祗凝视着你棋魂-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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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亲近，大概是面对特别的人才会表现出来的吧。”爱子浅浅的笑笑，“我很欣赏塔矢君的为人处世，但是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小光的博爱一些。”
“博爱啊？哈哈”光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呢。”正说着话，楼梯间传来塔塔的脚步声，光反射性的转过头，就看见秋本步在一个仆人的陪同下缓缓向这边走过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步停了一下，仅仅是一下，马上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那么，小光，介意现在和阿步对局吗？”明明是问句，但是并不等光回答，爱子已经指示旁边的佣人抬了棋盘过来。
“这个……”光抬头看了一下壁炉旁边的立式摆钟，下完这一局已经很晚了吧，刚才叫塔矢将自己的东西帮忙搬回公寓，自己来了这里。也不知道他走了没有，他会在公寓里等自己吗？“那么，需要让子吗？”光将装棋子的盒子盖打开，惊奇的看着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猫眼石做成的棋子，这一定很贵吧，真是有钱人，什么都不同凡响啊。
“这是刚从中国云南专程为阿步带回来的，很漂亮的做工吧。”仿佛看透了光的心思，爱子不紧不慢的说：“我带了两副呢，就是为了感谢小光，小光走的时候记得带走另外一副。”说着指示佣人记得提醒小光带走。
“啊，那个，不太好吧。”小光脸红红的推辞着，却突然就听见“啪”的一声，对面的人提起黑子拍在右上角星位。
“呃……那个，不用让子吗？”小光有些莫名的看着对面的女孩。有些许的尴尬。
沉默着，没有抬头，仿佛也没有动嘴，那句话就飘了出来：“黑子不贴目就行了。”光打了个寒颤，真是，为什么那么冷淡呢？简直比塔矢还难以接近啊！真难想象两个人在一起的话会产生什么效果，大概，七月天也不用开空调了吧，这样想着，光不自觉的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拈起一颗白子，拍了下去。
……
棋局进行到一半，步就站了起来：“不用下了，我已经输了。”
光错愕的看着她……她，已经看到终局了吗？她的棋力是不置可否的，难道韩国连业余棋士也那么强吗？可是，这一局……这一局……要是塔矢看到的话，一定会说‘还有机会’的，不过那是对塔矢而言，换了其他人，就算是眼前这个棋力不错的女孩子，也无法逆转的吧。光松了一口气：“多谢指教”。本来是想慢慢来的，只是太想回公寓的时候能看到塔矢还在那里，所以不自觉的下手十分凌厉。
“你叫什么名字？”步站着身子高高的俯视着坐着收棋子的光。
“……呃？”光不解的看着她。
“上次不是介绍过吗，他叫进藤光，阿步，小光可是日本的职业棋士哦。”爱子在旁边介绍着。
“恩。”轻轻用鼻息带出了一声类似答应的声音，步转身往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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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其实还不算太晚。光捧着从爱子那接受的馈赠，小心翼翼的走出电梯，走到门口的时候，才猛然记起自己的钥匙给了塔矢，备用的钥匙在屋子里，呆了一下，想打个电话，却见自己的房门打开了，亮站在门口。
“你回来了？我正在想把钥匙寄存在楼下管理员那里呢。”亮楞了一下，淡淡的笑着，背后透过来的暖暖的灯光将他的脸勾画出美丽的形状。
“哦，”光张了张嘴，不知道是庆幸，惊奇还是别的什么，反正要是很期待一件事情发生，但却从来不指望会发生，一旦发生了，那种感觉是很难以表达的。“你要走了吗？”慢慢领会到亮话中的含义，光脱口而出。
“哦，现在回去还不算太晚。”亮说着走向电梯。
“那个，有兴趣看看我刚才的对局吗？”想把亮留下来的冲动使光大声叫了出来。想和他呆在一起啊，即使他们之间的纽带只有围棋，只要呆在一起，自己会感到舒服一点，当然和和谷他们在一起也很舒服，但是，说不出是哪，始终有那么一点点不同。
亮回过了头，“你是说你刚才是去下棋了？”
“是啊，”光还是大大咧咧的笑，用以掩饰自己的局促。“对了，那就进来再说吧，这样站着满奇怪，天气怪冷的！”容不得亮的反对，他就一把将亮拉进了屋子，关上了门，热乎乎的空气让光的眸子突然蒙上了一层水气，用力的眨眨眼，把手中的东西放一边，换上拖鞋：“你说你要走了，可是临走时怎么不关灯呢？”
“不是有人说吗，点一盏灯，等一个人。”亮很随意的就说出来了，没有注意到光的一愣，径直走进屋子。光望着亮的背影，回过神来，跟着走了进去。
