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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诗刊 2007年第4期-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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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从事的工作,与诗歌有着密切的联系。我的文学故乡是诗歌,我的电视舞台是栏目;我的诗歌生涯比电视生涯早十年,在这二十年中,我清晰的知道,在我的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读者,一个是观众。 
  诗歌的创作一个人就可以完成,诗歌是一个人的思想反映,可以独立完成,一个人就可以把对社会、对人的情感的层面如实地反映出来。 
  而电视则不然,电视是集体的、团队的力量,是许多人的创作才得以将社会的、情感的东西反映和表现出来。 
  这两个完全不同的舞台,却有着共同的一个底气,那就是:文学素养、我此刻还要说,这都是《诗刊》的养育。没有《诗刊》就没有我今天的这一点点业绩。 
  一首好的诗是有诗“眼”的,诗歌的诗眼是无形的,是作者的创作思想引领的,一个好的栏目也有“眼睛”,但这双“眼睛”是有形的,是几年来树立起来的深入人心、家喻户晓的独特风格。我爱诗歌,我也爱电视。如果说,诗歌是个人作品,那么电视就是个性化作品。世界观与创作者的境界决定了一个诗人的地位,价值观与记者的品质决定了一个栏目的生命。 
  每一个人都带着各自不同的文化背景,每一个人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情感流露方式,无论好与坏、错与对,只要是真实的情感就不会伤及到一首诗的灵魂;无论是长与短、多与少,只要是表现了真实感就不会伤及到一个节目的精神定位。 
  一首诗与一个栏目只要是精神高尚飘扬,真实与真实感就会打动人心,真实与真实感将永远令人尊敬。谁也不能伤害真实与真实感。从焦点的关注到关注的焦点,就是为了一起共同打造有质量的生活,谁也不能伤害了我们的生活质量。 
  是的,从一首诗的激发到完成;从一个选题的线索挖掘到酝酿拍片到成片,都像是一个自然界四季的更替,做记者的甘苦让做记者的人都会感觉每一个新年都是悄悄地来临的,过年和平常的工作日没太大的区别,作为一个电视人喜欢使用倒计时。我不知不觉地已度过了十多年的电视生涯。从诗歌艺术到传媒艺术,从一个女诗人成为一个电视工作者,我感觉到诗歌让我有着独特的选题思路和独特的报道模式。 
  我的人生的理念是:把要做的事情做好;我在我的诗歌里公开自己世界;我在我的电视里公开别人的世界。在电视里,通过一个凡人小事展现着一个大的时代背景;在诗歌里,述说着个人的情感世界;在这两片天空里,我生活着、快乐着。 
  在这里我要再一次说,感谢《诗刊》带给我的一切,感谢帮助过我的老师和同仁们,让我们一起把美丽的《诗刊》装在我们的心里,去迎接美好的未来。 
新译界
  扎加耶夫斯基诗选 
  李以亮 译 
   
  亚当·扎加耶夫斯基 1945年出生,波兰具有国际影响的诗人、小说家、散文家,新浪潮派诗歌的代表人物。主要作品有《公报》《肉铺》《画布》《炽烈的土地》《欲望》等。扎加耶夫斯基的诗歌贴近生活真实,抛弃了语言中华而不实的成分,风格简洁、朴实,富于思想色彩。米沃什称赞“历史和形而上的沉思在扎加耶夫斯基的诗中得以统一”。 
   
  灵 魂 
   
  我们知道,我们不被允许使用你的名字。 
  我们知道你不可言说, 
  贫血,虚弱,像一个孩子 
  疑心着神秘的伤害。 
  我们知道,现在你不被允许活在 
  音乐或是日落时的树上。 
  我们知道——或者至少被告知—— 
  你根本不在任何地方。 
  但是我们依然不断地听到你疲倦的声音 
  ——在回声里,在抱怨里,在我们收到的 
  安提戈涅*来自希腊沙漠的信件里 
  *安提戈涅,希腊神话里“弑父娶母”的俄狄浦斯的女儿。 
   
  不要让澄明的时刻消散 
   
  不要让澄明的时刻消散 
  让弥散的思绪在寂静中持续 
  尽管纸页似已写满而火焰摇曳 
  我们还没有达到我们的高度 
  知识好像一粒智慧的牙齿 
  生长缓慢。人的身高 
  依然仅及门楣 
   
