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同人]迷藏-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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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苦恼的样子。”他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用这个词汇来表示。
　　“……”对方沉默的低下头，没有再回答。
　　“那时，被人类和妖狐同时排斥的你，出现在我面前时仍然是一幅无所谓的笑容。现在的你，却在不经意间皱紧了眉头。看来，那个人对你而言果然是十分重要。”苦笑了一下，他决定说出自己的看法。
　　“可那已经是过去了。”他没想到那孩子会猛地抬起头，近乎执拗的纠正自己。
　　“那么就真的不想让他知道，长久以来，你一直在等待他么？”
　　“既已是过去，又何求曾经？”淡然的笑容，清澈的眼眸中却满是悲伤。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决定了一件事情。
　　“我们来打一个赌吧，银。”他说，“我会制造机会让你们相见、相处，如果他能想起你，赢的就是我。”
　　“可是，浦原先生，我有什么理由要与您打这个赌呢？”他听见对方问这个问题。
　　“如果你赢了，我从此之后决不会再插手这件事情。我给你绝对的自己，去处置这件事，怎么样？”他说。
　　“这根本就和没有赌约一样么。我可以与你打这个赌，但你绝不能有任何干涉。”对方笑笑，“如果我赢了，我不会再出现在这之外的世界。过去的回忆，就让它消失吧……”
　　“你不认为这样有些消极了么？这不像是你，银。”他对对方所说出来的条件感到惊讶，这样的赌约，根本就是……
　　“或许，这样的话，我就能一直等待下去了吧……”
　　市丸这样回答，然后消失在浦原面前。
　　这个孩子……
　　浦原摇摇头，不是还在期待么，却硬要自己，就这么强制的扼杀那所有的希望……
　　其实，你还是想要相信那人的吧？
　　苦笑着，浦原摇了摇头。
　　那么，就让我来准备一切吧……
　　〈廿六〉（「谣曲」）
　　来捉迷藏，捉迷藏，我来扮鬼你去藏。
　　一二三四五六七，天光光，路遑遑。
　　蒙上眼，蒙上眼。转个圈，转个圈，全都看不见，全都看不见。
　　闭上眼，闭上眼。转过身，转过身，所有都不见，所有都不见。
　　来捉迷藏，捉迷藏，你去扮鬼我来藏。
　　一二三四五六七，天黑黑，路朗朗。
　　蒙上眼，蒙上眼。转个圈，转个圈。全都看不见，全都看不见。
　　闭上眼，闭上眼。转过身，转过身，所有都不见，所有都不见。
　　〈廿七〉
　　沿着与市丸曾共同走过的山路，蓝染来到了神社前。
　　虽然在白天提着灯笼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可他并不在乎。
　　抬起头看着朱红色的鸟居，蓝染踏上了青石铺就的台阶，拾级而上，然后在走到一半时，他停下脚步，唱起了那首迷藏歌。
　　“来捉迷藏，捉迷藏，我来扮鬼你去藏。一二三四五六七，天光光，路遑遑。蒙上眼，蒙上眼。转个圈，转个圈，全都看不见，全都看不见。闭上眼，闭上眼。转过身，转过身，所有都不见，所有都不见。”
　　再睁开眼时，却依然是相同的景色。
　　叹了口气，蓝染再一次重复歌谣，事情却没有任何的改变。
　　难道，不可以么？
　　蓝染看着晓路尽头的神社，皱起了眉头。
　　神社两边的狐狸雕像，一动不动的在那里，似乎在注视着他的失败。
　　这歌谣，明明是自己曾经听过的。却为什么？……
　　蓝染低下头，开始思考歌谣的内容。
　　其实这歌词在他最初听到时，就觉得很是奇怪。
　　“蒙上眼”的话，确实是“全部看不见”的，但是一切都仍然存在，只是无法真正看见。
　　而“闭上眼”的话，也是看不见的，但只要睁开眼，就可以看见所有，却是“所有都不见”。
　　事物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唯一的解释，就是“蒙上眼”的人，还拥有看的权利，而“闭上眼”的人，却是主动去选择不看的，所以对他而言，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不见。
