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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芙蓉-2003年第5期-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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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喊醒梦中人!待同学走远了,克沙还在那儿独自发愣。是啊,我本来应该是个女孩,可偏偏生错成男儿身,今后,我将如何面对社会?如何就业?如何成家?这个社会肯接受我吗? 
  想得多了,克沙变得越来越忧郁,茶饭不思,最后竟病倒了。 
   
  初吻:纯情而凄美的故事 
   
  旁人的议论、家庭的担忧以及自己对前程的恐惧,克沙终于承受不了这些压力,从身体到心理都垮了。严重的贫血及低血糖让他无法应付正常的生活、学习。在医生的劝告下,他不得不休学治病。 
  1978年下半年,克沙的爸爸在军区医院治病,在这里,他认识了一个名叫小强的男孩。小强大他两岁,长得很英俊,是对女孩特有吸引力的那种男孩。他也是来陪父亲治病的,他爸爸所在的病房刚好在克沙爸爸病房的对面。也许是共同的寂寞让他们有了彼此认识的需要,他俩先是互相借书看,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小强准备参加1979年的高考,每天都要把好多时间用在读书上。克沙也在为1979年回校升高二准备功课。他俩相聚的时间都在晚饭后。 
  他们一般是站在面对捞刀河的阳台上,不知疲倦地聊天。内容多是围绕学校的事、“文革”的事,以及天南海北的话题。小强很健谈,而且知识丰富,天文、地理说得头头是道,甚至外国的事物也知道得不少。他带磁性的声音在克沙听来十分悦耳,甚至是一种享受。 
  有时,趁他们的父亲午休,他们也会去外面晒晒太阳,沿着波光粼粼的捞刀河边漫步。小强滔滔不绝,克沙总是默默低头倾听。有一次,小强突然停下来望着克沙:“听说你以前是文艺骨干,我总以为搞演出的人都有好口才,没想到你是这样内秀。” 
  克沙吃了一惊,暗忖:他既然知道我以前会演戏,肯定也知道我别的情况,他会用什么样的心态看待我的“不男不女”问题? 
  克沙真是又怕又担心,他很怕失去这个难得一遇的朋友。他是成年人,知道自己是喜欢上了小强,同时他也明白这种“喜欢”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本来已经基本得到控制的心态,又掀起了新的心灵风暴。 
  晚上他做梦,梦见自己当上了新娘,而新郎正是小强。一对新人身着礼服在众人的祝福声里从红地毯走向洞房。他的脸上写满了幸福,小强也对他充满爱意……朋友们闹洞房离去,只剩下夫妻两人,红烛闪烁,幸福的时刻就要来临,小强迫不及待拥他上床……突然,小强跳起来大骂:骗子,你是个骗子!一个骗人的假女人! 
   
