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骨迷踪 作者:[美] 詹姆斯·罗林斯-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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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入口处,拉乌尔脱去皮大衣,里面是一件天然丝织衬衣,上面绣着一条飞舞的龙,那是龙庭组织的象征,他与生俱来的权力,可以追溯到几代之前。
拉乌尔半鞠躬祭拜洞穴的主人,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大主教穿着一套黑皮摩托骑士服,在祭坛前面等着他。
拉乌尔还注意到洞口后面有五名保镖,都携带了自动式武器,他们是主教护卫中的精英。
拉乌尔大步上前,右臂横在胸前,在主教面前行屈膝礼。
“起身。”他被命令道。
拉乌尔站直身体。
“美国人已经行动了,”主教说。虽然被头盔罩住,他的声音仍带有很强的命令气势。“你的人准备好了吗?”
“是的,长官。我已精选了十二个人,只等待您的号令。”
“非常好!我们的盟友借给我们一个人来协助这次行动,她对那些美国机构有所了解。”
拉乌尔做了个苦相,他不需要帮助。
“你对这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长官。”
“在伊佛东机场有架飞机等着你和你的人。决不允许第二次失败!”
拉乌尔内心有些害怕。他曾经领命去科隆偷骨头,但是他没清理好现场,有一个人幸存下来,并且已经把矛头指向了他们。拉乌尔因此失宠。
“我不会失败!”他向首领保证。
主教盯着他,那面罩后面的凝视让人感到不安。“你知道你的职责。”
他最后点了点头。
主教在保镖的护卫下大步向前,从拉乌尔身边走过,向城堡走去。最后的游戏结束前,他会一直待在城堡里。但拉乌尔要先收拾完他留下的烂摊子。
这意味着还要去德国一趟。
他等着主教离去。
一切都源于在开罗博物馆的那次意外发现……
现在他们离它那么近。
首领离开后,拉乌尔终于与那个陌生人碰面了。他看到的,也正是他所缺少的,他皱起眉头。但至少这个陌生人的一身黑装很得体。
她佩戴的那个银色饰物也不错。
一条银色的龙在那个女人的脖子上摇摆。
《圣骨迷踪》作者:'美' 詹姆斯·罗林斯
第五章 疯狂
第二天
7月25日,凌晨两点十四分
德国,科隆
格雷拿出防水表调了调,指针走到两点一刻时,所有成员都集体对表。
他们从广场上走过。格雷检查了每一个可疑之处。
一旁的教堂正点着蜡烛守夜,这是一项通宵的祭奠活动。看起来周围的一切和当晚空旷的广场是那样地和谐。
但格雷仍然提醒队友们注意周围,提高警惕。
靠近教堂时,一扇侧门打开了,一个又高又瘦,举着一只胳膊的人逆光站在里面。
凯瑟琳屏住呼吸,低声叫道,“维罗纳蒙席。”
“布莱恩特长官,”蒙席笑道,“这一切真是糟透了,不过很高兴再次看到你。”
“谢谢,教授,”凯瑟琳说着回以一个亲切的笑容。
“叫我维戈尔吧。”
他们一起走进教堂的前厅,随后神父关上门并仔细端详了凯瑟琳的两位同伴。
格雷感觉出了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对面的这个人和自己一般高,却清廋许多,略带弯曲的头发整齐地梳到脑后。他留着干净的山羊胡,穿着一件V字领汗衫和深色牛仔裤。
但让格雷印象最深的还是他坚定的目光,和他迎接人的方式不同,这时的他看起来冷冰冰的。在神父的注视下,蒙克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肩膀。
“好了,”维戈尔说,“咱们还是早点开始吧。”
蒙席领着大家穿过中殿的一扇扇门,每打开一道门,就向里面的人挥手。
来到教堂的中心时,格雷感到十分震惊,首先是那种奇特的味道,尽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气,但还是有一种什么东西被烧焦了的恶臭飘过来。
当然,那还不是全部。一个女人从长椅上站起来迎接他们,她看上去像是年轻的奥黛莉·赫本:雪白的皮肤,乌黑的短发轻轻扫着耳根,淡褐色的眼睛。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只是用目光扫了一遍这些新访客,不过似乎在格雷身上停留的时间长一些。
“亲爱的,”维戈尔介绍道,“陆军中尉雷切尔·维罗纳。”
神父带着大家穿过中心走廊。
格雷注意到一个细节:有人把长椅用带子隔成了不同的区,每排长椅上都放着许多卡片,上面写着死者的名字。他沿着地板上刷的边线走,发现血被清除掉了,但是一些血渍浸入了石地板的灰浆中。子弹壳碎片的位置用黄色的塑料标记标了记号,等待鉴识组鉴定。
他横扫教堂中殿,想知道最早有人进门时整个中殿看上去是什么样的:尸横满地,四周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伴随着一道道石缝中散发出的恶臭,他几乎可以感觉到疼痛的回声。他的身体在颤抖。作为天主教徒的他,很容易就察觉到这场屠杀不仅仅是单纯的暴力行为,它更是对主的挑衅。
这是不是整个动机的一部分?
