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三娘子 作者:蓝艾草(晋江金推vip2014-06-12正文完结)-第1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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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白胖大脸,那是少将军的门面,哪怕护卫们动起手来切磋,也尽量不往脸上招呼。
不然像他们这种习武强度,三天两头要切磋一下,回头都被揍成了猪头,跟着楚君钺出门,还不得被人笑话啊?
十二郎在旁暗赞:十一郎这楚楚可怜的小模样都可以拉到瓦子里去表演了。
楚君钺第二晚在清醒状态下终于被获准入卧房睡觉,晚上向容妍抱怨:“昨晚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喝的有点高,今日全身火辣辣的痛,倒像被扒掉了一层油皮。”
容妍忽想起昨晚她吩咐十二郎与十一郎带楚君钺去沐浴,难道是这俩小子手劲过大,搓澡将油皮给搓下来了?
她就着灯光扒开楚君钺的衣裳细瞧,但见背上好些地方果然都被搓破了油皮,不疼才怪!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便随口问了句:“我昨晚很早就睡了,你那几个贴身护卫不知道?”
楚君钺摇摇头:“问过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差点将十一郎问哭,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哟,我真怀疑他还能成亲吗?哪会有小娘子看上他啊!”
容妍在心里默默感慨:大家都是演技派啊!
楚君钺略一回味她的话,猛然扭头:“阿妍,你别是知道什么吧?”
容妍连忙摆手:“我哪知道啊?知道什么啊?”既然他都已经忘光光了,那她也没必要将自己赶了他睡书房的事情告诉他了。
刚成亲是轻怜蜜爱,日日恨不得腻在一处,有了孩子夜夜起来,大家都缺觉,又累又倦,偶尔被他搂着热醒来,还觉得影响了她的睡眠质量,难得昨晚楚小郎竟然也是睡的香甜,就中间醒了一次,喝了一次奶,容妍可算是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可怜这货昨晚真是高兴,喝的高了,到现在还在念叨:“我昨晚怎么就睡书房了呢?”
容妍嗔他一眼:“这你居然都不记得了?你昨日喝的烂醉如泥,死活不肯回到房里来,说是怕熏着了我跟儿子,便自动自发去睡书房了。三郎,你真好!”
“那是,我一定是个好夫君,好阿爹!”说着转头便亲了容妍一口。
殊不知隔间里正在收拾楚小郎尿布的红缨跟流苏都快笑岔了气。她们分明记得昨晚郎君喝高了,死活要缠着郡主,郡主嫌他一身酒臭,这才被踢去睡书房的。
容妍出了月子,庄子上铺子上的事情便找了来。
她才生完,也不能远途去庄子里瞧一瞧。刚成亲的时候还想过要去看看自己的陪嫁庄子,后来没多久便发现怀孕了,在上京城里转转已经是楚夫人的底线了,出城去庄子里逛,楚夫人先一个不答应 。
这时候上京城中的路自然很平整,可是城外的路却坑坑洼洼,她一个孕妇也不好坐着马车颠簸。
好不容易生下了孩子,还要照顾孩子,容妍一时半刻还真不能去庄子里,只能将庄子交给楚君钺打理。
将军府上的田产一向由管事打理,楚夫人看帐本便好。但自容妍进门,上次光看帐本就看出许多猫腻之后,楚夫人心中生疑,今年索性将家里的所有田产都交给楚君钺,教他亲自前去瞧上一瞧。
另外还有楚夫人的陪嫁庄子上的田产出息,这一下倒将家中所有的田产庄子都交给了楚君钺来打理。他本来公事就忙,又要抽空往庄子上跑,容妍才出来了月子没几日,夫婿便三天两头不着家,若不是知道他在忙正事,按着婚后女人的醋性,她都要怀疑这货在外面养了外室了。
其实楚君钺一直在军营,楚夫人还是觉得这等钱粮之事,大约久在市井的容妍要比他清楚上许多,奈何如今媳妇儿被个奶娃娃缠着,哪怕大部分时间还有乳母丫环在侧,孩子也不能离开她太久。
只要天气晴好,楚老将军下朝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问迎上来的老仆:“小郎在哪里?”最近这句话在他嘴上出现的频率已经远远大于那句:“夫人在哪里”
连老仆都忍不住要笑:“小郎在三郎院子里呢。”
一听还在儿子院里,楚老将军便有几分怏怏的,这才问起楚夫人:“夫人在哪里?”不等老仆回答,他已自行答了:“定然也是在三郎院里吧?”
