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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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那一天的天气实在好得过分。
且不说天空蓝得像水晶云朵白得像羽毛,就连吹入室内的风似乎都带着初夏暖暖柔柔的气息。
实在是太适合接吻的天气。
所以PIPPO一边这样懒懒散散地想着,一边迷迷糊糊地任某头熊对自己偷袭成功。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但是……
唔……
算了。
不管怎么说这只熊的接吻技术还是很高明的,也难怪,出了名的PLAYBOY,身边美人来来去去,想要技术不好都难。
BOBO吻得很专注,也很温柔,温柔得让PIPPO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平时那头粗粗壮壮大大咧咧的熊。
BOBO的嘴唇很柔软,就像PIPPO小时候常吃的棉花糖,软软甜甜的,还颇有弹性。唔……只是那刚刚冒出来的青色胡茬,刺在皮肤上,有点痒痒麻麻的感觉。
PIPPO有些想笑,可刚一勾起嘴角就被搂得死紧。
“PIPPO,你不专心。”瞪着眼睛,BOBO一脸不满地盯着怀里的兔子。却不知那付模样配上宽宽的熊脸,落在PIPPO眼里,直叫他笑得天翻地覆。
“PIPPO……”在确定了一时半刻他不会停止这种有损美男子形象的大笑后,BOBO熊决定采取更直接更有效的方法。
比头一次更温柔,却更激烈的吻。
BOBO嘴唇的温度比刚才高了许多,几乎让PIPPO怀疑他把自己当成了冰激凌——足以被这温度融化的那种。
略有些毛糙的舌头毫不犹豫地伸进PIPPO嘴里,虽然曾经数次郑重声明他不喜欢熊的这种吻法,却每次都在BOBO的长驱直入下丢盔弃甲。
紧紧的拥抱,细细的咬啮,以及温柔的碰触。
PIPPO的双腿开始发软,莫名其妙地就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他觉得自己在往下滑,却被BOBO用力的抱住。PIPPO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他,然而手指也和双腿一样在微微发抖。
很……温暖…………
当被BOBO抱到床上时,PIPPO这样想着。
透过窗帘,午后的阳光轻巧地洒落进来。室内的家具随着光线的变幻透出柔和的琥珀色。阳光滚落在床上,映着PIPPO的侧脸,宛若透明一般,很轻柔,很纯净,仿佛睡在满溢的光芒中,几乎让BOBO看呆了。
“BOBO……”
PIPPO睁开眼睛看着他,褐色的眼珠微微地笑着,似乎藏着所有他现在最想听的话。
“……你该回去了。”
熊在吐血之余拼命地克制住自己不要做出掐死兔子这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
而一切事端的罪魁祸首正半靠在床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看着那种表情,BOBO再次体会到被某只兔子吃得死死的感受。绝对不好玩。
似笑非笑地目送着熊气呼呼地走出门去,顺便一路上踢翻了邻居家的花盆两只垃圾桶一个。
PIPPO软软地躺在床上,眼睛正对着窗户的方向。
窗外是一大片淡蓝色的天空,缀着薄薄的絮状云朵。
很好的天气,好到适合做任何开心的事情。
但是PIPPO的眼里没了笑容。
(二)
BOBO最近很郁闷。
大概是世界杯上的郁闷都跟着他一路飞到米兰了。或许该找个时间上教堂向神父要点圣水,只是不知道西方的圣水对付东方的厄运是否同样有效。
难得的假期,PIPPO却坚持要和自己分开过,说什么“偶尔也要有点私人空间”。
打了一场比赛就又受伤了,下一场比赛大概只有缺席。
誓在必得的进球,却自己被一脚踹飞,和那个世界杯上最后的遗憾相似得让人想哭。
挂着世界冠军奖牌的罗纳尔多开始闹着要转会,曾梦想过的维—罗锋线摇摇欲坠。
和老特拉的关系日渐恶化,媒体兴奋得围着两人大做文章大打口水仗。
……………………
真真郁闷到死。
“PIPPO。”
在沙发上窝成冬眠的熊,终于闷闷地开口。
“这次国家队的比赛,我大概不上了。”
正在倒咖啡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随后黑褐色的液面稳稳当当地继续上升。
“哦。”
简单明快得好像空气中破裂了一个肥皂泡。
“喂喂,什么意思?”
BOBO的嘴角垮得像刚刚被裁判吹出了一个进球。“好歹也要表示一下惊讶遗憾同情愤怒什么的,才符合身为好友的立场吧。”
“没空。”
石头一样硬梆梆的话砸得BOBO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你、你故意气死我啊?”
