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乃蛮夷 作者:百里墨染(起点大封推vip2014.7.31完结)-第1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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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乐,救我性命的代价是什么?”
“需付出一件对你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平乐不再隐瞒,轻声答道。
“是什么?你为我选择了什么?我失去了什么?”再冷静的人,此时也无法保持镇定。何况殷裔这个当事人。
“……情。”耳朵,眼睛,说话,走路。失去哪一样,殷裔都将不再是殷裔。而失去感情,殷裔还是殷裔,他甚至会变得更理智,他本就是天之骄子,殷氏的重担都压在他身上,冷静对他来说,不是弊而是利。
最终,她替他做出决定。
虽然心中隐约有了答案,可听到平乐的回答,殷裔还是倒吸了一口气,她怎么能?
没了情,人还是人吗?
这三年来,什么事都无法让他欢喜,什么事都无法让他悲伤,就连生气这种感觉,他也许久不曾经历了。好像他生来便是个怪物,不知喜悲。
以为自己生来便如此。可直到平乐出现,他开始怀疑自己……最终的答案竟然是她替他决定,舍弃了喜怒哀乐。
平乐,平乐,他该谢谢她救了他性命,还是该掐死她,因为她让他变成了一个连亲人死都不知心疼,一个可以用亲生血脉交换利益的怪物。
不知不觉,殷裔一把抓起平乐,将她用一只手臂举起。
平乐似乎很痛苦,脸憋的通红,可她没有求饶。
有些事,是她该承受的。也是她欠他的……看似救回他,是殷氏所期望的。可何偿不是她所期望的。所以,她私心的替他做了决定,没有顾虑他或许不愿。
易地而处,如果自己变得六亲不认,甚至会因为考虑自己的处境而将平安送回殷氏。或许会主动去找楚溯,因为真的当了他的宠妃,她便可以真的衣食无忧了。也不用再担心殷氏毓帝。
那样的自己,还是平乐吗?
同样的。这样的殷裔,还是殷裔吗?
就在这时,殷裔突然撤去的力度,平乐落地后身子一歪,最终跌倒在地。殷裔默默看着,即不上前也不退后,只是看着。眼神很冷的看着。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可即便失去了,他却还是无法让自己产生类似遗憾或是生气的表情。
只是,不同了。真的不同了。
他至少对平乐生出了些许的恨意……
她竟然能让他有感觉,哪怕是恨。一个失去七情六欲的人能产生恨的感觉,也算是难以可贵了吧。
“走吧,我们出去。”最终,殷裔道。随后率先迈步离去,平乐从地上爬起,缓缓跟在殷裔身后,如来时一般,还会有梦境不断侵袭。只是二人算是‘铜墙铁壁’了,一路安全的走到石门。叩响……石门应声而开,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二人身上。
殷裔的冷。
平静的静。
二人虽然同样狼狈,一个颈间染血,一个额头染血,可这样看来,竟然异样的和谐。殷延之赶忙上前……“裔儿,可探明了?”
上次殷裔复活之事如有神迹,若殷氏祠堂真的可以‘起死回生’,那离他们殷氏称霸天下的日子还会远吗?
一个不怕死的队伍?
不仅可以横扫晋国,便是楚溯那小子,也得乖乖俯首称臣。
殷延之的理解很美好,可现实……殷裔摇摇头。“里边有颗可以解百毒的千年灵芝,只是上次平乐救我己用尽。让父亲失望了。”殷裔最终如是说。
殷延之不敢置信的看向那黝黑的石门。没想到祠堂中的秘密竟只是如此。
一颗可解百毒的灵芝。平乐第一次进祠堂便知道了吗?所以她才会带裔儿入祠堂解毒。可是不对啊,裔儿的变化又怎么解释?还有那些进去的人非死即疯……
“父亲不必相问了,列祖列宗在祠堂内安息。自是不喜外人打搅,所以略施惩戒罢了。”殷延之闻之,到口的话不得不咽下。列祖列宗都摆了出来,自己若再不信,岂不是个不孝子孙。
难道真是只是‘闹鬼’吗?