  远远的,一首歌和一只喇叭 
  欢快的声音如一只猫移近 
  消逝的并没有落入虚无 
  司炉工仍在朝火上添碳 
  不要让澄明的时刻消散 
  于某种坚硬而干燥的物质 
  你必须镌刻真理 
   
  漫长的午后 
   
  那是一些漫长的午后,诗歌离我而去。 
  河水不知疲倦地流淌,将令人倦怠的船舶 
  轻轻推入大海 
  漫长的午后,象牙海岸 
  大街上闲荡的影子,店铺前傲慢的侏儒 
  公然敌意的眼睛盯着我。 
   
  教授们离开学校,带着一副茫然的表情 
  仿佛伊里亚特使他们如此, 
  晚间的报纸带来令人心神不宁的消息, 
  但无事发生,无人匆匆赶路。 
  无人在窗子里,你不在那里: 
  甚至尼姑们也为她们的生活感觉羞耻。 
   
  那是一些漫长的午后,诗歌消弭 
  我被留下来,和城里那些呆头呆脑的恶棍 
  待在一起, 
  像一个滞留于火车北站外的可怜的旅行者 
  细绳扎着鼓鼓的旅行箱 
  九月的黑雨落了下来。 
   
  哦,告诉我怎样治愈我的嘲讽,怔忪的凝视 
  看见却看不透;告诉我怎样治愈我的沉默。 
   
  休斯敦,下午6点 
   
  欧洲已经睡了,在一件由边界线织成的 
  粗糙花格子织物下 
  在古老的仇恨下:法国舒服地倚着 
  德国,波斯尼亚躺在塞尔维亚的手臂, 
  孤独的西西里安睡在蔚蓝的海域。 
   
  此刻,这里才入夜,灯已点亮 
  黑色的太阳迅速地暗淡。 
  我是孤独的,我读一点点,想一点点, 
  我听一点点音乐。 
   
  我之所在,有友谊, 
  但没有朋友,有魔力生长, 
  但没有神奇 
  死者,放声大笑。 
   
  我是孤独的因为欧洲睡了。我的爱睡在 
  巴黎郊外一间高高的房子里。 
  在克拉科夫和巴黎,我的朋友 
  跋涉在同一条遗忘的河流。 
   
  我读并思考:在一首诗里 
  我发现了这样的句子:“总有一些可怕的打 
  击……不要打听!”我不打听。一架直升机 
  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诗歌召唤着我们来到更高处的生活, 
  但低的一切却同样富于雄辩, 
  比印欧语言更有颤音, 
  比我的书籍和唱片更强有力。 
  这里没有夜莺没有画眉鸟悲哀、甜蜜的啁啾, 
  只有反舌鸟惟妙惟肖地效仿、 
  模拟着每一种声音。 
   
  诗歌召唤着我们走向生活,鼓起勇气 
  面对生长的阴影。 
  你能平静地凝视大地 
  像一位出色的宇航员吗? 
   
  出于无害的懒散,书籍的希腊, 
  和记忆的耶路撒冷,突然出现 
  一首诗的岛屿,无人居住: 
   
  某一天,会有一个新的库科*发现它。 
   
  欧洲已经睡着。夜的野兽们 
  哀恸、贪婪, 
  游走,伺机杀戮。 
  很快很快,美国也将睡去。 
   
  *詹姆斯·库科,18世纪英国一位船长、航海家和探险家,曾三次前往太平洋探险。 
   
  画 布 
   
  我无声地站在一幅黑色的画布前 
  一幅画布本可以做成 
  外衣,衬衫,旗帜, 
  却以如此面目进入世界。 
   
  我无声地站在一幅黑色的画布前 
  内心充满快乐和逆反,并且想到 
  绘画和生活的艺术, 
  想起那么多空白、苦涩的岁月, 
  想起那些无助的时刻 
  以及我寒气逼人的想象力 
  ——它是一只钟摆, 
  只有在晃动时具有生命。 
   
