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袭同人)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作者:绯羽stardust-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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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笑容扩大,许三多贴在袁朗怀里,被子底下,悄悄握住了袁朗的手。袁朗顿了下,立刻反握住少年的手,十指紧扣。
二人靠在一起,就像数千年来一直属于彼此那样,安心地靠着,缓缓入梦……
远处主楼厢房里还亮着灯,吴哲一手支着下巴,眯眼盯着坐在对面悠闲吃糌粑的康洪雷:“……康师傅,晚上吃宵夜,会胖的。”
康洪雷不以为意地拍拍肚皮:“不是‘会’,是‘已经’。”
吴哲失笑,咳嗽两声:“老康啊,听说您不但让许三多帮厨,今儿还让他挑水去了?”
“他自愿的。”康洪雷理直气壮。
吴哲眯了眯眼:“听说您可严格了,人家帮厨这么久没怨言不说,连人家看见美景高兴高兴都给您打趴下啦?”
“还‘听说’呢,你早用神通力看到了吧?”康洪雷斜他一眼:“问个话都拐弯儿抹角,怪不得齐桓说你娘们儿唧唧。”
吴哲嘴角一抽,瞄向身后静立的齐桓。齐桓站姿笔挺,眼观鼻,鼻观心,就不看他。
“我说了会帮他,可最终成就,也得他自己想明白。”将碟子里最后一块糌粑塞进嘴中,康洪雷悠然开口,“他跟我帮厨这么久,从不使气,好。可要真正想明白,光不动怒就能净心么?”
吴哲神色一凛。
康洪雷嚼完嘴里点心,擦擦手:“还记得当初憨山大师讲的什么吗?”
吴哲一怔,点头,缓缓开口:“……荆棘丛中下脚易,月明帘下转身难。”——人心里发苦,或遭遇逆境时,往往能决心修道、大彻大悟;而到了如月明帘下的清净愉悦之境,却往往为此所迷,再难精进。
“为什么?”吴哲盯着康洪雷——真正所谓净心,应是不以外因而怒或悲,亦不以外因而喜或乐,如止水澄波,方能了悟。康洪雷说要帮许三多,便试他心中无怒,又让他消除因在这世外清静之地而升起的喜悦,如此彻底净心,到底是要让许三多去了悟什么?
康洪雷摸摸肚皮,摇头晃脑道:“天机不可泄露啊——”瞟了吴哲一眼,“我现在说了也没用,如果最后许三多想不到那个境地,我先说了也是给你们增添失望。”
吴哲不语,转头看向齐桓。齐桓摇摇头。于是吴哲又回过头,苦着脸装孙子:“康师傅……康叔叔……康爷爷……”
“行了,你别瞎操心。”康洪雷摆摆手,“人家能承得起净世咒,也是多生多世累劫修得一定境地的。”说着,指指脑子,“他证得的‘般若’早已蕴在本心之中,今生只需一个机缘就能重拾。”
吴哲微微前倾,想要继续套话:“你的意思是……你就是帮他找到这个机缘?”
康洪雷笑了笑:“我只是帮他找到门,门是他自己开的,而门开之后,能不能继续往里走,就全看他自己了。”
吴哲愣住。
“得。肚子填饱了,瞌睡也来了。仁波切,我就不打扰了。”康洪雷站起身,向吴哲随意合了个掌,“走喽,晚安。”说罢扬长而去。
吴哲哭笑不得地望着康师傅的背影,抓抓头。身后齐桓搭上他的肩,轻轻拍了拍。
叹口气,吴哲一挥手:“拉灯,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作者回复功能没有了 @_@
第 36 章
昨夜下了西藏近两年来的第一场雪。今晨放晴,天空湛蓝如海;流云如白色经幡,招展飞扬;雪山环抱碧湖,似飞天神女留在藏域的深海明珠。远远近近,错落高低,万物都覆上了一层圣洁的纯白。
朱红木窗前,少年裹着禇色藏袄,手攀在窗框上,微微向外探出身,静静望着远处。那双冰蓝眸子映着雪域幻境,仿佛已凝视这天地千百亿年。
袁朗倚在门口,看着窗边的许三多,眸色深沉——千年前的记忆,几乎全都不复存在,但他抱着许三多入眠时,偶尔在梦里会看见……看见自己化作红龙,赤鳞金角,畅游云海,逍遥自在,却最终只为地上那抹身影而甘愿蛰伏为人。
一撮小雪自瓦梁坠下,落在少年鼻尖,许三多瑟缩了下,窝进窗内。袁朗回神,大步走上前,在许三多转头看向自己时,伸手轻轻刮下他鼻尖渐融的雪。
“想什么呢?”袁朗见他盯着自己指腹上雪化的水珠出神,便笑着将那水珠再擦到他脸上。
许三多没避开,冻红的脸颊被划了道晶莹水痕,弯弯眉眼,露出白牙笑:“时间到了?”