一行人出来是日头刚升起,回去时,己是深夜。平乐和殷裔在祠堂里足足耗费了一日时间。回到自己暂住的婢女院落,小桃告诉平乐,那个叫何劲的剑士来寻她数次。
平乐本来很累了,想着不得到她的消息,何劲定会焦急的。所以再次转身走了院子。
何劲住在不远的下人房,时间虽然晚啊些,可好在地方不算偏僻,平乐想着何劲一天寻她数次,定是有要紧之事,自己在院门外差个人去唤何劲便是。
心中猜想着何劲寻她的原因。
从而平乐没有注意身后那个一直跟着她的人。那人似乎功夫不错,跟在平乐身后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眼见下人房在望,只要转过一个转角,便能看到下人房出入的大门。
平乐快走几步,想着快些见完何劲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寻殷延之作证,让她快些出府呢。
不想,就在此时,后颈却是一麻。下一刻,平乐便失去知觉……
【二一九章】反悔
在殷氏遇险?而且是此时护卫林立之际。平乐想这得多大的‘运气’啊。三年前夜袭,是楚溯亲自出马,而且正逢殷裔出门,楚溯那厮,世上便没几人能拦得住,如果殷裔在或许可以与他斗个半金八两。
可此时楚溯胆子再大,也不会大到潜入濮阳吧。
那么袭击她的到底是谁?
平乐真恨,恨自己怎么就没跟何劲学学拳脚功夫,虽然这时代确实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书读的再多,此时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就算满肚子学识,难道和歹人去探讨一下人品问题。
平乐估摸着她的下场肯定是惨痛的。
眼睛被蒙着,而且脖子木生生的疼。平乐左右晃了晃,袭击她的人似乎出手很有分寸。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也不知道自己遇袭了有没有人发现。
恐怕没有吧。
桃儿以为她去见何劲了,何劲自然以为她好好呆在房中。恐怕得第二日何劲去寻她,才会知道她失踪了。可袭击她的人到底意欲何为?
正想着,有脚步声传来,声音很快走向她,最终停在她身边,平乐屏息,等待着那人下一步的举动,不想突然间,蒙眼的黑布被扯掉,平乐本能的闭上了眼睛,随后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盏荧火般的烛光,而扯下她蒙眼布的人站在她身边,平乐侧目。
随后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会在此时看到面前之人。
“怎么?被绑傻了吗?”那人淡淡的道,这样一看,竟然有了几分三年前君子如玉的样子。
平乐怔怔的摇头。
“郎君,为什么?”
“为什么把你绑来此处吗?自然是……平乐,我反悔了。我不会放你离开的,在殷氏诸人的眼中,你己经离开了。何劲也己追随你而去。”
竟然是殷裔,将她打昏弄到此地的竟然是殷裔,平乐无论如何想不通为他殷裔要如此做,听他一番话,她才恍然大悟。
一趟祠堂之行虽解了他的疑惑。可同时却让他心生留下她的恶念。他可以不在意她。却不允许她将一切斩断。
这样的强盗逻辑竟然出自殷裔。平乐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开了眼界。平乐打量自己身处之地。似乎是间寝室,可绝不是殷裔的房间。房间中的陈设很是简陋,似乎只是随意摆放了些必需的用品。有一张榻,还有张小几,旁的便再也没有了。
从陈设看,这似乎是殷氏供客人居住的房间。而且还是相对地位低下的客人。
“殷裔,你不能如此。明明说好的,只要带你搞清楚殷氏祠堂的秘密,你便放我离去,以后也不再找我和安儿的麻烦。你堂堂殷氏嫡子,不能出尔反尔。”平乐在做着垂死挣扎。
殷裔笑了。只是那笑,却是让平乐觉得毛骨悚然。“祠堂的秘密?那请你告诉我,祠堂到底有什么秘密?除了能产生幻境撩拨人心,还有什么?那个白屋子吗?那里又是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殷裔,你强人所难,我怎会知道那间屋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连见多识广的殷氏嫡子都不识的东西。我一个无知女郎怎会知道。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再留在这里对你毫无用处。一看到我,你便会想起那起你现在看来很是鲁莽而且毫无易处的事情……”
殷裔没有否认,那便是默认了,平乐心里苦涩难当。还是强迫自己开口。
“好歹算是相识一场,我们就算当不成夫妻,也总不至于成为死敌吧。殷裔,我曾说过誓不为妾,而你当时也认同。即如此,你留下我做甚?我还有什么用处值得你殷氏嫡子榨取吗?”平乐这话说的隐隐带了火气的。
虽然入殷氏并不是这个初衷,她是想极力撮合殷裔与周芙的,她想着,左右他们没有缘份,总不能让他一生不娶吧,早晚是要娶妻的,早晚是要与旁的女郎生下嫡子的,那个人自然也可以是周芙。至少周芙身份够尊贵,而殷氏也确实需要周氏这样的助力,所以虽然在旁人眼中是件蠢事,可她还是为此进了殷氏。
可事与愿违。周芙对她表现出很大的敌意。
而她也没大方到天天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周芙那张冰脸,事情便僵在这里。好在这时殷延之出面,殷氏诸人都对祠堂内幕很好奇,于是她顺手推舟。本以为水到渠成之事,最终却被殷裔打破。
明明他该是个君子的。为何却变成这般模样。
难道没了七情六欲,人便真的沦为怪物了吗?
