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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不会游泳的鱼-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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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原本约好碰面,结果又一次的落空,而这一次爽约的竟是海海。
  自从丁丁告诉他雯妮莎吸过大麻、被学校开除后,他突然间对自己一本正经谈的恋爱感觉荒唐,现在关于她的传闻听多了,他开始明白:他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根本不可能。因为不可能,他倒轻松了,不再胡思乱想。他那一身的劲也不再那么扛着。他没去与雯妮莎见面,几天下来也躲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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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英台此身难自主(6)



  这一天下课时,他与几个男生聊天,雯妮莎出现了。他也一改往常的那种热切期盼,而是一副冷冷酷酷的样子。
  雯妮莎问:“你怎么没去找我?”
  “我忘了。”海海简单地回答,扭头去男同学继续聊天。
  “我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
  “你没看见男人们在说话吗?我说完了再去找你。”海海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有一种高贵的感觉。这如同一场奴隶起义运动。自己如同一个反戈英雄。
  雯妮莎非常困惑地看了海海一眼。她以为是海海想出风头,玩那种当众给女生脸色提高威望的游戏。她把海海拉到一边,说:“行了,别再玩了。”
  “玩什么?”
  “就是假装不理我呗。”
  “谁说不是真的呢。”
  雯妮莎更加困惑,然后摸不到头绪地看了他一眼,耸耸声,说:“好吧。”吹着口哨走了。
  海海是没有意识到拒绝雯妮莎的后果的,他心里正为这个不属于自己的行为而茫茫然,却听见几个男生叫“哇呜”,说“这真是太酷了”。周围的人由意外转为羡慕的目光是见证海海的魅力。还没等他判断过来,就已经莫明其妙地地接受着别人对他的新面目的反应,也立马收到几个女生向他送飞眼。
  他心里突然有一种很爽的感觉。同时看见雯妮莎一转身就被一个男生拦住,那么自然地互相调侃,隐喻的玩笑,公开的逗嘴,然后肩并着肩地一起走了。他的心又从最高点落了下来。
  海海像正经历一场战争一样,心情激荡起伏、机关算尽、争强好斗,她呢?全然不在乎。他讨好也罢,拒绝也好,对她都是不重要的,就算不舒服,也就不舒服那么一小会儿。反而是海海,那种爽的感觉没有维持多久,因为雯妮莎再也不来找他麻烦了,同时她也再也不来挑逗他了。他把她得罪跑了,没了烦恼,连欢乐也没了。
  他同时意识到他是喜欢被雯妮莎诱惑的。他的头脑知道那个被开除的雯妮莎是不该被他喜欢的,而他的心灵恰恰被这种“不该”吸引。在学校他特别当心,不让自己的心声流露。除了他“不小心”瞅见雯妮莎一掠而过的身影,他基本上能做到专心读书。只是那个“不小心”越来越频繁,于是他尽力地“小心”。海海的心情更糟了,不该逞一时之快,现在他只能从同学嘴中听见关于雯妮莎的只言片语,仅雯妮莎这个名字就够喂活他的了。有人说她父母是好莱坞的制片人,住在比佛利山庄;有人说她的家庭有问题,她得生活在寄养家庭里。又说她被以前的学校开除,也有人说是她家搬迁转到这里来的。总之误差出天壤之别来。不过这些据说再南辕北辙、离谱,也不叫海海意外,反而吻合海海的想像。似乎这样一个少女就应该有着这些繁华、传奇的过去,那种有别于他单调枯燥的另一种生活。
  这一天的课间,他正看着书,突然听见一声“海”。
  他一听心里猛地为此亢奋一下。他可怜自己这几整天来的郁郁寡欢、心神不宁,只有听她叫他时,他才承认自己真的思念她。
  “好几天没有和你说话了?六天。”
  “是吗?六天?这么久吗?”雯妮莎没心没肺地说,显然她根本没上心。
  海又自悟出一层:其实雯妮莎待他一贯如此,只是他自己接受出热冷来,惹得一世的伤心在身。
  “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就是那天你故意给我难看,是不是计划好了?”
  “什么计划?”
  “就是那种当众给女生脸色,好显得自己特别酷。你们小男生都喜欢玩这种游戏。”
  海海将计就计道:“是的。希望你可以忘了它。”
  “当然。”
  “谢谢。”
  “那有用吗?”
