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袭同人)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作者:绯羽stardust-第29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人……”袁朗一握拳,沉声道,“是僵尸。”
老头神色一滞,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僵尸?!许三多是僵尸?!”
“——他虽然是僵尸,却和我们没什么分别,甚至比人更善良。”袁朗连忙截断话头,“而且他从来不吸活人血,甚至与我们正在查的那个僵尸组织为敌,只因为不想有人再像他一样受苦。他是铁师叔的老友。自我们认识他以来,他从没害过一个人,反而三番四次地救人……”往事像电影回放般走马而过,袁朗越说越想起许三多的好,心中更生出没能及时留住他的愧疚和自责,“……如果他这样的僵尸都该杀,那世间那些形形色色作恶的人又算什么呢?”
“——等等,等等!”老头脸全皱在一起,挥手喊停,这事态发展和今晚孙徒弟出门前也落差太大了吧!搞得他一时消化不过来,“铁路也知道?!——你们两个都知道他是僵尸,却没采取任何行动?!”
“铁师叔当年没能赢过他,而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收他。”袁朗扬扬手中缚妖锁,“他能轻易从缚妖锁中逃脱。”说着,肃容道,“只不过,就算收得了他,我和铁师叔也不会动手。”
“——你!”老头指着袁朗,气得白胡子乱抖,“你们……你们还有没有是非观?!”
“师祖。佛说即使是恶鬼罗刹,若能一念顿悟后诚心向善,也可修行得道。”袁朗直视师祖,毫不退避,“难道善恶之分不在心念,不在行为,而是依据身份一类外在表象么?!”
“——这……”老头哑然。
袁朗叹了口气:“师祖,您不是一直想知道……铁师叔的腿是怎么瘸的,又为什么要请辞掌门一职么?”待师祖抬眼看向自己,便将今日与铁路的对话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老头听完后,沉默良久,终是长叹两字:“……罢了。”没想到当年自己的失误,竟生生害了两个人。而即使成了僵尸,许三多的心念所为,却比他们这些人更‘善’,甚至点悟了当年心高气傲的铁路。
盘膝坐下,老头抚着白须,悠悠道:“祖师爷要我们以守正辟邪为己任,可这么多年来……也许我们太专注修行,太关注自己法力的提升,却忘了好好去领悟……何为‘正’,何为‘邪’,我们究竟‘辟’的是什么,又到底该‘守’什么……”
“咱们现在想明白,应该也不算晚吧。”袁朗笑笑,用鼠标点了点师祖肩膀。
“……不过孙徒弟啊,许三多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老头拍拍自己肩上的光标,深深看向袁朗,“你有没有想过……许三多他是不老不死的僵尸,生命是没有尽头的。僵尸也许能够忍受一百年的寂寞,但一百零一年呢,一百零二年呢?……看着身边的人、事、物,来来去去,生生灭灭,沧海桑田,变换无常,却只有他一个人在原地,既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永远孤独地活下去……你敢说,他哪一天不会崩溃或者疯掉?而到时候,又有多少人会受害?”
袁朗一怔,淡淡一笑:“不会有那样的一天。”说着,看向师祖,目光柔和却坚定,“因为我会陪着他。”
老头当即愣住,不可置信地提高了音量:“——你——你打算变成僵尸去陪他?!”
“为什么不呢。”袁朗笑着耸耸肩,“咱们刚刚不是才想通么——善恶不在外形表象,而在自己心念。徒儿相信自己即使变成僵尸,我的心也不会变,我所坚持的善念更不会消失。”说着,食指在桌上一叩,“许三多不就是个最好的例证么。”
师徒祖孙二人对看良久,谁也没移开目光。
“娘的。”老头皱眉,揉揉心口,“我驱魔龙族第四十七代传人居然要当僵尸……这感觉真是,太复杂了。”
袁朗失笑。
孙大不中留啊。老头叹口气:“孙徒弟,虽然你已做了决定,但师祖有些话还是要说。”神色转为严肃,“僵尸王将臣,不同于别的邪魔恶鬼,他是集天地怨气、秽气、戾气而生,百千亿劫以来,犯下十恶五逆种种无量大恶重罪,被天地摒弃,甚至不入六道轮回——被他咬过的人,以及后代血系,其身也是沾染了同样的罪孽和污秽之气……所谓僵尸不死,只是一个时间相对的概念,也许在人看来是永生,但事实上,经过百千亿劫后,僵尸将以带罪之身堕入无间地狱受尽各种苦难,也不知又需经过多少亿劫才能赎清罪孽、重新作人……”说着,眼眶难以抑制地泛了红,“你是师祖最疼的徒弟,师祖真的不想见你受这样的苦……”
“……师祖,我明白。”袁朗看着朝夕相处的师祖,声音微哑,握紧了拳,“可是,我又怎么能让许三多一个人去承受这些呢?”