袁朗手顿了下,点头。
许三多撩起宽大的藏袄,正要从榻上下来,却忽然被袁朗揽进怀里。
“袁、袁朗?”熟悉的气息包裹,热乎乎的,暖了脸颊。许三多不明所以地靠在男人怀中,抬头的刹那,对方唇却压了下来。
柔软的碰触,热烈地索求,交织成唇舌间爱欲的潮涌。
二人微微分开,气息不稳。许三多满脸通红,却是热力取代了寒冷。
袁朗注视了少年片刻,轻声道:“剩下的,明天继续。”极尽的距离开口,唇几乎仍是相贴。
许三多微怔,接着绽出笑容:“嗯。明天。”
轻轻拍拍少年的背,袁朗一把抱起许三多,将他放下榻来。
“走吧,吴哲在正殿等我们。”袁朗握了握许三多的手,见他点头,便与许三多一道提起收拾好的行李,出门而去——
迦纳寺正殿内,金色香案上供奉着舍钦仁波切的本尊佛,大日如来。吴哲与齐桓早已等候在此,见袁朗二人踏雪行来,便颔首招呼。
跨过门槛,步入殿中,许三多和袁朗停在吴哲面前:“我们该走了。”
吴哲笑笑:“四个月过得真快。”
将行李箱放在脚边,许三多脱下左腕那串念珠,交还至吴哲手中:“吴哲,谢谢。”顿了顿,“谢谢你让我过了四个月与常人无异的生活。”
吴哲沉默地收回抑制僵尸形态的念珠,微微握紧,抬眼看向他:“别说什么常人不常人的。你就是你,对咱们而言,你只是许三多。”
许三多点头,露出招牌白牙,笑容灿烂。
吴哲也笑了,伸出手,回赠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二人搂着互相拍拍对方的背,然后放开。吴哲目光转向袁朗:“我和齐桓等你明年再带三多来西藏玩儿。”
袁朗颔首:“一定。”
深吸了口气,吴哲提起许三多脚边的行李:“走吧,我送你们。”许三多伸手要抢,却被吴哲拦下,“得了,又不重。就从这儿到山下打的,别看不起我的臂力啊。”话没说完,齐桓已走上前,一声不吭地接过他手里重物。吴哲一愣,旋即笑了。
四人一同步出正殿,向大门外走去。路上寺内僧侣皆停步两旁,合掌施礼。
经过炊事房时,许三多下意识地朝那头望去,看见窗前康洪雷正在剁菜。感觉到他的目光,康洪雷抬眼看过来,挥挥菜刀:“我这老男人有啥好看的啊,该干嘛嘛去!”见许三多抿着嘴似乎有泄洪的趋势,便将刀往菜板儿一切,“行啦行啦,记得明年再来让我‘剥削’就成。”
袁朗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揽住许三多的肩拍了拍,向康洪雷微微躬身行了个礼——这些日子以来,康洪雷到底‘帮’了许三多什么,没有第三人知晓,但许三多眼里的神色却愈发沉静,不是他性格上那种习惯性地安静,而是逐渐了悟什么后的改变。
“走吧,机场距这儿还挺远的。”吴哲适时出声提醒。许三多终于不舍地收回目光,随袁朗他们离开。
出了迦纳寺,四人行至山下,招来一辆出租车。吴哲同齐桓帮着将行李塞进后车箱,待袁朗与许三多坐进车里,吴哲弯下腰,冲少年笑笑:“明年见。”眼里却是认真。
许三多笑弯了眉眼,露出两排白牙:“吴哲,齐桓。下个月来A市吧。据说城郊桃花儿会开,一片片的,可漂亮了。”
吴哲微微一愣,与齐桓对视一眼,再看向许三多,失笑:“好,我们一定去。”——即将迎来的战役,许三多也许将是付出最大代价的那个人,但当他们试图鼓励或安慰许三多时,却反倒是这个少年给予了他们希望和承诺。
四人道别,汽车发动。许三多攀着摇下的车窗,一直看着目送他们离开的吴哲齐桓,直到那两人身影渐远,终至不见。身侧的手背覆上暖源,许三多回头,是袁朗。
“别看了,反正下个月就能再见。”袁朗握紧许三多的手,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
“嗯。说得也是。”许三多龇着白牙笑眯了眼,朝袁朗坐近几分,手相贴,传递暖意。
