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袁]手风琴-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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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知道。”高城依旧无声的笑,低下头,被袁朗摁灭在红砖上的烟头留下碳灰色的灰烬,“袁朗,你对许三多说,鬼和人害怕的东西一样,都是自己想出来的,你现在害怕的东西,是不是也是自己想出来的?”
袁朗几分愕然,随后抓抓头发:“许三多怎么跟录音机似的?”
人最郁闷的事情莫过于被自己说的话堵得无话可说,这可以拿来形容袁朗目前的心情。
高城伸着脖子凑上去,贴到袁朗耳朵旁:“那你知道什么叫不抛弃,什么叫不放弃么?”
袁朗条件反射的朝旁边闪躲,高城撤离人的安全距离范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低沉:“袁朗,我喜欢你,是那种想和你一起走下去的喜欢,也许我还欠磨练,也许在你眼里我幼稚得可笑,可我还是想说,请你接纳我,和我在一起。”
说完站起身子拍拍压皱了的常服,对着蹲成人体雕像的袁朗有些调皮的说:“铁叔说你思春,我想了半天你在党校尽跟我混一块儿了,能思的对象除了我还是我,对啵?”
袁朗语塞,有些被看穿的尴尬,瞄了高城一眼又转开脸。
高城自然是满心欢喜,前面白郁闷去了,敢情吃了自己半天的醋,见老A城墙墙根的砖有松动现象见好就收:“走了!”
这一夜,注定有人要在翻来覆去中度过漫漫长夜。
高城回房间就迫不及待给高境打电话,一是让他帮自己留意有没有好去处给伍六一的,二么,就是汇报最新进展,高境躲卫生间里听高城把袁朗的反应描述个大概,拍着大腿就说:“有门,高城,袁朗比沈越可实在多了,老子原本以为你们大概会打起来呢!”
高城没好气的说:“你你就等着看好戏吧你!”
高家哥俩充分发扬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虽然不排除有盲目乐观的可能。
“第一口咬松动了,接下来就是蚍蜉撼树,可劲儿地撼,袁朗就算是棵千年榕树也得给白蚁蛀空了懂吧?”
“哥……我怎么觉得你这成语用得有点不地道啊?”
“我的意思是把敌情最大化,作最恶劣的打算!”
“是嘛……”
“那当然,前伟人不是说过,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么?”
“袁朗他不是敌人好吧?”
“城儿,爱情它是场战争,你哥我就是十二年持久战过来的,我说的话还不够真理?”
“……比中日抗战还长,高境同志,我代表师侦营发来贺电。”
“呸,我是要你从我血淋淋的历史里总结经验教训,以期用更短的时间打完这场仗!”
“是是是,大校同志,哎哟挺晚了我得挺尸。明天把新兵关系调转完回营里得继续导弹引导项目!”
“行,那就挂了吧。”
高城乐呵呵的关了手机,躺平在床,关灯!
翌日一早高城神清气爽出了招待所进团部,办完关系调出就把甘小宁和马小帅带上车,意气风发的回营。
原本以为小宁小帅需要花一段时间融进师侦营大集**体,没料到人精甘小宁和人见人爱马小帅迅速跟师侦营的弟兄哥俩好起来,高城对着围成一团听甘小宁唠嗑老七连八卦的士兵摇头发笑,仿佛他的幸福时光齿轮倒转,重新转到了身边。
不过导弹引导试验没那么顺利,不断的修改参数,更新程式,半个月后第一次试引导,目标与实际爆炸点差了二十多米,气得高城嘴角冒热疮,这可是大冬天啊,可想而知他有多上火。
三天后的二次引导,高城坚持亲自督导,修正完当日所有客观条件参数,高城贴得近了些,几个兵喊了几声副营长,高城看着屏幕上雷达扫描点置若罔闻,对身边的操作手一声令下,仰头等待导弹到来。
等一声几乎凄厉的叫声响彻四野,拖着火尾的导弹已经直直朝高城附近不到几米的地面扑来,高城想也不想地护住操作手,强烈的热能和气流掀翻了整块地皮,要知道这还是用作试验用的空弹头,四周的士兵等待气流平息,急吼吼的窜起。
“副营长?副营长?”是操作手的声音,一大群人拥了过去,高城睁了睁眼,满眼全是鲜艳的红,高城捂着脸,麻木,没有知觉,却是一手心的粘腻:“谁的血?”