他们想把一场盛宴变成一场黑色弥撒。
蒙席的话让他回过神来,“那就是那个男孩藏身的地方。”他指着中殿中间正对北墙的忏悔室说。
贾森·彭德尔顿,那个唯一的幸存者。
在那个血淋淋的夜晚,还有人逃过一劫,这多少让格雷有些安慰。凶手们还是会犯错的,是人,就会犯错。
他们来到圣殿,那儿有大理石圣坛和高背主教宝座,维戈尔和外甥女在胸前画着十字架,接着维戈尔向主行了单跪礼。他带着他们走过圣坛栏旁的一扇门,栏杆外也用粉笔标了一些记号,石灰华的大理石也被弄脏了。一旁的警察正在录音。
地上有一副黄金做的棺材,可能是因为掉下来时砸到了地板,一旁的石板也碎了。棺材盖掉在两级台阶下面。格雷耸了耸肩,他的背包滑到了膝盖。
这个黄金圣骨盒整个就是一个微缩教堂,镂空的拱形玻璃,镶嵌着一些黄金、红宝石和绿宝石,华丽地描述着基督的一生。从“三圣王”对他的崇拜,到他被钉在十字架上饱受鞭打,直到最后被钉死的故事。
格雷取下他的手套说,“这就是供奉圣骨的地方了。”
维戈尔点点头:“是的,从13世纪起就在这里了。”
“看来已经撒了灰采过指纹了。”凯瑟琳指着缝隙里剩下的白色粉末说。
“什么痕迹也没找到。”雷切尔说。
蒙克扫了一眼说:“没丢其他东西吧?”
“已经统计了所有东西。”雷切尔接着说,“我们已经看过了所有人的笔录,包括神父们的。”
蒙克咧嘴一笑,“还丢了其他东西吗?”
蒙席回答了蒙克的问题,“在教堂中殿的隐蔽处有一个藏宝间,那里放着原来位于这儿的罗马教堂遗留下来的圣骨匣,里面有圣徒彼得的权杖和链子,基督的十字架的一些碎片,还有14世纪一位哥特主教的遗物,以及15世纪的一位准主教的剑。”
“藏宝间里没有丢什么东西?”
“所有东西都记录在案。”雷切尔回答道。“没有任何别的东西被盗。”
凯瑟琳和格雷一起蹲下,这的确很令人疑惑,“那么唯一被偷的就是骨头了,为什么呢?”
格雷从背包里取出一只手电,仔仔细细把金棺的内部检查了一番。突然他注意到底面上有一些白色的粉末,又是采指纹的粉末,还是骨灰?
只有一个方法能找到答案。
他再次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一套齐备的工具。接着他用一个电动的真空装置把那些粉末吸入试管中。
“你在做什么?”雷切尔问道。
“如果这是骨灰,那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什么问题?”
他坐下来检测试管里的东西,几克灰色的粉末。“也许我们可以测一下这些粉末的年代,看看被偷走的骨头是不是基督时代的某人的。或者不是。罪犯有可能是为了找到龙庭中某人的家族成员的骨头。”
格雷把试管封起来然后包好,“当然,要是有防护罩的碎片也不错,这样我们就能知道防弹玻璃是怎么被打破的了。我们的实验室可以通过检测水晶的微结构来确定破裂的形式。”
“我来试试。”说着,蒙克把包扔到一边。
“那些石雕呢?”雷切尔问道,“教堂里的其他材料呢?”
