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学派 第三部-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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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爱厄丝说过他的丈夫是个医生,好像还是个名医?名字不清楚。据说很早就死了,她也不大提。”——事实上米罗很讨厌爱厄丝提起她的丈夫,爱厄丝也不愿多谈。
“幻想也好,梦想也好,毕竟是美好的。”卡妙又看了眼爱厄丝,终于合上相册,他似乎也陷入对某段往事的追忆。
“是啊,就像毒药一样。永远无法解除。”米罗将相册放回原位。
“解毒?太简单了,只要中了更重的,原来的那种就不算是毒了。”卡妙一把抢回米罗手中的燃烧器:“我问你,你的初恋情人那个是在你手中吗?”
“怎么会在我这。”米罗左手用力抓住卡妙的双腕:“不是已经烧了吗?”
燃烧器再次被抢走,卡妙却没有试图夺回,他抬起头:“火焰只对人体有效,可以重复使用,不在你这里的话……”
“你是说还在阿布罗狄那??”米罗不悦:“我去找他,没收。”
“……”卡妙心中突然有个疑问慢慢扩大,他直觉认定阿布罗狄此刻不在房间。但又说不清事情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如果不是和米罗耗了一整夜,今天他应该陪着阿布罗狄才对。
米罗的手机适时响起:“米罗吗?我是索菲,阿布罗狄在帮我修电脑,他今天会晚点回去,麻烦你把作业写好放他房间。”
“他在和你约会?让他听电话!”——索菲是米罗和阿布罗狄的初中校友,也是阿布罗狄(曾经)的女朋友之一。
“我是瞒着他打给你的,不要不解风情好吗?我和阿布罗狄很久没见了。”——还有,她现在是雅典娜公学院的学生。
“那我打给他吧,我有事问他。”米罗说着就要挂机。
“不好意思,我不小心关掉了阿布罗狄的通讯器。”对方的声音冷冷冰冰。
“索菲你这混蛋……和以前一样不近人情。”
“谢谢夸奖,或者部长大人有空考虑一下文艺部拿什么支付财政部开出的天文数字帐单?”——同时是文艺部的成员。
“我说小姐,你如果真为文艺部的安危着想那天就不该一个劲整我!你当主持人就是为了为难自家部长吗?”——没错,此女就是雅典学派校庆出位权大赛的主持人,以黑色幽默闻名于高中校园。
“部长,请注意您的风度,虽然会挫伤您的自尊我还是要说,身为您的部下实在头疼。”说着挂断电话,留下米罗在另一边头疼。
“身为你的部下的确很头疼,但身为某人曾经的女朋友,才是世界上最头疼的事啊。”高挑冷漠的女孩摇摇头,看着床前的电话:“阿布罗狄,你什么时候才能停止你的谎言?你要一辈子生活在一个接一个的谎言中吗?”
十九?毒(中)
一切英雄都是凶手。
雅典学派公寓,全一层,独栋,位于主校区之外。每一届雅典学派成员在此共同居住。地下室停车场游泳池各种设备一应俱全。学生会成员享受单间,且设施豪华。令人奇怪的是一向标榜公平的雅典娜公学院学生竟然并不反对学生会的特殊待遇。原因很简单,这栋公寓经常发生五花八门的意外事件,例如此时,米罗想要出门,却发现整个公寓的门窗被自动反锁。
“这公寓也和他们是一伙的吗?”米罗气愤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靠在床上看书的卡妙眼都不抬一下:“他们是谁?”
“比如史昂那些家伙。”米罗脱下外套,他本来想去看赛车,现在却不得不关在这间除了他没有半个人,只有两只猫一尊冰雕的屋子里。他顺手拽过卡妙的书:“中世纪城市兴亡历史?这是什么?作者亚鲁哥路?”
“一本书。”卡妙用对待白痴的眼光解答米罗的疑问。
“我知道是书。”
“那还问什么。”
“你为什么看这本书?”
“我愿意。”
“……”米罗翻个白眼,卡妙抽回书问:“你为什么不去?”
“去哪?”
“米斯特拉维斯的演奏会,穆他们说的那个,你不是垃圾文艺部的部长?”
“……”米罗在脑海中把‘要冷静’说了几十遍,终于能平息怒火,回答卡妙的问题:“不想听,因为这部交响曲是米斯特拉维斯的第九部交响曲。”
“第九?”