天边日光给云镀了层金,与雪山碧湖幻彩辉映,晴空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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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修长的手指,整理着瓷瓶中一束刚修剪过的腊梅。铁路拨弄着鹅黄色的花瓣,将手里盛了净水的杯子放在桌上,抬眼看向窗外。
小雪纷纷扬扬,软软落在石板路上,铺了一片隐隐现出枯黄草色的白。铁路转回身,缓步走到正厅南面,取了三支香,指尖轻弹,点燃。执香,朝西方三圣像拜了三拜,置入小铜炉。敛眸,静待一会儿,外院儿响起敲门声,铁路微微一笑:回来了。
速步踏出正厅,沿着铺了雪的石阶小路走到院口,打开门——两个裹着藏袍的人,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外。个头较高的那人掀掉绒制大沿帽,唇角浅笑:“铁师叔。”小个儿那个也摘了帽子,略显腼腆:“铁叔。”
铁路眼中漫出笑意:“快进来吧。”——门前二人,正是袁朗与许三多。
将他们领进正厅,铁路沏上两杯热茶。袁朗和许三多放下行李,拍落身上雪屑,点头道谢,接过茶杯。
三人落座后,寒暄几句,袁朗将他们在迦纳寺修行的情况大致说了下,铁路听后,不好奇密法传承,反倒对拉着许三多在厨房做事儿的康洪雷更感兴趣:“三多,我看你这次回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是跟着那位康师傅悟到了点儿什么?”
许三多捧着热茶,想了想,将那日在湖畔掷石破影的事儿说了遍,微微皱眉:“……其实,到现在我仍旧想不出如何好好解释那天我明白的东西。但当时在湖边,我看着湖里我自己和雪山的影子,它们看起来就像本体一样真实……可当康师傅一把石子儿投下去,这些影子就一下全散了,散了一会儿又合拢,又像真的一样了……我看着这情景不断反复,就觉得……好像某些我所执着的东西,就像这影子一样,它看着似乎很真实,其实就是水和光拼拼凑凑出来的,它一时散了,好像什么也没有了,可水一静,条件具备了,它们又能重新显现……而雪山和我,这个真正的本体,却并没有随着影子虚像的聚散离合而改变……真正的那部分,一直都在,可之前,我眼睛却只知道盯着影子不放。”
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描述,断断续续把话说完,许三多看向铁路、袁朗,却见他们二人怔怔望着自己,忍不住脸上发窘,声音弱了下去:“是不是没说清楚?我,我嘴可笨了。”
铁路与袁朗互看一眼,望向许三多:“三多,《金刚经》上有句话——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见许三多露出茫然的神色,笑了笑,“这文言句子,换成咱们现代话来讲,就是说我们的身体乃是‘地、水、火、风’四大元素假合而成。白骨血肉这些东西,因缘聚合,拼凑拢来,就成了我们在世间暂时使用的身体。人总想长寿,然而我们执着的这个‘寿者相’,却是每天都在变化。我们的身体,新的一天总与旧的一天不同,大到骨肉,小到血脉细胞,从没有一个是真实永存的,它就像你看到的那个水中倒影一样,每天都在破散死去,然后再聚合新生。”指指天花板上的吊灯,“这身体就如水中影,就如这让屋子明亮的灯,都是暂时借用来的工具,不是‘真我’,而是‘非相’、‘假象’。”说罢,微笑着看向许三多,“你所明白的,就是这个,对么?”
许三多愣愣地点头,他不像铁路那样,能将这些想法汇总起来,有条有理地论述,但铁路说的这些,却正完全契合了那日他所明白的道理。变成僵尸后,他不是没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