老头红着眼眶看了袁朗半晌,忽然背过身:“……老子今晚不想再跟你说话。”接着屏幕便暗了下来,电脑转入休眠状态。袁朗叹口气,起身扯开衣领,向浴室走去。
进了浴室,关上门,隔绝出单人空间,这才觉得之前压抑的疲惫、紧张、焦虑都一股脑涌了上来。
脱下上衣,拧开水龙头,捧了把热水狠狠浇在脸上。袁朗看着镜子里双眼布上红血丝的男人,静默半晌,仍是忍不住一拳砸在洗手台上——可能的话,他现在就想去找许三多,但焦急忧虑让他现在无法宁心静气操控四神。
抹了把脸,苦笑着摇摇头,袁朗左旋开关,打开花洒,放出热水——洗完澡后,便要立刻打坐凝神压下杂乱无章的情绪,方可集中精力施法寻找许三多。
窗外夜色渐深,晦暗的月光笼罩大地,世间万物悉数安静下来,沉寂了心神各异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1、名词解释:百千亿劫是佛经里的时间概念,以人来看,基本上是无限长的时间。通常说,一个小劫大概是百亿年,一个中劫约是小劫的一万倍,而一个大劫又是中劫的一万倍。地球45亿年,它从诞生到毁灭也只在一个小劫的时间范围内。所以文中师祖说,从人的角度来说,僵尸确实是不死的,但若将时间放大到‘劫’的范围来看,僵尸则终有一天会堕入地狱受苦——当然,僵尸的这项设定纯属自撰,就写着写着突然想到的……
2、关于铁路那个“命从脚底生,死也从脚底起”的说法,不管是练气功还是科学理论,要想健康长寿,保护好我们的脚都是很重要的:中国道家、印度瑜伽,或密宗的理论,都会谈到人类关于“死”的问题,无论男女,每一人的死亡,都是自脚部开始。引用南怀瑾在南禅七日上的讲课“试看婴儿躺在床上自玩,经常是活动他的双脚,而双手反而很少活动,后来渐渐长大,仍然爱跑、爱跳,双脚好动,中年后一变,却爱坐喜静,反而讨厌年少好动的人,殊不知他半身活力已消减,下身等于半死状态了,所以倦于活动。再看老年人,坐时更喜将两腿跷起高放在桌上,才觉舒服,这表明下部生命力已大衰,两脚易冷,老态呈现出来了,若老年人能脚底发烫,脚下有力,则是长寿的征兆。又看胎儿的呼吸用脐,丹田在动,婴儿呼吸虽用口鼻,而丹田仍还自然在动。到了中年老年,丹田的动无力而静止,改变位置,上缩至腹、至胸,再至喉至鼻,最后一口气不续,鸣乎哀哉…就此报销。可见生命力之衰亡,是由下而渐往上,逐步衰竭。”
第 28 章
许三多失踪了,自那晚起,没人再见过他。
警局那宗诡异失火案,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可电视报章等新闻媒体却未作过多报道。这世上永远不缺新鲜事和八卦,没过几周,得不到任何新消息的人们,自然转移了关注目标。
许三多既没打辞职报告,也无调动通知,只是再也没来过局里。虽然好奇,但王庆瑞局长下了令,要三缄其口,于是谁也不敢乱说话。而许三多的座位还空在办公大厅里,像是在等他回来,又像是宣布他永远不会再来。
局里知道那晚状况的人从这儿经过,瞄见许三多的位子,表情是既好奇又害怕,胆大的便在门前指指点点,小声议论。每当这时候,白铁军、甘小宁和马小帅就会用“杀必死”眼神把那些人瞪走。
高城还是那个强悍能干的科长,每天领着大伙儿查案开会,一事儿不漏。除了火灾第三天去局长办公室长谈了一小时外,并没什么特别的转变。甚至路过许三多那张空桌子时,看都不看一眼。可谁要敢把自己那儿堆不下的东西往许三多桌上搁,高城就会发飙。