老仆点点头,心道您都知道,还何必多此一问呢?
这都成了近日将军府里的日常了。
楚老将军做为一名公公,总不能为了想跟孙子玩,贸贸然往儿媳妇院子里闯吧?他唯有召手唤来个小厮:“去三郎院里将夫人请了来,就说我回来了。”
那小厮跑的飞快,一溜烟去了,边跑还边笑,将军年纪这么大了,这性子倒是挺急。
他这哪里是催夫人过来,明明言下之意便是:我回来了,快将我家大孙子抱过来,跟阿翁亲香亲香。
那小厮去了楚三郎院里通传,容妍便将孩子搂在怀里喂的饱饱的,又亲自裹好了,这才交到乳母手里,由楚夫人护送着楚小郎大驾,前去陪他家阿翁逗闷子。
日子慢慢悠悠的过到了十月初,小肉团子对着楚老将军蹭过来的胡须已经能够笑出声了,每日到了楚老将军下朝回家的点儿,这小家伙就会东张西望,也不知道这神奇的生物钟是怎么样练成的。
楚老将军的笑声在这几个月里加起来比大半辈子笑的次数还要多,他有时候都会跟楚夫人感叹:“都说含饴弄孙乃是人生乐事,我如今总算是体会到了。”
楚夫人笑的很是促狭:“这才只有一个,如今还不会调皮捣蛋,你才会觉得含饴弄孙乃是乐事,等儿媳妇儿接二连三生出好几个大胖孙子,到时候见风就长,都到了爬墙上树的年纪,到时候你老胳膊老腿的,追又追不上,到时候瞧你可还有功夫感叹这是乐事了。”
楚老将军扳着手指头算了算,要盼来好几个大胖孙子成长爬墙上树的捣蛋鬼们,似乎……还得好几年,到时候他可不就成了糟老头子了?
这么一算之下,他顿时来了兴致:“说起来如今朝里无事,我倒是可以提前向圣上请辞致仕了?”
他一个大半辈子泡在军营里的人,对兵法谋略倒是胸有成竹,可是对上朝站班就不太习惯了,更对朝堂之上的唇枪舌剑不大适应。如今萧泽正有改革之意,朝堂之上不乏他一手提拔的新锐官员,言辞激烈犀利,与他这种暮气沉沉的老头子气场忒也不合,还不如致仕回家带孙子呢。
楚夫人一笑:“你倒是想的美。前几日天阴,阿妍还说三郎身上有旧疾,每逢天阴下雨便有了感觉,想来你身上必定也有,我倒是跟她提起过,你反正左右不掌事,就站班上朝,去衙门打混,还不如致仕呢。阿妍倒说的好,就算你不肯在朝上跟年轻官员打嘴仗,可是万一旁人吵的厉害了,圣上还要拿你镇场子呢,哪里会轻易放了你致仕?”
其实容妍心里还有一句,楚老将军如今在朝中的功用就约等于吉祥物,有他在那里站着,就代表和平,真有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今上总要找几个资深的老臣来镇场子,还要能压得住秤的,非楚老将军莫属。
她家阿爹一直是忠心的保皇党,今上心腹重臣,他光站在那里便代表着自己的立场,有时候立场太坚定,有些话也就不太方便说了。唯有像楚老将这种看似中立派,身上又无利益瓜葛,不用跟大家私底下抢官位栽培门生故旧——他的嫡系都在东南海军营里,离着帝京十万八千里——偶尔诸位官员在朝上吵的不可开交失去理智之时,便需要这么一位和平的使者上场调和一下,镇镇场子。
老俩口关于致仕的话就此打住,反正今上不放人,讨论也是白讨论。
楚老将军有空便回府逗孙子,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便托故请个病假什么的,表明多年征战,天气不好旧疾犯了,今日没力气上朝听你们磨牙去。事实上那一日他必定心情愉快的陪着孙子玩耍。
今上心知肚明,知道他这是消极怠工,可是人家也没彻底罢工,便赐些好医好药到将军府上以示慰问,不忘为国奉献的功臣。
在这种来来往往的琐碎日常中,又将家中老娘老婆以及自家的所有田产终于打理清楚,顺便还在将军府以及楚夫人的陪嫁庄子上发现了两个贪心的庄头,又顺手清理了一下门户,楚君钺终于结束了他三不五日不着家的日子。
“你这是……厌烦了外面养着的外室,终于肯着家了?”容妍打趣他。
楚君钺军营宫中府里还有田庄几头跑,忙的都瘦了一圈了,回家便听到媳妇儿这句话,当时便呲着一口白牙上前作势要咬她,容妍还当他要真咬自己,吓的直叫:“我就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夫君辛苦了!辛苦了!”