操作手哇的哭出来:“副营长,是您的!”
周围手忙脚乱的抬人,上车,打电话的,高城很想跳起来叫他们别吵吵,烦死了,可渐渐眼皮沉重,陷入一片漆黑。
**一青窈《受け入れて》'请接纳我'**…
我听了太多谎言
像期待让人晕眩的太阳
却等到了冬天
相当习惯於盲目
即便如此明日依然
无法见面吗
逐渐改变的我
因为有著不变的你支持
如果可以不再哭泣地活著
对那些值得真爱的人们
祈求你们更加坚强
Even if the world ain't ready for you
虽然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但是
请接纳我
不借助外在的力量
尽情舒展
春已逝
逐渐改变的我
因为有著不变的你的信任
总算可以不再隐藏
即便是已然消逝的梦
想要变成想要变成什麼
逐渐改变的我
因为有著不变的你支持
对那些值得真爱的人们
祈求你们更加坚强
Even if the world ain't ready for you
虽然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但是
请接纳我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一青窈《受け入れて》'请接纳我'完**
第 22 章
七、牵着的手
1、
高城记得很清楚,第一次昏迷后醒来过两次,第一次在陌生的车厢里,眼前是马小帅哭得五官皱紧的脸,高城看到这样的小朋友居然还起了想笑的心,挣扎着抬起手,失败,马小帅一声“连长”叫的惊天动地,高城很不耐烦的扯扯嘴角,换来钻心的疼痛。
“连长!连长!”马小帅眼泪鼻涕直往下扑腾,高城想自己的衣服一定被污染了,于是开口,以尽量不扯动伤部的方式说话:“不准哭,不准打电话到我家,听到没?”
欣慰的看见马小帅捣蒜一样的点头,高城眼皮一翻,又晕乎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他眼前是白花花脏兮兮的的医院走廊过道天花板,不断前行,两边是戴着口罩的护士,看见他醒来,告诉他现在要进手术室了,问他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高城闭上眼,再睁开,有些吃力的问:“我想说句话……”
一个护士头朝旁边一别:“病人领导在哪儿?”
急忙凑上来的是营长圆乎乎的脸,满脸是汗的凑近:“小高,你要说什么?”
“别……别让我家人知道……”高城说。
营长一愣,刚才马小帅转述过高城的两个不准,现在他醒过来还重复,于是有些为难,高城瞪大眼睛,营长抬手抹了抹高城眼角干涸的血块:“行,我答应你。”
高城一下闭了眼,被推了进去。
等手术室外的灯一亮上,营长就往医生办公室借电话了,说实在的,他还真负不起知情不报这个责任,可打给谁好呢?高建国的电话他自然是没有的,现在想得到的就只有总参的高境了。
高境一接到那电话脑袋轰一下差点炸开,请完假抓上外套就快步走,楼下取车,边电话打到A大队。
电话响了十几声才有人接,不是袁朗的声音,高境坐进车里塞着耳机:“喂,我找袁朗。”
“袁朗带队训练去了。”
高境很想靠一声,只得说:“麻烦跟他说一下,就说高境给他打过电话,让他务必立即回电给我。”
“好!”
挂了电话,高境对着排长龙的塞车队伍狂按喇叭,恨不得自己开个喷气飞机。
A大队基地,接电话的是往隔壁办公室的二中队队长顾任渊,经过袁朗办公室听见电话不停的响才进去帮忙接了,才出办公室自己队副就飞奔而来,说队里有人在训练中受伤要送到设备齐全的医院去,老二忙着打电话联络派车送人,队副陪着一起去了,他刚抽出支烟来二中队就接到了任务,当老二带着手下登上武直时,脑海里好像总有什么事情没做,又一时想不起,估摸着应该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便掉头去清点设备、划分区域、布置任务了。
高境一路上超了所有能超的车,闯了能闯的红灯杀进了军区医院,他没心情理会周遭人好奇的目光,好像他们不理解一个肩章扛了那么多星的人为什么会如此失魂落魄惊慌失措,拦在面前的一律被高境撇开,终于来到了位于七楼的手术室。
门外或蹲或站或坐着的官兵朝他惊讶的看来,三三两两向他敬礼,高境没空理会这些,上前抓着师侦营营长的肩就问:“怎么样?怎么回事?”
