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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大汉嫣华 作者:柳寄江(起点女生网首页大推封vip2014.4.8完结,青梅竹马,温馨)-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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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知道啊,”她正要卖关子,忽听得殿外有些微喧哗,不由转视其外。

    “陛下,”长骝皱眉入来禀道。“赵良人遣人过来,说已经夜了,陛下怎么还不到她那儿去。”

    刘盈愣了一楞。

    他掩袖佯作咳了一声,心中颇为尴尬。

    弱冠之龄地皇帝,再不好女色,后宫之中总是有着数位妃嫔的存在。这位赵良人便是颇受宠地一位。因论起来,今日并不是他留宿椒房殿的日子,此前他确是应过赵颉今晚会往她哪儿去。

    只是他今日与阿嫣谈性正酣,只觉一扫近日心中之愁闷,颇有意犹未尽之感。灯火通明地椒房殿温暖煦煦,竟生出不舍得骤离的心思,犹豫了一下,回头吩咐长骝道。“你转告她,便说朕今日有事,改日再过去陪她。”

    张嫣自长骝进来说话后便挂下唬啦着的脸这才转开。

    她于无人处悄悄眯了眯眼。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我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思想不与你们计较,你们反倒认为我这个中宫皇后年幼可欺是吧?连刘盈他还在我殿中坐着的时候,也敢明目张胆的过来抢人?

    赵良人,是吧?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的来赠我接住了。不知你可受得住我的回礼?

    “阿嫣适才说地究竟指什么?”耳边,刘盈继续问道。

    张嫣回神,嫣然笑道,“陛下适才不还是说我不懂这些么,怎么这时候又巴巴来问我了?”

    烛火之下,她微微眯着眼。又得意又娇俏。像是一只妩媚天成的稚狐,刘盈心中柔软。口中却道,“多半只是小孩子童语稚言,不过朕既身为皇帝,还是要广开言路,免有塞听之责。”

    她翕了翕鼻子,笑盈盈道,“既如此,嫣若说错了,任陛下罚一件事,不敢辞之。但陛下若觉得嫣说的有礼,是不是也该有些赏赐?”

    “小鬼灵精。”他伸手叩了她的头一下,笑骂道,“尽不肯吃亏。”

    张嫣收了笑,挨着刘盈重又坐下来,伸手在面前案上划道,“先帝身边有文臣筹谋划策,武将征战杀伐,于是打下大汉后任功臣治国。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陛下,这些功臣,就算算上当时汉军中中等军官以上,最多亦不过五六万人吧。而大汉天下如今共有多少人?”

    “按去岁上计,如今天下共有三十余万户,百万余人。”刘盈若有所解,答道。

    “那就是了。”张嫣颔首,“天下人众,而功臣集团人少。朝廷选官只用往昔功臣。这些功臣正在慢慢老去,陛下却年纪正轻,用人选官,何以为继之?”

    “按例,”刘盈皱答眉道,“功臣可荫一二子弟入仕。”

    “这是恩典,非治国之取道。萧何称贤相,他的儿子才干如何?”张嫣若无其事的问道,“长此以往,朝堂将成为一滩死水,众多官职虚位陛下却会觉得无人可用。而功臣以外的众多草野贤人却被隔绝在朝堂之外,闲闲无所事。若被有心人激化,未尝不能对我大汉造成威胁。”

    “阿嫣未免危言耸听了一些吧?”刘盈勉强笑道,“朕可下求贤诏求草野遗贤,商山四皓亦不是当年从龙之臣,朕敬他等如师如友。”

    “这些不过是特例,能占的到几人?江海不择细流,才能成其大。固守小集团只能让自己越来越僵化,而且问题是,陛下想要什么样的人才掌控你地朝堂?想要形成一种进阶入朝的制度,才能让两厢互通有无最后浑然一体,将这盘棋下活。”

    “那么,”刘盈问道,“阿嫣觉得,此情弊该如何筹措解决呢?”

    烛光下,她忽闪了一下眼眸,笑了,“阿嫣只是后宫女眷,近日观史有得,于是劝谏于陛下。至于如何解决么,…这是陛下与相国的事情,于我无关。天不早了,我要去洗澡了。”

    我为虾米感觉阿嫣在织网,等着无所知觉的舅舅大人一步一步地走进来呢?