“没有棋盘，先用这个吧。”光拿出一张印有棋盘的纸铺在茶几上。“你知道今天我和谁对局吗？”
“那个女孩么？”从亮嘴中说出来的话；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
“啊，是的。”不惊讶亮的镇定，光提起刚接受的精美围棋，将它一粒粒的拍在临时的棋盘上，亮倒也不关心那漂亮的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棋子，看着光排出的棋局，暗自揣摩着。末了，只轻轻的说了一句：“很强。”
“果然塔矢也觉得她很强呢！”小光看着那棋局，微笑的说。
“但是，还不足以强到令我关注。”亮微微抬起头，视线凝聚在小光脸上，对上小光疑惑的目光，他一字一句的说：“比起当年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出现时的震撼，这个，真的不算什么。”亮的眼神里透着无法言喻的坚定。
“塔矢……”光细细的念出这个名字，弯下头，避开亮的目光，轻声笑了笑：“你，果然还记得呢。”
“是的，而且我也还在等着你的‘总有一天’。”亮放在腿上的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情绪有些许的波动。
墙上的时钟在滴滴答答的响着，渗透这沉默的空间。两个人就这样无声的对峙着。
“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吧，我想。”光突然站起身来，很不确定的说着开始将棋子收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亮觉得自己要爆发了，但是他没有，因为他已经承认了某种不可违背的规则。“我明白了。”他的口中缓缓吐出那么几个字，然后帮光收拾棋子。
“啊，我对面的卧室空着呢，今晚就在这里留宿吧，毕竟，像塔矢那么漂亮的人一个人夜行是很危险的。”光又开始大声开着玩笑与亮打趣着，亮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这倒让光觉得很不适应，亮应该大声的叫嚷：‘我又不是女生，不要用‘漂亮’来形容我！‘才对啊，注视着亮，光感到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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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温柔的看着身旁那一抹墨绿，伸手将它理顺。
“什么事呢，阿步。”喜悦的墨绿色眸子冷不防的突然凑到眼前，吐出的热气吹到步的脸上。
“轩，你吓了我一跳呢！”步故意拍着胸口大声责怪。
“啊，那你摸我头发做什么呢？”被称做‘轩’的人撅起嘴，故作不满，眼光却斜斜的瞟着旁边的步，脸上带着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
“我是觉得，你为什么和那个人长的那么像呢？甚至连发型也一样，我刚看到的时候简直吓了一跳！”步注视着轩那双闪烁着漂亮光辉的墨绿色眼睛。
“呵呵，”轩像阳光般笑起来，转头望向蓝天：“不是有人说吗，世界上有七个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不过一般是不会遇见的，但是你要是知道了他/她，那么……”轩回头深深看了步一眼，认真的说：“那么命运之轮就会开始旋转，旋转到你不知道的方向……”
“有这样的事？”步一怔。
“哈哈，阿步果然很好骗。”轩毫无忌惮的大笑起来，转身跑了出去。
“白舞轩！你这个混蛋！”步就和往常一样，气愤的大叫着，向前面的轩奔去，两个人的笑声在高高的山顶上此起彼伏，身后在雪白的雪上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
“秋本同学……？”
步从桌子中的熟睡中抬起头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光那张脸的特写，紧紧的闭了闭眼睛，从步心里漫出无法形容的心痛，又梦到了啊？自己真的很没用！
“你没事吗？叫了你好多声。”光回头与旁边的亮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说：“已经下课了呢，没想到你比我还能睡。”教室已经没有人了。
与亮四目相接的一瞬间，步皱了皱眉头，低头收拾书包。
‘阿步啊，已经下课了啊，还睡呢？真像猪。’轩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听进藤说，秋本同学的围棋下得很好呢，有机会的话，我们下一盘吧。”亮微微笑，作为走前的告别。
步一怔，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亮的微笑在她眼中眩目得刺眼，眼中有些许的湿润。
‘我们下一盘吧。’那时候的轩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现在，轩的脸上还会有那么灿烂的微笑吗？想到这里，眼泪突然不争气的淌了下来。
