。 

    说不恨,不怨都是假的,她冰封了两世的心扉为那人绽开,为了他付出了一切——自由,信任,感情…… 

    她一次次告诉自己,不要要求回报,你们之间没有平等可言,那人不可能给你对等的感情,可是这又怎么可能!楚怀则说的对,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共享爱人。 

    侍卫做久了,她都要忘了自己是个女人了。

    “悉华,想哭就哭吧,不要忍着,你有哭的权利。”男人的声音清朗,又很温润,在她耳边像是心灵的蛊惑一般。

    是啊,她是女人,也有娇弱的权利,悲伤哭泣的权利。




负了信任

她压抑得太久了,具体多久?十年?二十年?她不记得了,从上一世,还是月悉华的时候,七岁开始她再也没有为谁伤痛过,揪心过,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无助。


    包括,她深爱的楚怀昀。


    今日在这个还是个少年的楚怀则面前,她却再也压抑不住积蓄地太久了的悲伤。


    泪水顺着少年的手指滑到他的手心里,又顺着手腕钻入他宝蓝色的袖口里。男人并未停止,他还是一下下地给面前的丽人擦拭着怎么也擦不完的眼泪。


    “好了,我跟你走。”月悉华烦恼地摇摇头,像是要甩走脑中的悲伤和纠结一样,“权当出去休假了,来到这里还没有正经地走走玩玩呢!”


    楚怀则微微一笑:“那感情好,游玩我最在行,悉华想去哪里我都陪着。”


    “不过是去转转罢了,你是皇子,能轻易出宫吗?”擦去脸上的泪水,月悉华好笑地看着他殷切地眼神。


    “放心,父皇从不管我。”一点落寞的神色自他那双桃花眼中漾出,一闪而逝。


    “九弟这是在做什么?”低沉的略带冰冷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月悉华和楚怀则愣了一瞬,都以原本的姿势定住一动不动。月悉华还在浅笑着擦泪,手帕掩在鼻尖浅笑,笑容僵在脸上。面前是同样僵着一张脸的楚怀则,他因为弓着身子,和月悉华的脸相距不过半臂的距离。


    楚怀则迅速反应过来,抽抽嘴角,从容地直起身子,转身向门口的狂狷的黑衣笑道:“三皇兄,听说悉华病了,愚弟心里有愧,过来瞧瞧,毕竟那一晚是我非要拉着悉华在亭中说话,不然她也不会冻着。”


    却不料这话正说到楚怀昀的伤口上,他眸光一冷,淡然道:“九弟的关怀是不是有点晚了?悉华大病那是一月前的事,今日才来探视,说来实在是牵强。”


    他墨黑的肩膀上落满了莹白的雪花,发丝上也有稍许,像是急急行来的,连个下人也没有带。他转眼望向月悉华,眸光森冷:“悉华,我以为你不会来。”


    “可悉华还是来了。”月悉华缓缓站起身,垂首敛眸,神态恭和。


    “你负了我的信任。”楚怀昀咬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沁着血渍。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男人和白黎也是这样说话的吗?这样深情与伤痛的脸色,是他一贯的武器,所向披靡。


    月悉华躬身下拜,标准的侍卫礼节:“悉华有负王爷信任,王爷想怎样责罚?”


    “责罚你?”冰冷的笑意在她唇角显现,楚怀昀上前一步,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


    “三皇兄……是我的错。”楚怀则抢步挡在月悉华面前,抢先说道。


    楚怀昀眸光森冷,又有些不可置信,过了半晌,他讥讽地笑道,“本就是你的错,一直都是,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一次又一次地背叛我?九弟是否觉得很有趣?”


     




再没有关系

“三皇兄。”楚怀则垂首不答,眼中却透着坚定,“三皇兄,从前,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今天,再应我一次吧。”顿了顿,他别过脸,说得很艰难,“今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此后,三皇兄再不用暗地照顾我了,我知道,和威王的争斗中,三皇兄总是有意无意把我所做的一些事撇过去。”


    楚怀昀眼神明灭:“你想带走她?”他指的是月悉华,一样垂首站着的月悉华。


    “是。”楚怀则回答的爽利,却不知他心中该是怎样的惊涛骇浪翻腾。


    “九弟,多少年了,你再一次向我提出要求就是想要走我的女人?”冰冷的寒意在楚怀昀周身鼓动流转,他袖风一动,击向面前的楚怀则。


    楚怀则不躲不避,生生接下他的掌风。地吐出一口血,染红了他宝蓝色的衣襟,他却只是抹下唇角的血渍,依旧垂眸不言。


    楚怀则轻飘飘地飞出去,撞倒了身后的案台。月悉华想要扶住他,但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和桌上的瓷瓶一同摔落在地,碎瓷片划伤了他俊秀的脸颊,在眼角处留下一处红痕。


    血珠滴到大理石板的地上,晕开。


    月悉华急扑过去,挡在还欲上前的楚怀昀身前,棕黑的眸光闪动,算不上生气,只是一股火从眼底迸射而出。


    “楚怀昀!他是你弟弟!”她直直望进楚怀昀的眼底,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带丝毫的情绪波动,“楚怀昀,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不管,我也不知道你到底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他是你弟弟,你的亲弟弟!他虽然和威王走得近一些,但是皇位的斗争不该把他牵涉进去!”