　　但这，又能表示什么呢？
　　如果重点是闭上眼的话？
　　而“闭上眼”又表示了什么？
　　蓝染闭上了眼睛，安静的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风的声音，叶的声音，鸟的声音，自然的声音。这表示一切都仍然存在，只是在黑暗之中，自己无法真正的去了解。这种感觉，就似乎是，夜晚……
　　夜晚么？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曾听过的另一段歌谣，在玩捉迷藏的游戏那天，市丸所唱的歌谣。那歌谣，与自己之前所唱的有着相当的不同。
　　原来是这样么，那白天指的并不是真正的白天，而是看见。而夜晚指的也并不是真正的夜晚，而是闭上眼之后的世界。
　　因为现在是白天，所以自己就不自觉地选择了前一段歌谣。现在看来，真正的答案，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了，自那人那里，在最初的时候……
　　蓝染微笑着，点着了手里的灯笼。那短短的一截白蜡，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所以在应该由你扮鬼的时候，你停止了与八千留的游戏不是么？
　　如果那就是真相的话，那么，曾经的夜晚所需要的条件，大概也应该将它满足吧。
　　况且，一直在等待的人，并不是自己啊……
　　蓝染闭上眼，转过身，孩子般小心的咏唱着歌谣：
　　“来捉迷藏，捉迷藏，你去扮鬼我来藏。一二三四五六七，天黑黑，路朗朗。蒙上眼，蒙上眼。转个圈，转个圈。全都看不见，全都看不见。闭上眼，闭上眼。转过身，转过身，所有都不见，所有都不见。”
　　然后，在似乎有什么吱呀作响的声音中，他缓缓睁开了眼。
　　那个声音，就如同是有一扇门，正在打开的声音。
　　远处亮起青白色的光芒，白色的雾气朦胧了眼前的一切，摇曳的影子下，一条石板铺就的小路取代了台阶出现在他的脚下，径直伸向前方。
　　而这里的时间，竟然成为了夜晚。
　　果然是不同的时空，蓝染这样想着。
　　“他看见了，他看见了……”嬉笑的声音自树林的缝隙中传出，无数的影子匆匆行进，似乎是想故意要他看见，但又在躲着他。“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尖细的声音继续重复着。
　　蓝染眼前的石像似乎真正的睁开了那狭长的眼睛，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抬起头，看着暗夜中鬼火照耀着的朱红色鸟居，闭上眼吸了口气，然后再次睁开眼，走上了那似乎永远也看不见尽头的小路。
　　浓雾逐渐散尽之后，在路的另一端，出现了他所熟悉的景色。
　　古老的城镇，远处传来类似于钟鼓鸣响的声音。
　　他匆匆穿过那些曲曲折折的小路，在记忆的缝隙中，努力的回想着、寻找着。
　　那些转角，那些通道，那些油漆剥落的木门，那些残破的古老的石板……
　　若隐若现的青白火焰，一直在他的周围盘旋着。而他手中所提的灯笼，在奔跑之中，明明灭灭，明明灭灭。
　　一边感慨蜡烛的短小，一边怀疑这是不是店长的故意所为。在蜡烛即将燃灭之前，在最后的光芒中，蓝染看见了那个瘦削的身影。
　　银色的发，素底浅青花的单衣，与他梦中的一模一样。
　　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认为，有一件衣服，更适合市丸。
　　白狐的面具遮住对方的脸，那身影在他的面前转过身去，缓缓离开……
　　就在蓝染想要唤住那个身影时，灯，灭了。
　　他再一次听见了有什么在逐渐移动的声音。直觉告诉他，门，要关上了。
　　“银！”
　　他不顾一切地呼喊道，他不顾一切地喊着那个名字。
　　“银！”
　　他喊着。
　　“你找到我了！”
　　“你找到我了！”
　　〈廿八〉
　　“这一次，是我来找你。那么下一次，你一定要找到我。”
　　“这一次，使你来找我。而下一次，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廿九〉
　　蓝染的呼唤结束时，四周仍然是悠长的黑暗与沉寂。
　　而在下一个瞬间，他手中明明已经熄灭的灯笼，却突然燃起了明亮的光芒。