“啊，这是怎么了？”光被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手足无措，亮也只是呆在那里，微笑凝固在脸上。步提起书包，从两人面前匆匆逃走，脚步声响砌整个走廊。
“她仍然很悲伤呢。”光转过头看着亮。
“发生什么事了吗？”亮有些不解。
“听说，她一个很在意的人因为为了要保护她而被车扎坏了双腿，而且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她甚至在这以后不能与那个人在一起……大概就是这样。”光努力回忆着爱子的话，复述给亮听。
“喔。”亮不做声了，因为他对这些事情根本没有一点经历，不过，想起父亲因为心脏病晕倒的时候，母亲那焦急的眼光，也许她也是如此吧。
“所以，秋本校长希望我能帮助她走出这个阴影，呃，就是叫我常常陪她下围棋，因为好像这女孩对围棋有着特别的执著。”光无奈的说：“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跟女孩相处呢，明明嘛，是个例外嘛，我从来都没把她当女孩的。”说着光又傻傻的笑。“还有啊，校长觉得你不太好亲近呢！她本来是想要你陪那女孩下棋的。”
“是吗？”亮的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那么小光认为呢？”突然很自然的就叫出了光的名字，亮一下捂住了嘴，想了一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妥的吧。
“恩，想起来我们认识很久了呢，还是第一次听你叫我的名字。”光显然一下就发现了，他兴致勃勃的看着亮：“不过，我比较喜欢你叫我‘光’哦”看着亮一瞬间红了脸，光得意的笑开了：“哈哈，那么我也叫塔矢‘亮’吧~~！好吗？亮！”光与亮一起走着，将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啊，以前有一个人总是粘在我身边‘光’，‘小光’的叫呢……”说到这里，光突然打住了，佐为，你到底去了哪呢？你为什么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看着某件东西兴奋的大叫：‘小光！小光快看啊，那东西是什么呢？真奇怪呢！’。无意间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人，佐为吗？有点慢慢理解秋本步的心情了，但是因为自己一开始就知道佐为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最后才接受了他离开的事实吧，秋本步，又是怎样的人让她如此悲伤呢？这样想着，光的眼神黯淡下来。
注意到光的沉默，亮回头看他：“那个人呢？现在在哪？”
“他去了他该去的地方。”光又笑起来，眼睛恢复了神采：“啊，肚子很饿了呢~~！塔矢~哦，不，小亮请我吃拉面吧~~。”
“又是拉面……”亮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很敏锐的直觉在这时候完全变得迟钝，丝毫没有发现光是在转移话题。
“走嘛走嘛，终有一天你会发现拉面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光拽着亮的胳膊，两个少年就这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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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要这样啊！”佣人看着从学校回来以后就像发疯般乱砸东西的步，惊慌失措的叫着，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她。
“阿步，你这是怎么了？”闻讯赶来的秋本爱子上前抱住步的身体。
步挣脱爱子的手臂，歇斯底里的叫：“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告诉我她在哪里！！！她在哪里？？？”眼泪顺着脸颊不断淌下，湿了衣襟。
“阿步！”爱子再次死死的抱住步，让步毫无挣脱的力气：“我知道你很想见她，可是你很清楚那样只能给她带来不幸！你不是说了要给她完整的人生吗？”
“放开我！放开我……”步挣扎着，声音颤抖着变成抽泣，在爱子的怀中瘫软下来。
“你们是不被允许的啊，阿步……”说着爱子的声音也也开始带了哭音：“我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是我知道哥哥这么做是为了你好啊！”
“轩……”步闭上眼睛，梦呓般的唤着那个名字。整个身体跪坐到地上，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哭过了，还以为眼泪在失去轩的时候就已经流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