  “什么意思?”
  “就是你当众给我难看,起作用了吗?”
  “是的。他们觉得我很威风。有个女孩儿还对我抛了个媚眼。”
  “我说过我会改变你在学校的地位。看见了吧?”
  海海点点头:“好像是这个样子。”
  “什么叫好像,事实上就是。你得谢我。”
  “怎么谢你?”
  “这个星期五?酒吧?”
  “什么酒吧?”
  “不要告诉我你忘了。”她的眼睛一挑,那意思是:你竟敢忘了?!
  “我可能不能去。我要去课外加强班。”董海说,然后又补充道,“我父母给我报名参加的。”
  “什么加强班?你的成绩已经够好的了。”
  “所以报名加强班,不是补习班。”
  “你可真是爸爸妈妈的乖宝宝。”雯妮莎抿嘴轻笑,她不知这话现在正是海海的大忌。
  海海立刻被激怒了,说:“可是我愿意去的时候就去,不愿意去的时候就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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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英台此身难自主(7)



  雯妮莎又说:“那星期五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的时候?”
  “当然是愿意的时候……”
  “什么?”
  “我是说当然是愿意和你去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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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我对幸福没有诚意(1)



  帕特李向潘凤霞求婚了。
  他说他已经是一个开始走向暮年的人了,日出与日落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的欣赏。他说到这时,有点沮丧,同时有点后悔,偷偷看了她一眼,见她表情还如刚才,立刻又说,但是他的身体状况极佳,他的家庭医生说他完全不像六十七八岁的人。总而言之,活到这把年纪,他才意识到他需要的是什么?他请她姑婆介绍女朋友时就说,不要说给我介绍女主人,说给我介绍女佣人。他需要的是像她这样的女人,而他的儿子也需要这样的女人来照顾,他才能安心地离开这个世界。于是他就决定结束他所有正式或非正式的恋情,与这个女人结婚。
  潘凤霞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一边是与帕特富足的生活,绿卡、大房子、好车,另一边与董勇的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清贫日子。这个决定不难,但是她要帕特感觉这是一个不易的决定。潘凤霞说:“你让我想一想。”
  回家她和一双子女说了结婚的事,儿子一声不吭地听着,女儿突然说:“妈妈,我们不要你嫁给他。”
  女儿到了美国越来越物质化,有时候潘凤霞觉得她就像只小白眼狼,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候她会说这种贴心话。嗨,到底是自己生的。女儿又补充道:“妈妈,你可以嫁个更好的。”
  正是女儿的这句话,让她的心完全定下:“妈妈决定嫁给这个人。这可都是为了你们两个孩子。”
  这时女儿又道:“他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有钱。”
  潘凤霞白了她一眼,到底还是一只小白眼狼。
  海海一直一声不吭,听到这,突然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起身回自己房间了。意思自己是忍耐着把她们母女的话听到现在,现在再也听不下去了。潘凤霞想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单独与儿子谈谈。
  海海知道母亲与帕特李登记结婚的日子,突然打了电话给雯妮莎,说晚上他一定要见她。他突然意识到雯妮莎是他情感的一个寄托,一个劫后余生。
  海海从早上起来就进入了约会的氛围,他开始准备,坐马桶、洗澡、洗头。海海交待妹妹,如果妈妈发现他不在,就说他去老头家补习英语。丁丁笑:“杂志上说的是对的?”“什么是对的?”“杂志上说:为了约会,男孩子照样会用很多的时间来打扮,但是他们通常告诉女孩:我只花了五分钟。”
  可等海海准备出门约会的时候,潘凤霞突然回来了。
  她是来和儿子谈心的,明天她就要再嫁了,她必须得到儿子的理解,才能嫁得安心。世上所有人都可以认为潘凤霞再婚是嫌贫爱富,可她的孩子不可以这样误解她。因为她是为孩子再嫁的。女儿是她的寄托,儿子是她的希望。女儿是拿来谈心思的,儿子是用来谈理想的。如果没理想,她活着还有什么盼头呢?在这举目无亲、人地生疏的异国他乡,没有这样的希望,叫她怎么在美国忍辱负重地活下去?