  幸福就像海市蜃楼,转眼变得无影无踪……克沙惊醒了,眼中已是噙满泪水。 
  克沙与小强的感情飞速发展,现实却让他们在关键时刻分离。分手之际,小强把克沙揽在怀里,帮他拭泪,用言语宽慰。 
  “昨天你到哪里去了?有句话我想问你,”克沙恢复平静后说,“你要说真话,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我一直把你当最亲密的朋友看待。” 
  “不,我想知道你怎么看待我的性别——这对我很重要。” 
  克沙慎重的神态,让小强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他认真地说:“在我眼里,你压根儿就是个女孩!” 
  克沙望着小强,不敢相信这是他的真心话。 
  “我没有骗你,更不会欺骗自己的感觉——如果我不是把你当女孩看待,如果你我是纯粹的同性,我不可能喜欢上你。至于你现在的情形,那是上帝的错误,不能怨你,你没有错,只是你因此不得不承担别人所没有的痛苦。所以,除了理解,我还同情你。” 
  “别人怎么看待我并不重要,我只在乎你的看法,小强,你可别骗我。” 
  小强没有直接向克沙解释,他从内衣里掏出一样东西,“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昨天我去市里找了一天才买到。” 
  小强的礼物竟是一支上海产的口红。克沙喜极而泣,紧紧地搂住了小强。 
  克沙也给小强送了礼物,是一条写着字的小手绢和一张穿花衣、留长发的照片。 
  在这难舍难分的时候,小强也有一件紧要的事情告诉克沙。 
  “明年7月份高考,你一直想知道我选择什么专业,现在是该我告诉你的时候了——我的第一志愿是填报湖南医学院,我要你等着,等我毕业后做医生,亲手把你变成一个美丽的女孩,然后你就做我的老婆。” 
  克沙心里甜丝丝的,但却羞涩地打了小强一下:“你真坏,不是湖南医学院,我希望你去当兵考军医大,将来做军官医生。” 
  “真的吗?”小强高兴得手舞足蹈。 
  “嗯!”克沙点点头,“白大褂配红帽徽红领章,很美,我真的好喜欢。” 
  克沙要小强当兵考军医,出发点也是为小强好。当时地方高考难度大,部队军事院校招生考试要求相对要低得多。小强是那样自负,万一失利,真担心他无法承受。 
  就这样,他们分别了,彼此把思念留在了心底。 
  思念既甜蜜也苦涩,小强走后,克沙明白了什么叫“牵挂”。 
  克沙收到了小强的第二封信,小强果然入伍了。他在信中写道:“……为了你,我决定将来当一名军医,亲手把你变成女人,然后白头偕老,度过美好的一生。沙,过几天我就要走了,目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等我到了部队再给你写信。” 
  在小强的心目中,克沙竟比他父母还重要,这份情意,值得一辈子珍藏心底。克沙读完信,已经是泪流满面,他为有小强这样的密友感到此生无悔。 
  小强入伍后,克沙开始留意广西方面的信息,地理、历史及当地的时事新闻,只要是有关广西的消息,他都有兴趣。 
  不久,克沙在前线医院工作的姐姐即将分娩,必须接回长沙生产。抱着一种或许能见上小强一面的强烈愿望,克沙自告奋勇去前线接姐姐。 
  列车所经之处,连小站都在播放蒋大为的那支歌:“再见吧,妈妈,军号已吹响,钢枪已擦亮,行装已背好,部队要出发。你不要悄悄流泪……”听着这首歌,克沙格外伤感,虽说战士为国牺牲是一件光荣的事,但他的心里,说什么也不希望这样的事落在小强的身上…… 
  在前线医院,他身临其境,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成百上千的伤病员在医院里接进送出,缺胳膊断腿,大面积烧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刺鼻的气味。 
  克沙留意着这些为国负伤的战士,但没有发现他思念的小强。他在心里为他祈祷:小强,你会没事的,我生日的那天,你一定会陪伴在我的身边…… 
  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过后,克沙感到他和小强的感情仿佛也经历了战火的洗礼,如果小强能平安地回来,他会更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克沙通过多种途径打探小强的消息,却并无结果。在忐忑不安的期待中,小强的父母托人给克沙捎来了话:他们的儿子早已战死沙场…… 
   
  兵哥堆里的“未婚妻” 
   