放下手中的咖啡壶,PIPPO没给他好脸色。“我才不会像某人一样笨得在报纸上公开攻击主教练。”
于是熊被打击得没了气焰,委委屈屈地捧了咖啡坐到一边大口大口咽下肚子。
往杯子里放了不知第几块方糖,PIPPO端着咖啡坐在沙发另一边拿着电视遥控器选台。
美女——广告——秃头政治家——美女…………
老套的戏码周而复始,PIPPO兴趣索然地丢了遥控器。
屏幕上的美人搔首弄姿百媚千娇,身后的BOBO熊垂头丧气没了气息。
咖啡杯里堆得冰山一样的方糖悄悄坍塌了一角,糖晶渐渐融化成纯白的细砂,随着深褐色的小小漩涡无声地旋转,像飞扬的白色长裙,最后溶入逐渐变冷的褐色。
“PIPPO……”
在PIPPO的耐心快要用完的最后时刻,终于又听到了某熊的声音。小小的,带着一点不确定。
“你在生气…………”
在心里第N遍大骂白痴笨蛋大傻瓜,PIPPO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在他身上。站起身想为自己换杯咖啡,两只熊掌却在这个时候伸了过来,紧紧搂住他,几乎让他把咖啡打翻在地。
“……我本来以为……这次我们可以一起上场的…………”
BOBO的声音,因为把头埋在PIPPO肩上而显得沉闷,就像六月的那个夜晚,在韩国人彻夜的疯狂游行中度过的夜晚。
闭上眼睛,PIPPO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明天早上我去送你吧,回米兰去。”
(三)
这是一场战争。
电视里打出了如此耸动的标题,背景是烟火四溅的球场。
卡娜利斯正在厨房里做晚饭。傍晚的时候下了一阵小雨,米兰的空气里充满雨水湿润清新的气息。
斯洛文尼亚人把友谊赛变成了一场国家德比。
解说员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和球迷的咒骂声一起侵略着脆弱的耳膜。
吞下一大块果仁枫糖饼,BOBO以此表示对电视转播的极度不屑。
德比,德比,又是德比。这年头德比还真是泛滥成灾。国际和米兰在德比,罗马和拉齐奥在德比,皇马和巴萨在德比。似乎一夜之间到处都是同城死敌。
挑着一块枫糖饼的叉子在送入嘴里之前停住了。糖浆滴滴答答地流下来,落在发亮的白瓷盘里,溅成一朵深褐色的花。
BOBO忽然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他和PIPPO似乎还没有踢过几场真正的德比。
虽然每次国际和米兰的比赛总是被媒体大肆渲染,可库珀和安切洛蒂像是商量好了,总是让他们轮番上场。更加尤其的是,少得可怜的几次碰面居然全都以国际惨败告终。
一想到这里,某熊就快被满脸的黑线压死。
发泄似的用叉子戳着糖饼,BOBO瞪着电视。
真烂。
斯洛文尼亚踢得很烂,意大利更烂。每个人似乎都不在状态。
“BOBO,”卡娜利斯在厨房里叫着,“过来帮我一下。”
也就是移开视线的那么几秒钟,电视里传出一阵惊呼,夹杂着“PIPPO、PIPPO”的尖叫。
触了电似的转过头,只看见一堆人围在球场中央。
慢镜头回放。
奔跑,追赶,跳起,冲撞,倒地。
镜头拉近。
血从捂住额头的指缝间蜿蜒流出,包了冰块的止血袋紧紧压住头部。
…………………………
屋檐上残存的雨水一滴一滴地坠落,打在窗户上,发出“嗒、嗒”的轻响。水珠滑过玻璃,一路留下细碎的痕迹。
“BOBO?”卡娜利斯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奇怪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做蛋黄酱吗?”
莫名其妙地低下头,BOBO发现盘中的甜点已经在叉子的大力屠戮下变成一团黏黏糊糊黄黑相间的不明物体。
卡娜利斯看了看电视,解说员正激动得唾沫横飞,“……PIPPO重新回到了场上,他向裁判示意可以继续比赛…………”
点点头,她连拉带拽地把BOBO熊推进了厨房。
“有这种力气不要浪费。”
她往BOBO手里塞了一个打蛋器,指了指流理台上的一堆鸡蛋。
“把它们当作斯洛文尼亚人吧。”
意大利最优秀前锋的家里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声音。
(四)
很累。简直比踢一场联赛决赛还累。
拖着半人高的行李站在米兰寓所门前,PIPPO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暴动的球迷土制的燃烧弹糟糕的比赛罗嗦的教练死缠烂打的媒体…………终于从这场混乱的噩梦中逃脱出来,米兰的前锋现在只想躺在柔软的床上好好睡一觉。
掏出钥匙开门,却发现门从里面被合拢。
PIPPO皱了皱眉头,引得左眉上的伤口一阵刺痛。
屋子里的人是谁,不用想也知道。
“BOBO,过来帮我搬行李。”
走进房里,PIPPO想也没想地叫着。
“BOBO?”
