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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鬼医仁心-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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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如今有个现成的机会,姐姐可要去?”

鬼娘 第三十四章

众鬼鬼闻言,都吃一惊,追问:“怎么回事?”小惠解释说:“婆婆今日进宫,听那韩公公说起宫里新来个厨子,手艺不同寻常的好,脾气不同寻常的坏。厨房一干打杂的都叫苦不迭,直呼:‘伺候不来。’偏宫里头昨日又新来一位明朝的公主,后宫小厨房的人手也告紧,于是便托我家婆婆帮忙物色些个脾气好又手脚麻利的去。婆婆回来和我一说,我头一个就想到玉姐姐。我是这样想:玉姐姐若是进了宫,便是宫里的编制,外头的,不管是谁,等闲奈何不了,不必再为没有户籍提心吊胆过日子。再者,有个事做,可不必再借住柳姐姐这里。柳姐姐这里虽好,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还有,姐姐进去,想来也不会直接到那坏脾气的大厨子手下去受气,循例该是派往内厨房做帮手,服侍的是女眷。只不知玉姐姐怎样想,会不会嫌我多事呢?”
玉珠儿住在柳五儿这里几日,日日忙乱,还未及细做打算,听小惠这样替自己筹划,心里又是惊喜又是感激。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场面话来,只猛点头表示愿意。柳五儿听小惠一番话,又见玉珠儿猛点头,便笑道:“难为小惠姑娘想得周全。依我看这是件好事。玉姐姐有了妥当去处,我们几个纵然十分不舍得,也不便挽留。姐姐只记住一句话:‘若在外头不顺心,我这里,你几时回来都行。’”玉珠儿听五儿这样说,立刻红了眼圈,刚要开口说话,小桃先发言了:“玉姐姐,我不舍得让你走!宫里头规矩多,懒鬼,恶鬼,贪心鬼什么的也多,姐姐老实,做事又不惜力气,我怕他们欺负你,净让你干活了。”
玉珠儿忙道:“好妹妹,我也不舍得你们。干活我倒不怕,生就的做活命。只怕宫里头规矩多,做错事闯祸。自己受罚也就罢了,若是连累了好心荐我的小惠妹妹和孟婆婆,罪过就大了。”小惠道:“这一层玉姐姐放心。姐姐这样的勤快厚道,又明事理,行为举止断乎错不到哪里去的。再说了,我们走的是韩公公的路子,大鬼小鬼们都畏惧三分的。姐姐们也都请放心好了。”红泪便说:“那玉姐姐几时进宫?若能迟两日,赏完花再去就最好不过了。”小惠笑:“我也这么想来着。”又说笑一回,小惠便起身告辞,说是明而一早还要出去打探消息。要回去睡了。小川也说该回去了。五儿等送到门口,小桃忽然问:“小川哥哥也去赏花吗?”小川答:“你们女孩儿家的事,我们男的不掺和。正经事还忙不过来呢。哪里顾得上这个?”
五儿红泪送完小惠等回房,五儿趁小桃和玉珠儿不在,去到红泪房间,悄声问:“你这是怎么了?打今儿个下午起就魂不守舍的,气色也差了好些。”红泪先是一愣,继而面上一红,道:“我哪有?姐姐想得太多了!”五儿抿嘴儿笑:“这会子又肯叫我姐姐了?哦,原来竟是我想多了。既已‘多了’,索性再多一句嘴:你呀,别想太多,好些事,我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是听小惠他们随便一说,你倒上心了……”话未说完,见红泪面色更红,便打住话头不往下说了。一时,小桃端来红泪的药,五儿亲自送到红泪嘴边,看她一口一口喝下去这才和小桃退出去,各自回房安歇。
顾医馆这边,小川前脚出去,“穿山甲”后脚就来敲门,进了屋,先再谢过顾五那日上门开出的“方子”,又随口扯些不相干的闲话。顾五知道他是心急想问有没有月如的消息,却因还没到三日之限,不好意思追问,于是也不在意,只陪他随便说些闲话。说着说着,顾五心里一动,暗想,“穿山甲”是个好交朋友的,三教九流,认得的鬼鬼多,不如请他也帮忙找找那药。一念及此,便把寻药之事一五一十说给他听。“穿山甲”听了,当即拍胸脯道:“先生合该早些和我说。正愁没有机会报答先生的恩德。先生放心,我这就回去,放出眼线,掘地三尺帮先生找那东西。”顾五连忙称谢,“穿山甲”一摆手:“先生见外了,朋友是做什么用的?可不就是急难时候派用场的?你肯和我说这事,就是看得起我‘穿山甲’,把我当朋友看。就凭这个,我愿为先生两肋插刀!小弟我这就去了。”说完,拱手作别而去。