“‘9’是交响曲的禁忌数字,贝多芬、舒伯特、德沃夏克、施波尔、马勒……很多音乐家都在完成第九部交响曲之后离世。虽然有人说这是巧合。”
“你是不是太迷信了?”卡妙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你是说那个米斯特拉维斯快死了?”
“我没这个意思,但也不是迷信。‘10’这个数字太过完美,任何事物都不能完美,所以,很多音乐家注定结束在‘9’,当然,你这种没有高级欣赏细胞的人是不会明白这样高深的学问的。”
卡妙打开手表准备叫鸽子,突然发现米罗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磁卡,卡妙奇怪地问:“这是什么?”
“阿布罗狄房间的钥匙。”
“拿它做什么?”
“我愿意。”
米罗用磁卡打开阿布罗狄的房门,两只猫正在巨大的白床上打滚,看见主人高兴地叫了几声,米罗拍拍它们的头,坐在写字台前拉开所有抽屉。
“你找那个自燃器?”卡妙也穿好衣服踱到阿布罗狄的房间,正看到米罗翻箱倒柜。
“危险的东西不适合放在他身上。”米罗翻完书桌翻书架,查完书架看衣橱,卡妙也不打扰米罗,用脚点点柔软的白色地毯,偷偷将边角掀开用手轻扣,不自然的声音令卡妙断定这个房间有地下设备,但不能确定是地下室还是地下储存层。正在思考米罗发现了他的动作。
“难道有地下室?”米罗也走到地毯边缘:“喂,把它打开。”
“我不知道怎么打。”卡妙反感米罗的颐指气使。
“炸开。”
“炸你房间吗?”
米罗俯下身仔细寻找可能的开关,他将地毯卷起,终于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发现一个透明的有机强化玻璃罩,里边有一粒按钮。试探性地敲了敲,罩子自动打开。米罗想也没想就按下电钮。
轰隆!
猝不及防的二人双脚全部踩空,厚重的地板向两方移动,米罗和卡妙掉进一个十平米左右的地洞中,床上两只小猫不明所以,探头探脑地寻找主人。
“混蛋,这什么洞!”米罗爬了起来,发现这是个地下储存室,一排排原本摆放整齐的衣架被他和卡妙撞得乱七八糟,只见储存室别无他物,只有各种各样的男装。
“闭嘴。”卡妙好不容易爬了起来,这个储存室高度不到一米,似乎只是用来存放杂物,卡妙看着琳琅满目的衣服惊道:“他开服装店吗?”
“都是蒂娜买的。他平时也不穿。”米罗跳了上去,伸手拉卡妙:“我说过蒂娜很宠他,比如说那张床,因为他喜欢开阔的东西,蒂娜就把床做大,可以散步、游戏、放一堆电脑……床再大不还是床?他的脾气全是这么惯出来的。”
卡妙犹豫片刻,还是将自己的手递给米罗:“他的脾气不是很好吗?”
“那是上了高中以后的事了。”米罗将卡妙拉回地面,两只小猫好奇地跳了下去,米罗没注意仍旧按下按钮,地板合拢。他看向阿布罗狄洁白的房间:“上了高中以后,我第一次看到阿布罗狄真正开心,他以前从不对男生和颜悦色,也不和同学接触,只对班上的女孩有些好脸色。上了高中,也许因为病好了,他整个人都变得很开朗,爱说爱笑,以前的少爷脾气全没了。”
“他以前不爱说笑吗?”
“除了家人和女人,他对什么都爱理不理,或者应该说是毫无兴趣。”米罗继续寻找危险物品,突然发现两只猫凭空消失,连忙打开地下室。卡妙走到阿布罗狄床头,几本书扔在枕边,上面的文字令卡妙忍不住拿起。
米罗凑了过来,原来是几本法文书。
“他在学法文?”米罗随手翻了翻:“说起来他只喜欢看语言和计算机。”
正说着,一张白纸和一张剪报从书中飘落。
“这个是?”卡妙拾起那张白纸,只见上面用法文写了一首长诗,似乎是阿布罗狄顺手夹的。米罗捡起的却是一张旧报纸的剪报,从纸张变色的程度可以看出已有几年的历史,上面印的消息令米罗莞尔:“原来他还留着这个,真是个笨蛋。”
“上面写的人不是撒加吗?”卡妙注意到上面的文字,是一次事故现场报道,却大篇幅介绍一个仅有十岁的男孩。
“撒加从这件事以后扬名世界,结合他之前之后的很多功绩,成了欧洲之星。”米罗对报纸的内容似乎早已熟知:“因为撒加的当机立断,当时有一百三十个儿童得救,只有三个因为来不及逃脱身亡。”
“哦……”卡妙想起米罗从开学之初就很崇拜撒加,那么他现在眼神中的热切也是自然的事了,只见他翻着报纸:“不过事情过了这么久他还记着吗?喂,你那张纸上是什么?”