没过多久,“许三多”在A市警局里逐渐成了一个禁词,没人再提,只剩那张桌子还保持着原样,作为他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
城南锦官新苑,33层楼上,袁朗站在窗边,神色凝重地望着远处,看晚霞卷着流云,从被赤色夕阳渲染的天边,如海浪般翻涌而来——临近大厦时,一道无色光芒,形如火凤,自天而降,瞬间穿窗进入屋内悬挂的太极图中,红光一闪,杳无踪影。
袁朗转过身,看着太极图,眉头皱得更紧:朱雀巡天,苍龙腾海,白虎纵山,玄武遁地——四灵全部出动,日夜寻找,可都快一个月了,却丝毫没发现许三多的踪迹……想起那个雨夜找到许三多,是让地灵玄武循着他的‘气’去的,然而这一次,许三多却连气息都完全消失了。
一手撑着窗框,一手揉揉太阳穴,袁朗有些疲惫地阖上眼。操控式神本就极耗法力,连续几十天毫不停歇地出动四灵,没有足够的休息,加上紧张和担忧,疲劳累积的速度可谓成倍增加……
“——站在窗边干啥啊,想一不小心掉下去,好上社会新闻版头条是吧?!”师祖气鼓鼓的声音从桌上电脑里传来,袁朗睁开眼,侧头望了望身后窗外,手离开窗框,走到办公桌边坐下,凑近电脑屏幕:“师祖啊。我驱魔龙族历史悠久、法术神咒博大精深。门中一定还有什么深藏秘法没透露过的吧?”
“你师祖是那么小气的人么?!会把本领藏着掖着不传?你师祖是那样的人吗?!”老头恨不得伸手敲破这臭小子的头。袁朗连忙低头,合掌认错。老头气得翻了个白眼:“四灵都让你出动了,还有什么能比他们寻踪更厉害?!”
语毕,一室沉默。老头背过身去,气得故意狠狠耸两下肩;袁朗敛眸,手肘搁在桌上,支着额头。
默然对坐半晌,袁朗忽然起身向门口走去。师祖一下回过头,忘了自己在生气,冲口而出:“你上哪儿去?!”
袁朗在玄关套着皮鞋,挂起那副闲闲的笑:“出去转转,没准拐个弯儿就能碰上许三多呢。”
“四灵都找不到,你还真以为自己能使出天降馅儿饼的神功?!”老头气不打一处来,眼见这孙徒弟忙活了快一个月,他都替他担心身体抗得住不。
“可是,我不能什么也不做啊。”袁朗穿好鞋,直起身看向桌上电脑,“万一我停下来一会儿,就刚巧这个空隙错过许三多呢?”
“你——”老头额上弹起根儿青筋,本想再训两句,然而袁朗那疲惫中透着的认真,却让他骂不出口……
片刻之后,老头背过身去:“……带把伞,看这天,晚上大概会下雨。”
袁朗微微一愣,唇边泛起笑意。
“师祖,谢谢。”那总爱给他填堵的孙徒弟道了声谢,平平的语调,却是真挚。接着便是门开门关的声音。老头叹了口气,望了望那在线麻将游戏的标志,终是提不起兴致,索性倒头睡了。
当最后一抹残阳隐没在林立的高楼后,天边色彩褪了橘红,开始染上浅浅的灰蓝,然后那颜色逐渐变得深浓,昭示着夜晚降临。
黑色越野匀速行驶在主干道上,初秋的夜风从两侧车窗灌进来,吹散几分疲惫,后视镜下悬挂的玉观音轻轻摇动,晃出浅绿色的长弧。袁朗掌着方向盘扫视街道两旁,仍带着地灵玄武隐于车内寻觅许三多的‘气’……
找个地方停了车,将玄武收进随身携带的太极符,袁朗只拿了师祖嘱咐的伞,缓步沿着人行道前行。
墨蓝夜空泛着深灰,残缺的月亮晕着朦胧的光,旁边流过薄雾般的云。
袁朗在街角路灯旁停下,倚着灯柱,点了支烟。微眯了眸子,透过呼出的缭绕烟雾打量四周。
这里是闹市区中心,错落的商厦如迷宫高墙般矗立,让人看不见远方的路。人潮往来,迷离的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