  打击它爱的, 
  爱它打击的, 
  而我突然想到这幅画布 
  也可以是一块裹尸布。 
   
  九 月 
   
  九月,破坏的使者, 
  带你长久地游荡 
  穿过树林黑色的树枝 
  和秋之火焰烧焦的树叶, 
   
  仿佛说:到此为止吧—— 
  你的秘密和宝藏, 
  小鸟热烈的啁啾, 
  夏季里几个月的许诺。 
   
  你所有的梦已被解析, 
  画眉鸟的歌现在有了根据, 
  一些植物堆积在标本室里。 
  只有实验室坚硬的石头依然如故。 
   
  不要听:他们也许会将一切带走, 
  但他们不能接受你的忽视, 
  他们不能带走你的神秘,将你 
  自你的第三故乡剥离。 
   
  不要听:假日越来越近 
  冰封的一月,冰雪的白纸越来越近。 
  你一直等待的就是被诞生。 
  你正寻找的那一个,将开始歌唱。 
我们美丽的湖
  湖 光 
  刘 章 
   
  濛濛雨,淡淡风, 
  岸横:杨柳依依草色青。 
   
  小溪满,水库平, 
  溶溶,水瀑落珠下桃峰。 
   
  云中鱼,水中鹰, 
  多情,都在青山倒影中。 
   
  新船下水如白鹭, 
  西东,女娃头巾一点红。 
   
  笑一层,网一层, 
  重重,诗情画意浓…… 
   
  查干淖尔随想(外一首) 
  查 干 
   
  这是一杯圣洁的甘露 
  上苍对于郭尔罗斯 
  何以如此 
  偏爱? 
  黛青的云天下 
  蒙古包群在这里那里静止 
  令我想起唐诗人杜甫 
  那一行 欲上青天的 
  白鹭 白鹭敛翅恋而不飞 
  口吐些烟水墨 静然 
  抒写起 亘古之邈邈 
   
  把云帆展开采 
  把梦之网撒开去 
  当捞起明月就煮一壶老酒吧 
  老酒使你血热 老酒为你壮行色 
  啊 一旦你飞身上马 
  弯弓可以坦荡 
  收获可以预期 
   
  额吉淖尔梦境* 
   
  额吉淖尔在哪里? 
  在东乌珠穆沁温暖的臂弯里 
  东乌珠穆沁在哪里? 
  在锡林郭勒茫茫苍苍的大草地 
  额吉淖尔盐粒儿是 
  凝结的母乳 养育我们 
  在 马背上长大 
  五月里 父亲的一串勒勒车 
  吱嘎吱嘎奔向那里 
  八月里 装回一车车生命的盐粒 
  为饥饿的草原输血 
  因此我们脱掉了体毛 
  才区别于猩猩 
  叫作了人 
   
  额吉淖尔盛产大粒儿盐 
  我们也是一粒粒晶莹的盐 
  晶莹着面对幸福与苦难 
  晶莹着面对后土皇天 
  我们也在调理着人生之 
  滋味啊 不仅有苦涩 
  更有香甜 
  *额吉,意为母亲。淖尔,意为湖泊。额吉淖尔即母亲湖。 
   
  湖水说话 
  孙方杰 
   
  这查干湖的水,有着自己 
  别样的清澈。 
  那天,我揽着草丛中的一朵野花 
  倾听了湖水的说话。 
   
  湖水说话,不像河水那么窄 
  不像雨水那么直,不像海水 
  那么大。湖水说话 
  宛若把悠然和温暖拥进怀里的低诉。 
   
  湖水说话,声音傍着查干花草原 
  打开了成吉思汗召里的祈祷 
  打开了停留在圣母眸子上的一个瞬间 
  打开了天上的星,以及在敖包间, 
  穿来穿去的风的一个衣角。 
   
  湖水说话, 
  说着春天以及六月的暧昧 
  说着生活,爱情,和我举起手 
  就能摸到郭尔罗斯的幸福。 
   
  西湖踏青 
  屏 子 
   
  一个大家闺秀的名字 
  一个小家碧玉的名字 
  一个浓妆淡抹总相宜的名字 
  于无声处,洗尽铅华 
   
  杭州,你的烛影与旧梦 
  如桃花,饱蘸浓浓的春华 
  更多的桃花 
  在唐诗里生长 
  从宋词里旁逸斜出 
  婀娜为名叫三月的女子 
   
  千里莺啼 
  苏堤和白堤 
  是两根泛青的枝条 
  越来越多的花蕾 
  被暖风曛得 
  醉出岁月的芬芳 
  开出一生的烂漫 
   断桥,输于一段白雪 
  却预约了天上人间 
  无数的良缘 
  一柄伞收拢风雨 
  绽开浪漫传说 
  如今,许仙和白娘子 
  已双双牵手还家 
   
  西湖,且允我裙裾飘曳 
  长袖善舞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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