  小强的死,对克沙的打击很大,他失去了惟一的密友,也毁灭了他对未来的一线希望。还有,小强是因为听了他的话才去当兵的——因此,在打击之外,他又多了一种深深的负疚。 
  他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读书不能集中精力,连平时最喜欢的历史课也觉得枯燥无味。他不知道活着还有啥意义。 
  1979年12月4日,张克沙入伍了。清早,他从长沙市东区武装部领取了一整套的军备物资,中午回家吃了饭就直奔火车站集合。他这次出发很低调,没有通知任何同学,而应征入伍在他这个全家兵的家庭也只是一件平常事,因此只有他姐姐抱着半岁的女儿送他。 
  由于是对越自卫反击战后的第一次大规模征兵,所以新兵特别多,火车站里里外外挤满了准备开往各路部队的新兵,万头攒动,热闹非凡。当时大部分新兵都是坐闷罐式运兵车,克沙等近二十名分到广州军区后勤部的新兵,幸运地乘坐普通列车。 
  一路上新兵们将带队干部团团围住,问这问那,打听新兵训练后的分配情况。只有张克沙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忧心忡忡想心事:到了部队,我就要和这些人“同吃一锅饭,同举一杆旗吗?”我是个女人,置身男人堆里,不知道当年的花木兰是如何过来的。 
  张克沙感到最恐惧的,是要和战友们“同睡一个铺、同如一座厕”,他真有点后悔不该当兵了。但既然自己是为了圆“女人梦”才选择当兵的,他暗下决心要渡过所有的难关,因此,对今后要遇到的困难,首先得有心理准备。 
  第二天傍晚,他们来到目的地,住进了后勤部第一招待所。 
  晚上,炼狱般的日子来临了。他的左右及头顶对面都是一个个生龙活虎的男人,他们特殊的呼吸、汗臭、呼噜、梦呓甚至冷不丁冒出的响屁,都让他感到难受和恶心……幸而劳动和训练很紧张,疲乏之极的他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每天,他们早晨六点起床跑步,早餐后是艰苦的队列训练和体力劳动。农场总有干不完的农活,一口十数亩大的干涸鱼塘要翻一遍,把稀烂如浆的塘泥一担担挑上坎。这种工作很累,就是农村兵都声称吃不消,细皮嫩肉的克沙干起来更感到如啃生铁——然而,对他来说这不是最难的,他有洁癖,每天累得出了几身臭汗之后,他渴望能痛快淋漓洗个澡。但他哪有这福气啊! 
  晚饭后,战友们争先恐后在露天澡堂洗澡,那么多成熟的男性胴体放肆张扬着,让他不忍目睹。特别是他们回来换衣服时,那画面比生理卫生电影还要具体和“黄色”…… 
  克沙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克沙终于明白,他遇到的最大困难来临了:我不像男人,这个男儿国能容纳我吗? 
  一夜间张克沙成了新兵连新闻人物,有人开始背地里叫他“阴阳生”或“假妹子”,渐渐地他还有了一个“未婚妻”的绰号。 
  没有人对他有什么恶意,大伙儿只是觉得好玩儿。 
  好比土鸡群里混入一只色彩鲜艳的锦鸡,这只锦鸡不但不会受到排挤,反而还会受到呵护和热捧。在这个“举目尽皆男人”的天地里,他们以关心、爱护克沙为己任,相处得十分愉快。 
  元旦,新兵连搞联欢,克沙“邻铺的他”余勇,硬把克沙拉上台对唱《天仙配》,克沙尖高的唱腔立时镇住了全场!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克沙的六哥和战友开车来教导队接他去看望在广州冬休的父母。按连队规定,新兵外出只能请两三小时的假,但李连长对他们的“未婚妻”仿佛特别关照,一批就是二十四小时。 
  新兵怕站岗,克沙却特别喜欢,因为他常失眠,与其在宿舍听战友的呼噜,还不如在营区巡逻有意思。 
   
  那时,他的父母已经转到总医院住院,爸爸在四内科,妈妈在一内科。有时,他还能在医院内遇上散步的爸爸妈妈及他们的警卫员。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妈妈领着一位青年来找张克沙。妈妈说:“他叫小林,来这里看望他治病的爸爸妈妈,要到你宿舍里借住几天。” 
  克沙打量着来人,长相尚可,瘦高,着四个口袋的军官服,脚穿圆口灯芯绒面料布鞋,一看就是高干子弟那种矜持的模样。克沙想:当兵才一年就把家里的干部军装弄来穿上,冒充军官,摆什么谱呀!心里便有了几分不高兴。妈妈走后,小林张口就把他们分部的领导骂了个遍,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更让克沙感觉不快。二人一同来到宿舍,克沙赶紧为小林收拾好一张空床。小林没有半句感激的话语,一屁股坐在铺上。 
  “我和小兵、豹子在一个地方当兵,他们听说我要来总医院,就提出要我来找你。”末了,他一头倒在铺上,把克沙费了好大功夫才叠好的背包砸扁,然后补上半句,“豹子他们经常跟我提起你呢。” 
  这后面半句话让克沙心里一惊,他真担心那些昔日的坏朋友,在小林面前用最恶毒的言语损他。于是,对骄傲的小林,他由惧怕又增加了几分谨慎。为了让这位“爷”回去后不再在豹子等人面前说他什么,克沙每天在小林没起床前,就已把早餐端来,午餐、晚餐也尽力弄好吃的让其大快朵颐。有时,他见小林的衣服脏了,也帮忙洗干净。 
  总之,他对小林以客相待,极尽照顾之能事。 
  人非草木,克沙的付出并没有白费,只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他竟让小林步了小强的后尘——坠入了情网! 
   
  只想做女人 
   
  为了尽快找到改变性别的方法,张克沙开始学习外语,希望从外国书籍中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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