“原来你只有嘴上这点功夫,其实是个软脚虾啊?稍微一吓就老实了!”楚君钺对自家娘子的识时务颇为满意,顺手在她细腻嫩滑的脸蛋上摸了一把:“小娘子,今晚春宵苦短,不如陪爷解解闷?”
自分娩前三个月到现在,楚君钺觉得自己私下里扳着手指头数日子,都快数的眼冒绿光了。
“流…氓!”
小媳妇儿眼波流转,似嗔还喜,引的楚君钺心里直痒痒,看看外面天色,青天白日天光大亮,说不定什么时候那小混蛋就会被乳母抱着回房来,只能忍到晚上了。
没儿子的时候总觉得当爹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有了儿子以后,偶尔他真觉得——这小子有点碍事啊!
☆、149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最近楚君钺不止一次的看楚小郎的乳母不顺眼了。
“从来没见过这么没用的乳母。”他这纯是看不顺眼儿子;连带着开始迁怒于儿子的乳母。
楚小郎有两位乳母;平日出现在楚君钺眼前的多是姓张的乳母;性格比较开朗;多往正房行走。另外一位姓周的乳母性子比较腼腆拘谨;多是在耳房里窝着。
原来这耳房是留给值夜丫环的;但自从有了楚小郎,便腾出来给乳母住,平日抱了哄楚小郎睡个午觉什么的;也能让容妍松快一会子。
这两名乳母皆是外面雇来的身体康健的良民;家里经济条件太差,需要补贴家用;皆扔下年幼的孩子出来做工。
人是楚氏张罗来的;家世来历都打听的清清楚楚,连这俩乳母家中男人是做什么的都打听清楚了。
张氏家男人是个小木匠,平日走街串巷揽个活计,公公原来也是个木匠,如今年纪老大,做不动活了便在家养着,婆婆在家煮饭顺便看孩子,楚氏看中张氏乃是因为她性子开朗,身体康健,奶水充足,人也长的平头正脸,略知道些规矩。
周氏是个细致清秀的妇人,身子没有张氏高壮,不过说话温声慢语,家中丈夫是个货郎,四处挑着担子卖货来糊口,为人倒很是宽厚,家中一寡母,周氏的儿子便留给了婆婆来带。
有了孙子以后,楚氏觉得乳母的性格很能影响孩子的性格,除了开朗的张氏,温柔细致的周氏照顾起孩子来也让人放心。
她替楚小郎挑乳母,倒比当初给自己三个儿子挑乳母还要用心。
张氏大多数时候都跟着楚小郎转,但是只要在容妍跟前,有些琐事容妍顺手就做了,还有婆子丫环呢,能轮到张氏手上的活计就少的可怜,而且楚小郎自从在月子里吃过了容妍的奶,等到出了月子,两位乳母想尽了法子想要让他吃自己的奶……都没用。
按道理来说,这么大的小婴儿嗅觉还没有发育完全,除了能根据气味闻到自己的粮食储存仓库在哪里之外,这粮食是产自高原还是江南的……应该分辨不出来的。
可惜楚小郎就有这种本能。
出了月子,乳母将他带到耳房里去,试图奶着他午睡的时候,他便死活不肯张嘴。张氏性子虽然开朗,其实也有点急,轻轻拍了下他的小屁股,“我家儿子还吃不上,你倔什么倔呢”
这话按理说楚小郎是听不懂的,不但听不懂,他这会应该闭着眼睛大吃特吃才对,可惜他哇的号哭出声。
周氏忙从张氏怀里接了过来,柔声埋怨一句:“你怎么能对小郎动手呢?”那力度虽然不疼,可是瞧着也实在有些不耐烦的意思了。
张氏抹一把额头的汗,狠狠瞪楚小郎一眼:“在郡主怀里乖的跟猫似的,怎么到了我怀里就跟扎了刺似的。”
周氏已经轻轻哄着,楚小郎的哭声渐次弱了下去,院子里周嬷嬷已经问起:“小郎怎的哭了”这孩子倒不大哭。
张氏起身出来,笑着向周嬷嬷道:“小郎忒也聪明了些,在郡主怀里就乖乖的,被我抱了回房,准备喂奶,他便哭了起来,哪有这么快就认人的孩子?”
正常的孩子认人也到了两三个月了,那会才知道粘着自己的亲娘。
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