　　“他找到了，他找到了……”那些声音再一次出现，嘻嘻笑着，围绕着他。
　　他站在那里，发现自己，正站在神社前的平台上。
　　而周围的环境，在灯笼再一次熄灭时，自暗夜，恢复了最初的景象。
　　他看见那人，就站在他的面前，素底浅青花的单衣，银色的发，在风中轻轻的荡。
　　于是他走过去，轻轻摘下那人一直戴在脸上的笑面白狐面具，却只见那人仍是低着头，执意不肯看他。
　　“银……”
　　他轻轻唤那人的名字，牵起那人的手，将那人揽到怀中，紧紧拥住，从此再不会放开那人的手。
　　“对不起……”他说，“我竟然让你一个人，等了我那么久，那么久……”
　　十年的遗忘，十年的等待，十年的迷茫，十年的孤单，十年的寻找，十年的约定……
　　至今，终于找到了那一度丢失的曾经。
　　“我知道，您一定会找到我的。”市丸轻轻地说，“因为您是，蓝染先生啊……”然后抬起了头。
　　“银……”蓝染伸出手，将水痕拭去。“这么久的时间，真的难为你了……”
　　“我……让您看见这么丢脸的一幕了……”市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但正是因为那个原因，所以，我会一直守候着我们的约定……”
　　“这样么？……”蓝染微微的笑，“只是，银……你能与浦原订立赌约，是早已算准了如若最后我还未能明白，他一定会不顾与你曾经的约定，出面干预是么？”
　　“那是因为，店长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啊。”市丸转头，看向神社，“从他最初收留我时起，我就已经知道了。浦原先生他实在是，非常善良的一个人。”
　　“最初收留你的时候？”蓝染疑惑的看着市丸。
　　“能让我留在这个城镇，留在这神社，其实都是店长的好意。”市丸说，“这神社所供奉的真正的稻荷的神明，其实就是浦原。白狐之子的我，无论是在人类的社会还是妖怪那里，都受到了同样的待遇。只有浦原他，是不同的。那时，店长在知道了我的身分后，笑着说我既然是白狐之子，就一定与‘金毛玉面九尾’后代的他，有亲戚关系。并且将这，作为了我应该留在这里的原因。”
　　想起了旅店中店长设置的机关，和浦原平素的作风，蓝染不禁露出了苦笑，“那个传说中喜欢捉弄人的神明么？”
　　“不过，那大概可以说是浦原一族的喜好吧。”市丸眯起眼睛，轻轻的笑，“明明告诉了别人这‘狐狸小路’的秘密，却还是喜欢故弄玄虚。”
　　“你也是一样啊。”蓝染看着市丸弯弯的眼，“不知道是哪一位，从最初就留给了我各种线索，却没有任何明确的提示。但这，大概可以看作是对我的小小惩罚吧。”
　　“啊啦啊啦，我可没有那么坏心眼哟，有不良的喜好。”市丸眨眨眼睛，“我只不过，是想在最后赌一次而已……”
　　“那么你和浦原的赌呢？”
　　“那个早就结束了，就算名义上我输了，可是……”
　　“最终赢的人还是你么？”蓝染替市丸说出了最后一句，然后将对方拉近了自己。
　　那是，非常安静的一个吻。
　　在微风之中，浅浅的温柔。
　　手牵着手，蓝染和市丸踏上了下山的道路。
　　“蓝染先生，这之后您打算怎么做？”市丸提出了问题，“身为阴阳师的您，就这样带着来历不明的狐妖回去么？”
　　“我在想，其实这里是个很不错的地方。或者说，四处旅行也不错啊。”蓝染答道，一副轻松的表情。“那些事情，本来我就已经厌倦了。而且，我已经找到我曾经丢失的记忆了。还有什么，能比这更重要呢？……”
　　“您……”市丸看向对方，然后低下头，微微的笑。
　　……
　　山脚下的小镇，有人正微笑的看着神社的方向，几团光芒围绕着他，发出嬉笑的声音。
　　“果然是这样，辛苦你们了。”那人对那些光芒说道，然后打开扇子，“不过，可不可以请各位再帮我一个忙呢？”
　　晴朗的天空，阳光明亮而温暖。
　　细密的雨丝轻轻落下，划出纤细的线，反射着太阳的光芒。
　　路上的行人停下了脚步，伸出手接住了那些从天上落下的清澈。
　　“这是，太阳雨呢，银……”蓝染抬起头，看向太阳的方向。没有云的影子，却不断有细细的雨丝，从天上落下，“很漂亮啊。”
　　“是啊，真的很漂亮……”市丸看着那一条条闪亮的细线，“这样晴朗的日子，居然会下雨，真的是很难得……”
　　“嘻嘻嘻……”
　　细小的笑声飘过，却如同幻觉一般，在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