翌日清晨,一容宫内,公主正发脾气:“叫他早些过来,怎么还没到?”一屋子小宫女都不敢言声。一个小鬼公公赶紧从外面跑进来,战战兢兢说:“回,回主子,这会子天还没亮呢。往常这时候您不是还没起身吗?公公他想是依照平日的时辰过来的。故此迟了。已经飞也似地跑去叫了,说话工夫就到。”公主再跺一回脚,还没等再说话,韩公公连滚带爬到了跟前。扑通一声扑倒在一容公主面前,歌一般唱道:“老奴该……”没等他再往外蹦字儿,一容公主便一扬手:“住嘴!知道自己该死,怎不麻溜溜赶去跳河?又来说一遍废话,再说,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韩公公油得很。连忙说:“主子要老奴的舌头,这个容易。但等奴才办完主子交代的事情,主子拿去就是。不知主子传奴才过来所为何事?”一容公主闻言,一笑,道:“你去安排一下,一会儿我要出趟宫。”韩公公吓一跳:“今儿可不是出宫的日子。主子是要去赏花吗?再等两日就是正日子了,到时候再去多好。这会子去,花也没怎么开,还不合规矩。劳师动众的,王爷他老人家知道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原来阎王爷对这个宝贝女儿立下一个规矩:在宫里,怎么闹腾都行,只不能出去胡闹,失了体面。一容公主想要出宫,不是那么容易。
一容公主见韩公公不肯去办,立即拉下脸,斥道:“谁说是去赏花了?谁叫你去告诉王爷了?我若是可以大摇大摆出去我还巴巴地叫你来做什么?你不替我安排是不是?那就算了。来呀!割了他的舌头喂狗去!”
半个时辰之后,一顶软轿从一个角门闪出,轿子后面跟着韩公公并四个侍卫。守门的张嘴刚想问话,被韩公公用眼角余光一扫,生生地把话又咽了回去。此时天刚蒙蒙亮,这一行轻车简从,迅速离了森罗宫,过护城河,一径往奈何桥而去。行到奈河桥上一看,因时间尚早桥上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韩公公凑到轿子跟前,冲着轿帘子小心翼翼地说一句:“主子,到了。”轿帘掀开一个小角,露出一容公主粉雕玉啄般的半边脸:“这是哪里?谁让你上这儿来的?”韩公公一听这话,立即感觉头大如斗:“主子!不是这儿还能是哪儿?”
“稽查司!“一容公主小嘴一张,轻轻巧巧吐出三个字来。韩公公闻言,也顾不得桥上石凉,“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主子!您这是要奴才的命啊!咱们怎么能去那里?不合礼制也不合情理。去了咱说什么呀?回来又怎么说呀?稽查司上上下下的该怎么看我们呀?这,这,实在是……求主子饶了奴才吧。”一容公主道:“那就去崔府。”韩公公心道:“绕来绕去,不就是放不下那位崔大人吗?这样不管不顾地跑了去。被其他鬼鬼耻笑倒还罢了。传到阎王爷耳朵里,你撒个娇,耍个赖就过去了。倒霉的还不是我们!”却也不敢驳她,只得低头不语。公主见他不肯,也不和他多说,拍一下手掌,叫过几个侍卫:“把这个讨厌鬼儿给我扔下河,我们这就打道回宫。”
又过半个时辰,一顶软轿静悄悄停在崔府大门口,轿子后面跟着韩公公并四个侍卫。守门的张大嘴看着,愣了半晌才想起来上前问话:“原来还真是韩公公,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您老人家怎么这时候上这儿来?又是来传旨的?”韩公公一肚子没好气:“我为什么上这儿来我犯得上和你说吗?去去去,快去通报你家大人,就说有贵客到了,赶紧的,迎进去!”看门的小鬼没挪窝,也没言声,只抬头,四下望望,再斜眼看看韩公公,那意思:“贵客?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就你,也配称贵客?”韩公公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此刻顾不上恼火,上前趴到他耳边耳语一番,那看门的小鬼儿抬头看一眼那顶轿子,飞也似地跑进门去了。

鬼娘 第三十五章