“已经进去两个小时了……”营长有些沉痛,“小高……高城进去前跟我说别通知家里。”
高境拍拍他的肩:“你做的没错,人怎么样?”
“被杀伤弹片擦过,撕了条口子在右边脸上,挺深,大夫说看情况缝针。”营长比了个长度,高境倒吸一口冷气,他们高家的男人虽然不靠脸蛋吃饭,可个个长的高大帅气,高城嘴上不说,其实也挺得意,现如今平白就给毁容了,不知不觉间高境的拳头攥得死紧。
蹲在地砖上的甘小宁突然一伸脖子:“出来了!”
高境回头,手术室灯灭,门开,大夫先行而出,跟着几个护士推着纱布裹了一脸的高城出来。
“我是伤者大哥,大夫,我弟弟怎么样啊?”高境跟除了口罩的白大褂并肩走。
“缝了十三针,伤得太深,手术前病人还坚持不打麻药,说离大脑太近,怕影响神经,麻醉师跟他解释半天局麻和全麻的区别才让打了麻药……这人可够倔的……”大夫似乎还在回忆手术前的过程,“倒完全不在乎自个儿的脸蛋,光惦记智商了。”
高境扭头看窗外,心疼死了快。
“不过那杀伤弹片只要再往上或者往下五公分……上到太阳穴、下到颈动脉,偏上两公分眼睛就报销,够玄!其他没事儿,等伤口愈合加拆线,俩星期,还你活蹦乱跳的弟弟。”
高境长长呼出口气,谢过大夫,转去普通病房。
路上乱七八糟电话接了两个,唯独没有袁朗的,高境想该不是没带到话吧,正想再打一个过去,营长就出了病房朝他招手:“人醒了!”
高境往口袋里揣着手机,大步跨进房间。
高城眨巴着眼睛,右眼还带着药水的肿胀感,十分不舒服,至于绷紧的右脸就更是说不出的难受,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高境把脑袋凑过去:“小混蛋你要吓死你哥我啊?”
高城想笑,又不能笑,嘴巴微微发出声音,高境耳朵贴近,听见高城说:“别让爸妈……还有爷爷知道。”
高境温柔的揉了揉高城头发:“我知道,我不说。”
高城闭上眼睛,嘴唇动了动:“……”
高境却分辨出了,他分明是在叫袁朗。
远在老A基地的袁朗,正陪着新南瓜们在湿泥巴地里根高压水枪做近距离接触,不过他老人家却躺在躺椅上架着蛤蟆镜晒太阳,喝果汁,迎接来自兵马俑半成品南瓜们怨毒的目光。
高境又先后拨了两通电话给袁朗,没有人接。出任务了?有些疑惑,打到铁路那儿,是勤务兵接的电话,说大队长外出,高境问那你们基地三中队长袁朗呢?勤务兵说袁队在基地。高境说那方便能找他听个电话吗?勤务兵说不方便,袁队有事儿。
高境气得差点砸了手机。
其实不能怪铁路的勤务兵,袁朗目前身为封闭式特训教官,等于在执行任务,可人也没说错啊,他确实“在”基地,只是不能来听你电话,你要找他,就打他直线呗,咱是大队长的勤务兵又不是袁队的。
高境恨得几乎咬碎了牙齿。
师侦营留了甘小宁照顾高城,高境接到单位电话,赶着回去,临走不忘嘱咐甘小宁好好照顾高城,小宁一叠声的答应。
高城到夜里醒来,口渴的要死,甘小宁在隔壁床上睡得像死猪,高城那点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