“什么意思?”格雷不明白。
“那些引发教民死亡的物质或许对石头、大理石、木头、塑料之类的也起作用。只是我们不能用肉眼观察到罢了。”
格雷还没想过这个,他本应该想到的。蒙克和他对视了一眼,扬了扬眉毛。这个陆军中尉证明了自己在这里可不仅仅是个摆设。
格雷转向凯瑟琳,希望能得到一些可行的解决方案,她却在走神。他从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她似乎对那个圣骨盒很感兴趣,正埋头苦研呢。她整个人蹲在大理石地板上,弯着腰摆弄着手里的东西。
“凯瑟琳——”
“等会儿。”她一只手拿着一把小刷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丁烷点火器,打开开关,微弱的蓝色火焰嘶嘶地响着。然后她用火焰在粉末上扫过一遍,再用刷子把粉末刷下来。
几秒钟以后,灰色粉末熔化了,起泡,然后熔成琥珀色的透亮液体,滴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变硬,最后结成晶状。白色大理石上闪烁的光芒确凿无误。
“金子!”蒙克叫道,所有人都转向这边的实验。
凯瑟琳坐回座位上,熄了手里的火,“圣骨盒上残余的粉末……和被污染了的圣饼里的一样。单原子或M态的金子。”
格雷还记得克罗指挥官讲过,在实验室粉末是怎样熔化成玻璃的,由液态黄金构成的玻璃。
“金子?”雷切尔问,“贵重的金子?”
关于被污染的圣饼,西格玛曾为梵蒂冈提供了简单的信息,使他们能对这里的面包店和供应商做进一步检测。这两位间谍同样知道这个消息,但是很显然,他们对此有疑问。
“你确定吗?”雷切尔问道。
凯瑟琳现在正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大家证明她的想法,她拿出一个滴管,把里面的东西滴到玻璃上。格雷自然知道管里装的是什么,这是支持西格玛的实验室专门为这种测定提供的一种氰化物。很长时间以来,矿工们都用这种物质来提炼金子。
试剂滴过的地方,那些玻璃就好像被酸蚀刻了一样,但是不止这样,氰化物还将它切割成一层层的纯金薄片,玻璃中出现了金属的纹理。每个人都看得很清楚。
维戈尔一只手摆弄着他的衣领,目不转睛地望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噢,新耶路撒冷的每一条街道都会铺上金子,那些金子要像透明的玻璃一样纯!”
格雷疑惑地扫了一眼蒙席。
维戈尔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从《启示录》上来看……啊,当然,请你们别介意啊。”
看着眼前这个人欲言又止的样子,格雷陷入了沉思。难道他还知道别的什么?感觉上蒙席不是因为一时组织不好语言才停下来不说的。
这时,凯瑟琳用放大镜和紫外线探测仪把手里的东西仔细地研究了一番,说,“我觉得除了金子一定还有其他东西在里面,瞧,我在这里面找到了一些银色的颗粒。”
格雷赶紧靠了过来,凯瑟琳侧开身子,好让他看放大镜。她双手遮住晶体,让紫外线探测仪的蓝光照得更亮些,看得出来,在金片上那些细小的纹路中的的确确有一些银色的杂质。
“这也许是铂,”凯瑟琳说,“记得吗,不是只有金才有单原子状态的,元素周期表里好多过渡金属都是这样的。也包括铂呢!”
格雷点点头说:“这些粉末很可能不是纯金,而是由一系列的铂系金属混合成的,各种不同的M态金属的混合物。”
雷切尔继续盯着腐蚀后的晶体,“有没有可能这些粉末就是那个棺材磨损掉的?时间太长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就掉落了下来。”
格雷不同意,“把金变成这种混合状态是很复杂的,一般的工艺可达不到,仅靠时间就更不可能了。”
“也许中尉说的有道理,”凯瑟琳说,“但也有可能是一种装置影响了圣骨盒中的金子,使一些金子改变了形态。但目前为止,我们无从知道这种装置的运行原理。”
“或者我有个线索。”蒙克打断她的话。
他站在破碎的防护罩旁边收集着碎片,然后一步跨到不远处一根柱子上挂着的一个钢十字架前。
“这好像是我们的鉴识专家漏掉的一枚子弹壳。”蒙克说。他伸出手从十字架底部捡起一个凹形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