崔灿因伤了腿,告假在家,并没有去稽查司。此刻刚吃过早饭,手拿一卷唐诗随意翻着,脑子里却皮影戏一般过着这几日发生的一桩桩事情。忽听门鬼来报“公主驾到”。崔灿几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细细问过门鬼,知道是韩公公同了四个侍卫陪着一起来的。没有摆銮驾,也未设仪仗,就这么就来了,崔灿暗自寻思:那必定是私自出宫了。自己若是去迎,岂不是私会公主?这传出去还了得?跳进三途河也洗不清啊。遂皱一皱眉:“去,就说我不在家,让他们回去。”话音未落,韩公公已经进了屋。
崔灿见他,也顾不上客套,立即就说:“韩公公,这是做什么,这样不合法礼的事情你也敢做?”韩公公咧嘴苦笑:“你道是我想来的吗?我头先差点被扔进三途河去做水鬼呢!你也见识过的了,谁拦得住她?反正已经来了,你不让她进来她能走吗?在门口晾着也不是个办法呀。依我说,崔大人还是接驾罢。她有什么话,说了,自然就走的啦。干耗着算怎么回事?”怎么接?我这里连个女眷都没有。不方便的很!”“呵呵……”韩公公忽然一乐:“别说我没提点你,我琢磨着,就为你这里没有女眷才来的罢。若有女眷,只怕她老人家也不来了!”崔灿听了这话,心中一动,暗想:“不会吧?我哪一点值得她这样垂青?真要象韩公公说的那样,这事儿就更麻烦了。”
无奈,两个商议一阵,决定就在堂屋见驾,崔灿想着:又不能在场的鬼鬼多了,又不能没有鬼鬼在场,怕鬼鬼多了到处传话,又怕没有鬼鬼在场,日后说不清。韩公公笑他,你现在已经是说不清了。还担心这些?忙乱一阵之后,一容公主总算是坐到崔府堂屋正中的太师椅上,崔灿便要跪下行大礼,一容公主连忙止住:“腿上有伤呢,行什么礼?”又命赐坐,崔灿也不多推辞,谢一声,便坐下,开门见山问道:“不知公主一早过来所为何事?”
一容公主盈盈一笑,正要说话,一个门鬼跑进来仆地大喊:“回,回大人,不好了,罚恶司的差鬼提枷带锁的在门口,说是奉旨来拿大人,口气横得很,抬脚就往里面闯,我们不让进,在门口动起手来了。”
话音未落,已听到院子里一群鬼鬼吵吵嚷嚷往这边来了。崔灿以为一容公主和这些鬼鬼合计好了专门来看自己受绑的好戏,心里烦她,脸上不由自主表现出来,一眼冷看过去,却见一容公主也正含笑看他,仿佛那门鬼说的话她都全没听见,见他望过来,脸上笑意更深。崔灿连忙移开视线,心道:好嘛,原来是来瞧热闹的。难为她还装得跟没事儿人似的。当即撇下她,大踏步出屋,站在滴水檐下,对两对推推搡搡的鬼鬼喊一嗓子:“都给我住手!”
鬼鬼们听他这一声吼,纷纷收手,自动分开两边。一个着罚恶司差服的鬼鬼上前,抱拳对崔灿说:“崔大人,我等受王大人之命,奉旨来请大人随我们到罚恶司走一遭。”崔灿问:“诏书在哪里?”那差鬼答曰:“回大人,并无诏书,传的口谕,却有殿前的金牌令来传。”金牌令如同紧急诏书,阎王爷急着想见某个臣子,通常要用到,而通常这样的传诏十有八九是没什么好事的。而将金牌令给了王奎,由他派了差鬼来宣,便说明昨日的互参今日已有了结果。崔灿这理不是到森罗殿去和阎王爷讲,而是要到罚恶司去和王奎讲了。
崔灿已料到王奎会有此举,当下并不慌乱,只淡淡说:“金牌令在哪里?”“金牌令在此!“崔灿话音未落,打大门口进来一个鬼鬼,头戴软翅乌纱,身披红绉蟒袍,脚踏粉底皂靴,正是罚恶司的判官王奎。王奎昨日早朝出来以后,一刻也没闲着,一会儿听鬼鬼来报崔灿掉进了公主的坑里,摔坏了腿。正自幸灾乐祸的时候,又听闻崔灿当面顶撞了公主,王奎就更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心想:这回我不收你,天都要收你了!还没等他把咧开的嘴合上,又有消息传来:公主派手下的到崔灿府上送了好些个药以示慰问。
王奎便有些坐不住了,眉头一皱,连夜写了奏折,打算再参崔灿一本,说他暴戾嚣张,咆哮禁宫,顶撞公主。原本依王奎的心思,恨不能插翅飞到阎王爷那里补告他一状,只是天色已晚,森罗宫外方圆十里地一到天黑都是早早就消禁了,进宫太麻烦,所以才忍到今天一早,为拔崔灿这颗“眼中钉”,天没亮起身就直奔森罗宫,把阎王爷堵在寝宫门口,硬是又参了崔灿一本。王奎昨晚上到今早都忙活这些事儿去了,没曾想顾五和孟婆婆他们几个已经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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