    那啥,俺想了想,其实每天日更三千对我而言已经比较辛苦,如果掐成两千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样每章似乎讲不了多少东西。为了感谢大家在推荐票榜上的支持,总还是想多付出一些,五月先试行一下,400票加更一章。

    我知道和别的大人们比起来很少,不过是我的心意。大家笑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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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一二零:经年

    春日阳气渐生,天气晴好,近日来,长安城中忽然兴起一种新酒,其劲烈,其色清,其味酣,一时之间,权贵人家争相购买,趋之若鹜。

    曹参便抱着这样的一坛酒,在相国官署中视事。

    “相国大人,”金曹的吏方赞在堂下问道,“如今荚钱盛行,与秦半两钱相角隅,百姓深受其苦,更有不法奸猾之徒倒卖其中获利,唯有请朝廷重新铸币,统一钱衡,才能根治其害。”

    “荚钱是先帝御命所铸,你我身为臣子,怎好轻言废黜。”曹参喝了一口酒,道,“还是静观其变吧。”

    “可是相国大人。”方赞还想力争其议,曹参已经抱酒欲眠了。

    一只足从堂外迈进来。

    “你是何人?”方赞回头望向来人。

    来人是一位玄衣少年,年纪甚轻,面貌严格说起来并不是十分出色,却有着一双清明的凤目。微微蹙着眉头,略有些严肃,气质虽温和,却有一种内敛的威严,让方赞不敢轻忽。

    “陛下。”

    曹参偶尔往这边瞥了一眼,惊出一声冷汗,连忙扔下酒坛,走出来拜下。

    刘盈闻着堂上熏然的酒息,叹了口气。

    “曹相国,”他道,“你跟朕来。”

    他负着手走到官署廷中之湖岸,岸边有一处圆亭,颇有野趣,“先前萧何病重时。”刘盈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朕亦来过官署探望于他。当时,朕便在那座亭中问他,昔越王勾践经十年休养。十年生息,终破吴国。朕亦欲学之,以求二十年后一战匈奴。相国可知,当时萧相国是怎么回答朕的?”

    曹参不由跟着问道,“萧何他是如何答的?”

    “他说,”刘盈唇角微翘,道,“若大汉上下齐心。 八方智士来效,二十年后或可真成事。若我大汉有驰骋大漠之一日,愿求墓前一酒告慰臣于九泉之下。”

    他回过头来,直视着曹参,有着属于他地少有的犀利,“二十年已经过去一年有余,去岁关中实行新农技,得大收。二月春水解冻,新一年的瓜,瓠。葵菜,禾,韭菜,大豆以及胡麻正宜播种。萧相国欲求大汉上下齐心。他将相国你推荐给朕,但朕与相国都不能齐心,又谈何天下齐心,襄共击匈奴之事?”

    曹参汗流浃背,不由免冠跪伏道,“臣有错。”

    “你是有错。”刘盈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并不留情,“萧何荐你。并不是让你乘他余荫在这官署之中诸事不理的。若如此,天下人都可以做这个相国,朕又何必非要用你曹参。“相国于汉实居功高,朕亦不忍言之。只是朕亦欲将有天下,不愿见人掣肘。若日后相国依旧故我,朕愿荣养相国一生。只是。这个相国,你就不必做了。”言毕。他不再看跪地的曹参一眼,大步离开。

    少见温和地皇帝这般坚定决断,虽不见如何真正发作,但神情语句都如刀割,长骝提心吊胆,小趋随着刘盈直到走出相国署,才躬身屈前询问道,“陛下,咱们现下要往哪儿去呢?”

    一阵春风吹过,将刘盈的长袍衣襟吹的起了微微褶皱,他在相国官署门前迎风站了一会儿,道,“咱们去宣平侯府,接阿嫣出来吧。”

    宣平侯府松岩楼

    “臣女张叶,见过皇后娘娘。”初嫁为人妇的张叶拘谨的拜见面前跪坐的少女。

    “七姐不必多礼。请起吧。”张嫣嫣然道,又问,“你与,呃,那位魏夔,如今怎样?”

    “他待我很好,”张叶的面上微微红晕,又真心实意拜道,“若不是皇后娘娘援手,我和他必走不到今天这步。”只是,她的眉眼染上一抹抑郁,嫁了一位平民地自己,终究是和父亲生分了。

    “七姐倒不必谢我。”张嫣笑道,“我也是觉得魏夔能帮我的忙,才会托阿爹出面。你我同族姐妹,你的夫君说起来也是我的姐夫,荣损同共,我想,你们应该不吝襄助于我吧。”

    “这”张叶心中不由忐忑,不知道自己夫妇一介闲人,究竟能让面前这位尊贵的皇后娘娘看上什么。

    “若是有幸能做好的话,”张嫣若有所思,道,“当能在长安城挣声名俱就,令堂伯刮目相看。”

    张叶砰然心动。

    魏夔走进松岩楼,见堂上朱幔低垂,案几匣箧俱是贵重木料髹漆,从细微摆设处便可窥见宣平侯府世家权贵的底蕴气息。正中设一屏风,上绘今上拜请商山四皓图,转角处饰鎏金铜朱雀,擦拭的铮亮生光。他的妻子张叶便于屏风一侧垂首侍立,觑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魏夔,是么?”