卡妙却半晌没有回话。
“他到底写了什么?”
“只是一首诗。一位法国诗人的。”卡妙坐到床上:“我翻译给你吧。”
“诗?”米罗迷惑,卡妙已经开始低声朗读:
“在我的小学生的练习簿子上,
在我们书桌上和树上,
在沙上在雪上,
我写了你的名字。
在一切读过的书页上,
在一切空白的书页上,
石头、血、纸或灰上,
我写了你的名字。
在金色的图像上,
在战士的手臂上,
在帝王的冠上,
我写了你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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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公馆,后现代风格的高层建筑,半封闭回廊从顶层环绕直至地下停车场,此刻处于完全停用状态,各个楼层的娱乐设施全部废弃,房间尽数关闭,只有作为楼层支柱的三架成等边三角分布的电梯仍在运作,阿布罗狄按下电梯按钮:“看来资料显示是真的,电梯是人工智能的,而且不被电脑操纵,有自供自控系统,检测到门外十米内有武器它会自动进入保护状态。绝对保护乘客的安全……而且它唯独不能随意进入顶层。”
“是的,只要最高层拒绝,这三架电梯就只能停在124层,而且这三架电梯不会被你控制。”撒加接话。
“武器分配合理战斗才有趣,如果什么都被我控制对你也不公平,对吧宝贝?”阿布罗狄将手中的枪塞进背包,又从风衣衣袋里拿出把银色的短枪,他并不急于进入电梯,倒是撒加,几个手下的电话同时打来,令他应接不暇。
“你查的东西还真够多的,怎么不查查你惹的人是谁?”电梯里的迪斯嗤之以鼻。
“撒加吗?他的事我比你们清楚。”阿布罗狄倒是有问必答。
“啊?”
阿布罗狄不理会迪斯的惊讶的声音,他突然想起小的时候,有一天米罗拿着一张报纸跑来,缠着他帮忙查找一个叫做撒加的男孩。
“那个撒加!我跟你说,非常厉害!他和我们一样大,但已经是个英雄了!”
米罗拉着阿布罗狄不停讲述撒加的事迹,坐在床上电脑前的阿布罗狄明显心情不佳:“你也开始搞偶像崇拜了?”
“什么偶像崇拜,那个撒加是真的很厉害,说起来撒加以后一定进雅典娜公学院,一定是未来的雅典学派成员,说不定我会是他的手下呢!”
“你什么时候学会居于人下了?”阿布罗狄恶意地说。
“手下和居于人下完全是两回事!”米罗更正:“你难道没听今天广播对他的采访,他讲话非常真诚,没有任何官方腔调,你不觉得这样的人很难得吗?在雅典中央电台那种地方所有人都是念稿,但他不!”
“幸好他跟你不是一家人,不然他会被你崇拜死。”
米罗却很高兴:“虽然我很讨厌有兄弟姐妹,不过如果有一个撒加那样的哥哥我是绝对不会介意的!”
阿布罗狄的脸沉了下来:“我累了,你出去。”
“帮我搞些秘密资料吧?关于撒加的?”
“我很累!”阿布罗狄说着将身子往后一仰躺在床上,米罗悻悻离去:“哼,我自己找!”
赌气地看着米罗消失在门口,阿布罗狄却也忍不住对撒加产生好奇。米罗从不崇拜任何人,他天生骄傲,又是富贵人家的独子,能让他如此赞美的人,其优秀可想而知。最初阿布罗狄只是介怀那句“如果他是哥哥”,对传说中的‘撒加’心存抵触——当然,这只是童年的小小插曲,那张报纸被他恨恨地塞进了抽屉。
后来米罗也说起过撒加,说起雅典学派的优秀,米罗长大后仍然坦率,对撒加,对雅典学派,他有着近乎憧憬的感情。阿布罗狄有时觉得这种憧憬出现在米罗身上有些不可思议,但仔细一想又会觉得这很正常,米罗虽是挑剔的人,但却敏锐大度,他能把真正的优点看透,一旦确认,就会执着。
只是那个时候的阿布罗狄,并不喜欢撒加,也不喜欢雅典学派。也许这不喜欢带了赌气的成分,也许还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