  “这些日子就瞎忙,很久没有和你好好说说话了,咱们今天好好聊聊。”潘凤霞一开场就是一副促膝谈心的温存与诚恳,她问,“你怎么样?还好吗?”
  “可以。”
  “希望是这样。可你看起来不像。”
  “这就是我看起来可以的样子。
  “儿子,你知道妈妈可全是为了你们活着呀。”
  海海知道母亲一来这句他就走不开了,那他和雯妮莎的约会怎么办?想着,就抬头看墙上的钟。潘凤霞问:“怎么了?”
  “没事。”
  “我三个月的时候肚子就已经老大,就跟人家怀孕六个月似的。我是坐下去就站不起来,站起来就躺不下去。儿子,你们出生时就这么一点……”
  母亲的手比划着。她认真地说起孪生兄妹出生的情形,他们的样子、形状、颜色、体重、声音。他们如何真正意义上占据了她的身体,又如何浴血奋斗杀出她的身体,如何的分裂。他们母子三人如何从半夜拼搏到第二天清晨。潘凤霞并没有注意到儿子听到女人分娩的一些术语的不自在。她太投入了,仿佛再次身临其境,再次享受那最后时刻——双胞胎撕裂了她离她而去,她感到自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片刻,那种极度的幸福与痛苦。
  “第二天我走起路来,整个人都是飘的。那叫一个轻松。你想想呀,你们两个小坏蛋加起来有十一二斤,现在突然没了,能不轻松吗?”
  海海想,这回我逃不掉了。母亲从出生讲起从来不是什么好兆头,这还得了,接下来就是讲他三岁出麻疹,四岁种水痘,五岁耳出血,得多久才能讲到他十五。这可怎么办?
  “他们两个不停地折腾我,你刚哭完,好不容易哄睡觉了,你妹妹又开始哭,把你妹妹哄睡觉了,你又醒了开始哭。那时候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睡一个饱觉。有一次你外婆把你妹妹给抱去,我想这次我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我正睡得香,你就醒了开始哭,我想我也睡了一个饱觉,有精神被你折腾了。一看表,我才睡了十分钟。我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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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我对幸福没有诚意(2)



  潘凤霞的声音稚嫩、惹人疼惜,用一种对五六岁小孩子的语气和儿子聊天,哄逗他,其实她是希望他也哄逗她,她现在正是需要哄逗的时候。马上就要和帕特李登记了,她希望他告诉她这是可以的,至少他不反对。
  海海一字也没听进去,魂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两只手又开始习惯性地去搓裤腿,隔一会儿就抬头看一下钟,每看一次钟,他的臀部就微微地提起一点。
  “你老看时间干什么?”潘凤霞才发现她一直在独白。
  “没什么。”他想,完了,今天可能去不了了。
  突然母亲说:“我和帕特李很快就会去打结婚证了。”
  海海才明白母亲谈话的目的,她是希望得到他的认可,海海苦笑了,他能反对什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能怎么样?
  “什么时候?”
  “大概就是明天。”
  “不要告诉我没有什么都不会改变。”
  “我不会告诉你这个。因为什么都会改变。比如下个星期我们都要搬进帕特家,开始新的生活。房子很大,你和妹妹都会有自己的房间,环境很好,一切都会比现在好。”
  海海木木地听了,没有任何表示。
  都说完了,潘凤霞就走了,去帕特李那儿,正式地答应了帕特李的求婚。当晚帕特说:“在这睡吧。”他把话说得那么自然平直,把她的那一点异常全给说跑了。
  他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衰老,很快就将她脱干净了。一张老脸向她伸来,呼呼地嗅她,而且在她的嘴唇与耳鬓处亲了几下。一张干涩涩的、凉冰冰的手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像在专心致志验收货品那样。手滑到腰,再到小腹,又回来,似乎想反复欣赏她美好的曲线,又似乎对下一步动作的力不从心,只好这样来回着。那只手的力度与趋势,使潘凤霞无法识破他真实的衰老程度。下一步能发生什么她并不清楚,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步。如此等了一会儿,潘凤霞意识到自己仍是原样,再一看帕特,他已经侧卧在她身边,睡下了,手就这样搭在她的腰间。她把他的手移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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