    屏风后似乎站着数个女子,其中一位少女出声询问,声音听着有些稚嫩,着意端出几许威严,反而有些可爱。

    “是。”他微笑着答道。

    屏足椭圆,支撑出一个高度的空隙,他垂首相望,瞥见少女小巧圆头丝履,鞋弓之上绣着地花鸟云纹,粉色百合伸出花蒂,绣色精致栩栩如生。

    “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宣平侯府欲延请墨家中坚子弟在长安郊外设作坊制成纸,一应物力财力由侯府提供,你是七娘子的夫君,亦算自家人。侯爷欲请你主管作坊调派。不知你意下如何?”

    “纸张?”魏夔不免有些讶异,“贵女说的是那种麻纸?”

    其时西汉已经有纸地存在,只是其质粗糙不平。不发水墨,更是单脆易碎不耐久存。一向被视为无用之物。

    “是地。”张嫣在屏后颔首。

    “我想造一种能够在其上书写文字的纸,你知道,如今世人识文记字多用竹简或缣帛,竹简笨重而缣帛昂贵。都不是上佳选择。而墨门若造纸成功,不仅能名扬天下,更是泽被后世之人。”

    “贵女所言自然在理。”魏夔苦笑道,“只是言语轻巧,所作却难。”

    “难么?”张嫣翻书轻笑,“我倒不觉得。现下麻纸以大麻与苎麻入料,其实可以考虑试试其他的物料,譬如楮皮。不同的原料可以抄出不同类别的纸张来。而且,魏先生可以试着多研磨研磨打浆。”

    很多时候,所谓地奇思妙想,就好像一个人站在薄薄的窗户面前,伸出手指,轻轻一戳,就透了。魏夔虽不懂所谓地打浆细节,闻弦歌而知雅意,仿佛骤然间便摸到了命门,大喜过望。拜道,“如此,夔愿尽绵薄之力。”难怪你坚持要亲自见魏夔,”书房中。张敖笑道,“只是阿嫣,我倒不知道,你连这造纸杂学都有涉猎。”

    “阿爹莫寒碜我。”张嫣吐了吐舌头,笑道,“我自幼生长在侯府,哪里真懂得这些。不过看过一些上古孤本,总有些奇思妙想。之所以着紧折腾这个。也不是为了别的。阿爹知道,”她转面,轻声道,“再过月余,便是陛下生辰了。”

    “哦。”张敖闻弦歌而知雅意,不由手捻胡须。觑着女儿微笑。

    张嫣被父亲的目光瞧的脸儿发红。跺跺脚推他道,“阿爹。”

    “好了好了。”张敖连忙退让。张开道,“待会儿,我让家里马车送你回宫。”

    “不必了。”张嫣低低道,“今晨出宫的时候,陛下答应我了……”

    青壁马车在宣平侯府门前停下,青衣仆侍上前叩门,对侯府小厮道,“请转告……”

    “是韩公公吧?”小厮激灵笑道,“我家主子早就吩咐过了,请您在这儿稍等一等。”言毕转身入内。

    长骝站在原处,侯了一会儿,便见一个白衣少年从侧门快速闪出,走到车前,掀开帘子笑喊道,“舅舅。”

    刘盈吓了一跳,瞅着她上下瞧了一会儿,眼神有些古怪,皱眉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她穿着一身男装,将一头青丝束起,藏于男子发髻之下。姣好的容颜,作女子地时候是清艳,扮作少年也有一份纯雅,稚声稚气地,噘唇道,“你不喜欢么?那也不成。是你自个儿打赌输给我了,该给的奖赏,才不能赖掉。”

    “怎么会?”刘盈无奈笑道,“只是很不习惯,乍一看吓一跳。”又犹疑地望了望侯府大门,道,“就这么去东市么?不要进去拜见一下阿姐姐夫?”

    “不必不必。”张嫣笑吟吟道,“我阿爹阿娘都说了,都在长安城中,有什么好见不见的,咱们自己玩的开心就行了。就是偃儿吵着闹着要跟我出来,被我哄着许了好多礼,才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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