    “你懂什么?”墨黑的眼眸幽深,里面像是有腾腾的火苗,又像是有暗黑的深水在里面流动。楚怀昀缓缓逼近,“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声音冰冷无情。


    他话音一落,挥手拉开挡在身前的月悉华,望着地上的楚怀则,唇角微微勾起,是平素讥讽的弧度,可是今天这个笑容,却透着一股彻骨的哀伤:“九弟,今日我伤了你,作为补偿,你带月悉华走,走得远远,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咳……”一口血从楚怀则的口中溢出,他深吸一口气,抬起眸,一抹浅笑在唇角浮现:“是,三皇兄。”


    墨黑的衣袖尾处,金色的绣纹像是活的一样,纹绣抚上楚怀则唇角的血迹,触到脸上的力道异常轻柔。


    “九弟。”衣袖的主人叹息一声,莹润的手指伸出,帮他擦去满脸的血迹,“这是三哥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日后我们再没有关系,我欠你的你欠我的一笔勾销。”语气中有几分疲惫,“再见面——便是刀锋相向的时候。”


    “三哥……我……”楚怀则唇角动了动,终是把牙关紧紧咬起,垂眸敛神,“我不想。”


    “你早该想到的。”楚怀昀冷笑,“从你踏进这个门,想要带走月悉华开始!从你十年前陷害本王开始,你就该想到会有什么后果。九弟,你是我的弟弟,唯一的弟弟,你知道吗?”尾音很轻,充满蛊惑。




十年前的陷害?

十年前……陷害?!


    本想扶起楚怀则的月悉华被这两个血淋淋的字眼钉在原地。


    楚怀昀,他周身萦绕的霸道气息那样强烈,强烈地让他的悲哀也来不及掩藏。


    “唯一的弟弟……”楚怀则喃喃,眼神空茫,“我知道……我怎会不知……我们所有的兄弟活下来的,只有我们三个。”


    霸道哀伤的男人趴在他唯一的弟弟耳边说了些什么,声音很小。月悉华只能看到他薄薄的嘴唇张合,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楚怀则的眼睛一点点张开,眼眶氤氲,痛苦而且决然。


    “你们走吧。”墨黑的衣袖离开了那张苍白的俊脸,楚怀昀缓缓站起身,像是电影里播放的慢动作,周身充满了黑暗的、绝望的气息。他没再看地上的人一眼,只是路过月悉华时,眼睛狠狠地、狠狠地瞪着她,是充满恨意的眼神。


    月悉华周身一颤,垂眸敛神:“还请王爷不要为难悉华的家人。”


    “不会。”男人踏出门槛的脚步一顿,声音冰冷。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地上的楚怀则和他眼中后悔的悲哀。


    随着男人缓步踏出屋门,门外狂风大作,男人傲立与狂躁的风雪中,周身不自然流露出的威势甚至压下了这骇人的雪势。


    那是王者的气息,是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臣服于脚下的气息。


    “咳……他该做皇帝的……”地上传来微弱的喘息声,接着便是楚怀则挣扎着爬起来踩碎瓷片的声音。


    被这声音惊动,月悉华慌忙快步走过去扶起他:“你为什么不躲?”


    “躲什么?”楚怀则微微一笑,口中又有鲜血溢出,眸中的后悔已经不见,像是从未有过。


    月悉华沉下脸色,棕瞳中光华流转:“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你的功夫怎么会躲不开楚怀昀的掌风。”


    借着她的助力,楚怀则缓缓站起身,用袖口胡乱抹抹嘴角的血迹,过了半晌,忽然抬起头,对着面前的丽人微微一笑:“悉华,你该恨我,我拆散了你和三皇兄。”


    “你不是有意的。”


    风雪吹到檐下,汹涌着涌进屋里。


    “你怎知我不是故意的。”苦笑在楚怀则脸上蔓延开来,没等月悉华的回答。“我们走吧。”他说,“日后,你只能跟着我了。”


    不忍看他哀伤自责的神色,月悉华微微一笑,语气淡然:“悉华没必要跟着谁,也不会靠着谁才能生活。如果明天赐婚的圣旨下来,不用九殿下来讨人,悉华也会离开。”


    “不一样。”楚怀则踏步走向门外,“悉华自己离开,那是负气,是吃醋,是感情的调剂。我带你走,那是背叛——我们两个人的背叛!”


    背叛?那不过是男人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背叛这两个字,不会出现在悉华的词典里。”随着那宝蓝色的身影一起踏出门,过了一会儿,她才摇头说道,“向来,只有别人背叛我的份儿。而且,我会回来的,在出征的那一天。”




我问,你答

飘扬的大雪转眼间覆盖了天地,屋顶,树梢,青石板的地面上,处处都是白皑皑一片。积雪不过寸深,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一蓝一红两人前后走着,在新落的雪地上留下两排浅浅的脚印。


    远远望到王府大门,门房躲在暖房里,屋门紧闭。那条脱了毛的老狗慵懒地趴在门口廊下,尾巴在身后微甩。


    “月侍卫……月侍卫,等等我……”就在月悉华快走至门前的廊下的时候,身后传来踢踏的脚步声和清脆的呼唤声。


    那条秃毛狗被惊起来,朝着声音来处狂吠两声,转而又悻悻地趴下。


    月悉华回头望去,来的却是翠浓,她怀里抱着一个银灰色的包袱,大喘着气快跑过来。


    “月侍卫,这是一些衣物盘缠,你带着它。日后王爷想通了自然会找月侍卫回来。”她说着,恼恨地望了身前的楚怀则一眼,看到他胸前袖口的血渍又不禁惊讶地张开嘴巴。


    月悉华不欲多说,拉过翠浓交代:“翠丫头,日后强子和伙夫夫妇还需要你多多照顾。”


    “月侍卫放心,我会尽力照顾他们的,可恨翠浓不能随侍卫一起走。”她强硬地把包袱塞进月悉华的怀里,眉头紧皱,面露哀伤,“奴婢本来想着去叫王爷过去和月侍卫一起见九殿下,就不会引起王爷的怀疑,没想到却弄巧成拙,反而让事情更糟……”说着眼泪就要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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