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蒙娜 [美]海伦.亨特.杰克逊-第61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就觉得越来越难克制目己,不把自己的爱恋之心向她倾诉出来。她那曾使他舒心的妹妹般的柔情,现在时常使他难以忍受;他的举动变得那么奇怪,温柔的蕾蒙娜深感不安,只怕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本来他打定主意,在到达他们的新家之前,无论如何不向她表白自己对她的深情和梦想。但是有一次他实在克制不住了,终于说了出来。
那是在蒙特里。上路前的一天,他们到船上去把路上的事情最后安排妥当,然后坐一条小船口岸边,一轮圆月清辉朗朗。蕾蒙娜坐在船梢,水中泛起的银光宛如在她身边漂浮,似乎给她戴上了无数的光环。费利佩凝视着她,只觉得神志恍他;这时,小船靠岸,蕾蒙娜上岸时把手搁在他的手里,说,“亲爱的费利佩,你真好!”这话她以前说过几百遍了。他狂热地握住她的手,叫道,“蕾蒙娜,我的宝贝!哦,你就不能爱我吗?”
月光亮如白昼。岸上只有他们两人。蕾蒙娜吃惊地注视着他,只注视了一秒钟;然后她都明白了。“费利佩!我的哥哥!”她叫道,像受惊似的把手抽了回来。
“不!我不是你的哥哥!”他叫道,“我不愿做你的哥哥!我宁愿死!”
“费利佩!”蕾蒙娜又叫了一声。这回她的声音使他清醒了。那声音里带着恐怖和痛苦。
“原谅我,亲爱的!”他惊呼道。“我再也不说这句话了。但我爱了你这么久──这么久!”
蕾蒙娜的脑袋耷拉到胸前,她的眼睛注视着发亮的沙子;浪潮在她脚边轻微地起伏,起伏,像人的叹息。营自卸的心头豁然开朗。在费利佩彻底坦露心扉的决定性时刻,她从新的角度看到了他过去的全部生活。自责使她窒息。“亲爱的费利佩,”她交叉着十指对他说,“我一直非常自私。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亲爱的,”费利佩说。“你怎么会知道呢?但我从来没有爱过别的人。我一直爱着你。你就不能学会爱我?很久以来我一直不想告诉你。但现在我说了出来;我再也憋不住了。”
蕾蒙娜挨近了他,依然十指交叉。“我一直爱着你,”她说。“我不爱其他任何人;但是,费利佩,”──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显得很庄重──“你不知道吗,费利佩,我的一半已经死了!死了!再也不会复活了!你不能让我做你的妻予,费利佩,我的一半已经死了!”
费利佩搂住了她。他高兴得忘乎所以了。”如果你认为你不能做我伪妻子,你就不会那么说了?”他叫道。“只要把你给我,亲爱的,我不在乎你说你自己死了还是活着!”
蕾蒙娜静静地倚在他的怀抱中。啊,亏得费利佩不知道,永远不知道亚历山德罗所知道的那个蕾蒙娜。这个温柔、忠心、知恩图报的蕾蒙娜,现在正急切地问着自己,把在她看来只是残枝败叶的生命献给他,是不是亏待了他;她不是用激情,而是用冷静的。毫无私心的感情权衡他的话──哦,她与当初那个依偎在亚历山德罗胸前,叫着“把我带走!我宁死也不愿你把我扔下!”的蕾蒙娜多么两样啊!
蕾蒙娜说的是实话。她的一半已经死了。但是蕾蒙娜凭着一向可靠的直觉看到,即使在她爱着亚历山德罗的时候,费利佩也爱着她。
费利佩救了她,救了她的孩子,她能拒绝给费利佩幸福吗?这些话都说出了口,他们还等什么呢J“我愿做你的妻子,亲爱的费利佩,”
她说,声音庄重、缓慢,“只要你肯定这能使你幸福,只要你认为这么做正当。”
“正当!”费利佩惊叫道,喜讯来得这么快,他高兴得发疯了。
“没有比这更正当的了!我的蕾蒙娜,我一定要好好地爱你,你会忘记你曾说过你的一半已经死了!”
蕾蒙娜脸上掠过一种奇怪的神情,使费利佩吃了一惊;那也许是一缕月光。它一掠而过。费利佩再也没有看见它。
墨西哥城里的人们依然熟记着莫雷诺将军的名字,费利佩发现他很快置身在朋友们中间。在他们到达后的一天,他和蕾蒙娜在大教堂里举行了婚礼,老玛达和拄着拐杖的胡安。卡骄傲、快乐地跪在他们后面。他们那传奇般的生活经历不径而走,使他们受到了非常热烈的欢迎。年轻美丽的莫雷诺夫人成为城里人们争相议论的话题;在所有的社交场合,她那温和端庄的仪态高雅不凡,费利佩看在眼里,自豪得心潮起伏,难以平静。这真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崭新的生活。蕾蒙娜甚至怀疑起自己的身份。但是不朽的回忆像哨兵一样仁立在她的胸口。每当耳边响起鸽子互相叫唤的咕咕声,她的眼睛就要在天空中搜寻,她听见一个声音在说,“麦吉拉!”这是她那忠诚的、充满爱的心坎里对费利佩保守着的唯一的秘密。这确实是一颗忠诚的、充满爱的心,──忠诚、充满爱、清澈。像费利佩。莫雷诺先生这样有福气的丈夫绝无仅有。
儿子们和女儿们都跟着他姓。女儿们个个如花似玉;但是最漂亮的,据说最受父亲和母亲宠爱的,是最大的那个:她是费利佩先生唯一的继女,与她母亲同名;蕾蒙娜,印第安人亚历山德罗的女儿:蕾蒙娜。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