“你有什么值得我榨取的?你暂且留在殷氏,在我搞清楚祠堂中那间白屋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才算是真正的真相大白,到时自会依约放你离去。怎么?担心安儿?不必担心,他好歹是我的孩儿,就算我现在没心,也不至于拿他如何,你既然放心周九,那便让安儿继续留在周氏吧。”殷裔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拧了拧眉头,随后转身离去。
屋子因为少了一个人,瞬间变得十分冷清。平乐不用试也知道院子的门定是锁上的。而她,被拘禁了。即知是殷裔,平乐的心缓缓放下,虽然他现在对她无情,或者说他现在对谁都是无情的,可她似乎心中笃定,他至少不会伤她性命,同时他说暂时不会寻安儿。
在这乱世,能这般暂时安宁亦是珍贵的。
只是,事情远没有平乐想的那般简单,她以为自己暂时听令留在殷裔,待时间一久,殷裔觉得无趣了,她自是可以脱身,到那时接上安儿,再寻个战火少的地界,便可以过真正安宁的日子了。事情到这一步,殷裔若再不放过安儿,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
只是,殷裔留下她,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要搞清楚那间白屋子里是什么东西吗?
饶是平乐是个聪慧的,也无法知道此时殷裔脑中都在想什么。
被‘拘禁’的当夜,平乐早己睡下,突然间,房门被撞开,平乐一惊,抱被而起,借着屋中仅有的烛光看到进来的竟然是殷裔,一身墨衣的殷裔,他看着平乐,随后一步步,有些踉跄着向她走来,随着他的走近,平乐闻到熏天的酒气。
他喝酒了,而且喝醉了?
平乐从未看过殷裔的醉态,虽然时下很多郎君以遍尝美酒,遍赏美人为凭生所好,可殷裔不是他们,他不会放纵自己,即便应酬时饮酒难勉,他也从不会让自己喝醉,可此时,他却是醉的,因为他看她的目光,竟然让平乐觉得心悸。
这是怎样的目光啊?
淡淡的,不知是否是醉意的关系,似乎含着朦胧的水光。他一步步走向她,而平乐的身子却仿佛被定住,瞬间失去了一切行动的力量。
便这么眼看着他一步步走来,最终双腿一软,扑倒在榻上,而平乐,则被压在他身下。
“郎君。”平乐试探着唤着。
殷裔摆摆手,似乎不胜烦扰,嘴里嘟囔着好困,要睡……片刻,他便保持那姿势酣然睡去。浓重的酒气熏得平乐亦有些醉熏熏,她用力推着身上的殷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殷裔推到一旁,殷裔顺势一滚,竟然占了她半张榻,继续睡着。
平乐蜷成一团,便那么怔怔看着酣睡的殷裔。
有时,她搞不清楚自己对他到底还抱着什么心思?欢喜他,恨他,在意他,淡忘他,太多的情绪直叫平乐觉得筋疲力尽。可见他便这么醉倒在她的榻上,她却心软了。
人活两世,总有些弥足珍贵的,上一世她活的懵懂,这一世,却活的很清醒。她在意的东西其实很少,本质上说,她也是个冷情的人。她知道毓帝对她有心,也知道楚溯待她也含着真心,甚至周悠对她亦有几分心思。可是她全部装做不懂。
因为她清楚,那些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