好久没人回答,PIPPO不禁奇怪起来。费力地把行李拉进屋里,PIPPO一个一个房间地找人。
客厅?没有。
书房?没有。
浴室?没有。
厨房?没有。
卧室?…………
某熊正摊开手脚在床上补眠。
……………………………………
一根青筋。
“BOBO。”
某熊在梦里笑咧了嘴。
两根青筋。
“BOBO!”
某熊咕哝了一句,似乎正梦到美人在怀。
三根青筋。
怒!!
熊在做美梦。梦到自己费尽心思花言巧语生拉硬拽让某只兔子投入自己的怀抱。正在得意,忽然间风云变色天崩地裂,无数巨石“咣当咣当”直往身上砸下。
“克里斯蒂安·维埃里!!”
熊大惊之下终于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和梦中一样身陷困境动弹不得。
“啊?啊?”
搞不清楚状况的熊睁着惺忪睡眼仓皇四顾,终于发现自己被掩埋在一堆行李山下,而床边正站着那只兔子,挂着满脸的黑线。
“PIPPO?……你回来了啊…………”
决定彻底忽略那头熊讨好的笑容,PIPPO自顾自拉开衣柜,打开行李,把衣服一件一件挂回原处。
“PIPPO!”
BOBO慌忙推开身上的行李跳下床来,却在落地时用力过大触动了受伤的脚踝。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呲牙咧嘴倒抽了一口冷气。
PIPPO低叹一声,知道自己这辈子大概永远不会对BOBO板着脸超过10秒钟,正如同BOBO永远不会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丢下手里的衣服,他走过去蹲在BOBO身边,察看脚上的绷带是否包扎妥当。
“还疼吗?”
BOBO摇摇头。他伸出手,一拉一拽标准的熊抱将PIPPO抱了个满怀。
“BOBO?”
BOBO的怀抱很温暖。被他抱着,很安心,很舒服的感觉。
BOBO的心跳很有力。“砰咚、砰咚”,渐渐和PIPPO的步调一致。
BOBO的下巴轻轻在PIPPO头顶蹭着,宽大的手掌极轻柔地在黑发间穿梭。敏感的发根将触感化为细小的电流,战栗着传遍全身。
粗大的手指隔着纱布抚摸着额前的伤痕,接着是熟悉的唇落在上面,带着熟悉的热度,像是要把它融化。
“还疼吗?”
摇了摇头,PIPPO在BOBO的怀里转了转身体,给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
他闭上眼睛,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五)
所谓转会,就是大老板们挥舞着支票本精打细算讨价还价的官方称谓。
BOBO一向擅长透过现象看本质,PIPPO不得不如此承认。
所以当年自己转个会可以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心力憔悴好友反目欲哭无泪,BOBO却在各大豪门间学兔子跳干净利落轻松简单潇洒自如胜过吃大白菜。
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同一块面包还可养活出百样人,更何况一个喜的是意大利通心粉,一个爱的是澳大利亚烤绵羊。
本质区别。
忠诚这种东西,是要在适当时候表现出来的。
BOBO一直如此教导PIPPO。
俱乐部需要的时候,忠诚是美元坚挺英镑超值顶不济也是黄金持平。俱乐部要卖你,那忠诚就是贬了值的里拉发了霉的欧元扔在路边也没人爱捡。
BOBO说得理所当然,偏偏PIPPO不喜欢。这等行为在PIPPO看来如同过了河就拆桥过了马路就把斑马线涂掉。
PIPPO总觉得所谓忠诚,所谓感情,应该是更值价的东西。
“笨!”
BOBO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把PIPPO拉过来,伸出熊掌在PIPPO头上稀里哗啦大大咧咧地胡乱揉了一把。
PIPPO挣了两下,却被熊搂得死紧。
“你以为我喜欢看你在电视上被记者围攻还要挤出惨淡笑脸啊?”
BOBO一句话让PIPPO安静下来。
“……米兰……不是尤文…………”
咬着嘴唇,PIPPO总算挤出这么几个字。
“嘁,”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